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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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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辞,反而矫情了。”便叫万典有拿出来,是个绣囊,里头装了个玉麒麟,还有珠子与彩线。云剑道愧:“本该穿个流苏缨子的,一时来不及,只好烦尊堂打上了。”
    薛白道:“令堂已经过去了。”
    云剑忙自责、又给他道恼。薛白道:“也没啥。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也是这年头,病死实在太容易,又兼战乱,能活下来才稀罕呢!这不叫人生七十古来稀么?云剑也就没有深究,但道:“这样说起来,壮士急着回去么?何妨到舟中用杯酒,一边让小婢打上珠缨穿好?壮士家住何处?或许还可以沿水路送壮士回家?”
    薛白还是不肯,满口道不好意思。云剑已经下舟来把他臂:“再扭捏,作女儿态,反为不美了!”
    薛白却不过,只好上船,将那打伤打死的大雁,交船家褪毛烧了。船家看那只打死的,一把铁沙都打在脑袋上,把脑袋都打烂,喝声这准头好。云剑就给薛白敬酒,与他谈讲武艺。
    船家先烫了一壶酒、开了一碟咸蛋来请客人吃,须臾又切了一整只熏鸡、并卤水浸了一碗香干送上来。
    薛白先还客气,饮了两三杯、动了几筷子之后,豪情就放出来了,与云剑说刀论剑,讲到九节鞭,云剑说这是好杀器,本身不重,打出去的力道却强。薛白面有不豫,嘿嘿一声:“练得好的话,那倒是……”
    云剑听他言外别有意,一定要请他说个透彻。薛白就道:“这是软兵器,不好练。”
    万典有也在下头打横作陪,听了这话,道:“练好就好了,平时行走江湖,绑在腰上,外衣一披,看不出来,使起来,软可锁人关节,硬可碎骨破脑,端是好的。”
    薛白叹了一声,把自己外衣掀开,请他们看:“小可这里就是一根九节鞭。”
    万典有赞道:“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兄台就是个中高手!”
    薛白摇头道:“正是说起这个来,愧不死人!小可当年就是好高骛远,听说九节鞭有这许多好处,就选这个学,蹉跎至今,高不成低不就。回去学刀剑已经晚了。这鞭,到底也没学好。有时索性折起来当短棍用。要说鞭法,还是不成的。真是想去同那些后生小童们说,没个天份,千万别选这个,不然一辈子都浪费了。”
    万典有道:“兄台只管谦虚,其实身手一定是好的。”
    薛白道:“两位这样夸,我就不知怎么应了。两位的身手才一定是好的!”
    万典有道:“空口无凭,趁现在有兴,不如请教请教如何?”
    薛白也是男儿豪情,一口应承,只不是如何切磋才好。
    万典有就先拿出一把弹弓,道个愧道:“我混混出身,原来只拿手弹弓。薛兄不笑话,我就拿这个先请教如何?”
    薛白拿他弹子看,极识货,满口称赞,不知这是怎么烧出来,竟比钢铁还坚硬!——这也是中原铁矿石太差,烧制技术也太逊,所以河底紫泥烧得好,都能比中原的铁材结实。
    万典有就说了说这河泥是怎么烧成的,薛白满口艳羡,说这打出去太浪费了。万典有道:“嗐!兄弟相逢,还计较这些!”觑着河边草密处,先飞个石子出去,果然惊起一双鸥鹭,万典有就发弹子,也是一举就将一只鹭打下来。薛白叫声好,也发枪,打下另一只。小狗将鸟儿叼回来,众人看时,一只是泥弹子嵌进脑门,当场毙命。那弹子却嵌在脑壳里,被脑骨挡住了,没有飞出去,还能回收使用。
    薛白赞道:“不但准头好,力道也好!这正好嵌回弹子的本事,到底怎么练成的?”
    万典有笑道:“不瞒你老兄说!我这也是碰了巧了!哪里就能有这么正好的力道呢?”
    薛白道:“这也是万兄手劲老道,恰到好处,才能碰了巧了有这美事。换成别人,不是轻了、就是歪了,哪里有运气碰这样的巧?”
    万典有举杯道:“为薛兄谬赞,我先自己来一杯!”云剑举杯随喜。一时都饮过此杯,再看薛白打下的那只,还在抽搐挣扎。
    原来薛白的鸟枪力度到底不够,打过去,隔得这么远,准头也差了。那只鹭鸟是脖子中弹,还没死。薛白脸上就讪讪的。云剑依然敬他,道枪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薛白总是觉没脸。万典有邀请他到岸上试兵刃,他欣然前往。万典有作个敬意起手势,道是剑法跟了云剑之后才新精进的,毕竟不佳,还请薛白手下留情。薛白也谦逊了,说好刀剑无眼,人有眼,此次只切磋友情,不拼生死,两个就战在一处。L

☆、第五十二章 女眷载去

薛白虽说自己鞭法不好,其实还是很看得过的,与万典有战得不分上下。云诗在航窗那儿看着,云剑问她:“怎么样?”
