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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血肉四散,一个人形生物顷刻化作一滩血水肉沫,渗入地上那具寂然躺在我脚边的骸骨里。
我懊恼地拧眉:“失误了,到头来还是让你融入了别人的身体呢。考虑不周,得加强思维力才行呢。”
'爱犽。'
蓦然自头顶传来一声呼唤,我仰头眺望灰败的天空,是他在叫我。
我垂眸,抚上心口微弱的温热。
“毕方,你想回去吗?没反应,就是不想喽?那就不回吧,就算消散了也有我陪着你。”
醒神树在躁动,它不愿毕方湮灭,刚才也是为救毕方才现形,倒是个执着的妖灵,应该是不没山被毕方烧死时,想要守护毕方的残念附着在了毕方灵体之上,似乎有与毕方融合的趋势。之前感觉到的毕方的异样,原来就是它。
千年的执着,还真是有些令人感动呢。不过,我是个自私的人,不想再回去面对某些人某些事,所以,执着的树妖,只能说声抱歉了。
'爱犽,我命令你不准死。'
天空飘来那个人缥缈而冷静的声音,冷静之下是克制而压抑的冰冷的怒意。
身体悄然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往上拽,我试图抵抗,还是不可抗拒地往那道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飘去。
我叹了口气不禁失笑,那个人,真的比死神还要强大吗?
☆、第 92 章
感觉自己被一种踏实的温热感包围,没有了那种飘荡的虚无感,终究是回到了身体里呢。鼻息间有血的味道,周围是消毒水的气味,应该是在医院里。心中萦绕着一缕陌生的绵长细腻的温润暖意,化作纤细而强韧的温暖生命力振奋着我的神识意志,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石雪霁的功效。那股硬将我拽回来的温暖的力量原来就是雪霁的能量。
我无奈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无表情的脸和那比阴沉的黑夜还要压人的幽暗瞳眸,原来我被他抱在怀里。
见我醒来,他古井幽潭似的眼睛越发幽沉,抱着我的手臂倏地收得极紧,我几乎能听到一瞬间自己的骨骼咯吱作响。我不适地皱眉,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却被他紧力一扯整个上半身撞进他胸膛,与他颈项交缠胸口相贴,紧密而清晰地感受着彼此心脏的跳动。我有些愣,他的身体有点僵甚至他周身的缠也不是那么流畅。头抵着他的肩使我能看到站在病房门前的飞坦,他正用一种严戾的冷酷眼神盯视我。想起之前与飞坦的对话,库洛洛不动声色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胸口都是血,会弄脏你的,别这样。”我僵着声音,再说不出其它安慰的话。
他微一顿,放开我,沉默地抱起我走出病房直接离开医院。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我安静地偎在他怀里,一路上他没有低头看我一眼也不曾开口说一个字。我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他真的什么也没想。
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开了房间,他将我抱进浴室,将我放进浴缸里,脱去我身上染血的浴袍和T恤,放了热水,替我擦洗胸前的大滩血迹。我由着他的举动没有阻止,木然盯着他胸前黑色外衣上沾染的血渍。
他洗干净我的身体,将我抱出浴缸,随手扯了一旁的浴袍给我裹上出了浴室。他将我抱到床上,脱了染血的外衣,径直上床在我身侧躺下,将我拥入怀里,闭目睡觉。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睡,他只是在压抑他的怒意。他越是生气,外表往往越是平静。平静到感觉不到情绪,那么他已经怒到极致了。
“你在生气,却什么也不做,这不像你。”我靠在他怀里聆听他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即便愤怒至此,他的心跳依旧平稳如常。
他没有反应,对我不加理会。
“如果你想用我的身体泄愤,像上次那样,我不会拒绝甚至会配合你。”
肩背上力道蓦地一重,是他手指收紧的力道。
“如果我的话让你不愉快,你可以不用忍耐直接杀死我,我知道你办得到。这样,我会很开心,你也不用再忍受我变得都不像你。”
沉默,沉默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他仿佛真的睡着了,连肩背上箍着我的力道都轻了。
“因为我要了你,你就厌恶到连自己的身体也不要了?我让你恶心到这种地步?”
