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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的犹豫只有几秒钟,握住她纤细的双肩,不放心的叮嘱:“我去去就来,就在外面,你只要轻轻叫我,我就能听见。我一会儿就来,你先睡会儿。”
苏蕴仪含笑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这是我自己的家,避风的港湾,没事的。”
明楼看着笑靥如花的小脸,最终还是‘狠心’离开了卧室。苏蕴仪几乎是在明楼一走,就瞬间躲进了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小脸儿刷的白了下来。她还是害怕的,却在逼着自己成长,因为她知道这件事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助的。
她闭着眼睛,五感更加灵敏,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屋外夜风吹得树枝沙沙作响的声音。偶尔断裂发出的啪嗒声,也会惊得她一抖。她默默的念叨着,自我催眠‘没事的,家里呢,我在家里呢。明楼哥哥就在外面,就在外面。’
明楼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异动后,才转身去往一墙之隔的偏厅。苏继荣、明镜、明台和阿诚,或站或坐的在这里等着自己,看他进来后,瞬间站了起来。
“蕴仪,没事了吧?”这几天的忧虑之下,苏继荣仿佛老了好几岁,人也没有从前那般精神了。他只是一个平常的父亲,女儿的平安是他最好的良药,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她很坚强。”明楼心里悲喜交加。
‘坚强’一词,说得众人心里酸酸的。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并不是一个‘褒义词’,而是中性词。要知道,人之所以坚强,是经历得太多,面对得太多,在磨难中成长的产物。如果可以,他们宁愿蕴仪不那么坚强,还是初初见面时,那个无忧无虑,整天开心快乐的小姑娘。
明镜不放心的穿过他的肩膀,看向外面:“我刚刚问过伯父,还没给蕴仪请医生呢。我们……”
“大姐,不用了。”明楼打断了她的话:“我给蕴仪看过了,都是皮外伤。一会儿我给她上药,在法国的时候,我和阿诚都学过如何包扎伤口,我可以应付的。”他不想太多人知道蕴仪经历过怎样的事,不想她遭受陌生人异样的眼光。
明镜也明白明楼的顾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执着。人回来了就是万幸,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刚才阿诚回来报平安时,我也只顾着过来看人,没有细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
阿诚看了眼明楼,回家的时候他只说了个大概,他们得到了线索,带人赶到了被绑架的地点,成功的找到了蕴仪,并且将她带了回来。其他的,还看大哥怎么说。
“绑人的是个赌鬼,在外欠了一大笔债,就想通过绑架敲诈一笔,我们赶到的时候蕴仪被绑在角落里。所以营救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明楼简化了的说了一遍。
苏继荣目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身为男人,他看到自己女儿回来的状况,也猜到她可能经历过的事。明楼这样的说法,让他深表感激,感谢他维护了女儿的尊严。可惜的是,他偏偏为日本人做事,否则倒也不失为良配。
“蕴仪身上的伤也是那个赌鬼打的?”明镜咬牙切齿,这些人实在是太坏了,怎么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下此毒手呢。
“大姐有所不知,那个人还爱抽点鸦片,最近赌输了没钱,就以打蕴仪发作。“我已经让阿诚把他抓起来了,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明楼淡淡的说道,暗眸流光,被不动声色明台看了个清楚。
这些话骗骗大姐还行,至于他,是不会信的。大哥肯定有什么没有说的,或者说,他只说了一半,隐瞒了一半。这些他都不打算追究,不管是他全说谎,还是隐瞒了一半,都是为了小仪好的。他感兴趣的是,是那个对小仪下手的人,他会让那个人尝尝惹错人的滋味。
“抓得好,”明镜赞扬的看着他:“这个人,你一定要好好给他颜色看看。他的心是黑的吗,真是太过分了,实在是太坏了。和那些没有心肝的日本人一样,简直是无恶不作。”
但是,明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明楼,现在还不是时候,有些事等回了家,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明楼回到房里时,看到的是床上立起的一座高高的小山包,在听到动静时很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而后,慢慢、慢慢往下拉开被子,看到来人是谁时,尴尬笑着:“我好像太高估自己了。”
