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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反应。
恰此时,人家终于发现那位“林姑娘”不对了。
蝶笑花穿着林代的衣服,安安静静的坐着。不闹妖蛾子,人家不细看,暂时是发现不了的,但也不能永远瞒过去。
瞧。这会子就发作了吧?
之后出了什么事,一时半会儿有点说不清。流言这种东西啊!传来传去。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就全都混淆在一起了。像面粉里面倒点水,摇晃一下,成了稀里糊涂的一桶浆糊。就算有打死也要写真相的那些史官们的存在,他们也不能趴在皇帝的背上窥看床帏。就算有内参秘史这种文字记录的存在。崔珩不让写到自己身上,人家谁也没办法不是?
总之那日,囚了“林姑娘”的小院。终于春光融曳。
总之很久很久以后,林代也曾问过蝶笑花:“外面传了那么多版本。说我完全不理会是假的。总之你没有受伤吧?”
蝶笑花道:“不。没有。那天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
“哦。”林代洗耳恭听。
“让他看了史料,让他莫辨我雌雄。让昏暗光线湮没了时间。剩下的,就是我的拿手好戏了。”蝶笑花笑了笑,“你知道我一直拿手的是唱戏。还有魅惑人。”
林代沉默片刻:“我怕你太拿手了,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也分不清了。”
她是真的在乎他,也不怕他知道了。当你很在乎很在乎一个人,自然希望他样样都顺利,而且完完整整的爱你。可惜我们总是不能如此幸运。林代自己也明白这点。
蝶笑花道:“你放心。”贴在她耳朵旁边告诉她,“那次我没有真的被他那什么。”
“没有吗?”
“没有。”崔珩年纪还是太大了,已经不行了。但是蝶笑花用其他方法让崔珩享受到了很久没有享受过的那啥。
蝶笑花无法向林代说下去。不是怕她嫌不嫌弃的问题。是这个回忆本身就玷污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像一道好菜里洒了苦胆汗。
嘴唇冷下去,身体拉开了距离。他把话题错开:“你说七王爷救唐静轩的真实情况又是什么呢?”
那也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都说唐静轩是必死无疑的,若非七王爷向皇帝苦苦哀求。
倘是个聪明人,也许想个什么巧妙法子,把唐静轩救出来,却说他已死了,另派个死囚什么的顶上,搬弄手脚,瞒天过海。
倘是个聪明人,也许早就让皇帝杀了,绝不给他欺骗皇帝的机会。
七王爷是个实在人,实在人要救人,只会跟皇兄哭,连个堂而皇之的借口都不会挑,只道:“可是皇兄,我喜欢他耶。”
“有那么多男人可以给你喜欢了!”皇上那个怒,“你就在乎这一个?”
“可是有身份的美人都不能下手呀!”七王爷真委屈,“别说硬来,就算多缠他们一缠,皇兄都要生气的。”
“废话!”皇上当然生气,“朕的股肱之臣、清流名士,难道是给你胡来的?你去缠,朕不发话,难道是默许你仗着皇家威势去欺人?置祖宗赢下的江山社稷于何地!”
“是的是的。”七王爷抱着手,连连点头作小母鸡啄米状,然后抬头,露出一脸奸笑,“这会儿终于有个小弟看得上的美人,出身又不错,气质又好,文采又高,而且成了罪人,在小弟这儿受点罪也是应该的了……”
皇帝怎么觉得空气突然变得这么淫邪?
“皇兄~皇兄~”七王爷开始发嗲撒娇,“小弟现在好乖的咯!那么远的锦城也为皇兄去跑了,媳妇也找了,好累的啊,关起门来找点乐子……”
皇帝实在受不了他,准了。
七王爷如果想要几千甲兵,北拒狂胡,为国效命,皇帝肯定非常感动非常嘉许,然后不准。七王爷要提个死囚关在府里玩玩,皇帝会非常生气非常训斥,然后就准了。两者之间,就有这么微妙的区别。——这就是市面上最流行的“七王爷勇救唐静轩”版本。
至于真实情况?林代问蝶笑花:“当时你不是在?你应该最清楚?”
