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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童言无忌:“开封原来是个出皇帝的地方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朱元璋心里“咯噔”一沉,心想,开封的王气太盛,将来恐怕这里要出麻烦,决不可掉以轻心。
周王朱橚打探到父皇一行已到南郊看繁塔去了,心中暗自庆幸,多亏谋士有先见之明,已将繁塔修缮一新,老头子看了一定开心。
繁塔在天清寺内,造型奇特,六角九层,层层垒砖,砖砖坐佛。天黑了,塔尖上太阳不落,下雨天,塔腰里行云闪电,高得很哩。朱元璋触景生情,往事历历在目。那年,明军的帅帐就设在繁塔顶层,居高临下,全城尽收眼底,敌军活动一目了然。四乡乡民甘冒矢石,送粮送柴,支援义师;城内百姓里应外合,牵制敌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徐达运筹帷幄,一场恶战把元军打得落花流水。他莅临开封繁台听到徐达详奏后,一直迷信繁塔风水好,菩萨灵,庇护他成就了帝业,所以当群臣向他祝贺时,他笑指高塔道:“开封大捷,此塔当立首功。”故而,他一来开封便要先游繁塔。
王朴仰望高塔,赞叹道:“万岁,此塔真是神工鬼斧,巧夺天工呵,怪不得当地百姓说,开封的灵气都集中在这座塔上。”
此时,阳光灿烂,白云缭绕,繁塔金碧辉煌,直插天际,散发出奇光异彩。朱元璋忽然起了疑心,这一派吉祥瑞兆莫非预示着开封又要出真龙天子吗?一瞬间,他欣喜之情烟消云散,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像开了锅。
周王来到繁塔迎接父王,大礼参拜。朱元璋见他身后旌旗招展,随从如蚁,宝马雕车,华盖如云,便一言不发,使人莫测高深。
来到周王府,只见飞檐斗拱,画栋雕梁,无比豪华气派,和燕王府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朱元璋好像回到了京城皇宫一样,吃着最爱吃的美味佳肴,听着最爱听的乐曲,观看最爱看的歌舞,连使用的餐具也和皇宫里的一模一样,于是,像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
周王见状,还以为老头子对他的接待感到满意哩。他深知父王生性多疑,喜怒无常,连日来煞费苦心,日夜筹备,不求邀功请赏,只望免祸消灾,这下子总算松了一口气,便搂着侄子朱允炆说笑起来。
朱元璋恍然大悟,原来繁塔瑞兆竟应在周王身上。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声调怪异,使人毛骨悚然。周王和王朴都知道他的脾气,一怪笑就要杀人,顿时诚惶诚恐,离席下跪。大厅里嘎地弦断歌止,相顾失色。
朱元璋面色阴沉,慢条斯理地问道:“朱橚,你知罪吗?”
周王胆战心惊,匍伏在地:“孩儿不知,请父皇教诲。”
朱元璋冷笑道:“你以为老大病死,就该轮到你继承皇位了吗?”
周王叩头如捣蒜:“孩儿决无非分之想。”
“还敢狡辩!朕还没有驾崩,你就在开封过起皇帝瘾来了。你因何使用皇帝銮驾?这王府家具、陈设、歌舞、音乐都与宫中无异,你作何解释?”
“听说父皇要来巡幸,孩儿特地为你老人家准备的。”
朱元璋怒不可遏:“朕秘密出京你怎知晓?可见你早派人在朝中卧底,居心险恶!”
“这……”周王一番苦心反招来塌天大祸,不由满腔悲愤,高呼“冤枉。”
朱元璋这时是宁肯信其有,决不信其无的,立命王朴查证周王叛逆之罪。
据查,果如周王所言,修缮繁塔,布置王府,确为迎接圣驾特地准备。地方官员也证实周王平日奉公守法,从不干涉军政事务。当晚王朴如实禀报了明太祖。
朱元璋拉长马脸,试探地问:“卿如何看待此事?”
“据臣观察,周王仁义忠孝,并无篡位野心。倒是燕王貌似忠厚,内怀奸诈,不可不防。”
朱元璋根本听不进逆耳之言,横下一条心,要拿周王开刀,杀鸡吓猴,使诸王今后不敢轻举妄动。便双眼一瞪:“开封王气鼎盛,周王长有反骨,难道非要闹出事来才处置吗?”
