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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记忆里某些片段在脑海里复苏——
“岫岫,师叔要走了,师叔的娘亲有难师叔无法置之不理。”
那一日天气晴好,曲云师叔收拾包裹乘船离去,即使所有人都告诉她师叔是要去苗疆处理她母亲的事情。可菡岫不傻,她清清楚楚记得前一天曲云师叔见完那位叶家的少爷后关着房间在里面哭泣,然后就做下了决定。
“岫岫要在坊内好好习武,小七师叔呢要去闯荡江湖。”
小七师叔对她而言比起师叔的身份更像是朋友,可那一日师叔说要去闯荡江湖,而后再未谋面。
说是闯荡江湖,可她听来秀坊观赏的江湖人谈论时,小七师叔的名字大多围绕着一个叫李承恩的男人,多年执着无怨无悔,却从未得到一丝回应。
“岫岫,师叔去万花谷和一知音相约,岫岫乖乖在秀坊等师叔回来。”
高师叔没有一去不回,没有丢下她。可回来的高师叔,琴声里永远失去了曾经的温暖,满身的肃杀之气,分明不是她熟悉的高师叔。
高师叔教习她武艺的时候,她不小心看到那一双长袖之下,惊弦引的无骨之手竟已面目全非。
……
菡岫握紧拳头,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她失神地蹲坐在医舍门外的银杏树下,任由落叶扑打在她的肩头,心潮翻涌。她以为早已遗忘的,竟然经年累月的镌刻在心底,无声无息地刺在她的心口上,痛如锥骨。
为何这世上如此多的薄情寡性之人,可恶,当真可恶。
离去的菡岫没能听见赵灵儿后面的话,也因此在听闻赵灵儿随同那负心郎君离开白河村后她会躲在里屋生着自己都不明白的闷气,更因此她对李逍遥误会深重……
那日房间内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赵灵儿低声沉吟:“逍遥哥哥,他只是忘记了。”怕韩医仙误会,她急忙为李逍遥辩驳,“如果逍遥哥哥记得,他一定会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
似是想到曾经幸福的岁月,赵灵儿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
一切回归现实,菡岫拿上行李,带着韩姐姐千叮万嘱提醒她带着的干草和药材,踏上去扬州的旅程。叶安辞还在门口和韩梦慈的弟弟依依话别,两个年幼的少年互相握着彼此的手,眼睛里泛着点点波光,倾诉着不舍与分别的悲伤。
乍一看,这感人泪目的画面,这少年之间的深情厚谊……
“叶安辞你丫放开那男孩的手,你还只是一个孩子你知道么!”
菡岫炸毛的怒吼一通,提着叶安辞的衣领和韩姐姐友好道别,一直到过了桥离开村子她才放下叶安辞,一脸的怒气汹涌。叶安辞受惊般低下头,虽然搞不清楚原因但是道歉总是没有错的。
“对不起,我错了。”
然而听到道歉菡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真诚的语气,所以是承认自己的行为喽?丫的,小小年纪,居然学会了勾搭汉子,以后长大那岂不是→_→
菡岫看着路,朝着黑水镇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询问头几乎要缩没的叶安辞。
“你喜欢男孩子一些还是女孩子一些?”
叶安辞伸出小脑袋,偷看了菡岫一点,再次低下头,嗡嗡的回答:“女孩子。”
“哎,你不是喜欢男孩子么?”
“哎?“
“那你喜欢韩仲晰小朋友么?”
“喜欢。”
“你还说你不喜欢男孩子!”
“……”
扛着武器,两人畅通无阻来到将军冢内,连个妖怪的毛都没有看见。
不是说黑水镇尸毒泛滥么?
菡岫疑惑不解,和叶安辞原路返回黑水镇内,死寂一般的村庄里,阴森且诡谲。突然响起说话声,把叶安辞吓得够喘,他连忙缩到菡岫身后,让同样受到惊吓的菡岫为了维持所谓的面子,强装镇定探向声源。
哎好像是活人。
“你们别害怕,我是好人。”
一般说自己是好人的都有问题,哪儿有正常的好人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菡岫斜睨那人一眼,防备更重,示意安安向后退。
“我是这镇上的村民,多亏三位少侠除掉这将军冢血池中的怪物,才救我全镇的性命。看你们的装扮,与那三位少侠颇为相似,不知可否相识。若是可以,请帮我向那三位少侠道一声,谢谢。”
原来如此。
原来黑水镇的妖怪已被灵儿姐姐他们抢先一步拿下……
菡岫当先走在鬼阴山中,原本健步如飞的脚步越是靠近出口越是缓慢下来,一直落在她身后的叶安辞都追了上来。她的脚似乎黏在了路上,难以移动。
照韩姐姐所说,过鬼阴山,就到了扬州的郊外。明明目标就在不远的前面,她却一阵阵心慌。
以前似乎从未听说过扬州郊外有个叫做鬼阴山的地方啊……
有些事情似要呼之欲出。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每天晚上10点定时更新的,打算把一部分存稿推翻重写,删删改改现在才修正完毕orz
下章就到扬州了,到底这个扬州是什么样的扬州呢2333
☆、扬州城1
“此山是我载,此树是我开,从此路想过,留下灵儿来!”
