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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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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骤然一声惨叫,似心肺都捣碎。血喷出如灼烧的梅花。一切化为黑色。
  这是……林姑娘?
  从没发生过的事,怎会如此真实。青翘颤着手想:快七月半鬼节了。这不吉利呢!洛月那丫头说得不错,是该烧点东西祭一祭了呢!
  谢二太太一边慢慢儿想着,一边慢慢儿说:“林家姑娘别看一点点小,心眼儿挺深的。”
  她是女人。女人想事情,光是想,有时候不够用,非得拿嘴巴说出来,才能帮助思考了。语言对女人来说,就是机器上的油。
  机器不会自己加油,女人也非得找个人才能说话。
  安氏大姨娘在桌边拨着灯花,应道:“是啊,太太。”
  谢二太太大受鼓励,又道:“她这么小,懂得什么?准是她身边的人挑唆的,讲人人都冲着她的钱,叫她跟谁也别交心。”
  “是啊,太太。”
  “女人光有钱有什么用呢,你说?总得有个好夫婿才叫倚靠。”
  “太太,是啊。”
  “这倒是两全其美了。”谢二太太说着,眉眼弯了起来。
  安氏大姨娘拿起银器来擦,绒布一点一点在光与影之间摩挲,映出了弯曲变形的眼睫。眼睫动了动:“是啊,太太。”

第二十六章 大赌伤身
更新时间2015…3…26 21:22:44  字数:2163

 林代院子里,半夜那阵鬼哭,几乎是挨着窗子边发出来的。
  自从云舟帮她弄了一张上好软榻之后,她就在拔步床外头睡了。却说这屋子一共三个层次。拔步床是最里头一间。拔步床之外,是起居室。起居室面积大,且有窗。为了取景,窗台极宽大,朝外呈弧形弯出,不论景色、声响,都很容易入内。林代搬出了拔步床之后,自然就宿在了这儿。并陪她的丫头与嬷嬷,都在这间。
  鬼哭一发,飘儿先听见,吓得蹦了起来,差点没半裸着身子就乱跑出去!
  是英姑及时醒转,拉住了她:“干什么?”
  “鬼……鬼。”飘儿牙关打战。
  “哦?是夜鸟叫呢。”英姑漫不经心道,“我们泼它一泼!”
  那哭声实在不像鸟儿。若是鸟,那鸟怕也成了精了。英姑盛了满盆水,估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用力一泼。并没有人失声而叫。哭声沉寂了片刻,又哭了几声。
  英姑诫训所有下人:“姑娘在里间睡觉,你们一个都不许出声音惊动她。若不然,仔细你们的皮肉!”警告完了,这才打起灯笼,往院中去。
  哭声已没了。是被灯光吓走的?鬼岂不就是怕光?英姑神色夷然不动,举灯照着查找,看到先前被水泼湿的地方,便将灯笼插在旁边。灯光照亮了一圈花木、以及旁边的墙。
  墙根有个猫洞。
  当年是谢六小姐住在这儿。六小姐喜猫、厌狗。她吩咐把墙根的洞留得小小,只准猫儿钻入。经年无人照看,猫洞口湮了灰、遮了野草杂枝,变得更小,连猫进出都有点困难了。
  鬼总不会是从那里溜进来的吧?
  英姑看了一会儿,拍拍手:“照看好这个灯笼,今儿鬼是不会来的了——我看还是鸟儿罢了!你们胆小?听说二公子手下有个神仙。既然是神仙,捉起鬼来岂不是吃豆子般容易?明天请来看看就行了。都不怕了吧?都回去睡觉!该守夜的守夜,把灯笼照看好,别灭了。”
  后半夜果然安静。
  到第二天,云柯便回来了。
  青翘一晚没睡,红日炎炎时才合睫打了个盹。那时早点已毕。易澧自从请安之后,就被林代带开了,没叫他回这院子。院里清清静静的,忽有震天价擂门声响,把青翘从梦里唬醒,当时还以为是强盗来了。
  奔到门口的半路上,她已经听出这是云柯的节奏,喜上眉梢。
  有个小丫头先到了门边,开了门,青翘迎上去:“五公子!公子可回来了?”还要一径慰问下去。云柯已搡开小丫头,冲着青翘胸前就是一脚,把青翘踢翻在地,口里骂道:“贱丫头!我平常待你如何?轮到你来幸灾乐祸!”
