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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太乙仙隐-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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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许久,隐娘心中忽有所感,只觉屋顶上传来一声轻响,这声轻响几不可闻,明明听到,又似乎不过是个幻觉而已。但她已是提高警觉,知道多半是那刺客已经到了。

母亲在书房里并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父亲长叹一声,坐在那里心不在焉地翻看兵书。聂隐娘屏着呼吸,甚至连眼睛都闭上,只在心中守着那一点空灵。

那刺客也是非常之人,落在屋顶之后,就一直不再有任何动静。

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已是夜深人静,聂峰收好书卷,站起身来正要回卧房睡觉,却听头上一声脆响,那刺客竟是破瓦而下,一道寒光锐利地刺向聂峰。

聂峰只来得及抬起头来,连刺客的模样都还没有看清,寒光已逼近面门。幸好这时,一道白影闪过,只听“锵”的一声,那寒光已是被人截下。

聂峰自己也是武将出身,知道危险,立时抽出护身长剑。然而头顶却有两道剑光来回划过,不时撞出精光。聂峰虽然猜到其中一个必是来自他的女儿,却偏偏无法助她,只能心惊胆战地看着,担心敌人太强,女儿会遭遇不测。

随着又一声锵响,两道剑光分开,梁上跃下一人,抓住其中的白色剑光拦在聂峰面前,娇小窈窕,自然是他的女儿聂隐娘。而与此同时,又有一个黑影落在了隐娘刚才藏身的横梁之上,双腿勾着梁木倒悬在那,并召回了另一道剑光,乃是一柄短剑。

隐娘抬头盯着刺客,却见他身材短小,仿佛侏儒一般。这人倒持短剑,悬在梁上轻轻摇晃,月光从屋顶的窟窿洒了进来,照在他的黑色劲衣上,仿佛被那一片漆黑吸了进去,分外诡异。

聂峰见女儿没事,略微放下心来。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接不下这种敌人的随手一剑,干脆把护身长剑插了回去,负手看着黑衣刺客:“阁下既想要取我聂峰性命,那何不说个理由,若是我不幸死在阁下手中,至少也死得明白。”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身子一翻,翻到梁上双足一点,竟从屋顶穿了出去。聂峰心想难道这人就这样放弃了不成,还自疑惑,却听女儿叫道:“爹爹小心!”

语声一落,隐娘已是跃到了聂峰肩上,并将飞雪剑往上一横。几乎是与此同时,空中狂风刮过,房顶瓦片掀飞。而那刺客已和着剑光袭来,仿佛是一道霹雳击下,竟将空气划出焦味。

隐娘心知胜负就决于自己是否能挡住对方的这一剑之威,足尖点着父亲肩膀,凝然不动。

聂峰只觉眼前光芒闪过,周围尘土乱飞,碎纸与木屑四散开来,这书房之内的所有东西都尽成屑片,再难寻完好之物。然而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女儿已经和那刺客对了一剑,耳中却听不到任何动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外头。

时间只是过了一瞬,给人的感觉却极其漫长,眼前飞扬的尘土和耳中那极致的静形成强烈的对比,让聂峰难以忍受。

突然间,面前的场景诡异般地定在那里,耳边却响起雷炸般的一声巨响,震得聂峰差点站立不住。直到震响消失,他抬头一看,却见女儿仍然好好地站在自己肩上,而那个刺客却已不知所踪。

刚才隐娘站在他肩上与那刺客对剑时,他只觉得肩上像是落着一片树叶,轻得几乎没有感觉,现在刺客不知所踪,肩上反而越来越重。他担心女儿受伤,赶紧问道:“隐娘,怎么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许多人急忙忙赶了过来。

聂隐娘从父亲肩头跃下,脸色苍白。聂峰越发不安,又看不出女儿身上哪里有伤,不禁更是着急,又问了一声。

隐娘摇了摇头,低声道:“爹爹放心,女儿没事,女儿只是……只是第一次杀人,有些心慌。”

她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有人从空中掉了下来,硬生生摔在隐娘身后,正是那个侏儒般的黑衣刺客……

