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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一句。云柯否认一句。最后跌足道:“正是听说我家里都疑我了,我们想,索性如今就逃了罢。说是说不清了。现在,更说不清了!”
少女哑然。一个呼吸的静默之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双双,你在这里胡闹些什么?”就算有斥意。也仍然婉转动人。这份声音真是得天独厚,如出谷黄莺。
云柯奇道:“林妹妹?”
少女正是双双。开了门,陪笑向公子、两位姨奶奶、并青翘姐姐认错。
当此时也,谁好意思问她的罪!
双双便与洛月照顾青翘,让青翘稳妥睡了。那什么毒烟。自然都是虚诳。林代深深向云柯他们福下去道:“请恕小妹救得晚了,令五哥哥、姨奶奶、青姑娘多有惊扰。”
青翘极度虚弱,听了这话忙要起身道惶恐。林代莲步轻盈。早把她按住了道:“原该叫声嫂子才是。唉!可怜了那小侄儿。都怪小妹知道得太迟了。”
闻者鼻酸。
云柯勉强笑了笑:“林妹妹后来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一部分也是猜的。小妹想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需要救一救呢?幸亏被我救着了。只是现在看来,猜测的很大部分,都只是空中楼阁罢了?却不知真实的情形到底如何呢?”林代请问他。
邱嬷嬷一边奉了汤水点心来,请姨奶奶等用。又有热水与手巾。
云柯一五一十回答林代道:“赌虫,我真没做手脚!我当是必赢的,把我们自己私房钱都搭进去了。不信你问青翘!我是觉得那虫子输得古怪,还猜有谁讹我呢!但几个可疑的,自己也输了。我是真不知道谁拣了漏子去。什么六妹妹的墓地,我是真没去过!那天我绝没有半夜起床把个石头脑袋放在院角给九妹妹拣什么的。不信你问青翘!我补觉还来不及。”
青翘脸一红,却是幸在别人都没往深里想他这句话。
云柯又道:“说要讹家里人?那更是没影了!我是前儿才隐隐听说的,有人敢讹我们,我们还要送银子过去。我还琢磨着谁这么大胆儿呢?结果昨儿就听说人家怀疑是我!因这么着,不逃也不行了。我还懊恼谁往我身上泼脏水呢!不信你问青翘。我们逃的时候都只带了金银首饰什么的,结果还丢半路上了。真是除了两双脚,什么也没带出来。”说着长吁短叹。
林代道:“五哥哥还不跟小妹说老实话,小妹这儿也不敢收留五哥哥这尊大佛了。”
云柯急眼了:“哪儿还没跟你说老实话?”
林代道:“昨儿才有人疑五哥哥?五哥哥才决定要跑?这时间……要小妹怎么相信呢?”
安大姨娘看了看卓二姨娘。卓二姨娘咬牙道:“柯儿,林姑娘是个明白人,为娘就说了罢!”向林代行礼道,“林姑娘。”
林代还礼。
卓二姨娘道:“我跟安姨娘,久已定下逃跑的心了。在府里,那日子……”原该诉些苦才是。但她从来不是容易诉苦的人,更不便在未出阁的小姐面前诉说女人的苦,一时就卡壳了。
林代免了她的为难,道:“卓姨奶奶不用说了,玉儿晓得了。”
卓二姨娘微怔一怔:“晓得了?”
是啊!纵然原来还不太清楚,看她跟安大姨娘之间的眉眼氛围,也晓得了。林代暗叹:谢二老爷这小老婆丢得……还真不冤哪!
安大姨娘忽道:“我之不能生育,也是为堕过胎。”
这事至为隐秘,这儿大半人都没听说过,闻之一呆。
安大姨娘道:“自那之后,太太才肯把我当成心腹。而我……我已经没心了。她害得我这样,反觉得我只有依附她才能生存了,因此必定是个忠诚可靠的,这从何谈起?而老爷,护不住我,我也不能把他当夫君了。”说到这里,对云柯道,“他还是你的生身父亲,对我来说,却是陌路了。”
云柯苦笑拱手:“大娘请便!”L
☆、第十九章 五哥帮手天赐我
青翘在榻上,却又忍不住哭起来。
她刚刚小产,逃跑时伤了气力,现在再哭,难免更损元气。旁人都知道要劝她,只有云柯坐在她床边,刮着脸羞她道:“以后你风生水起,厉害得不得了,回头看现在掉金豆子,都要笑自己!”
