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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在身边,又何必浪费那么多表情呢?
筱筱来报:郭家小姐来访。
云舟这才笑了。有事儿总是好的。没有那么多事情,从早到晚,怎生打发?
她叫与郭将军看茶,极口奉承郭离澈这新封的女将。然后为难而婉转的把话题转到:要叫栋勋回府,恐怕不能。这伤势实在……
“伤?心病吧!”郭离澈也不客气了,“算了,你叫我大哥别担心。事到如今,我也不给他添堵了。”
意思是随便他跟七王爷双宿双飞。她不气,也不闹了。
云舟怔了怔,致贺:“靖宇将军能看开。真是好事。”
“靖宇”是郭离澈的新封号
“还是叫我姑娘吧。”郭离澈却道。“不然咱们郭家将军也太多了。新封号我也不习惯。”
呵,得了梦寐以求的承认之后,却这么快就厌倦了。
云舟从善如流:“郭二姑娘。”
“以前大哥最疼的是我。”郭离澈嘟嘟嘴。
云舟表示理解的笑笑。
郭离澈问:“你呢?你大哥肯定也疼你吧?”
云舟暗叫一声“来了”。口中徐徐道:“从前还是我们二姐姐云诗更懂得大哥,我哪里比得上我们二姐。”
郭离澈眼珠子一转:“呵谢二姐姐,便是谢太妃。”
崔珩驾崩之后,谢云诗是升为太妃了。
“正是。”云舟欠身。“当年二姐姐入宫后,我们便难得能见她了。”
郭离澈了解道:“你看。让康平将军回京,叙叙手足亲情,怎么样呢?”
云舟非常高兴:“那太好了!”
郭离澈也高兴起来:“那么——”
云舟很期待她说下去:“那么?”
郭离澈有些尴尬:“王妃有没有把握修家书一封,把康平将军请回京呢?”
云舟也跟着尴尬了:“怎么!皇上下旨才最有效哪!何况。家书原也该写,妾身不过附骥尾罢了。”
谢家两位老爷、两位太太都还在京东。谢云剑的结发妻子、独养儿子,也在京东。二皇子若怕自己的圣旨不够有效。再让那些人修书,也便是了。云舟只是个妹妹。既不是唯一的妹妹,更不是最亲的手足。于情于理,她不该举足轻重。
郭离澈却坚持:“王妃再修书,那是最好。王妃最通情达理。王妃都说合适,康平将军是一定听的!”
呵,他们还是看中谢云舟的眼光、决断与说服力。相信只要云舟都劝说云剑回京,云剑听从的机率才会更大。
他们都不知道,这种时候,本来不该由别人苦苦想法子劝谢云剑的!
按谢小横的计划,崔珩等人死后,云剑本来应该主动回京辅佐二皇子!
现在,云剑却在画城按兵不动,态度暧昧不明,这表示又有变故发生了,甚至是谢小横都没有计较到的。云舟心头早已不知转过多少个辗转,此时在郭离澈面前,则波澜不透,但首肯道:“郭二姑娘抬举,妾身这封家书是肯定要修的。唉!”深深叹口气。
她叹得这么深,故意要郭离澈来问的。郭离澈果然问了:“王妃为什么叹气?”
云舟道:“倘若能将东滨的土地收回来就好了。”
郭离澈闻言默然,眉心打结。
东滨从来没有正式背叛过大陵。但二皇子这边逐步中兴之后,东滨也并没有立刻恢复崔家皇朝手下乖孙子的身份。他们不硬不软的向崔家皇室表示:背叛呢,是不背叛的,但是呢,皇室如果要派别的官员到他们这里来行使统治权什么的,他们也是不敢接受的。为什么呢?因为这段时间,他们经济发展得挺好的,已经摸索出有自己特色的路子。东滨的老百姓呢,也确实悍了点儿。现在的地方官要压制百姓都不容易呢!朝廷如果乱派人,把东滨的经济又搞糟了。东滨不能再送钱送物支援朝廷了,那可别问该怪谁!东滨的老百姓气不过,把朝廷派的人给杀掉的话——这可不是康平将军脱裤子打板子那么客气了——总之到时候别哭鼻子!
换句话说,东滨愿意给崔氏皇朝上贡,但要保持事实上的独立自主。
要是大陵还在力量强大的时候,能允许他们说这话儿?削不死这群小样儿的!
