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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吴邪仿佛是感受到了张起灵的不安,嘴里不知咕哝了句什么,一个劲儿的往那温热的怀里挤,胳膊横过张起灵的胸膛紧紧地搂着,小腿也蹭上他的腰……吴邪好像特别喜欢八爪鱼式的睡姿,每每如此都睡得很香很沉,有时候还会不知死的腾出一只手来握着休眠期的小小张,或是在张起灵的大腿上蹭蹭小小邪,几乎每次都蹭的张起灵禽兽附体(囧),可瞧着那香甜的睡颜,谁还舍得把他弄醒?
真是磨人的小东西……
自从张起灵带着吴邪来到杭州之后,张小邪的生日就成了一大家子人吃团圆饭的日子,就算是四处下斗的吴三省也会赶在这一天前回家,并且还会带些礼物回来。张小邪,早被他们看作是吴一穷的小外孙了,所以这一天总是格外的热闹。
可自从小邪第一回过生日起,吴邪就看出张起灵有些抵触,本来是以为他跟夏秋一日夫妻百日恩,小邪的生辰让他想起了故人的死才会这样。但吴邪有一回好容易善解人意的给他准备了祭品香烛,想让他好好祭拜一下,却被按了个“不吃醋”的大罪名关进“小黑屋”里,整整折腾了一夜=。=
张小邪今天七岁了,这个问题吴邪想了七年都没想明白,所以他打算今年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不然晚上就不让他张起灵上床了!哼!!【蛋:嫂子,您这威胁真心不管什么用来着=。=】
小邪生日这天,吴三省带着张小邪和他们家还没满一岁的小淘气儿出去玩了,而吴邪则起了个大早,先跟着胖子上菜市场买菜,路过裁缝店的时候把之前给小邪订来做生日礼物的小中山装取了,又上“杏花村”打了两坛子好酒。一切都买办妥当后,只等着晚上小邪他们回来一起吃饭了。
趁着家里没什么人挺清净的,吴邪悄悄摸进后院,张起灵每天清晨都会在这练功(因为吴家宅子没有单独的练功房)。一进后院,只见张起灵正盘腿坐在地上专心吐纳,仿佛是没注意到自己,吴邪心下暗喜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后,完全没想到这会儿要是张起灵没注意到是他,会不会就这样一脚把他踢死……
“回来了。”张起灵闭着眼睛问。
“……哎呀!真没劲!每次都吓不着你!!”吴邪一屁股坐在张起灵对面,不高兴的扁着嘴。
张起灵睁开眼睛看着他浅笑:“要是连你都能吓着我,我这二十几年的功也白练了。”
“……”吴邪呆呆的看着一袭白衣,还笑得犯规的张起灵,然后咽了咽口水说:“你说我怎么就扛不住你这一笑呢……”
“就像我也扛不住你发傻的时候。”说着,张起灵擎住吴邪的下巴,毫不客气的吻了过去。
“唔……”
吴邪的嘴里,还留着在集市买来解馋的桂花糕的味儿,香香,甜甜。
……
一吻毕,张起灵还捏着吴邪的下巴,就着两人亲密的距离低声问道:“找我有事?还是……只是来给我送‘早饭’的?”
“什,什么早饭啊!”吴邪胡乱地拍开张起灵的手,别过头不去看他。
“桂花糕啊。”张起灵忍着笑说。
“诶?!你怎么知道我吃了……呃……你个老不正经的!”
“我老?”
“哼哼~你可是比我大三岁呢!”
“不满意我的表现?”
“……不不不,我很满意!满意的不行了……”
“是么?”
“是是是,太是了!”
“那就好。”
吴邪一身冷汗的总算是躲过了一场浩劫……结果完全忘记了自己过来找张起灵的初衷了=。=每次都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岔过去了是要怎样啊?!
张起灵回到房间换好衣服,看见外间的桌上摆着供果和香烛,一定是吴邪买的。夏秋的牌位一直都是吴邪在打理,自己和小邪从来都不管,自己是觉得人都死了只供个牌位也没什么用,而小邪……呵,那孩子除了吴邪之外,对任何人都不会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还真是很好地继承了老张家的传统。
可夏秋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吴邪?
张起灵的肮脏是要亲自展露给他看吗?
或者,还可以再等一年吗?
……
这一天就在吵闹中过去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团聚在一起,外头的纷乱仿佛也都隔绝在这座院子之外。吴邪看着面无表情的张小邪以及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心中感叹:真他娘的是爷儿俩啊!!!