    云诗一笑道:“好看。”又恭贺云剑:“这才叫四海来服。”
    云剑也一笑。
    不觉岸上已经战过三百回合,万典有久战不下,心生焦躁,卖个破绽,引得万典有斜过身子,他就使出杀手锏道:“着!”
    却又来!他本想给万典有兵刃打下来就完了,却果然是学艺不精,鞭子飞出去,力道控制得不好,竟要打上万典有的天灵盖。薛白叫声不好,忙忙要撤鞭,哪里来得及,万典有也被击起凶性,猱身而进,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
    云剑将足在船上一点,如星般掷去,穿到他们当中,双手一分,一手接了薛白的鞭、一手拍开万典有的剑。薛白手上一麻,丢开鞭柄,踉跄后退几步才站稳,看云剑潇洒立在当场,已然手将他鞭子递回来,含笑道:“兄台好鞭法。”
    薛白脸上热麻麻的,单膝点地,自认罪过。云剑道:“原是刀枪无眼。”万典有也跟薛白回罪。云剑便搀起他们两个,问薛白道:“我看兄台身手不凡,甘心做个猎人么?可也想加入军伍,为国效力?”
    薛白作难色道:“如今这乱哄哄的军,有的祸害老百姓,有的谁知道他们做什么,故此……”说到这里,也不是傻的,看着云剑问:“不知公子爷可是军伍的?”
    万典有就替云剑报名号道:“这是康平将军!”
    薛白哎呀一声。云剑负手而笑。薛白连忙跪地请安谢罪。云剑伸手道:“不知者无罪,先生请起。”
    船家把大雁香热热的也烧得了。三人依然回船吃酒用菜。舱里已将玉麒麟缨子打出来。美玉明珠、彩线丝缨,相得益彰。又有一枝珠花。人道是。姑奶奶给新娘子添妆的。
    薛白道谢,至此也再没不被云剑收拢的道理。他想想好笑,道:“不瞒将军说!小的在河边,原来见了将军,就知道将军不是凡人,跟将军、万兄说得投契,想着若将军是个普通人。小人还敢斗胆提议义结金兰。但将军不凡,小人恐怕只有高攀万兄。岸上一比,小人才知万兄也非小人拍马能及。这样粗陋的技艺。还蒙将军折节下交,不嫌小人没本事,肯给小人机会效力。将军美名不虚!”
    云剑与万典有都谦逊几句。薛白能威胁到万典有的安全,当然身手也不差。万典有就要跟他结拜。薛白连忙说不敢。云剑作主。两人到底在船头焚香叩头,结为异姓兄弟。
    云剑与万典有又问起薛白结的哪门亲。薛白一五一十说了。乃是个姑娘,原来给人家作丫头的,极是个好姑娘,姓柳。家中行长,闺名唤作燕儿。
    有谢府的资深丫头在里头听了,笑出声来。悄悄跟云诗咬耳朵,一时云诗也笑了。看舱外,云剑已自知道了,也是作笑状,对薛白道:“原来都是一家人!”
    薛白不知就里,请问缘故。
    原来这柳燕儿,乃是谢府的丫头。她妹妹叫莺儿,是厨下帮佣的,性子粗疏,不堪大用,独她伶俐,又有胆色。当初宛留在时,曾用她收罗情报。她不是哪房的丫头,做着通活,哪房都会去,人也不防她,故很得用。宛留还跟云剑计议,当时这么用她,日久终久要抬举了她,不枉她一场功劳。
    如今物是人非,谢府人物星散四落,宛留已横死异乡,柳燕儿竟许了人,夫婿甚至不知她原来是谢府能干的丫头,云剑感伤,请问薛白就里。
    说起来,也是为战乱害的。燕儿原是随娘家亲戚避祸他乡,也是怕树大招风、动了西戎的耳目,从来未敢说身世。招亲时匆匆忙忙、媒婆统共没说上太多话,薛白看这姑娘人品好,也怕夜长梦多,就先定了。各种细节,还等回头慢慢问哪!听了云剑说来历,薛白翻身又拜:“原来是将军府上教养出来的。小人谢过!”
    云剑呵呵笑道:“还未必便是她。”
    薛白便提议:正好他家里便在下流左近,柳家亲戚也相去不远。他便请云剑一行人前去略做做客如何?