第二部 太乙白玉轮 第九章 上官婉儿与梁休

那刺客已经死了。

聂夫人急急赶到,见丈夫和女儿都没有事,这才安下心来。

聂峰派人调查那黑衣侏儒的身份,却也查不出什么来,只有他的那柄短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淬炼而成,削铁如泥,上而还用行草刻着“精精”二字。聂峰看着这两个字,猛然醒悟过来,叹道:“听说江湖上有一个杀人不留行的刺客,名叫精精儿,以前从未失过手,这次如果不是有隐娘在我身边,我只怕已身首异处了。”

他的那些部下和护卫也面面相觑,一方面惊异于聂家小姐的本事,一方面也知道这种专用飞剑取人首级的刺客,根本就不是他们防范得了的。

聂峰却也豁达,知道不管那背后的势力有何图谋,像这种杀手也不可能为了对付自己一夜里连派两个过来,于是让人将地上尸体抬走,又打发大家都休息去。

他见隐娘脸上毫无笑容,知道她还在为自己杀了人而难过,于是小心宽慰几句。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女儿,无非就是说些虎父无犬女,自己上过战场,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身为她的女儿就算杀几个刺客也算不了什么的话,只是说了一阵,又想到跟女儿这个“虎女”比起来,以自己的本事只能算是个“犬父”了,不觉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阵,宅院里恢复了宁静,聂峰便让女儿也早些休息去。

隐娘此时对师父的卦术已极是信服,心知若是爹爹仍有危险,师父一定会暗中提醒自己,于是便准备离去。

这时,风魂的声音却不知从何处传到她的耳中:“那刺客的短剑虽然比不上你的飞雪剑,却也是久经祭炼的飞剑,留在你父亲那只会替他招来祸患,你可将它要来。”

隐娘于是便按师父的吩咐,向父亲要了那刺客的短剑,这才返回自己的闺房。

她一踏入房中,却见师父早已等在那里,不知怎的,她只觉得眼睛一红,心里竟有些酸酸楚楚,想要落下泪来。

风魂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低声问:“还在因为那刺客的死难过么?只是当时你不杀他,他的剑气透体而下,死的就会是你和你父亲。”

隐娘摇了摇头。她虽然是第一次杀人,但当时形势危险,被逼无奈,心里只是略略有些发慌,倒并不怎么难过。只是现在看到师父,却又想起清晨时自己色诱师父时的情形。虽然当时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怕师父觉得自己是个放荡无耻的女孩子,才不觉想要哭出来。

风魂见她神情,心里也开始明白过来。他轻轻搂住隐娘,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隐娘见师父询问,也就慢慢把当时闯到自己心灵中的那些奇怪画面低声说了出来。在那些意象中,自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时而忧伤地独处,时而幸福地与师父缠绵在一起。这些意象即使到现在也仍停留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风魂却听越是惊异,忖道:“昨夜我用白玉轮查她体内气脉时,觉得她的魂魄间竟隐藏着一个类似于元婴的东西,只是还没有凝聚成形。隐娘才刚刚开始学御剑,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练出元婴,难道那竟是妙想姐姐留下来的?”

他看向隐娘,却见这女孩儿也已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师父,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我……很久很久以前!”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隐娘低下头,“有时候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是这个样子。”

风魂静了一静,然后轻叹一声。

他帮隐娘脱去绣花鞋,又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将被子轻轻盖在这女徒儿的身上:“你今天也累了,别想太多,好好的睡一觉吧。”

借着月色,他走了出去。

隐娘翻过身面对着墙,抓住被角默默流泪。

她觉得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至少在师父离开的那一刻,她很清晰地察觉到师父内心中那纷乱的思绪和刀割般的痛。

就这样等了许久,她的师父又走了进来。她赶紧擦干眼泪,将被角拉高一些,假装已经睡着。

明明这种假装毫无用处。

风魂沉默一阵,然后慢慢地上了床,隔着被子从后边搂住她。

一片安静!

