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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和枢学长一样的……
一时少女各怀心事,以至于回宿舍的一路都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办公室处在离教学楼比较远的地方,黑主优姬和月漓到的时候,只闻得清脆的铃声。开门的是紫瞳的白裙少女,她歪着头,略带稚嫩的嗓音柔声道。
“这两位,就是理事长先生说的风纪小姐吧。”
她姿态优雅地作礼,望向黑主优姬的眼神带着轻轻的笑,月漓抬了抬下巴,眸中泛起生人勿近的冷气。
贰拾壹·新生
“学姐似乎不太喜欢我呢……”银紫发丝的少女一言一行甚至一个眼神都透露出不同寻常的贵族气息,她抿唇含笑,似乎未曾因为月漓的冷淡而心生怒意。这样探寻的目光,倒是满满地带着戏谑的审视。
月漓的目光越过她直指理事长。黑主灰阎放下杯子,揉揉愈加凌乱的发丝。“诶,这位呢,是夜间部的新生红玛利亚小姐。”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询问。
红玛利亚捏着裙角,做出贵族的礼仪来,她转身拉住优姬的双手,露出善意的目光。黑主优姬愣怔片刻,已然沉浸在幽深的紫罗兰色瞳孔里。雀跃的少女抬眸,勾起的唇角恰到好处得柔和。
“如果理事长先生同意的话,能劳烦优姬学姐带我参观一下校园吗?”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月漓望见凌乱碎发下狭长的眸子微眯,冲她微微弯了嘴角。
“当然,希望红小姐玩得愉快。”
目送红玛利亚亲昵地牵着优姬的手离开,月漓出乎意料地没有跟随,她轻声叹息,方才回转身子,向理事长扬了扬手。
“我以为你会问的。”理事长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镜片遮蔽下的眸子逆着光,是同她如出一辙的纯粹金色。月漓微愣,继而眼底划过了然的神色。
果然,都是安排好的吗?
“这么做,锥生君恐怕不会认同。在您放任一个不明身份的血族对优姬做多余信息的灌输的时候。”她推开门,背对黑主灰阎,毫不犹豫地抬步离开。大约是红玛利亚确实有需要避开他们的事要做,月漓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毫无踪影了,她匆匆环顾四周,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日间部学生路过。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驻足片刻,向夜间部校舍快步走去。
白天是血族良好的睡眠时间,因此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打扰,就算是礼仪优良的贵族,也难以保持和善的性子,尤其是面对一个本该沦为食物的人类。
“你怎么来了?”
顶着凌乱金发的少年睡眼朦胧地望着眼前几乎出现重影的女生。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言语,仅是凭门间缝隙溜进来,无视蓝堂英的大喊大叫。楼梯的拐角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月漓侧目堪堪躲过了那双过于温润的眸子,柔和的风场轻抚过发丝,立于楼梯上的少年漂亮的眸子染上灿烂的血色,纯血的气场瞬间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橙茉大人。”
蓝堂英抿唇,不情不愿地俯身行礼。这位初来乍到的纯血君在刚刚出现的时候便已经展现他作为血族王族的力量。
橙茉璟微微颔首,转而向月漓礼貌而生疏地勾唇,轻声道。
“有事上去再说。”
蓝堂英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阻止,蓦地动作如同凝固般无法继续,他哑然张口,唯见金发少女垂眸,默然跟上黑发红瞳的纯血君。攥紧衣角的手指缓缓舒张,他抓住衣襟低低地喘息几声,眉目间复杂一闪而过。
橙茉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很少有人真正领略,作为隐世的纯正血统,他们极少在同族甚至贵族面前暴露自己的力量。然而就在方才,蓝堂英才真正感受到,那抹超越生死的窒息以及,在那样的力量下想要反抗,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星野月漓,作为人类的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才得以与他并肩而行?
夜之寮的走道显然较日之寮要华丽的多,庆幸于是在白日,不必忍受血瞳的贪婪注视。橙茉璟在走廊深处的木门前停下脚步,握住门把手。
眼前豁然开朗,并非想象中的华丽,深色的厚重布帘遮蔽了大半日光,窗台上摆着清一色的玻璃瓶,每一瓶里都斜斜地插了枝蓝蔷薇。靠近窗子的地方恰到好处地摆放着一张白色书桌,书桌上正反扣着本翻到一半的羊皮书。
橙茉璟关上门,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杯热水递给她。月漓伸手接过,入手是恰到好处的慰烫,暖意侵入血脉,心神逐渐平静下来。
“下次别再独自到夜之寮来,这里栖息的吸血鬼对人类的气息过于敏感。”橙茉璟蹙眉,言语中带着责备的意味。月漓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严肃的面目,以如兄长教训小妹的口吻同自己教说些什么。她双手握紧杯子,脑海中似有无形的黑蝶呼之欲出,唯有微微闭眼,强行将升腾而起的躁动压抑下去。
金瞳之中幽蓝火光再现,虽只是片刻灼灼,便支离破碎,但还是逃不过橙茉璟的眼睛。暗红的眸子隐藏在阴暗里微微黯淡,又重新冷凝,淡然若一汪死水。
“红家那位,你知道么?”