晚饭过后,吴邪逗了会儿他三叔家的小淘气儿就称自己累了要回房。张起灵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知道他这是要去祭拜夏秋了,这一次,他想跟他一起去。
吴邪从饭厅出来后,到他跟张起灵的卧房拿了供品香烛就径直去了祠堂。张起灵静静地跟在他身后没有让他发现……
到了祠堂后,吴邪拿起夏秋的排位擦了擦,然后给她摆上她爱吃的水果点心,再点上一炷香,然后想往年那样跟她说会儿话。
“夏秋姐,小邪很好,少爷也很好,你放心吧。”
“夏秋姐,你在天有灵的话,要保佑小邪平平安安的长大,保佑少爷健健康康的白头。”
“夏秋姐,也不知道你在吴家住得惯不惯,这里的确是小了点,不过你脾气那么好也不会跟我计较哈……”
“夏秋姐……对不起,如果当年我可以再尽心点照顾你,你也不会……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吴邪哭了,很委屈,他一直都觉得夏秋的死跟他的不尽心有关系,毕竟产妇的身体状况跟怀孕时的吃喝有莫大的关联。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自责……
“吴邪……”躲在门后面陪着吴邪的张起灵第一次听到他跟夏秋说的话,他从不知道吴邪竟然会把夏秋的死揽到自己身上!这样的吴邪让他心疼的要死。
“哥?”吴邪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张起灵,说话还带着哭音儿。
“吴邪,夏秋的死跟你没关系。”张起灵走到吴邪面前心疼给他擦擦眼泪。
“哥,我知道你们没人怪我,可我就是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儿……”吴邪低着头,咬着唇。
“……”张起灵紧皱着眉看着吴邪,他现在自我厌恶的程度几乎到达峰值,原来张起灵才是最自私的人,为了让吴邪印象中的自己干净一些,竟然让他替自己愧疚了这么久吗?
“吴邪,夏秋血崩,是因为吃了张家的秘药。”
“什……”
“我说过,张家很脏,我也一样。”
“哥?”
“吴邪,你的天真,对于每个老九门的人来说就像是千里沙漠里的一泉清水,我们都渴望能够接近你,拥有你,可当我真的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却又自惭形秽,只好把自己伪装的光鲜亮丽,尽量少的让你看到我手上的血腥……可是,脏,就是脏。”张起灵平静的说完了这番话,然后想伸手摸摸吴邪的头,却在接触到的前一瞬僵硬的停住了……这个动作,仿佛多少年前也有人对他做过,对了,那人是夏秋。她怕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染污了张起灵的脸,如今,张起灵亦然……
“哥……你什么意思?”吴邪愣愣地看着那停在自己头顶上方不到一寸的手,颤着声问:“哥你不要我了?”
“这……”张起灵看着瞬间红了眼圈又要哭出来的吴邪,有些无奈的不知所措,怎么会不要呢?明明是巴不得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捆在身边的人,怎么会不要呢?!这孩子到底明不明白他说的话啊?这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
“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扁嘴……
“不,当然不是……”汗。
“那你嘚啵嘚啵说那一大堆干嘛啊?!”继续扁嘴。
“这……”继续汗。
“你不是最讨厌说话吗?!你刚才说那一大堆是要干嘛啊?!”彪眼泪!
“吴邪,别,别哭……”【蛋:麻爪儿了吧哥?】
“我告诉你张起灵!你他娘的别想用任何理由甩开我!!!你都把我吃干抹净又抹净吃干了就得负责!!!不准跑你知道嘛!!!!”吴邪恶狠狠的瞪着张起灵,并大着胆子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就往自己面前拉。
“……疼。”
“你还知道疼啊!小爷更疼!!小爷心疼你知道吗?!”
“知道……”
“那以后老实了吗?!”
“嗯。”
“哼!晚上回去跪搓板!”
“……”
张起灵内心:这是什么神展开?解雨臣那货又教给吴邪什么了……乖宝宝竟然敢揪我耳朵晚上还要跪搓板。黑瞎子就是这么过日子的?啧。
吴邪内心:臭少爷整天净瞎琢磨!什么沙漠里的清水!什么自惭形秽?!自惭形秽你还上小爷的床?!头一回做的时候你可连个奔儿都没打过!!!糊弄谁啊你!!!!真当爷是天真无邪好欺负了!?!?
