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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村主除了迷香之外,还有媚药。
“这个药一下,应该就可以了。”村主信心满满道。
少村主瞠目:“爹你当初是做了什么能有这些药啊!”
这倒霉孩子没经大脑,脱口就问出来了。旁边的人听了,是想笑又不敢笑,为安全起见,还是板着脸装没听到。
村主脸上很下不来,打了少村主一水烟管子:“瞎扯啥!你老子当年英豪,杀了一伙采花贼。这些药是劫获下来的!当时没理会,一放这么多年,倒好配上用场。可知老天造物是有道理的,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天不绝我巴西村之路。你懂啥!”
其实巴西村主当年没有杀过采花贼,倒是问采花贼买过药……好吧好吧,他也不知道那卖药的是不是采花贼,总之就来兜售采花药。他也是年纪轻不懂事,稀里糊涂就买了一包……好吧好吧,这一包是大了点儿,但他也不是真的就用了啊!
他只是买下来,心理斗争着、感情纠结着。要不要用呢、要不要呢?想得满头大汗,拿不定主意,忽然有了个主意:哎,就算要用,我用到谁身上呢!
这个主意非常之好!巴西村主成功的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要不要用”上头转移开。他还没有找到目标,那当然就先不用喽!他成功的把下决定的日子推迟了,转而到处过过眼瘾、yy一下,日子也蛮滋润的。
后来他就在一个茶室里,听到一个说书的,说全本的“绿眉山庄杀人事件。”
啊对,就是栋勋将军买给妹妹的那把绿眉刀附赠的故事。
那故事里杀得血流成河,说书的说得眉飞色舞,到要紧处,卖个关子,先停下来,听书的都鸦雀无声,屏着息等着。说书的拿视线把满室一扫,行里有个术语,叫“领了”。打架的拿个拳头,在对手的面前一晃,先把对手的视线给“领了”,抽冷子踹个窝心脚,这一脚才是杀招。说书的唱戏的定个格、亮个相,眼珠子徐徐一转,把满场观众的眼神给“领了”,猛一甩翎子、亮嗓子、开段子,这跟着的才是华彩*,有心要博一个满堂彩的。
那说书的领罢听众的眼神,猛一抬手掌,往书台旁边一个愣头青脖子后头砍去:“刀起头落!”
愣头青唬了一跳,往后坐倒,啊呀一声,差点没尿了裤子。听众都是一骇,旋即缓过劲来,哈哈大笑。笑声差点没把屋顶给掀了。
那愣头青就是倒霉的巴西村主。他吃了这一吓,回去想想,江湖上能人辈出,没遇见,那是人家世外高人不屑得给寻常百姓见。万一他使了迷花药,犯了案,江湖上的能人来拿他怎么办?腥风血雨的,他犯不着啊!
这么着,他就老老实实回去,老老实实把那药——啊还是舍不得丢,就压箱底了。
后来他见着了可心意的姑娘,没敢使药,就老老实实上门求亲,娶回来了,现巴西村主夫人、少村主的亲娘是也。生孩子之后,她老人家发了福,如今一条胳膊抵得上村主一条腿粗,要是打起架来,合身往他一扑,他得被压死!有了这么个武力值占绝大优势的河东狮,他也不敢再想别的花花肠子了。留这药,就真是像这种救村庄的重大场合才拿出来,派正经用场的。
少村主乱问话,村主怕给家里太岁听见,要闹乱子,吓得赶紧给了少村主脑袋一烟管,然后转移话题,吩咐准备好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好给英雄施美人计的。
少村主别着脚肚子转着筋的不肯答应!因为他自己喜欢那个最漂亮的姑娘。
村主拿父亲跟一村之主的双重身份压他,叫他顾大局。少村主没法子,拧不过爹去,只求得村主一步妥协:先不上媚药和姑娘。先好好说。说不通了,再上美人关。
好在是没到那一步,先就搞定了。
村主大喜,松了剑影的绑,领着全村人又插烛般拜了几拜,请剑影安坐上座,好吃好喝,边上几个人给他挟菜敬酒。
其中一个敬酒的姑娘,着当地流行的裙裳,裳上绣梅花。秀发上边拢起,下头披拂两肩。目似澄波、眉同远山。身段是丰满了些。这个年纪上,再胖也胖不到哪里去,肉是结实在,在裙裳下头鼓鼓的顶起来。她举着杯子,莺声呖呖道:“恩人不怪我们,请满饮此杯。”剑影看着杯子,不觉就看着她的手,不觉就看到她的胸膛上,但觉目光撞在软得收不回来的地方,慌得闭了闭眼。
不怪剑影。其他人也都在看她。她就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
虽然没必要再对剑影使美人计了,但是村长觉得吧,凡事保险一点比较好。让剑影对这姑娘产生感情,末了也不会太生巴西村的气对不对?敬个酒总是应该的。
少村主看不下去,避出去了。
剑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就没再看这姑娘。
但是敌人来犯时,他忠实的遵守了原来的诺言,保护了巴西村。
先是村头瞭望的岗哨,开始学鸟叫。这意思就是:外人来了!