朱允炆见爷爷要杀他最喜爱的叔叔,慌忙跪下为周王求情。
朱元璋把孙儿拉到怀里,语重心长地说:“当年,周世宗柴荣不杀功高震主的赵匡胤,才闹出‘陈桥兵变’;宋太祖不防手足情深的赵光义,又演出了‘烛影斧声’。这世间,对任何人都不能轻信。将来你登上皇位,不管是谁,只要怀疑他危及江山社稷,都要斩草除根,决不能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啊。”
朱允炆似懂非懂,道:“是,孙儿谨记在心。”
“王御史,命你速将周王定罪处死。”
“这……”王朴慌忙跪倒,“臣身为监察御史,理应依法办事。周王谋反一说;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如果现在毫无证据就杀他,恐天下人心不服。”
朱元璋眼珠一转,心想,你拼着性命为周王说话,莫非你们早已暗中勾结,妄图里应外合吗?便试探道:“你以为如何处置妥当呢?”
“臣以为可将周王押回京城软禁,继续审查,抓到他谋反的真凭实据再杀不迟。”
朱元璋心想,如此也好,我倒要将计就计,放长线钓大鱼,将他的同党一网打尽。便下旨把周王贬为庶人,押回京城。又传令铲除王气:把王府的围墙扒掉——谓之剥龙鳞;把府门封死——谓之锁龙头;把府中大殿拆掉——谓之挖龙心。就是周王一脉能出真龙天子也是一条死龙,再也闹腾不起来了。瞬间,风卷残云把周王府弄成了残垣颓壁。
当夜,朱元璋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总担心开封民风剽悍,藏龙卧虎,早晚对大明王朝不利。清晨,他推开窗棂,繁塔巨大的身影又映入眼帘。他越看越别扭,好像眼里插了根棒槌。
朱元璋的作风一贯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他立即唤来王朴,说开封王气太盛,王气就集中在繁塔上,命他马上组织人马把繁塔连根扒掉,永绝后患。
王朴大惊失色,直言劝谏道:“万岁!繁塔系北宋宋太祖年间建造,距今已四百多年,建筑精美,举世无双,坚如磐石,稳如泰山,深受百姓喜爱。要是毁掉,岂不有累圣德?”
朱元璋心想,你活得不耐烦了,总和我拧着劲干!他思索有顷,耷蒙着眼说:“那就拆掉大半,削平王气吧。”
王朴一心为皇上打算,还要据理力争,朱元璋已经拂袖而去。
开封百姓风闻要拆繁塔,无不震惊,便公推当地名士求见皇帝,恳求保存国宝。朱元璋拒不接见,反将这些名士囚禁大牢。乡亲们群情激愤,挺身而出,自动聚集在繁塔周围,阻止拆塔,朱元璋暴跳如雷,视为叛逆,调动精锐铁骑,杀开一条血路,硬是不顾民意把七层繁塔拆掉四层。想当年,他派遣义军攻打开封时,爱护古都的一草一木,对百姓秋毫无犯,父老乡亲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谁也没有想到,他当了皇帝便变得全无心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竟然下令杀戮手无寸铁的良善,成为千古罪人。
朱元璋回去也没有忘记和王朴算账,没几天,就找个茬口把王朴宰了。王朴忠心耿耿为他卖命,到头来也没有幸免。
朱元璋死后,朱允炆登上了皇帝宝座,谁知建文帝屁股还没有暖热,燕王朱棣就在北京起兵“靖难”。姜是老的辣,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皇帝拉下了马。朱元璋枉费心机,也没能防止这场窝里斗。繁塔算是白拆了!
明太祖金口玉言拆繁塔,削王气,后世谁也不敢重修繁塔。现在人们看到的繁塔就是余下的三层封顶,所以反而比铁塔矮了一大截。这场荒唐的削王气,在野史上留下了一桩笑柄,也是明太祖*的见证。。 最好的txt下载网
惊 世 鼓
宋太祖赵匡胤登基后,居安思危,让在皇城正门宣德楼上安放一面大鼓,万一国家出了什么大事, 就击鼓报警; 一方面紧急召集文武百官进宫议事,一方面晓谕京城军民有所准备。朝廷称做登闻鼓,百姓俗称惊世鼓。
东京郊区边村住着一位张老汉,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但他脾气很倔,遇事爱认个死理,乡亲们便送了他个绰号“老犟筋”。这天,他兴冲冲地将家里养的那只大肥猪赶进城里,想卖个好价钱,为儿子办喜事。
东京的牲口市场,人欢马叫,真是热闹。张老汉和一个买主袖里递码子,讨价还价,总算达成了交易。可是,回头一看,猪却不知窜到哪里去了。找遍了集市,也不见踪影。他急火攻心,不禁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围观的人看他怪可怜,纷纷出主意:“快去报官吧,兴许能找到。”
一句话提醒了老犟筋,他匆匆找到当坊里正,呜呜咽咽地说:“完了,全完了,儿媳妇也没有了,俺回去咋向儿子交待啊?”
