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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告诉你吧——大队长,刚才你和指导员讲的话,我和汪梅都听到了。” 柳青说。
饶平泰打断她的话:“好呀!你们居然潜到我们身后偷听机密?”
“‘冲呀!缴枪不杀!投降免死!’这是什么机密呀?这是尽人皆知的我党我军的一贯政策!”汪梅说。
“平泰,看来,我们得认输了。你这两个部下太厉害了。”罗忠笑道。
“这两个女兵,难道你罗指导员就没份?” 饶平泰反问。
河堤排柳下响起一阵爽快的笑声。微风吹来,河面上有几条鱼在跳跃。
饶平泰兴奋地对她们说:“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在酝酿一篇大文章呢——它的题目叫‘夜走孝感城’。”
“你的文章暂且搁下,刚才的问题——武器怎样携带还没有解决呢?”罗忠说。
“大队长,不是要带汪梅一道去的吗?就藏在小梅身上。” 柳青想了想说。
“带谁去,是不是带汪梅,这是我鸿箭游击队的机密,柳青同志,你怎么知道的?”饶平泰奇怪地问。
“大队长,这就是柳青姐高明的地方。你忘了?我们来塘口的途中——我提醒你:在那片小树林里——” 汪梅抢答。
“我怎么想不起来啦?”饶平泰故意地。
汪梅接着说下去:“当时,罗指导员问我——‘小梅同志,你姐是不是长得像你一样的漂亮?’我反问他:‘指导员,你问这个问题干嘛呀?’罗指导员说:‘我是想重温一下关于一个俗语的魅力!,接着柳青姐说出那句俗语,你还表扬了她。大队长,现在该明白了吧!柳青姐有非凡的洞察力,早就能道破你的心里话。”
柳青急忙把汪梅的衣角扯了一下。
“啊——有这么回事!”稍停片刻,饶平泰接着说,“就算敌人看在我们汪小姐的情面上不搜身,但是,这时节,衣服穿得不多,藏枪还是会走样的,不妥。”
罗忠把饶平泰拉到边上,细声说:“事不宜迟,是不是派大个子肖子文今晚回青龙岗向秦书记报告这次行动细节?”
“好的!这样也好让孝感的地工人员心中有底。” 饶平泰点头道。
“哎,那不是老戴师傅和黑伢回来了吗?”汪梅忽然指着前方叫起来。
不远处,一只小船朝河堤划过来。
“有了,让汪梅手提鱼篓,在鱼底下藏两把小手枪不成问题!”罗忠突然说道。
“还是我们的指导员聪明!”汪梅拍着手跳了起来。
饶平泰也高兴的笑了:老罗,你真是我们鸿箭的‘智多星’呀!”
汪梅抢着问:“那柳青姐是什么呢?”
罗忠:“是‘女智多星’唦!”
柳青脸红了:“罗指导员,你别拿我开心好不好!”
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走,看他们打着鱼没有?”饶平泰说。
四人说说笑笑走近堤边,迎接老戴的归来。
黑伢从船舱里抓起一条六、七斤重的草鱼,引起堤岸上一片欢呼……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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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此时此刻,伪孝感县长赵坤南正在办公室伏案翻阅各种报告。他习惯性地把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往上抬一下,又低头继续看文件。
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赵坤南摘取话筒:“喂!”
话筒里传来宇岛的声音:“是赵县长吧!老朋友,你的在忙什么的?”
赵坤南忙答:“啊,是宇岛司令呀,我正在批阅文件,处理公务。”
(宇岛的)声音:“我的,请你的马上的到我这里来!”
赵坤南心里一紧,问:“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宇岛的)声音:“你的,来了就会知道的!”
赵坤南慢慢地放下话筒。心想:“难道新四军俘虏的事被他发觉了?”