  二老爷已经携二太太前来。为了弄出这个儿子,他费了不少力,因为这毕竟是他儿子,总不能关进大牢里,他还怎么见人!弄出来之后,他接下去就要把这儿子狠揍一番。子不教,父之过也!他要尽一尽为人父的管教责任!
  二太太伴二老爷前来,很体谅他的心情,路上没拿些不干痛痒的求情话讨老爷心烦。她但问:“老爷,那案宗是谁做的主?好封么?没后患罢?”
  二老爷道:“那案宗是落到周孔目手里。”
  二太太奇道:“一介孔目?”
  孔目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吏。小到什么程度?得了个诨名叫“蚤吏”,就是像跳蚤一样的小,都没有品阶的!说是吃官家饭,其实就是打打杂的小厮,朝廷都不给发饷银了!一任薪水由地方财政自己支取,也就是地方官觉得有必要请打杂的,地方官自己出钱,朝廷不管。
  打杂小厮是少不得的,有的地方又财政紧张,地方官请了小厮们,发不出像样的工钱,蚤吏们想混口好吃的,只能自己想办法,譬如利用职权私相授受丰衣足食,京中有些清正的的谏议大夫上奏折时就咬牙切齿:“甚事不是蚤吏坏了!”其实你也不能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啊……
  扯远了。总之,孔目就是这么个编外的小吏。他们就像狗腿子上的虱子,勤勤恳恳、不可或缺,然而狗肉宴上从来没他们的地位。
  这么个小吏,怎么能操掌谢府公子伤人的大案呢?
  二老爷道:“你当哪个周孔目?太守长孙公子的盗案就是他主办的。还有胭脂案!”
  二太太“哦”了一声。
  去年,唐太守的长孙唐静轩遇到一伙胆大包天的狡盗,把他一船金银、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扒了去。唐太守责成最能干的人主办这案件。周孔目就是公推最能干的人。
  再往前,是胭脂一案,定了周孔目“能吏”的地位。
  胭脂是个姑娘,没有真正挑起牌子当**,但也有点不干不净的,靠着男人们赚了些钱,后来就从良了。所谓良人大概没能满足她,她不安于室。忽有天清晨,良人一家人起来,发现她不见了、还有许多金银器皿也不见了。于是报官。街上也有人来报:路边有女尸!
  却是胭脂死在路边。身上没有金银。
  很快,又有人搜到一个年轻男子身上沾着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年轻男子,便是胭脂的**之一。
  良人一家认为案情已经很明显了:胭脂裹了良人家里金银,跟**私奔。**抢了金银、杀了她。
  **一家也认为案情已经很明显了:胭脂裹了良人家里的金银,想跟**私奔。良人发现了,追出来杀了她、抢回了金银!
  这才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锦城一切刑名有关的官吏,全都一个头两个大,正打算祭出官场法宝,找个最有可能的嫌疑犯,拿刑具打成铁案!——却也决定不下哪个更可疑?良人还是**?
  这关口,是周孔目拯救了锦城刑名界的声誉。
  胭脂不是被**杀的、也不是被良人干掉。她是孤身带金银走在路边时,撞到了另一个见财起意、暴起杀人夺财的狠心人,以至于私奔不成、横尸路边。**久等她不至,出来找她,摸到尸体、沾了血,吓得魂魄飞丧,掉头狂奔,躲在角落里筛糠,被人当疑犯揪出来见官。
  

第二十七章 老街风吟
更新时间2015…3…27 19:41:27  字数:2209

 整个过程,周孔目搜丝剥茧、勘查详密、有理有据,调查方向稳、准、狠,最后钓出真正凶犯的一击,干脆漂亮。这办得才叫铁案!从头到脚可以写进教科书的。
  但周孔目不能当教师、他也没资格被写进书。
  谁叫他自己不读书,没有资格进文化圈、也就是没有资格进官儿们的圈子。他的所有功劳,最后都归了官儿。他还是作他的胥吏,再受器重,最多也只能做到胥吏里的头儿。
  人真是千奇百怪。有的人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肚里还是一包草,一点实用的本事都欠奉。有的人又聪明又能干,偏偏读不见书,见了墨字就脑袋里抽筋,拿起笔来比锄头都重。周孔目不幸属于后者。
  所以他干了这么多年,总是个小孔目。
  这不妨碍长官承认他的能力。大案宗一般都要过他的手。
  他倒是个极懂人情的。江湖话所谓“拎得清”。谢府还没把人情话儿传到,他已经把脉络理出来了:
  谢五公子玩儿斗蟋蟀!