唉,现在也别提了。现在这京城还能保住、皇亲国戚们还能吃香的喝辣的穿绸的披缎的,就该知足了。东滨的进贡,可不能丢。南西北的心腹大患都没除掉,东滨可不敢打。
郭离澈作为新晋的女将军,有的是战功好立,就是不能去打那边,还要问那边要军需接济。她觉得憋屈,同时也纳闷儿:怎么东滨就能这么有钱呢?这么稳定呢?跟朝廷谈判起来这么有底气有技巧呢?也没听说他们拥戴了什么英雄人物作皇上啊!左不过就是打打鱼、种种地、做做生意。他们的头目只是商人头目而已!
商人什么地位?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的,比做手工活小工匠们更低一级。以前商人就算有钱,也是这个不准买、那个不准用,子弟还不准参考和当官。现在放宽一点了,但毕竟是看他们不起的。
世道是真变了!戎商化身为军队,把大陵打得差点没散了。如今东商又跟中原公然分庭抗礼。这怎么会发生的呢?郭离澈百思而不得其解。
云舟则知道林代在那边起很大作用。能收伏林代的话,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谢小横当时的判断却是:林代根本不可能被收伏。于是他也根本没费这个劲儿哄她骗她笼络她。
他不过是利用她赚了一笔钱,再把二皇子捧上皇位,就完了。
哦对了,崔珩之所以会把阿憨大给抄了,就是谢小横有意让朝廷“发现”:哦这里是一窝强盗嘛……
强盗的钱财却没有全落入朝廷口袋。谢小横借着林代做出阿憨大这个金蛋,借着朝廷的手打破蛋壳,然后就眼疾手快、神鬼不惊的,把蛋清蛋黄狠卷了一抿子去。
谢小横的大事业,是很花钱、很花钱的啊!
他把林汝海身后产业这么肥吞了一笔,再从林代这里也大赚了一笔,心满意足。
修道之后,他是越来越容易满足了。
知足不等于不思进取。谢小横为了进一步让林代肯为他效力,还是努力了一把的。为什么易澧要死?谢小横想让林代恨云舟。云舟的靠山又是皇家。林代就可以帮忙出力扳倒崔珩了不是?
唉唉!这着还是失算了。仇恨本来是很好用的工具,可以参看云蕙的例子。可是林代到底不是云蕙。这一着棋算是下废了。
谢小横不愧是谢小横,仍然操纵林代的命运,让崔珩下决心把二皇子立储了。一个女子,创造出了这么多价值,真是叫人很可以知足了。
谢小横抛开了林代,像抛开嚼够了的甘蔗渣。
云舟心思更细密,留下了易澧一命,想着日后说不定会有用。
譬如此刻,谢小横设计的棋局有变。如今云舟无人可咨询。若能拎出易澧,作为谈判筹码,逼林代与她联手,那她的安全系数就高得多。
可惜易澧不见了。
云舟也很无奈。她到底不能掌控一切。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推想:谁掳走了易澧?
第一个可能性是林代。那末林代没有了顾忌,很可能会率东滨与中原开战。谢云剑在西边,将做何反应?
第二个可能性是谢云剑。那么同样的问题是:谢云剑为何要掳易澧、掳了之后有何后续的计划?
第三个可能性,不相干的人误打误撞把易澧掳走了。那么,失去这着好棋的云舟,要如何平衡东、西两边的迷局?
说来说去,总是云剑态度暧昧、立场可疑,让人如骨哽喉,不知怎么对付他才好。L
☆、第三十八章 小小客栈
二皇子这边扣着谢家的全部家眷,想着谢云剑应该是不敢反的。可是谢云剑也不来搭理他,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能怎么办?把他家眷都杀了不成?那真是不反也给他逼反了!何况谢云剑的家眷、也是谢云舟的家眷,说起来也是二皇子的秘密家眷……这笔烂帐是要怎么算啊!
真叫人想掀桌。
思来想去,二皇子还是亲笔写圣旨给谢云剑。形式上是很威严的,话则要说得很亲热很笼络。谢家人也要写家书给谢云剑,形式上是很亲热的,话则要给谢云剑说到:你还要不要亲戚了要不要父母了要不要老婆孩子了!
