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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宫内,太后的神色突然变了变,从怀里取出一个一看就有些年头的白玉瓶打开,一只身体扁平乌黑的虫子爬了出来,而很快,虫子的身体上就显出了斑斓的色彩。
太后沉吟了一下,走出慈静宫。
莫循正盯着眼前一盘落雁糕出神,突然听见外头有人道:“皇上吩咐过,来仪宫不许任何人进入。”那声音是刘玄手下一个暗卫,现正假扮着太监在来仪宫门口站岗。莫循笑了笑,多年身虚体弱反而练得他耳力不错。
接着就是太后颇有威仪的声音:“连哀家都不准进吗?”
暗卫道:“太后恕罪,只是皇上下令,奴才实在……”诚惶诚恐的样子。
“皇上怪罪,哀家给你担着。”
莫循只听见那暗卫一叠声叫着“太后太后”,然后脚步声靠近,莫循回过头去,怔忪了一下,看着眼前华贵却已有老态,和记忆中雍容的女人已不太相像的太后,喃喃唤道:“外祖母……”
伺候太后的宫人都被她留在外面,她就这么孤身一人快步向莫循走过去,探手抓着他纤细的手腕,未及说话就是满面哀容,半天才道:“诺琊,这些年……苦了你了……”
莫循看着她,心中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谁都会老。从前那个强硬的女人,怎么会露出这么悲戚的表情。
很快太后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她坐在莫循身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有消息,你身边那个丫头,过几天会来找你,如果追兵甩不掉,就让她带你到慈静宫来。”
莫循心下一惊,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皇宫,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这些人都清清楚楚。莫循犹豫了片刻,轻道:“不会拖累您么?”
太后微微笑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袖子,莫循只来得及看见一块狰狞的伤疤,袖子就重新滑落下来。太后道:“你不用疑心我,按规矩,我得帮那丫头一件事,假若她不信,就把这个给她。”说着,递过一块寸许见方的梅花玉佩。
莫循的眼里闪过惊诧,但被他迅速掩盖住,道:“您也是……”
“不然你以为,半点背景没有,我是怎么坐到这位置的……”太后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只不过,你舅舅现在是越来越……旁的也就算了,连你都……不说了,我得先走,在宫内我帮你,出了宫,我也没什么能耐了,全靠你自己,多加小心,啊。”
莫循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眼神闪了闪,轻声念了一句:“辞烟……”
☆、【章三五】月弯烛灭禽鸟鸣
晚了,天边一牙残月,冷冽如钩。
莫循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没有半点儿睡意,只觉得脑袋里涨涨地疼,还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
接连几日试探,他算是知道刘玄用了什么手段了。
实在是没想到啊,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刘玄也敢拿出来用。
莫循抬手揉了揉眼角,想要静下心来休息。外室里一点微弱的光亮突然灭了,一道黑影窜进来,轻得像一片叶子。莫循看不大清楚,正想出言,那人低低在莫循耳边唤了一句:“九爷……”
熟悉的声音,莫循一下子放松,笑了笑,伸出手,那人立即将莫循的手掌抓住,道:“九爷不用担心,都安排好了。”说着,一手环着莫循的腰把他扶起来,另一手已经熟练地给莫循披上外衣,莫循搭着她的肩膀,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想了想,莫循还是对石辞烟道:“如若有麻烦,去慈静宫。”同时将梅花玉佩递给她。
石辞烟大概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又估计一片黑暗里莫循看不清她的动作,“嗯”了一声。但此时她却并不急着带莫循走,只是安静地等待着。莫循也没多问,垂下眼帘,思量着怎么把事情告诉石辞烟的好。
突然,外面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石辞烟陡然抱起莫循隐在帷幕后面。眼睛习惯了黑暗,莫循勉强看见有几个黑影冲进来,而后就有一人喝道:“快追!”同时外面响起了尖长的哨音:“有刺客!”