“红家?”他单手撑着下巴,荡漾着血色的高脚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也算是故人罢。”
见他无意多说,月漓也只好闭口不提。橙茉璟伸手虚招,半阖的眼眸不知为何染上沉重的倦意,翻飞的黑蝶合翅,轻柔地停驻。她于心底无声地低叹,继而乖顺地上前靠近他。蓦地修长冰冷的指尖划过脸庞,眼前少年人苍白的俊颜覆上淡淡的伤感,那抹绯色如决堤的洪水将她淹没殆尽。入耳低切的呼唤,声声柔和,带着几分熟念,却不知为何模糊不清。那不是她的名字,不属于这份记忆,甚至不属于这具身体……劈天盖地的困意将她席卷包裹,仿佛躺在暖和的棉花上,心中诸多疑团都随风远去,黑暗越发切近了。
末了,闻得一句低低的嗓音,带着道不尽的忧伤。
“对不起。”
……
她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低垂的橙红沾染了整片天幕,映入眼眸的金色越发纯粹,如同琉璃渐变,逐渐深邃。柔和的暮色碎在眼眸里,如同最神圣的圣火点燃,天幕依旧。柔顺的金发似乎被人打理,柔顺地低垂,铺在被褥上。她整个身子半陷在柔软的大床上,寝室里没有人,唯有被人翻过的羊皮书翘着一页书角,放在书桌上。
“你醒了。”
橙茉璟推门进来,手里端了乘了晚餐的盘子,一手带上门,神情柔和。他放下盘子,走上前去,微微俯身,扶住欲起身少女的肩膀,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头。
“你刚才太困,睡过了头,我已经同理事长打过招呼了。”
月漓微微直起身子,少年略显苍白的俊颜切近,那抹柔和的绯色似乎被暮色同化,化作一汪深沉的水。那抹绯色太过柔和,竟无法看清,朦胧的温润之下也许隐匿着深埋的深渊。那眉眼太过虚幻,已然不真切了。
她眨眨眼,初醒时分的睡眼微微睁大,眼眶里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柔和的黑蝶栖息于眼睑之上,乖巧地上下翻飞。随着那瞳珀逐渐清澈起来,她侧目眺望窗外,下意识伸手扶住额头。回忆来此的目的,竟一片茫然毫无头绪。就像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何。
她双脚碰地,缓缓站起来,接过橙茉璟递过来的饭盒。丰富的食物简直让人难以拒绝很难想象,眼前这位以血液为食的血族纯血君,究竟是花费了多大心思去筹备一个人类的饭菜。她扬起头,低低地启唇道。
“谢谢……”
“唔,真是打扰了!”
门忽然被推开,一袭白色制服的少女单手掩唇轻笑,目光停留在橙茉璟身上,方才温声开口。
“橙茉君。”
虽说是贵族,但她却丝毫没有行李的意思,带着略显欢快的步伐在沙发上占据了一隅之地坐下。月漓思索片刻方才记起这位正是白日里在理事长室碰到的新生红玛利亚。少女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蓦地弯了眉眼。
“红。”橙茉璟十指交叠,略带不满。
红玛利亚轻抚鬓角发丝,漂亮的紫色杏眼微阖,染上澄净的暮色。纤指端起乘茶的杯子,轻抿上一口,才缓缓放下。月漓分明自那神色中瞥见一分不属于少女的狡黠。
“我来是要告诉你,”她停顿片刻,环顾眼前注视她的瞳珀,才缓缓开口,“那个术的时间不多了。”
贰拾贰·火花
天光黯淡,犹见漂亮的暗红色瞳目眸光流转,似上好的红酒,封存在不见天日的暗夜了。她伸出手,触及黑红色的粘稠液体,那虚幻的光影愈来愈远,逐渐黯淡。风,轻柔地拂过夜色的面纱,带动银铃清脆的余响,犹似穿越千番雾霭的屏障,至此已然不真切了。然,这清音是如此熟捻,如幼时常伴耳畔的柔和声线,想来却非父母亲,而是一个少年。她站在迷津之遥,观望远处的雾霭,知身在梦魇徘徊,却久久不愿醒来。什么是需要追溯的,如同幻梦般的过去还是琢磨不清的未来?