【完】
第40章 【番外之花儿爷的烦恼】
解雨臣有个每天清晨洗澡的毛病,小时候是这样,一脚迈进断袖圈子之后便更是这样了。这天,刀子给他家少爷打好洗澡水就出去准备早饭了,解雨臣穿着睡衣用手划拉了两下浴桶里的水,有点烫。
黑瞎子带着伙计们下斗去了,据说是个汉墓,有些风险,但一朝得手,往后的一年便不愁吃喝了。解家的大烟馆没了,潇湘馆、眠风阁的进项供着解家这一大家子的人有些吃力,所以解雨臣只好重操旧业——倒腾古玩。
浴桶旁边是座全身的落地铜镜,古朴的雕花,陈年的色泽,模模糊糊的人影。解雨臣背过身掀开上衣的下摆,雪白的腰际上赫然刺着一只丑死人不偿命的黑眼镜……黑瞎子这个王八蛋!!!
就因为这个刺青,上一回吴邪约解小九爷去昌平泡温泉小九爷都没敢去,这要让吴邪那小子看见,不得笑掉他大牙?!唉,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冤家呢?
解雨臣对着镜子使劲儿用手搓了搓腰上那黑黝黝的墨镜,结果只搓的周围的皮肤泛了红,心烦的踹了铜镜一脚,干脆脱了衣裳泡进浴桶,眼不见心不烦。
也不知道,那货进了墓没有。
……
泡完澡,解雨臣换好衣服要去前厅吃早饭,可刚一出屋就见刀子满脸纠结的在外头转圈圈。
“你上满弦了?!瞎转悠什么?!”解雨臣喝道。
“少,少爷,那个……那个那个……”
“有屁放!”
“……盟子好像病了。”刀子赧然的说。
看着刀子脸上的不自然,解雨臣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想了一会儿又说:“张家的……王盟?”
“嗯,啊。”刀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噗,你这是跟爷跟得久了,受传染了?”解雨臣意有所指。
“啊?少,少爷你瞎说什么啊!我就拿盟子当弟弟!”刀子脸红了。
“切,你该跟你黑哥学学,脸皮厚点,胆子肥点,偶尔……还得装的脑子瘦点~”解雨臣意味深长拍了拍刀子,琢磨了一下又说:“今儿你得跟我去查账,查完了放你去看他。放心吧,有吴邪在呢,不会有事儿的~”
“嗯,谢谢少爷。”
生病?那货仿佛是从来没病过。呵,怪物。
……
查账的时候,解雨臣挑着眉眼冷冷的看着跪在堂下已抖如筛糠的男人,结果心里的火气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手边宋代的端砚就那样狠狠地扔了出去,擦着那人头顶的发丝摔成了两半,再看那个男人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屎尿尽出了。
“多长日子没见,真是长了本事就不知死了?!!”解雨臣的嗓子本是温润清亮的,可厉声喊起来的时候却也霸气外露,摄人心魄来着。
“爷您喝口茶压压火儿,别气坏了身子。”刀子给解雨臣递了碗茶,心里暗想:这黑爷不在家,少爷的脾气果然见长啊。
“呼……”解雨臣长出一口气,接过茶碗随手刮了刮茶叶末子,并没喝,只是拿眼扫了一圈堂上的众人,幽幽地说:“解家丢了八大胡同那个大烟馆,外头都传解小九是要美人儿不要江山,还说解家要给我败光了。不过一个小小的破烟馆怕是还算不上解家的江山,你们要是再这么作下去,别怪爷不念旧情,管杀,不管埋……”
几句话便说的众人冷汗淋漓,心跳如鼓,只盼着自己家的伙计给点劲儿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我也乏了,散了吧。”
帐没查完就散了堂,但解雨臣知道,就这一回,至少能让他清净一个月~
一个月……那货就该回来了。
……
晚饭吃的素烧四宝、蜜汁山药、葱香蹄筋儿、软炸虾仁儿还有一道冬瓜羊肉汤。解雨臣不爱吃羊肉,但爱喝羊肉汤,以前都是他喝汤黑瞎子吃肉来着,刀子还曾笑言,说他黑哥欺负人,自己吃肉却只给少爷喝汤。
如今身边伺候的人是个连名儿都不知道的小厮,几大块羊肉盛到碗里,解雨臣顿时没了食欲。唉,谁叫他是大好人,放了刀子的假让人去伺候王盟了呢……
好歹吃了几口就叫人撤了饭菜,晚上也没什么节目应酬,小九爷难得早睡,却在那平时觉得两个人睡挤得慌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着饼”,这会儿竟是又觉得太宽了呢。黑瞎子不在家有几天了,那夜夜春宵的日子过得久了,这会儿竟觉得有点欲求不满……下半身儿胀的难受。
解雨臣认命的把手伸进睡裤里弄了几下,又觉得没劲……烦躁的掀开被子坐起来,冷不丁的看见那个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