莫循觉得挺想笑的,这皇宫里似乎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喜欢喊有刺客,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十多年前是这样,现在居然还没换套路,弄得好像外面人人都和皇宫有深仇大恨似的。
“那是谁?”察觉到石辞烟松了一口气,应该是周围没人了,莫循问。
“卫无忌和辛月,先让他们引开大部分守卫。”石辞烟解释了一句,扶着莫循换了个姿势把他背上,探身到窗户边小心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纷纷乱乱的宫兵和暗卫错杂着跑过,整座皇宫像是一下子被唤醒,瞬间变得灯火通明。
莫循伏在石辞烟可以说有些瘦弱的背上,脸颊不小心擦到她后颈,感觉到一块坚硬粗糙的东西,不由自主皱了下眉,但什么也没说,稍微挪了下角度,尽量不去触碰到那里。
而卫无忌装着是被辛月背着的样子一道在宫墙上跳来跳去,远远看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两人身后聚集了越来越多人,举着火把叫叫嚷嚷的好不热闹。
远远看着来仪宫方向已经没什么光亮,估摸着时间拖够了,卫无忌一推辛月道:“你往那边。”两道人影在半空猛然分开,利箭一般射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宫兵立即分开追了,底下的暗卫却一下子傻了眼,半天突然明白过来,纷纷转头向来仪宫去。
此时石辞烟已经带着莫循出了来仪宫,一路躲在阴影里跑跑停停,虽然此时皇宫里人马繁杂,莫循又行动不便,但石辞烟胜在身法诡异,倒是有惊无险地躲过几路人。但是跑着跑着,莫循突然觉得不舒服起来,看了看石辞烟的侧脸,莫循握住拳,没出声。
但是,两只大鸟突然从翰宸宫飞出,那些原本四散开的追兵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突然就会聚在了一起,一股股向着莫循的方向追来。石辞烟发现情况有异,猛地停下脚步,带着莫循躬身缩进一丛灌木里。
莫循也觉得奇怪,轻声问:“怎么回事儿?”石辞烟沉默半晌,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莫循手腕放到鼻端仔仔细细闻了几下,脸色冷了冷,问:“慈静宫在哪儿?”同时飞快扯下莫循和自己的腰带打了几个结,将莫循牢牢绑在自己身上。
待会儿打起来,她就没手去固定莫循了。
而此时她抽出的也不是惯常用的匕首,太短的兵器在这种情况下很不利。两根短棍从她袖子里滑出来,石辞烟握住一甩,又咔咔地吐出几节,牙锁交扣成两根三尺来长的金属棍。
石辞烟眼神更冷,顺着莫循的指引一路飞奔,突然脚步一错,手中短棍狠狠上刺,只听一阵翅膀扑楞的声音,几根羽毛掉了下来,一只鸟斜着身子重新飞高,而另一只又已俯冲下来,尖长的喙朝着石辞烟戳过去。石辞烟一棍拦在背后护住莫循,一棍已经抽了出去。
若是寻常人,纵是身法再妙,这个刁钻的角度也躲不过去,奈何这是飞禽,一下子就拉开了与石辞烟的距离,盘旋一圈又再次冲下来。
只是也奇怪,这两只鸟只盯着石辞烟,甚至在攻击时还有意避开了她背后的莫循,这样倒给了石辞烟不少机会,一路辗转腾挪之下,这终究只是两只畜生,不通灵性,被石辞烟重伤后就远远盘旋着不敢再靠近了。
然而追兵也近了,四面八方将他们包围起来,有人大喝:“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
石辞烟躬下腰,手中双棍一前一后护着,陡然一扬手,一蓬烟雾从她袖子里射出,前后追兵都被迷了眼,呛得直咳嗽,而站得靠前之人面色已经显现出青紫。石辞烟趁此对莫循低声道:“捂住口鼻。”随即像一把刀似的劈进了人群中,双棍使得是凌厉非常,除了寻常棍法的扫、拦、颤、点外,竟然能直接将人戳个对穿,比起一般刀剑都多出几分变化。
石辞烟并不恋战,趁着前方追兵混乱,后方援军又还没有到位,一个纵身跃进了重重宫墙之中。此时,猛然飞来几道不知从何而来的暗箭,分取石辞烟双眼、咽喉、心脏和下阴,石辞烟人在半空无法转向,挥棍去挡,借着那一点微弱的冲击力勉强扭转了方向,躲开所有箭矢。
谁知这几箭却只是掩人耳目,一支更为凌厉的长箭已经逼到石辞烟面门,石辞烟退无可退,腰部发力身体后仰,那箭堪堪刺散了她的头发。可是猛地,石辞烟探出手,像是要抓什么东西,与此同时,一支箭却也穿透了她的手掌。
石辞烟吃痛落进一处庭院,即刻便有人走进,石辞烟立刻抬头看向来人,莫循已经在她身后轻道:“这里是慈静宫。”
石辞烟稍微放松了些,太后已经带着几个人走过来解开绳结,分别扶住他二人走进内室。莫循稍稍喘了口气,看着石辞烟紧握的鲜血淋漓的手掌,拧了眉问:“辞烟,刚刚怎么回事?”