青翘翻他个白眼,倒不哭了,闭上眼睛,胸脯微微起伏而已。
云柯却向林代道:“借一步说话?”
林代一笑,先起身,行至门外,云柯随后跟上来,立在她旁边,背靠着粉墙,看着这院子,与来去有序、秩序井然的下人,道:“妹妹这番经营,不是破了产躲起来的可怜女孩子啊。”
林代笑了笑:“五哥哥也不像一个钱没有、就敢带着长辈和弱女子往府外冲的人哪。”
云柯道:“不敢瞒妹妹,这两年,老爷把田庄、码头交给我管。说是看我不像读书材料了,就拿下贱的活给我练练,想着官或许考不上了,下贱些的事情总能管起来罢!我倒还真是下贱的材料,官帐上是赢利的,私底下赢的利更多,也有了几个靠得住的人,还有几条船、几个库房,都是我的,养两个母亲、一个青翘还使得。这点小产业,我愿与妹妹共享,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林代道:“好!哥哥能入股,那是最好不过。”
云柯一呆:“入股?”
林代抿嘴一笑,就把“阿憨大”的样品与簿子,给云柯略看了看。云柯圣贤书念不进去,于这等鸡鸣狗盗、投机倒把的事情何等伶俐!怔了片刻之后,一拍大腿:“好啊林妹妹!那什么携款潜逃的管事。投奔的是你这个窝主罢!”
林代笑道:“可不正是!”
一笑有绿林豪情。云柯看得直了眼,哀叹道:“我们竟都走了眼……跟你比起来,我这算什么?”
林代摇头道:“不要太过谦虚!五哥哥的本事,我也是很佩服的。我们现在也缺船、也缺库房、更缺靠得住的人才。五哥哥能进来帮手,真是天赐我也。”
云柯也有些飘飘然,并兼技痒,果然就向林代打听一些细节。一边听、一边已经想帮忙谋划。把那落难惨境,化作了创业的豪情。
林代想:这人算是勾搭进来了。
你要用一个人,光是施恩没有用。甚至给高薪也不一定有用,最重要的是,让他亲手在这事业里出力,让他觉得这是他的作品。
谁会舍得毁掉自己的作品呢?
云柯这就算踏上贼船了。
说了片刻。云柯忽问:“是谁跟你抢我们呢?”
指的是那群黑衣人。
云柯以为林代都清楚,却故意不告诉他。他忍到现在才问。已经到了极限。林代则反问:“咦?五哥哥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仇家!”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领悟。云柯道:“呀!怕就是那个处心积虑陷害我的人!”林代与他异口同声,说的是“那个陷害你的人”。
两人都静了静。云柯问:“陷害我,他有什么好处呢?”
“人人都当你是吃里扒外的敲诈家里的。就疑不到他身上了。”
“那末,那个连我都不知道的家里的秘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林代迟疑片刻:“也许……他也是家里的人?”
云柯叹道:“林妹妹。你想说的到底是谁,说出来吧!”
林代想的是云舟。当然是云舟!入谢府以来。只有云舟城府最深、行事最诡秘、对她下手也最狠。一旦有事,林代当然第一个怀疑云舟。
云柯居然表示同意:“我满府里连老太太都敢不怕,头一个要躲远些的却是这个四姐姐。”
瞧!聪明人都知道。
“可是四姐姐实在也没对我出过手。”云柯目光投向远方,“说起来,她还有几次替我遮掩、甚至私底下借我银钱助我周转什么的……”目光收回,与林代对视,露齿一笑:“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句话:明珠是丫头中的四小姐,四姐姐是闺阁中的明珠?”
千金小姐跟丫头是不能做比较的,简直是对千金的污辱嘛!这话也就私下传一传。云柯听见过,林代没有。
但林代自己就曾经拿云舟与明珠比较。相同之处是都稳重,与人和善。实际上,云舟内心跟外表不一样,明珠呢?不熟,林代不予置评。
云柯则说出了她们两人相同的最重要一点:“识大体。”
林代先还不过点点头算数,忽然灵光一现,抓到了最重要的点:
什么叫大体?
跟上头保持一致,这才叫最大的大体!