静得让人心痛……

……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风魂便一直留在聂府内教隐娘道法和剑术,只是不让人发现他。隐娘本就有慧根,领悟极快,也不用他操心太多。

有时,他会离开聂府四处逛逛,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做。

他很少向隐娘谈及自己的过去,隐娘也不敢问。有时候,隐娘练完剑,会用琵琶弹些小曲,而他就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她。

隐娘也曾悄悄观察师父注视自己的目光,只是那目光中所透露的东西过于复杂,似欣喜,似忧伤,又像是隐藏着强烈的心痛和自责。

还有些时候,当她躺在床上时,师父会从身后轻轻地搂着她,却也没有做什么其它的事。

她无法弄清自己被师父搂在怀中时,心底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有些羞怯,有些安心……还有一点儿莫名其妙的刺痛。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

……

在洛阳北面的郊野之中有一个寺院,院中供着一尊石佛,笑口常开,乃是贤劫第五尊佛,又称弥勒佛。

西方佛教在晋末时进入中原,逐渐深入人心,虽然也经历了后周时期武帝灭佛的劫难,却仍在隋唐时臻于鼎盛。尤其是在僧人玄奘西行取经之后,天台、华严、法相等佛教宗派竞相出现,佛教的影响越来越大。

然而此处,却不是真正的佛院。

在这弥勒佛像之下,藏着一个地下迷宫,迷宫内机关重重,错综复杂。

在迷宫的某处有一个秘室,室壁挂着四盏千年不灭的龙脂琉璃灯,光线柔和。

一个梳着飞髻的少女正站在巨大的石桌旁沉默不语。桌上放着不知多少张玉牌,俱都刻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这八卦图案。这些玉牌排得密密麻麻,看似全无规则,却又暗合伏羲卦术、周易之理。

一丝丝青气在这些玉牌间游荡,缥缥缈缈。龙脂琉璃灯散出的光线只要一与这些青气接触,马上便会折射开来,青气萦绕不休,连带着整个室内亦是光影幻动,有如梦境一般。

飞髻少女一直看着这些玉牌,偶尔拂动一下袖子,青烟绕过,便有几块木牌换了位置,又或是变了卦象。

如果风魂也在这里,他一定会感到震惊,因为这少女的演卦之法与他并无二致,皆是出自他的太乙天书。

在石桌的一角,有一块玉牌突然倒下,少女微微一愕,走了过去,将那玉牌捡在手中,目光中带着疑惑。

这时,一股黑烟从门外飘了进来,黑烟慢慢凝聚成形,现出一个瘦瘦长长的老人。

那老者看着飞髻少女的背影,道:“上官姑娘……”

上官婉儿头也不回:“可是精精儿死了?”

老者冷哼道:“姑娘你保证过不会出问题的。”

上官婉儿轻叹一声:“我算错了。”

老者皱眉:“以往姑娘的卦术从未出过差错,这次却连着错了几次。聂峰未死,目前倒还影响不大,但那薛仁贵却已从辽东回到京城,皇上命他统率飞骑镇守玄武门,已使我们的一些计划难以实施。”

“天命难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微不足道的改变就有可能影响到所有运数的走向。”上官婉儿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玉牌,道,“我的演卦之术出自太乙救苦天尊,绝无问题,这次之所以会害得精精儿死去,那是因为有人处在天命之外,且恰好也通晓伏羲卦术,甚至是比我更胜一筹。”

“杀了精精儿的是聂峰的女儿,名叫聂隐娘。”老者道,“同时我也查明了,助薛仁贵杀了我们派去的那几名刺客的,乃是他新收的义妹,名叫薛红线。”

“薛红线?聂隐娘?”上官婉儿怔住,“聂峰有个女儿,这个在卦象中亦有显现,但他的女儿竟是一名剑侠,这却与卦象完全不同。按卦象所示,她应该是自幼体弱多病,活不了多久才对。至于薛红线……”

上官婉儿眉头紧皱。

老者问:“你认识她?”

“三百多年前曾经见过一面。”上官婉儿轻叹一声,往事在心头掠过。

当时她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都被一个妖物害死,她则和妹妹躲在枯木之内浑身发抖,没过多久,有一个红衣少女上山寻妖,与她和她妹妹撞了一面。

也就是在那天夜里,有个人带着她和她妹妹来到一处悬崖,不但喂给她们能够脱胎换骨的仙丹,给她们取了名字,还在那如梦般的月色下教她们道法。

那是她一生中最难忘怀的时刻。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她和她妹妹,只怕早就已经死在那荒山之中。

那老者见上官婉儿没有说话,于是皱眉说道:“没有杀死聂峰和薛仁贵,事后总还有弥补的机会,但若有人在背后与我们作对,那就实在是不可不防。你的卦术竟无法算到那薛红线的存在和聂隐娘的本事,可知她二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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