你该回来了……
回来吧……
回家……
茉……
后面的呼唤已然听不真切,她的眸子迷蒙在雾气里,乍现一汪清澈的蓝。与之相映的,是同样深沉的绯色瞳珀。
“呼……”
月漓坐起身,骤然睁开的金瞳染上缥缈的雾气,五指揪住胸口的衣衫,低低地喘息着。又是这样的梦境,在初到的年岁里已重复了无数遍。正是夜中,她轻巧地翻身下床,绕过黑主优姬的床铺,驻足窗前向外眺望。半遮半掩的厚重帘幕掩不去月色银辉,一抹弦月悬空,一如初时的润色。脑海之中蓦地浮现白日红玛利亚同橙茉璟所言,甚是怪异。
“那个术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没有这么做到时她自然也无法在这里停留,反而会对灵魂造成伤害。”那双沉静的紫色眸子的主人虽是对着橙茉璟说话,目光却始终逗留在自己身上。
思量那句话的道理自是不得明晰,她翻来覆去疑惑有增无减,反而消除了睡意。零时的钟声徐徐敲响,夜风轻拂罗纱,她推开窗子攀上洒满月光的窗台,就着一身睡衣双腿已然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
废弃的建筑显现于眼前,俨然保持着旧时宿舍楼的模样,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无人居住,也就被时光所遗忘了。没有穿鞋子的脚徒步行走于密集的杂草丛中,她拨开覆盖的草垛,蜿蜒至废弃宿舍的小道便显出原状来。只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色轻纱,迎着冷风,不带一丝凉意。瞳中燎燎的蓝焰再度升起,愈演愈烈,只是她并未察觉罢了。
小路延伸至生锈的铁门便没有了,她堪堪停下脚步,缓缓抬眸,身前不过一门之隔,银发的冷峻少年发尾系了个铃铛,凉薄的淡紫色若是一汪死水,见不得半点情绪。她尚未开口,便见他伸手推了下铁门,嘎吱声传来,铁门便被打开一丝缝隙。
冷峻少年容颜清秀,举手投足之间的漠然却甚是明了。虽说是同锥生零近乎无差的长相,也难以引人萌生是巧合的意思。只是这深掩于冰冷的眸子,大抵还偷藏了一丝温柔,揉在淡淡的紫色里,琢磨不清。
少年没有说话,仅是微微颔首,示意她跟上。月漓并未多问什么,紧随其后步入了无生息的黑暗里。门亦随之缓缓阖上。
空荡荡的楼层之间荡起诡异的冷风,隐有呼啸之声入耳。行至二楼,少年在门前停下,里边随即传来柔和的少女嗓音。
“进来。”
月漓推门而入,身形娇小的紫发少女双手交叠正坐在沙发上,高大的少年受了眼神指示轻掩上门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女子二人。巨大的玻璃窗下拜访着插着白玫瑰的花瓶,水明显是换过了。她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在这里等候的还是橙茉璟,如今此地却成了这个未知新生的地盘。
“就知道你会来。”
甜美的嗓音盘旋在空气里,一如娇艳的蔷薇引人犯罪。红玛利亚举起酒杯,薄唇轻抿杯中血色液体,掺杂着明亮血色的紫色瞳孔饱含笑意地望着她。
月漓前进一步,由着她伸手拉自己坐下。下一刻,送到唇边的酒杯透出淡淡的腥甜气味,她偏过头耳边沾染上暧昧的暖气。红玛利亚伏在她耳边,略带惋惜地摇晃着手中高脚杯。
“真的不尝尝吗?”
月漓咬住嘴唇,忍住心底的悸动,伸手推开她。凌乱的银紫色发丝拂面,掩去看不清表情的眼眸,唯有听得低低的笑声清似银铃,愈发大声。她伸手掩唇,蓦地轻笑,正襟危坐。
“抱歉,真是失礼啊。”
她一丝不苟地整理衣襟,动作不紧不慢,并没有因方才之事有任何的拘谨。高脚杯被随意地放在桌子上,杯底静躺的血液映着月光泛起柔和的血光。月漓鬼使神差地注视着那抹血色,眸底映出漂亮的红蓝色。红玛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