村民们赶紧拿撩钩的拿镣钩、拿柴刀的拿柴刀、拿猎刀的拿猎刀、拿菜刀的拿菜刀。还有人拿了长麻绳,人家喝问他:“且住!你不打了?就指望着绑人了?”那人答道:“不是呀,绊马索用的这是。”L
☆、第四十二章 四海来服
“真是说书听多了!”人家对这拿麻绳的嗤之以鼻,“西戎开个马队到这儿来打我们?你想什么呢!”
于是长麻绳灰溜溜的被放回去了,换了根棍子,最直溜结实的,抡圆了在风中呼呼的响,打对了位置一棍能把骨头撩折了。
这群人雄纠纠气昂昂,拥着剑影,信心百倍能把来犯之敌一举歼灭。
村头钟敲了两记。
咦,来犯的只有两个人?搞毛啊?西戎这么看不起巴西村,觉得两个人就能把村子搞定了?
哦不!这说不定是高手啊!一人就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那种。两个人就想来屠村!
村民血又沸了,把剑影顶在最前头:英雄!靠你了!
剑影哭笑不得,想:如果云剑在,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云剑已入京城。
有人曾经担心他会不会率大军赴京,那是让他进的好、还是不许他进的好呢?朝廷里为此甚至展开过激烈的辩论。不过事实证明他们都想太多了。云剑完全不像他们估计的那样。
云剑也就带了几个随从,轻衣简装,直赴京城。要不是使者报信,京城里的人简直都不知道他来了!
“快快,随联去迎接康平将军!”二皇子吩咐着,又道,“谢家人都准备好了吧?”
七王爷负责回复:都准备好了。云舟在那边照应着。
二皇子放心了。郭家两兄妹,太傅,还有其他文武官员,并兵士、侍卫们,就叮叮当当、浩浩荡荡的。簇拥着他出城。
云剑远远看见京城城墙,同时也就看见了黄色的华盖。
那皇家华盖,高耸得要遮蔽后头的城墙
城墙可以用来保护里头的居民,而皇家华盖则用来保护皇族的威严。两者都有理由长得高一些。有时候,华盖甚至比城墙还要更高一点、造价说不定也更高一点。
云剑忍不住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从很高的山峰往下望、甚至从云端上往下望,这些华盖、鸾辂、衣冠们,是有多么细小呢?如同蚂蚁在扮家家酒么?
接下去的情节也确实都像在扮家家酒。二皇子把谢家人都带了过来。云剑和他们见礼。久别重逢,当中又有性命危机,如今重见。如劫后余生,难免激动,乃至落泪。太正常了,都像假的。
云剑似觉自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也投入的哭与笑、忠与孝,另一部分冷冷的抽离出来。高高的往下看,什么都是走过场,分为符合人情的剧本和出乎意料的剧本,但到底。都是剧本。
大少奶奶对着云剑,嘴唇发抖,想叙夫妻离别情。又怕这么多人看着笑话,努力抑制。太用力了,几乎晕厥过去,漓桃忙忙救护她。大太太嫌媳妇抢镜,但这么欢喜的时候,也不怪她了,但有些儿担心儿子今后的去留,恨不能在目光里问出话来。云剑怕走漏风声,连家书里都没有多说,何况如今呢?自然也只能以目示意、空泛的给予安慰罢了。这些都是按部就班该尽的职责。他觉得倦。
他的儿子,分离时还不会说话,如今已经能自己走路,看到这个英武的陌生人,不认识。别人还要把他往这个陌生人跟前凑,他惊惧的啼哭起来,头往后仰,手伸在嘴里。乳娘丫头们围着安慰:“哥儿别哭,这是哥儿的父亲哪!”