蓦然响起的微哑嗓音,透着陌生的疲惫,让人发怔。
我的眼睛忽然就湿了。厌恶吗?恶心吗?是,从未如此厌恶恶心过,但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
“因为我弱小又没用,因为我无法反抗你,所以你才会那样对我吗?我竭尽全力提升自己实力,在你面前终究不堪一击不值一提得令人发笑。因为无能,所以不配有尊严,受屈辱也是活该是吗?”
“为什么要让我明白这些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废物?为什么要毁掉我努力生存的理由碾碎我不多却珍视的尊严让我无比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有多可笑多愚蠢?为什么将我推入这种境地的人偏偏是你?我说过,如果你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哪怕你对我有过那么一丁点的珍重,你还会用那种方式羞辱我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气息重了一些,呼吸也有些快。
“我已经没有理由待在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死不了,那么我想回家,回原来的世界,那个没有你的世界。”
他气息一沉,冷静低沉的声音自他口中低缓而毫无犹疑地震入我耳膜。
“我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不要逼我毁掉你穿梭时空的能力,我不保证过程中不会殃及你的那位系统同伴。”
他在用他的能力震慑我甚至用猫耳婴威胁我,他是认真的。
我不打算再做无谓的纠结挣扎,无论是实际还是嘴上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归根到底说话的底气和分量还是以真正的实力为基础的。
【爱犽小亲亲。】
睡到半夜,我被脑子里熟悉的叫唤声吵醒。
怎么了?我睡意昏昏地问猫耳婴。
【你现在总是落落寡欢,这么不想待在库洛洛身边吗?】
明知故问。
【他其实很关心你。你失去意识时我在那儿干着急,飞坦把你送的医院,医生护士都束手无策。他赶到时正巧你心口无端端淌出一大滩血整个胸前被血浸透了,他一下冲到床边抱住你,脸色沉得可怕极了。虽然他一向沉着淡定惯了不大看得出来,但那时候他的眼睛真的在隐隐发颤。而且,要不是他及时用念力催化灵石雪霁,让它真的如飞雪初霁化成液体喂你喝下,也许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你现在倒一心向着他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
谁要你实话实说,信不信我揍你。
【就是怕你骂我才不现身的,嘻嘻。】
没事我睡了,你不困我困。
【别,我是来告诉你,你服了雪霁之后,我的系统跟你这具身体的磁场貌似已经协调同步了。】
我一下来了精神,就是说金手指可以用了?
【是的,开心吗?】
那你能直接送我回原来的世界吗?
【你这样不是很伤库洛洛的心吗?而且,你又是服用了他辛苦得来的雪霁才能重新使用我的金手指系统的,你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有点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多嘴,你没听他刚才威胁我说要毁掉你穿梭时空的能力么。
【其实,我现在除了在猎人世界范围内的时空定点传送,已经没能力将你送回原来的世界了。】
我惊异,为什么?
【上次你不忿自尽尸骨无存,boss的指令是放弃你让我接手另外的穿越试验者。我违背了boss的指令,执意救你花费了巨大的代价,boss一怒之下将我在系统内除名,我已经无法跟系统终端同步链接。好在我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系统,所以大部分功能都还在,只是返回原世界必须与系统终端取得联系,现在是不可能了。】
猫耳婴,原来你为我做了那么大的牺牲,我完全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明明平时你那么爱嘚瑟。
【因为我是个真正的男人,关键时刻必须帅!】
是是是,帅呆了。
【嘿嘿。说正经的,你现在心里有疙瘩又死命钻牛角尖,再待在库洛洛身边只会越闹越僵,还是适当分开一段时间保持距离比较明智。库洛洛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你俩简直像杠上了。明明泡妞技能满点智商又逆天的人,对着你怎么就一根筋什么技巧也不用发挥失常了呢?他不可能会被你带蠢才对啊。】
你说谁蠢呢?