蝶笑花恍恍惚惚道:“不,我已经不清楚了。”
他要过了一会儿,才能回过神,解释道:“有时候我也在人家的棋局里,只看得到自己的步数。人家怎么走的,我并不是特别明白。有时候我也分不清什么是人家真做过的事、什么是我帮人家推想的了。”
“好的。”林代替他把腿上盖的薄毯子掖好,“你安心休息。”端起旁边的汤碗:“喝汤。”
“好。”蝶笑花捧起汤碗,笑容如个孩子,而且是离家很久被人收留的孩子,笑得那么喜悦、和怯生生的,“你也好好休息。”
阳光洒下来,一片薄薄的金黄,很安静。
他们埋头冲过多少战争和纷乱,才得到这份安静。
林代记得她离开京城时,战争已经开始了。她见到路上饥民流离。其中有一户人家,是爸爸、妈妈带着三个儿女。最大的儿子已经快长成一个小伙子了,骨架子已经摆在这儿,正在饭量大的时候,走得又饿又累,问:“路还有多远?”口气是有点抱怨。爸爸就炸了,骂他道:“你作哥哥的,一点苦都吃不得!要作榜样的啊,你!看你弟——”本来想夸弟弟多老实,可是弟弟这时候也嗫嚅道:“苦的我也吃。”
是饿昏头了,都没听清爸爸在说什么,就听见“吃”和“苦”两个字。苦不要紧的,能吃就好。他才这么说,并且两只眼睛光溜溜的四处瞟:哪里呢?虽然苦,但是能吃的东西,在哪里?
这一说不要紧,二女儿也跟着啼哭起来,也是要吃的。爸爸干瞪眼,已经没话讲了。妈妈哄他们:“往前走呀,到了城里,就有吃的了!”
孩子们受这谎言的激励,又有了劲,果然往前走,到了城里,看路上都是像他们这样的流民。哪里能有吃的呢?本地居民把门关得紧紧的。官府已经在商议:还是把门关死吧!不能让流民再进来了。不然不用敌人打过来,这城也玩儿完了。
孩子们不知道这些,他们只问:“吃的呢?说好的吃的呢?”
爸爸的自尊心受到了损伤。他用仅有的气力来打骂孩子。妈妈已经没有自尊心了。她只知道精力是可宝贵的。她连吵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有气无力的哄着孩子:“这就去买啊。”一边朝爸爸使眼色。
爸爸走了。
他知道他老婆是叫他去随便扒拉点什么吃的回来,垃圾筒里的也好。饭店的泔水桶里不是也会有吃的吗?或者去找份工。能得俩馍馍回来也成。
可惜连这些都没有。
流民太多了。生意却都停了。连饭铺都上着板子,门边上那桶子早就翻倒在地,并且里面空了。
林代一直在跟着他们走——确切的说,跟着他们这些人走。L
☆、第八十章 鼠头大砍刀
然而林代没有分给这些流民任何食物。她没有什么食物可分。她自己的食粮也不过来源于蝶笑花派来护卫她的那几个汉子们。汉子们并且不肯多给她,每顿给的不过那点口粮而已。
林代又不是那种就算自己饿了也要先让路人吃饱、或者割了自己的肉也要喂别人的那种圣母。
她知道蝶笑花也不是那种圣母、这几个汉子也不是。
他们跟着流民潮走,一定别有图谋。
根据沿路所见,她相信这几个汉子是在收买人口。
田贱的时候,你买田地;股票跌了,你可以买股票;人命不值钱了,你可以买人。
这种时候甚至不要什么金条、银票。你只要有一把光灿灿的玉米,就可以买到一个身体结实屁股大好生养的女人、或者一个老实肯干能当牲口使唤的男人。
问题是流民太多了。你要把他们都买下来,需要的不是几把玉米,还是一个米仓。谁能带着个米仓四处移动呢?
而且真的买到那么多人,你又要怎么储备和管理他们呢?人类比牲口可麻烦多了。你要是赶着一万头的羊群,也不过就是几头牧羊犬、一根鞭子、一声唿哨,让它们四处找草地。你要是赶着一万个人……说不定他们不爽起来,回头把你给吃了。你还得拿枷锁锁住他们、时不时打他们一顿让他们老实……哪儿找那么多面枷锁、那么多打手去?你要真弄出这么大阵势,沿路官府不找你麻烦吗?