赵坤南越想越怕,急得在办公室里打转,低头踱着步,不停地用手绢在擦汗。
程秘书悄悄地来到赵坤南的身边,突然说:“县座——”
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所扰,赵坤南受了一惊,像惊弓之鸟,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维持会副会长问,大后天晚上的晚会是不是如期举行?程秘书说。
“当然如期举行啊!‘日中友善,共存共荣。’你把我的意思传达下去——晚会一定要把友善的气氛搞得浓浓的。” 赵坤南说罢,匆匆忙忙走出办公室的门。
在伪县府大院里有一辆黑色的小包车停在那里。
透过玻璃,司机看见赵坤南在两名警卫护卫下,朝小包车急急忙忙走来,便提前把车发动了。
一名警卫拉开后车门,肃立迎候赵坤南。
赵坤南坐进小包车,两名警卫随行。车驶出大院……
小包车朝黄记修理店那段马路驶去。
黄记修理店的柜台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灰色长袍的师傅,他正在修理手表。此人叫黄啸天,是*孝感县委安插在城里的特工组长。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不时地扫视街上的行人,他身边站着一位十来岁的小伙计。
远处传来小汽车的马达声。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小包车从黄记修理店铺前驶过,引起黄啸天的注意。
小伙计气愤地说:“师傅,这‘赵瞎子’肯定又是去拜访他那位拜把鬼子兄弟宇岛!”
“你现在马上去‘水师傅’那里,看他那里有什么信息。”黄啸天吩咐道。
“好!我就去!”
此时,一位肩挑米酒名叫张天水的小吃贩子,今天也不例外地把担子停在挂着“日军驻孝感司令部”牌子的院门外。他机警地往院里瞟视。
赵坤南乘坐的黑色小包车像一只乌龟爬进日军司令部大院。他隔窗看见宇岛大佐牵着一只大狼狗站在那里,还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站在他身边。阴森恐怖的气氛令赵坤南顿感毛骨耸然。他暗自思忖:“难道要出事啦?他今日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迎接我?”
赵坤南胆战心惊地从车里走出来。他的两个卫兵正准备下车,一个日本军官却上前将车门关上,只许他一个人下车。
“赵先生,我的大大的欢迎。”宇岛大佐皮笑肉不笑说。
“宇岛司令官好!”赵坤南鞠了一躬。
“我的今天要你来,是要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宇岛大佐又说。
“什么事,请讲!”赵坤南故作镇定地。
“赵先生,有件你我都很关心的大事,你的至今还没有告诉我……”宇岛大佐说。
赵坤南掏出白丝绸手绢轻轻揩擦额头,并借此机会偷偷望了对方那双令人生畏的眼睛,心里犯嘀咕:“难道那两个新四军俘虏的事他真的已知晓?”
“宇岛司令官,你是说——”赵坤南小小心心地说话,惟恐有半点闪失。
“赵先生,你的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糊涂?”宇岛大佐提醒他。
“宇岛司令官,这阵子,我赵某公务缠身,忙的不可开交呀!”赵坤南回答道。
“再忙也不应该把庆祝皇军进驻孝感两周年这件事忘了!赵先生,你说是不是?”宇岛大佐干脆挑明了。
听到这里,赵坤南好似卸下一座大山,大松了一口气说:“啊!是这——这样大的事,我赵某怎么敢忘了呢?我正在积极筹备!请司令官放一百二十个心!”
宇岛大佐露出干笑道:“嘿嘿嘿,走,赵先生,上楼喝你们的中国茶去!”
楼上,按日本人的习俗摆着两张矮脚桌,两人上楼来。
“请——”宇岛大佐手一指。
“司令官请——”赵坤南推让道。
两人对坐。宇岛大佐对几个荷枪的卫兵作了一个退下的动作。卫兵随即退下。他又拍了两下巴掌,在日本音乐伴奏下,两个穿着日本和服的俏丽女子,翩翩起舞。另两个涂脂抹粉的日本女子分别跪在宇岛和赵坤南身边,为主客倒茶……
“赵先生请——”宇岛大佐端起茶杯说。
“司令官请——”赵坤南还之以礼。
两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宇岛顺势将身边的女子搂在怀里。并示意赵坤南也像他那样把女子搂上。
“赵先生,大后天的庆典,我方要求你们办的隆重些。你的要把孝感地区的乡绅统统地请来。我的要他们向皇军捐献白银万两,你嘛——送美女百人。”宇岛大佐威严地说。
赵坤南一听,刚才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满脸为难地说:“司令官,别的好说,这美女百人怕是难以做到呀!”