  嗯,这不算很稀奇。很多公子都喜欢挟弹走马、斗鸡蓄虫。
  谢五公子还痴迷于赌盘!
  呃,好吧,这也不算太特殊。很多有钱有势的找刺激,都爱赌一把。所谓小赌怡情,大赌……
  唉,大赌伤身哪!
  云柯不知从哪儿弄了只虫子来,号称全城健将,充满信心的搞了一场豪赌!结果一战就被人咬断了腿,他自己投进去的钱全没了,也就算了,偏偏还夸下大海口,引得好多人跟着押,结果就跟着一块儿输了。
  这时候,云柯若是真的有钱,直接给人家意思意思、贴补贴补;或是真的有势,叫人家不敢埋怨,也就算了。偏生他零用钱都是官中的,纵然受二老爷抬举、学着看看家里几处产业,何尝有大笔自由银两在腰包?实在慷不得慨。要说势么,他不过仗着家里。谢家家教严,他赌虫哪里敢给家里知道?怕不还得求人遮掩一二、莫透风声。
  这么着,人家不怕他,又心疼钱,跟他先是口角,后来就打起来了。当街激情斗殴,路人不能不报官,官府也实在不能装瞎子,介入一看,一边是贵公子不消多说,另一边也是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啊!再这么打下去,几家父母脸都不要了,那才糟糕。劝又劝不开,只能把人都带回来了。
  多大个事儿?搞得人心惶惶的。周孔目一句话就搞定了:把人都好生供养了,着谢府明儿之前带些钱过来给那吃亏的意思一下,不就完了?
  旁边其他衙门人马眼巴巴的看着,周孔目再补一句:当然,还是要敲打敲打的。给所有赏脸住这儿的爷们府里带句话,就说先前街上人报,还当混混打架,后来问了才知道,实在得罪了!虽然碍着人议论,请是要请进来坐坐的,必定不怠慢,请府上们放心。
  众衙役听了周孔目的话,笑逐颜开:这一来,不得罪,而这些人家里的打点意思钱一定都到位了。可不是嘛!闹到这般地步,不光是赌虫吃亏了的大爷小爷们想要个说法,衙役们也要从中捞油水的嘛!
  就这么着,大家都洗洗睡了。周孔目房里的灯却多亮了两个更次。
  待到第二天,该到的钱到了、该到的话也到了,案子大化小、小化无,大家准备开门放狗……呃不,是放公子哥儿们了,忽有个小小子,额头上冒汗,捧了个东西,急吼吼的跑来对周孔目道:“叔,跟你想的一样!”
  其他衙役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伸脖子一看,也没看懂。等周孔目解释一二,他们的脸才变了:“周叔……这……那,咱们还放不放了?”
  “没事儿!”周孔目镇定的摇着手,“不放才有我们的事儿!放了,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衙役们都有点糊涂,鼻尖上冒了点汗。是一年里这样初热起来的时刻。红日高烧。蝉在树荫里已经唱了起来。谢府二房从腰门到月亮门一迭声的:“五少爷回来了!”青翘忙不迭将院门打开,云柯一脚将她踹到地上,“幸灾乐祸的贱人!”
  话分两头,曲曲折折的巷子里,正有个腰背微佝、形容似老农、穿得也似老农的人,抬头眯眼辨认门牌号。后面有个便装的小衙役忍不住问:“周大哥,不去明绍坊?”
  明绍坊是本城最高贵的地段之一,谢府就住在那儿。
  周孔目摇摇头:“都说了,放了之后是他们的事儿了。”带点淡淡的恨铁不成钢。
  他举步往风吟坊边上的老街区。
  老街的“老”,是什么意思?这可并不是夸它整个儿属于古董级别,拿块砖都有六朝来历。这个“老”字,打个比方,就像一个家里,很脏、也很乱,墙角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了个灰堆,蜘蛛在上面结网,头发丝乱成一团塞在旁边,有腻腻的皂角粘了过去,这一切的一切又招了更多的灰。最后它变成了斗大的一团,说不上形状、也无所谓颜色、更分辨不出材质,整个就像墙上长出的怪样的瘤,不会再变大、也绝不再缩小,稳定在那里,与整面墙、还有这个屋子都浑然一体,是屋子的垂垂暮气的集中体现。偶尔有经过的人忽然注意到了它,想:“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没有答案。
  这屋子里有个老人蹲坐在那灰瘤的旁边。看到的人会恍然大悟:哦,两样东西一般儿老!
  老街的老,就是这样的老法。构成老街的砖、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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