明楼回到床边坐下,鼓励的摸着她的头:“没有,你很棒了。”他亲亲她的额头,眼里爱怜一片:“不要逼自己,慢慢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
“嗯。”苏蕴仪抱住他的腰。今天的明楼哥哥总是特别喜欢吻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却喜欢这样带着蜂蜜味道的吻,让她觉得安全、爱恋和温暖。
※ ※ ※
这一晚明楼是在苏家渡过的,第二天的衣服也是由阿诚带到苏家,换好后直接去上班。刚上车,阿诚就主动说起了昨晚的情况:
“那个牛哥已经捉住了,是个伪日本人,叫铃木一渡。曾经和桂姨一起在南田洋子手下受训,桂姨代号孤狼;他代号野牛。这次两人的联系,纯粹是桂姨私下行为。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她怀疑了大哥和蕴仪的关系,想要从中找出证据,让汪曼春彻底对大哥死心,为日本所用。
而高木天一,纯粹是为了来个英雄救美,夺得蕴仪放心。怀着不同目的的两人,一谋而合,设计了这次绑架。那个死的人叫瘦猴,就是一个混混,是铃木一渡化名野牛认识的人,不知道任何情况。”
“高木那边,现在情况如何?”明楼淡淡的看着前方,仄仄风波在眼底深处汇聚成了狂风暴雨。
“他似乎知道计划失败,但是并不惊慌,”这也是他所不解的地方,阿诚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明楼:“大哥,你说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啊?”
明楼讽刺的笑了笑:“这个人初出茅庐,太过自信南田给他设定的身份,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暴露。所以,他为什么要惊慌呢。南田洋子知道这件事吗?”
“孤狼应该给她汇报过,昨晚深夜南田洋子有给我电话,打听你最近的行踪。我半真半假的说了些,只推说你其实并不耐烦,是大姐逼着你做的的。她相信了!”
“相信?你觉得有孤狼的汇报,她会这么轻易相信吗?”南田洋子这个人自负自满,最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放上的这颗棋子,让她自信对我们家的事了如指掌,不会轻易放弃这条线。她应该还会找时机试探,我们静观其变吧,“既然如此,我们就好好演一场戏,让她不得不信。”
阿诚挑眉看着明楼,点点头。
※ ※ ※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苏蕴仪的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不看脸上还未消下去的淤肿,和腕间的伤痕,谁也不会看出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她坐在客厅,安静的喝着汤。唯有四处打量的眼神,泄露了她的还未恢复的精神。
苏继荣默默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酸涩:“蕴仪呀。”
苏蕴仪迅速抬头,似乎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以笑掩饰:“爸爸,你叫我?”
苏继荣佯装不知:“你和明楼,你爱如何如何吧。”儿孙自有儿孙福,通过这一事,他没有再那么反对了,如果她真的感觉幸福。大不了自己出国,眼不见为净。
“爸爸?”惊讶于苏继荣的突然软化,苏蕴仪张大了嘴。
“爸爸只是希望你幸福。”苏继荣摸了摸她的头顶,感叹自己老了,经不得风浪了;若是年轻的时候,自己怎么也不会轻易同意吧。
苏蕴仪并不傻,反对那么久的父亲,怎么可能突然同意。定是自己这次出事,把他吓到了,觉得再没有比自己平安来得更重要的事了。她握住这双从小牵着自己成长,已经不再厚实的手掌:“爸爸,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是苏继荣的女儿,苏家没有卖国贼,我也不会是那个先例。”
苏继荣鼻尖酸涩,觉得女儿真的长大了,欣慰的同时还感到心痛:“我的女儿从来不是卖国贼。”
第四十一章
夜色深沉,明楼和阿诚踏着月色而归,家里安静得只听闻钟摆摇晃的‘咔咔’声。客厅里,明镜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穿着深紫色苏绣的旗袍,外罩浅紫色毛衣,闭目小憩;听到声音时,惊醒过来,揉着还未清醒的双目。
明楼把公文包递给了阿诚,脚步轻柔的走了过来:“大姐,夜重风凉,容易风寒还是回屋睡吧。”
明镜捏着鼻梁,比了手势。明楼顺势坐在她身旁的沙发里,添了一杯热茶递给了她:“大姐,是特意在此等我的?可有何事?”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喝了口热茶,明镜清醒了不少,眼中也没了睡意。
“大姐,既然有事去我的书房吧。我们慢慢详谈。”明楼打断了明镜即将出话,如是说道。现在这个家里,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一切都还是避讳着点好。
明镜点头,刚跟随明楼进了书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昨天我不方便问,今天我想你给我露个准话,你和蕴仪是怎么回事?”