【呃,别在意,口误。咱说正经的,你现在是心情差到了极点,我思来想去,觉得把你送到奇犽身边最合适不过。你说你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意义,那么我把你送到你的小男神身边,他可是你最初来这个世界的意义呢。他还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那么你人生的意义是否并不曾完全消失呢?】
猫耳婴,你真是……
【准备好,我们出发!】
空间意料之中地开始扭曲,我无奈地笑,奇犽吗?或许,真的能找回初心也说不定。我紧闭双眼,不去看躺在身侧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苦逼结束,下章开始发糖~~~~~
☆、第 93 章
四周昏暗阴沉,我近门站在一间疑似会议厅的屋子里,耳边有苍蝇细微的鸣叫声。
……说好的小男神呢?这是什么鬼地方。
【刚与你的这具身体同步还不太适应,第一次传送不小心失误,下次绝对不会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才好。
【我保证,嘻嘻。】
我嗅了嗅,空气里有一丝隐约的混着铁锈的腥味,那是血的气味。不妙,似乎是被传送到了不甚明媚不大安全的地方。
还来不及感受更多,破风的细微而凌厉的几道杀气扑面而来,瞬间被金手指急速反弹。
“哧!”一声微响,针刺般利落地扎入血肉,居然有漏网之鱼。细小的暗器刺入我胸口,堪堪离心脏不过一毫,如果不是我下意识险避了一下,此刻我已经是一具死尸。这重新对接的金手指连防御也水了。
我伸手捂住心口,不敢去拔,万一伤到心脉血管血流如注就真得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乌漆抹黑的鬼地方了。转身戒备地面朝暗器飞射而来的方向凝眸,五六米开外的黑暗里立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旁边的大圆桌围坐着一圈人,体态僵硬毫无声息,已经死了。
窗外电闪雷鸣,要下雨了。一道闪电透窗劈入屋内,照在了那一大一小人影身上。
竟是熟人。我脱口而出:“伊尔迷大公子。”旁边的小身影是柯特。看这光景,我是直接空降到了伊尔迷暗杀十老头的凶案现场。
伊尔迷款步到我身前,墨棱棱无悲无喜的大猫眼直勾勾盯着我。
“你认识我,你是谁。”
我一怔,“你不认识我了?”
他头微一歪,打量我:“唔,的确有熟悉感。”
“我是爱犽,还欠你五千万没还,你让我去你家打工抵债的。”
“爱犽。”他眼睛一眨,细细地盯着我看,目光倏忽移向我心口,他伸手飞快地拔掉钉在我身上的念钉,顿时血流如注。最开始喷出的血飞溅到他身上,他居然没躲开,只管盯着我心口涌出的血愣愣地看。
我却是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往地上倒去,被一双手牢牢撑住抱在了怀里,耳朵里传来的最后一点声音是一声熟悉的“蛤|蟆”。
这次昏迷,感觉晕了很久有一种久睡后的昏沉感,醒来时伊尔迷正坐在床头面瘫地盯着我发呆。
“蛤|蟆。”他低低地叫了我一声,声音还是那么清泠而古井无波。
我不禁笑了,“真是久违的绰号,听着居然蛮亲切的。”
他定定地望着我没接话。
我从床上坐起,伤口已经处理过,衣服也帮我换过了,枕边还放了一套青白色振袖和服和一部手机。
“这是?”
“揍敌客女佣工作服和仆佣专用手机,你还欠我五千万,必须继续履行专属女佣合约。”他顿了一下,补了一句,“下人帮你换血衣时顺便准备的。”
我笑着看他一本正经谈公事的模样,调侃:“大公子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讨债啊,久别重逢也不关心一下老下属。”
我伸手拿起床头的手机,意外发现竟还是原来那台。
“这手机怎么还在?”按正常时间轴算,已经过了六年了。
“我回收的。”他淡声回答。
还真是他死财迷的抠门作风。
我仔细看这手机,通话记录很干净,通讯簿只有伊尔迷一个人的号码,可软件程序都是最新的,手机外壳也磨损得挺严重看着很沧桑,应该是有人一直在用。
“这手机这几年有人在用?”我抬头问他。
他点了下脑袋:“我在用。”
“你不是有手机吗?”
“我喜欢,有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