不不,蝶笑花这几个汉子,甚至连米仓都没有带。
他们带的行李,刚好够他们力气能负荷。乍眼看去。看不出是粮食。就算真有人看出来了、并且上来抢,他们也还能够抵挡——就是这么点恰到好处的食物。
他们到了一个城,眼见这个城好像装过香油的瓮,吸引了无数流离失所的老鼠。其实后来的老鼠都已经舔不到香油了,但鼠辈们总舍不得走,就在瓮中聚集、吱叫着、撞来撞去,眼看要把瓮都撞破了。
是这么样危急的时候。
汉子去见了本城的一个人。
就像锦城有南宫大爷、离城也有离城的流氓头子。哪个城的黑道没有一只黑鼠头、灰道没有一只灰鼠头呢?当然。白道也有,但就不是这里牵涉到的了。
汉子们去见了本城的叫花头目。
他们显然是早已跟这叫花头目联络好了。叫花头目直接问他们:“带来了?”
他们道:“带来了。”就把一袋干豆子、一捆带根的韭苗、一块肉放在桌子上。
叫花头目打量着这些东西,就像落魄的江湖人打量着倚天宝剑、破产的商人打量着倾城宝藏。
豆子遇水会发涨。只要五颗豆子。最多不过十颗,好好的泡了水发出来,给一个饥饿的人。他那一整天的食物就算有着落了。他就不至于饿死。
韭是一种长得很快的植物。而且一长出来就能吃。分根也快。对水土环境也不算特别挑剔。把韭种下去,好好栽培。省着吃,一天所需的蔬菜也有了。
并且还有肉!
叫花头目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端详那块肉。想伸手碰碰它,又不敢真的碰,只期期艾艾的问:“这、这是真的视肉……?”
汉子们点头。
所谓视肉,又称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各种所谓神奇的好处且不去说它,重点是它生长能力很强!割一片,慢慢的它又长回来了。把它分开,每一部分都能自己长。所谓“食之尽,寻复更生如故”!
也就跟韭菜似的。
而且它的生命力比韭菜还强!真真的冻不死饿不死渴不死。
为什么这么能生长的物种,却变成了珍惜物种,而并没有能占领地球表面?因为不埋回地底深处的话,过了一些时候,它还是会慢慢衰竭而死的。就像什么能量耗尽的怪兽。如果把它们埋回地底慢慢休养呢……因为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你再挖开地面时,很有可能找不到它们了。天晓得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时间这样长、地面上也很可能发生了各种事,很可能根本就没有你了。
再说,人类都不是爱分享的生物,挖到视肉,鄙帚自珍,自己藏起来慢慢吃,指望着能益寿延年、长生不老,谁要分给大家同吃、甚至大规模饲养呢?
于是视肉就仍然是很珍贵的东西了。
直到出了个蝶笑花,凭借商号资源搞到这么块视肉,第一件事就是试验是不是真的切下一片之后,立刻就能长回来?他发现还真的是!不算“立刻”吧,也真的蛮快了。你简直能眼看着它长。
然后再试试把它们分开,是不是每块都能长?
结果又是的!
如果浇水和施肥得当,它们还能长得更快。
蝶笑花觉得这东西是可以利用的。开战之后,他更确定要怎么使用了。
分发视肉与其他食物,用来买人口!
一个一个交易太麻烦、也太不容易控制了,所以在每个地面搞定一个鼠头。盐帮——不不,应该称为蝶侯手下了——就把食物交给鼠头,鼠头负责分发食物,并收割流民们的效忠。
眼前这个鼠头,看着主食、蔬菜与肉,固然欣喜,脸部肌肉却同时抽搐得有些狰狞。
他仰天大笑:“好!你遵守了你们的诺言。”
“是的。”蝶侯的汉子们神色不动。
这鼠头嘴角都抽起来了:“那我也遵守我的!”
蝶侯的汉子们沉默。这沉默就像是一声“请”字。
这鼠头“哇呀呀”一声叫:“刀来!”
小喽罗们立刻捧了刀来,九环金背大砍刀。
“混帐!”这鼠头怒骂道,“我要这刀干什么?”
“……”小喽罗们一下子脑袋没转过来:头儿不是一直用这把刀的嘛?
“我能用这把刀砍掉自己的手指吗?!”这鼠头真的要吐血了。
“哦!”小喽罗们记得:不久前,这些汉子们挑衅他们,结果达成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