里正吓了一跳,以为他儿媳让人拐跑了,忙问:“她长得啥模样啊?”
“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上秤足有三百来斤,可通人性哩,一饿就拱俺的腿。”
里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天才听明白他丢了一头猪,觉得受了捉弄,脸一板喝斥:“去;去!连自个儿的猪都看不住,还有脸说哩。”说罢扬长而去。
老犟筋也恼了:“你不管,我就找知府老爷告状去。”他风风火火来到开封府府衙,朝守门的衙役拱手施礼:“各位老爷,小民要找知府大人告状,烦请通禀立案。”
“你有什么冤枉?”
“俺的猪在集市上丢了,请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
班头一听鼻子都气歪了,骂道:“老家伙,你诚心跟我们过不去啊,要是为了一头猪惊动知府大人,不打断我们的腿才怪呢。滚!”
老犟筋实在气不过,心想:“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里正不管,知府不见,我就不信找不着说理的地方。”他听说皇城上有一面大鼓,大鼓一响,就能惊动天子,便打定主意; 索性来个击鼓鸣冤,找皇帝告御状。
他来到宣德楼前,只见刀枪林立,戒备森严,立马多了个心眼,装做看稀罕的样子慢吞吞地靠近城楼,乘人不备,忽然像发疯似的拼命冲进城门, “噔噔噔”飞快地上了台阶,登上城楼。 守卫皇城的禁军因为从来没有出过事,不免日久生怠,更没有想到一个乡下老汉敢冒死闯宫,待他们回过神来,追赶捉拿张老汉时,他已经抢先一步拿起丈把长的鼓槌,朝牛皮大鼓狠狠地擂去。
“咚咚咚……”鼓声震天动地,响彻东京。这是宋朝立国以来第一次用鼓声报警,文武百官纷纷上朝,百姓也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宣德楼前。赵匡胤刚处理完奏章正用午膳,听见震天价响的鼓声,忙放下饭碗,匆忙赶到议事大殿,查问出了什么大事。
太监总管诚惶诚恐地进殿禀报:“万岁,有一乡下人来告御状。”
赵匡胤眉头一皱,沉吟道:“此人豁出性命闯宫,一定有天大的冤枉。”
“不,是一个乡下老汉丢了一头猪。万岁日理万机,这桩小事就由奴才代劳吧!”
“唔,你打算怎么处置此事呢?”
“乡下人不懂王法,擅自闯宫击鼓,惊动了圣驾,奴才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然后押送开封府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赵匡胤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既然文武百官都来了,朕就亲自审理此案吧。”
再说老犟筋被禁军将士逮住绑牢后,只见文武官员一个个神色惊慌,匆匆进宫,东京市民也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宣德楼前,争赴国难,一片喧嚣。
张老汉这才知道闯下大祸了。当他被押到皇帝面前时,吓得浑身像筛糠,说不出话来。
赵匡胤马上让侍卫为老犟筋解开绳索,和颜悦色地说:“老人家,不必害怕,有话尽管说。”
张老汉壮着胆子把丢猪和告状的经过叙述一遍,声泪俱下地说:“官家,俺养这头猪可不容易呀,烈日当头,俺割猪草汗珠子摔八瓣;寒冬腊月,俺一夜要起来几回照看;青黄不接时,俺爷俩宁肯挨饿,也不肯让它受屈。家里就指望卖了它为儿子娶亲哩,谁知一进城就丢了,你要再不管,俺可没有活路了哇……”说着便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朕管,朕管。”赵匡胤连忙让侍卫搀扶起张老汉,赐了座位,沉吟有顷,说,“这么大的东京要找一头猪还真不容易,如果为了一头猪而兴师动众就得不偿失了。老人家,你说怎么办好?”
张老汉已经稳住了神,忙说:“找既不好找,找也划不着,万岁赔俺一头猪也行。”
赵匡胤一愣:“凭什么要朕赔?这可于理不通呵。”
老犟筋理直气壮,振振有辞:“东京是天子脚下,俺在你眼皮子底下丢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