宇岛大佐脸一沉,推开怀里的女子,露出威胁:“做得到也得做,做不到也得做,你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明白?”说完,他发出疯狂的笑声,又把自己身边的女子一抱,往内室一步一步走去……赵坤南呆呆地坐在那里发愣。
过了一会,赵坤南满脸愁云从楼上下来,坐进小包车,沮丧地对司机说:“走,快离开这鬼地方!”
小黑包车驶离司令部大院。
正好黄记修理店的小伙计喘着气跑到张天水跟前,见赵坤南的黑包车驶出院大门,故意开口说:“来碗米酒。”
小贩张天水也故意提高嗓门:“来啦——孝感米酒一碗!”借着冲酒的机会,对小伙计说,“赵瞎子见了那鬼子司令后下来,看他脸神有些沮丧,不知为什么。”
“黄老板要你盯紧一点!”小伙计悄声告诉他。
有几个不三不四的特务走了过来。
“孝感米酒——白糖米糕——先生,您来一碗!”张天水故意吆喝。
特务用枪尖把张天水的破帽往上一顶吼道:“又是你!去,去,去……这里不准摆摊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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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一抹红霞落在塘口村头土岗上。
饶平泰与汪梅在村道上边走边谈。
“孝感城里很复杂。这次我们进城,风险确实很大。”饶平泰说。
“这次行动,到底要达到什么目的?”汪梅问。
“一是在鬼子庆祝入城两周年的联欢晚会上,教训一下杀人魔王——宇岛,打击日军嚣张气焰!二是敲一下伪县长赵瞎子,进行政策攻心,达到侧面营救两位被俘战士的目的;三是有机会的话救出李大娘的儿子黑牛。”饶平泰缓慢说道。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呢?”汪梅又问。
“这回呀,你可要认真地扮一次大小姐呢!记住!我是武昌育才中学的胡老师,你是我的学生。”饶平泰认真地说。
“哪个‘胡’呀?是不是那个‘糊里糊涂’的‘糊’啊?”汪梅调皮地说。
两人不禁失笑。
柳青在不远处出现,她在小跑。她喊道:“汪梅——指导员找你谈话!”
她跑到饶平泰和汪梅跟前,喘着气说:“原来你们到村头谈话,害得我到处找呢!”
“青姐,你陪大队长好好说说话。”汪梅临走时,冲柳青做了个怪像。
饶平泰和柳青并排走着。阵阵晚风吹来,还带着河堤那青草湖水的清香。这是饶平泰和柳青第一次在小河堤上单独谈心。
“柳青同志,我正想找你商量件事。”饶平泰开口先说。
“什么事?”柳青问。
“暂时把你的小手枪换给我。”饶平泰又说。
“我这小手枪,子弹才勉强上靶板,你带着不觉得‘累赘’?”柳青话里有话。
饶平泰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我有大男子主义,上次在青龙岗打靶,让你和汪梅同志受委屈了。现在我正式向你赔不是还不行吗?噢,还有,我想要一小块白绸布,到哪里去找呀?”
柳青头一低,轻声地问道:“我做学生时用过的白手绢,还留着呢,行吗?你做什么用?”话中带着青年女子的羞涩。
“行!至于用场,我现在谁也不能告诉,这是鸿箭游击队的行动机密。不过,我答应你,从孝感城回来后,一定告诉你!”饶平泰高兴地说。
柳青从腰间解下武装带,把小手枪递到饶平泰手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饶平泰看着她那会说话似的眼睛,就像触电一般,心中点燃火花。他掂了掂手中这支小手枪,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如哽咽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从孝感回来,我带孝感麻糖感谢你!”饶平泰想了半天,挤出了这句话。
煞时柳青圆脸腓红:“什么我都不要,只要你平安回到塘口村!”说完撒腿就跑。
“哎,我的驳壳枪还没给你呢!”饶平泰着急地喊。
柳青头也不回地朝村子里跑,心里美滋滋的。
晚饭后,饶平泰还有一件事要做。一想到明天要出发,他便激情满怀朝老戴家加快了步伐。
饶平泰走进老戴家说:“老戴,今晚我只得借你家写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