石辞烟并没有立刻回答,看着太后,像是犹豫了一下,道:“九爷身上有女萝香。”然后才看向莫循,垂下眼帘,像是有些愧疚的样子,将手中攥着的东西递到莫循面前,说:“抱歉,九爷。”
莫循看清她拿的什么,不禁愣了愣,拿起来。随即便有人上来为石辞烟包扎。
那是一支簪子,只是原本的九道羽毛因为方才那一箭已经只剩下四道,而其中两道也已经变形扭曲,上面还沾着石辞烟手上淌出的血。莫循叹了口气,伸手按在石辞烟肩上,柔声道:“一根簪子而已,回头我再送你几支,以后再不要为了这种东西伤到自己,好吗?”
石辞烟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随即又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莫循。
莫循看着那坠子,只能揉了揉石辞烟的发顶,似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你呀……”
☆、【章三六】江南女萝附碧桃
太后听到女萝香三字,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块材质不明的木型雕物捏碎,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太后用水将那粉末溶解了一部分,泼在莫循身上,剩下的用布帛包好掖到莫循怀里,道:“每六个时辰用此沐浴一次,接连三次,现在这已经暂时阻断了藤木枭的追踪,你们在外可有后手?”
石辞烟简要和她说了,太后沉思片刻,正欲说话,纷乱的脚步声却已经闯进了慈静宫里。太后即刻拂袖出去,站在台阶上望着众人,冷道:“夜率人马擅闯慈静宫,这是要造反不成?”
为首之人冲她一行礼,神色不卑不亢,显然不是普通宫兵。那人道:“太后恕罪,只是我等奉命追拿刺客,那刺客先前负伤,似是落入慈静宫中,还望太后……”
“笑话!你们是瞧不起哀家这慈静宫是怎么的?居然还敢有刺客敢闯进来!”
那人是刘玄的暗卫,太后许多在宫外的人手还是他负责处理的,自然对太后的手段有所了解,也知道太后性格不好而且与刘玄不和。此时听了这话,心中只能连连叫苦,嘴上却道:“那刺客凶戾非常,又很是狡诈,怕藏在太后宫中您没有发觉也说不定,还望太后体恤臣等,让臣进去探查一番,也是为太后安全着想啊。”
太后冷哼一声,像是要发怒的样子,此时,一个红衣宫女突然从里面跑出来,对太后行礼道:“太后,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
还不等她说完那暗卫就已经急道:“带上来!”
太后瞪了他一眼,才点点头,道:“带来吧。”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被押了上来,被迫抬起头,露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来。那暗卫打量着这人,看见她手上一道贯穿伤,心里有了几分底,心里又一惊,问:“只有一个?”
宫女笃定道:“只有一个。”
而太后已经冷冷哼了一声,道:“人在这儿,怎么处理哀家就不管了,带着她快滚!”说罢就甩袖走进去,暗卫焦急地盯着太后直到不见,又看了看那被押出来的女人,正想着强闯进去,怎知天上突然传来几声鸟叫。那暗卫抬头看,却见一直在慈静宫上空盘旋的两只藤木枭慢慢飞走了。
而卫无忌和辛月这边,一看见追他们的士兵纷纷调转方向就知道不好,一齐向先前说好的路线奔去,而当卫无忌到翰宸宫门口时,恰好碰见了提剑出来的刘玄。
卫无忌立刻对着还隔了一段距离的辛月打手势,要一起拦住刘玄,接着就俯身冲下去,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他的青雀剑为怕暴露身份没带来,这把软剑用得并不顺手,但为了给莫循多拖延一段时间,他也不顾了。
刘玄冷眼看着他,手一扬,剑鞘已经直直向卫无忌飞过去,去势之猛,让卫无忌不得不翻身闪避。而侧身之后刘玄的泰阿剑已是近在眼前。卫无忌向后压腰,软剑已经吱吱响着缠上泰阿剑直刺刘玄右手。
刘玄收手抽剑,左手却已拍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