    云剑问了云诗的意思。云诗欣然同意。小船便顺流而下九里之后靠岸,薛白先跟万典有去,取了车来,将云诗等女眷也载了去了。
    那车是普通车辆,既不宽大,也无顶子,车轮上且无丝棉缠裹,好在是车边还有女人陪同。那女人满口道惭愧。云诗倒不以为意:“咱京城娘儿们,该抛头露面时,一般儿是抛头露面的,哪儿就在乎这些呢?婶子休当我是那等矫情的人!”满口刮拉松脆的京片子,与葫芦瓢一般,措词且比葫芦瓢雅致。这也是她在宫中练出来的。
    那车行过一处路面,没赶好,轮子压过一个豁坎子,车上人一颠,几乎没跳起来。葫芦瓢仓促间自己也颠飘了,没能护住云诗,还是原在车边护送的云剑,一手揽定了云诗,没让她磕着,又好好的放了回去,笑一笑:“姑奶奶仔细了。”云诗也在帽幔里笑着,且占他一个便宜:“侄儿好身手。”
    车边的女人忙忙叫赶车的慢些儿,心里紧张死了。云诗又开她玩笑:“想不到婶子这车儿还带飞的。”女人给说得也笑了。这紧赶慢赶的,幸亏相去不远,果然已经到了,便见一个好大门洞,还带着廊子。
    谢府门洞也大,那是他们宅子都大。锦城诸临街的门墙也总是带廊子,那是防刮风下雨的时候,风雨剥刨了门墙。而这薛家,无非乡宅,里头屋院并没有很大,也并不临着大街大道,却做了大门洞,遮好廊子,却是为了万一风雨大,给乡间人一个避雨的地方。
    乡人往往舍不得买伞,倒有自己编的青箬笠、绿蓑衣,却是平常谁带这一套物色来往?田地离自家又总是隔得远。遇有那不测的风雨,若是小些,在旁边大树下避避,倘幸而下得不太久,还罢了。要是大些,树避不了,赶回家里也是远,一路也要浇透了,遇着雷,树下更危险,要是下久了,淋得久了更要生病。这小地方又不像官道边上,会有一些驿亭好遮阳蔽雨的。薛宅因此做出这门洞来,备有乡人逢大雨狼狈时,若正好离薛宅近,就好来避过的。
    有时候薛家人看人家湿透了衣裳,体弱可怜,风一吹怕要病,还叫进来烤火、甚至给衣服先披着、以后再换。需要的时候,还有给热姜汤、乃至舍碗热粥的。遇有中暑的,也叫抬进来歇荫,方便时给碗绿豆汤。因此左右人都夸薛家仁善积福。
    云剑来此,看了暗自点头。
    须知虽然很多人说老实人吃亏,但是太精刮的人也成不了大事。薛白的身手,云剑已经看过了,再看这立家的风范,更知此人可用。
    进了门洞,迎面一个影壁,虽没敷白粉,青泥涂得也平整,后面四扇绿漆屏门,还有隔年的红斗方福字贴在上头,屏门边上是作堆储杂物之用的小房间。过了屏门,迎面又有一个小些儿的影壁,边上一个大鱼缸,养着鱼,居然还种了枝小荷叶。两个侧面各有一明两暗的套间,迎面则是一个大明堂,两边各两个里间。
    云剑等人被迎到大明堂奉茶。女人请云诗到里间去揩面更衣。一时人已去叫过柳燕儿来。柳燕儿一听云剑在此,惊得恨不能真成个燕儿,插双翅飞来。就算在未婚夫婿家,也顾不得避嫌了。左右这战乱时候,也没那许多规矩了。最重要是三姑六婆没那么多精力嚼舌根了。她们有的死了亲友,有的甚至自己都死了,活着的多半都忙着找食、躲兵,还有很多人流离失所,苛延残喘。这种时候,对女人的束缚却空前的放开了。一切都以生存的最优化为前提。所有性别和年龄,都能使多少力放出多少力,把一些本来有能力的人拘束在某种规矩里,这种行为对乱世来说已经太过奢侈了。
    所以云诗坐在乡野车上就这么颠过来了,也不算太离谱。连太后他们都曾步行在山间呢!谁还计较身份?
    而柳燕儿也就自己跟着报信人奔到了薛宅,见了云剑,纳头就拜。云剑又叫她见了云诗,只说是京城那边亲眷家的姑奶奶。
    云诗进宫时,柳燕儿刚进谢府当差不久,根本没资格近距离见到云诗的脸。云诗入宫多年,相貌也已有改变,连口音都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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