明珠替老太太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纹丝不乱。云舟做的任何事,可有违逆过老太太的意思?就林代所知,半点都没有。别人可能受损,老太太只有得益!
“难道……”林代觉得,如果是老太太先放纵云柯等人私逃、再中途截破、置他们于死地,这阴谋就太可怕了。
云柯否认了这个猜测:“可是这次,我们出了这种事,老太太不得利,反而受损。”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好歹是五公子!是公子!出了事情,伤的不只是我自己,是谢家的脸面。我再不争气、老太太再讨厌我,谢家的脸面最大,她为了脸面也得护着我。何况除了我、还有两位姨奶奶呢?”
说到这里,他也很无奈,不能把青翘算进去。青翘毕竟只是个丫头,份量太轻。他心尖上重如泰山的人,对谢府轻如蝼蚁。这点,他也没法子——不然他也不用逃出来了!
林代盘算着,云柯说得很有道理。云蕙母女刚刚被“处决”,用了溺死来遮掩,立刻又出了云柯母子等人的事儿,就算用其他借口处理掉,外人看来岂不也是奇怪得很?如果不处理他们,继续关养着,对谢家又有何益呢?
云柯等人偷逃、而且被发现、差点被抓回的事儿,看来只能是机缘巧合,而并非有谁在背后捉弄了。
剩下的把柄,只有码头失银一事。如果能从这里找到幕后指使人的破绽,也许能挖出更多秘密。L
☆、第二十章 国士待我我必报
云柯别的不行,溜鸡盗狗、投鸡倒把,倒是门儿清。
水上失银事件,叫他也很感兴趣。闭门琢磨了半天,他出去了,没走两步又回来,摸桌子摸床。
青翘微抬起头问:“干嘛呢?”
他道:“找个什么东西把头包一下,免得人认出来。”
青翘好气又好笑:“那个架子上看去!林姑娘已差人送了帷帽来,你好戴。出门叫邱小哥给你套着车,包人看不见你。”
云柯“哦”了一声,大喜,又搔首踯躅。
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而报。云柯感到压力。
青翘道:“罢了!这么出来,终归是难的。要抱别人粗腿,还不如替林姑娘出力了。你们都聪明,料能闯出一番天地。”
云柯高兴地应了一声,拿了帽子,青翘替他理了帽带。他要出去了,又回过头来问:“刚才那句话怎么透着醋味?”
青翘兜头啐他:“滚你的!”
也不问他哪句话,可见心头清楚得很,是真吃醋了。啐得这么有力,可见身体康健。云柯至此,心中才真正欢喜。
邱慧天载他往码头方向。云柯说了地方,乃是要去他私底下经营的库房,邱慧天听了,应了一声:“知道。”就赶了车去,果然没有差错。
云柯问:“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这不废话嘛?“回爷知道,就是离城本地的,伺候着小姐少爷过来。”——为安全起见,已经不能再称云柯为“五公子”了,连“公子”都最好换掉。邱慧天很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
云柯从前就觉得他不错。如今是越来越满意了,与他拉家常道:“地皮摸得倒熟?”
“谢爷夸奖。当主子的差,不敢不用心。”
“我琢磨着就算我不说这个地址,你也知道该往哪儿走,是不是?”
“小人不敢。”邱慧天这时候就不敢谢夸奖了。
“噫!这不是谦虚时候。”云柯正色道,“你们要是都知道我那库房,别人说不定也知道。”
邱慧天电光火石想起幕后嫁祸云柯的神秘人。云柯接下去的结论。也就不叫人意外了:“别人要是知道了。我恐怕还是把库房转让的好。不然怪害怕的,你说是不是?”
居然同一个小厮如此客气的探讨!这也是云柯在外头鬼混多了,比较没架子。然而毕竟见得他的客气!邱慧天知道好歹。连忙道:“爷说得是!小人并不知道爷在这里有库房。只为主子生意,也要用着库房,所以这边路径不敢不摸得熟些,实在也不知道哪家是爷的。爷还觉得危险。不如与我们家姑娘商议。”
云柯“唔”了一声,想着。这倒也不必问了。既如此说,林代应该也不晓得他的库房底细。
车子到了地方。云柯下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一扇门,跟小伙计说了两句。小伙计赶紧带他进里面,合上了里头的门,朝奉激动地迎上来。身子一矮,请了个大安。抱着云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