云剑对着这个孩子微笑:是他的孩子?相貌是像他的。可是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呢?那个灵魂,跟他有关吗?他觉得怅惘。
然后他看到了云舟的眼睛。
虚飘散漫的宇宙,有了重心。
只有她同他,智力上旗鼓相当、志趣上殊途同归、经历上彼此了解,行动上殊难预测。
云剑向云舟一笑。
他拜见天子以来,一直在得体的笑着。这一笑也并没有多大动静,但里头终于注入了灵魂。
云舟一怔。
人说是弹指一挥间。
一刹那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
弹指间,已过去四十刹那,经文还说,“凡人……一刹那即有九百生灭。”
三千六百生灭,不过一笑间。
云舟低头还礼。低得极轻微,却也是放进了生命的重量。
这一次云剑入觐,算是解决了二皇子一个心病,也是解决了大陵的一个心病。
朝觐完之后,云剑想单独在谢小横灵堂那儿呆一会儿,二皇子也答应了。
谢小横停灵于此,并未落葬。因他留下遗言说,想回乡与结发妻子合葬。乱尘未靖,京城与锦城的道路未通,他的棺材只好一直留在灵堂中。
当时的棺材,很讲究,像谢府这么厚的家底、谢小横这么高的地位,早从告老还乡修道时,就已经跟谢老太太一起准备寿材了。好不容易被他办得一份满金丝代水波纹楠木料,好裁成两副寿棺的。选了吉日,请工匠割成了,再上漆。先是上黑漆,再是每年上一层清漆。到如今,漆层有四寸厚了。
谢老太太那一口棺,已经随她葬在了地底。谢小横这口棺,竟是作为贵重物品,跟其他家什们一起,随船运到京城来了。
当时有说法,这寿材办成了,是给老人家增寿的,所以也不太忌讳。放在船里,是吃份量,却也不算太占地方。因可以把它当作个容器,将其他杂碎物品放进去的。你要说这么放着,会不会亵渎这寿材?嗐!你说像御书的福寿斗方、古时留下来的栗黄五瓣花双涡纹玉石灯盘,这些东西,难道配不上金丝楠的寿材吗?真是陪葬都使得的……哦,像御书的福寿斗方,咱们还不能拿它陪葬呢!有它在寿材里盛放一路,倒是谢小横叨了阴福。
这么着,谢小横识趣自尽之后,遗体放进了这口寿材,就该加盖上销了。棺材板的大盖上,已经有了二寸长的深孔、加了三寸长的八楞铜帽大钉子。这多出来的一寸怎么办呢?就是要孝子贤孙们用斧子钉进去,算是亲手给长辈入棺了。其实孝子贤孙们哪有这个力气?也就是象征性的敲打敲打。挨下来其他亲友们也是象征性的敲打敲打,最后还是杠房来把寿钉钉死,另外四个角还有四个销钉,一并钉死。这就算入棺完毕了。
云剑不在,大少奶奶抱着他们的儿子,意思意思的摸着斧柄,人家帮忙举着斧子在棺盖上敲了下。七王爷算是谢小横的孙女婿,半子的半子,也敲了敲。
如今棺材还是停得稳稳的、寿幔还是垂得低低的、白烛还是烧得明明的——哦,为了节省物资,平常已经不点蜡烛了。云剑来了,才重新点上的。
其余闲杂人等都退却。只有张神仙等人服侍云剑进了灵堂。云剑跪下哀思时,连张神仙等人都退出去了。
香风微拂,却是云舟静静的进来,剪了烛花、上了香,在云剑右后方陪着跪了。
云剑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倒是云舟问:“爷爷呢?”
这话问得倒是妙。谢小横都已经自尽了。他棺材现在就摆在后头。怎么还问爷爷呢?
云剑回答得更妙。他起身,走到一个大箱子旁边。
这个大箱子,应该是跟其他箱笼一起,由张神仙带着仆役们搬进来的,是给谢小横烧祭、陈祭的诸样物色。却也作怪,搬的过程中,怎么看的人没觉得有这么大的箱子?不知用的什么障眼法,真是变魔术似的了。
云剑走到箱子前,就跪了下来。
云舟脸色大变。
云剑向前伸手,轻触箱身,问:“要我打开吗?”
云舟喉头痉挛。云剑等着。也只是很短的一会儿。云舟道:“不必了。”
云剑道:“这就拜托四妹妹了。”
云舟道:“二哥客气。”又问,“爷爷去得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