那样的亲密,绝不是明楼处事的风格。蕴仪的表现还可以解释为,雏鸟情节,因为之前的经历,所以看到救她明楼格外依赖。但是明楼,那眼里的深意,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绝不是同情和怜悯,那是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女人的反应。
“大姐觉得呢?”明楼笑而不语。
“别和我绕弯子,”明镜瞪他一眼:“我今天在这里等着你,就是要个准话。”
明楼浅笑,坦然道:“就是大姐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明镜开心的笑了起来。知道蕴仪和明台是兄妹后,她还扼腕了一阵,现在知道明楼和她,真是太好了。比起那个汪曼春,蕴仪可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想到汪曼春,明镜像是吃了苍蝇般的恶心,脸色也沉重了下来:“我警告你啊,蕴仪可是个好姑娘。而且就冲着他们家和我们家关系,如果你要是敢辜负她,我可不会放过你。那个汪曼春,你最好离她远点,若是我发现她对蕴仪动手脚,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姐,”明楼神情凝重,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你放心我,我知道怎么做的。”这样的经历只要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不会再有二次了。
“只是大姐,还希望你暂时替我保密,不要让别人得知。”明楼在明镜即将变脸前解释道:“我现在这个位置上,害怕对她有危险。汪曼春就是最危险那个人物,所以希望大姐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明镜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僵硬的点点头:“你和明台都不让人省心。”好不容易终于定下来了,居然还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能公开。还来不及开心,就被一盆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心凉:“我和你讲啊,你可给我快点处理,我还希望早日喝到弟媳的茶呢。”
“大姐,放心吧,我会的。”明楼笑得温柔,那样的画面他也很期待。
明镜点点头,站起身来:“好了。有个底儿,我就放心了。我回屋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是,大姐晚安。”
“晚安。”
※ ※ ※
几乎是天刚擦亮,明台就睁开了眼睛,梳洗之后穿上宽格纹西装,系上波点领带,外罩细格纹大衣,早饭也不吃的出门了。
刚过八点就准时出现了苏家客厅里,看着早已起床,坐在临窗的沙发里,看着外面在草坪上跳跃的阳光,泛着浅浅的笑容。
“嗨?”明台不正经的斜倚在门框,对着她挥手:“怎么样,出去打球吧。”
“不了,我还有事要做呢。”苏蕴仪指了指旁边小几上的一大叠报纸:“你今天怎么来了?”
明台不开心的撅嘴:“怎么,只许大哥来,就不许我来啊。”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蕴仪淡淡的解释道:“你爱赖床,就连念书也不能使你早起,所以很意外。找我有事吗?”
如果是以往,小仪早就因为这件事和自己抬杠了。甚至还会呛自己说‘对呀,就不许你来。’明台心里难受,面上不显:“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就是很久没和你去骑马,今天特意来接你的。”
骑马?就是要出门了。向往的神色在她眼底一闪而逝,轻轻摇头:“还是你去吧。我想看会儿报纸。”
那样的黯然,怎么可能瞒过明台的双眼。他故作不知的走了过来,随意拿起一张报纸:“这是什么呀?你确定你是在读报,而不是在发脾气,撕报纸出气?”
苏蕴仪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扯过他手中那张张被剪得坑坑洼洼的报纸,“还给我,你不懂,我不和你计较。”
明台嗤笑着摇头,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这才发现小圆桌上放着一叠厚度不正常的报纸:“这是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