谢云诗也修书,作为从前最亲密的兄妹,劝云剑回来聚聚。
谢云舟也修书,作为谢家的智囊,“外事不决问剑,内事不决试舟”的“舟”,给“剑”修书,提供理智的建议:从理智上看,你也是回京效力的好。
二皇子对谢云舟这封书,抱以厚望。
谢云舟打心眼里是不是真觉得谢云剑回京效力比较好呢?只有天晓得!反正她这封书,别人看也看不出什么缺陷来。
书信在路上走,易澧也在路上走。
易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送进山中、藏在石匠的身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掳了他。
掳他的人是个大汉,长相奇怪、说话大舌头,不是中原汉人。易澧看他眼熟,想了想,想起来了:“你是剑影!云剑大哥的侍从!”
剑影笑了笑。
他长得太粗悍,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怕。易澧往后缩了缩。
“不怕。”剑影道。
为什么不怕呢?易澧等着,剑影却又说不出理由来。
“大哥让你救我出去。让我回我姐姐身边?”易澧又问。
剑影也说不出来,就跟他道:“少说话,不然你就看不到你姐姐了。”
这话念得很生硬。根本是张神仙教给剑影,剑影背出来的。人背书,就是这种生硬口气。但剑影本来说话就硬腔拗调的,易澧也听不出来。
“唉,师父会想我的。”易澧喃喃。
剑影根本是蛮不讲理突然平地跳出来。直接从余百年身边把易澧夺走的!易澧觉得这就过了嘛。啊喂!你多说一句、交待交待。碍着什么事呢?
好吧,他是粗人。大概脑子也有问题,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作交代。
他闷不作声。就是带着易澧朝行夜宿,半点麻烦都不沾惹。
基本上人家看见他这身坯,也都躲远点,不敢招惹他。但别说!还真有往他身前凑的!
那一天风和日丽。略有些风儿,正是赶路的好天气。剑影带着易澧。一气走了半日,当中要吃喝,路边也没什么店铺。剑影见水源就饮,完了还能把带的水筒灌满。他且背了些干粮。给易澧吃了些,他自己也啃了个饼子,再往前走了两刻多钟点。有个很小的驿亭。亭下有个人蹲在那儿,身前一个大篮子。上头盖着家常棉布,棉布上压着半个做样子的杂面馍馍。
剑影问他买了几个馍馍,拿在手里还是热的,全是全面、没有馅的。易澧想吃点别的,干瞪眼,没好意思开口问。剑影就问菜与肉,这小贩都没有,也只好罢了,就啃了馍馍。
亭外有个行路人来,头发发黄,一身紧扎短打、眉心打结,骑的倒是匹好马,见了剑影身坯,微“噫”一声,就瞩目留意。剑影只作未见,看易澧啃馍馍,给他端着水筒。
那行路人就下了马,问那小贩有什么馍馍、怎么卖、旁的还有酒有肉没有?一边问,一边眼睛只索往剑影、易澧、并他们那匹马上头打量。
剑影仍作不知,看易澧吃完了,就重新上路。
他们拉起缰,行路人也重新上马,不远不近跟在他们后头。
那路上行人并不多,骑马的更少。到了午后未时左右,剑影只听后头踏踏马声,那行路人追上来了。
易澧看了看剑影。
剑影脸上漠然,袖中筋肉鼓起,已经做好蓄力准备。
那行路人倒是没有亮兵刃,但赶在他们马边,举手作礼道:“兄台请了!”
剑影不回答,也不看他。
行路人赶马驱前些,想拦住剑影马头。
剑影也策缰。行路人往前,剑影也往前了,不让他抢在头里。
行路人叫声“好”,益发赶得快。两个人竟在官道上赛起马来。终是剑影马术更高一筹,便把行路人甩在了后面。行路人认了输,看着他掀起的尘灰,叫声“好汉子”,仍是尽力追上去。
前头便是个小城镇了。日头已偏西。剑影缓缰,入城下马,向人打听再往前头还有什么宿头。人都道:再下去宿头隔得远了,怕要跑到半夜才到,这年头,天黑了赶路可能不安全……
呃!看了看剑影的身坯,人又觉得没必要跟他提安全问题。他不要去打劫别人就不错了!
剑影确实从来不怕半夜赶路,不怕土匪、也不怕马贼。
但现在他带着易澧。
云剑告诉他,不要让易澧出差错。
于是他在这里歇宿。
小小客栈兼卖酒食,剑影就在这里头买饭。他看着伙计照料了马,与易澧进屋,让堂保看吃食做得了,就端进屋里头来。
正进屋略歇了歇,听得外头有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