山洞口,突然跳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拦在菡岫和叶安辞身前,自认为很帅气的吞吞吐吐说完这段话,一脸嚣张的挡住他们的去路。
他穿着一身异域风情的服饰,似乎不是中原人。
菡岫和叶安辞一脸莫名的相互对视。
——这谁啊,安安你认识么,感觉跟你挺像的。
——哎不像啊,他哪儿里有安安这么可爱。
——呃,说的也是,他看起来更蠢一些。
……
安安傻傻的笑着,似乎在为自己比别人聪明而欢欣。
菡岫瞅了瞅那人,稍稍往左移动,那人立即挡在左边。
她又试着向右轻移罗步,那人立即换到右边。
菡岫点点头,一番试探她大致弄懂了此人的目的,拉住叶安辞毫不犹豫的掉头换方向。师叔曾经教导过,如若在路途中遇到艰难险阻,最好的办法不是与之针锋相对,而是……寻找另一条便捷的道路。
“沐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里啊?”
“扬州。”
“哎可是扬州不是要从被那个丑丑的大叔叔挡住的洞口过去么?”
“我们绕。”
喔,安安了然的点点头,其实压根什么也没懂。菡岫的两字三言,要想通透的理解,着实不是件容易之事。
插着腰等待那俩小屁孩委屈求饶的大汉笑容僵在嘴角,眼见那俩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短暂的惊讶后一阵慌乱,急急忙忙喊住:“喂喂,你们别走啊,我,我们,我们,我们好好谈谈嘛!”
他慌忙追过去,拽住菡岫的衣角,一改方才的气势汹汹:“小丫头,刚才是大哥哥说话不对,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他一脸诚恳的求饶,态度恳切,姿态狗腿,完全不复之前嚣张的模样。
菡岫拂了拂被扯皱的衣袖,皱了皱眉头似有些为难:“叔叔不好意思,我年纪还小心眼也没长大。”
“哎原来心眼是慢慢长大的么?”安安疑惑。
“就你话多,闭嘴。”
叶安辞双手掩住嘴巴一脸认真的表示自己不再多话。
大汉不傻,那丫头的话她还是能听懂的。
他一脸为难,心里暗骂自己又把差事搞砸了。苦恼地挠挠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蠢货。”
看样子像是老大的人不知道从哪儿里蹲点过来,头上还带着未清理掉的枯枝碎叶,一脸嫌弃的瞥了大汉一眼,那人喊了句“石长老”立刻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了那位所谓的长老大人。
石长老垂下头,尽量与菡岫的身高相齐平,他努力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更和蔼一些,结果反而事与愿违。有些人天生便不是很适合……慈爱的模样。
菡岫抽了抽嘴角。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位,嗯……哎……”不知道如何形容,石长老思考着合适的措辞,“额,就是你乍一看觉得她就是仙女的那样容貌的女子。”
“没有。”
“看到过!”
两个完全不一致的答案齐齐出口。
菡岫 意识到麻烦,别了叶安辞一眼,锋利的目光如利箭一般射出。
叶安辞恍然大悟,连忙补救,“看到过啊,沐沐就是仙女一样的。”
“沐沐是谁?”石长老颇有些警惕。
叶安辞圆圆的大眼睛落在菡岫身上,晶莹的瞳孔里流光溢彩,他轻启嘴唇,笑得天真无邪:“她就是啊。”
切,石长老一群人叹了口气。
放菡岫和叶安辞走后,石长老总觉得哪儿里不对,招来几员手下,吩咐他们隐在暗处,观察这两个孩子的行踪。他隐隐觉得,这两个孩童,与公主的下落有些关联。
*
离开鬼阴山,沿着城郊的小路步行,他们距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似是命运的接近。
闯入视野中的扬州城不似菡岫记忆中的模样,森严的戒备,严密的审查,守卫们严肃的神情总觉得像是在透露什么重要的讯息。进城并不难,菡岫一心记挂着秀坊,以至于在通过城门时,守卫和她叮嘱的话她完全没有认真听。
步入城中,菡岫的手脚都在微微颤抖,她跳跃着欢乐的节拍,以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
所谓“近乡情更怯”,约莫就是这个道理。
越是紧张,她越是喜欢多说些话来分担自己的情绪。
“安安,你大概没去过我们秀坊吧。”
“我们秀坊那可是‘大唐三大风雅之地’之一。”
“告诉你,我师姐她们跳舞可好看了,不少文人墨客都……”
……
一路上,菡岫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叶安辞认真的倾听着,带着期待与憧憬。菡岫描绘的图景,绚烂如一副歌舞图,让人听之不胜向往。
只是很快,甜蜜的喜悦渐渐化为嘴角溢不开的苦涩。
菡岫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景色,发愣。记忆里的位置,画廊绣舫皆不见,唯余小桥水自流。璀璨的希望从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中渐渐褪去,流光溢彩的绚丽最终只剩下灰暗的空洞。一如深黑的夜晚,狭小的屋子里案几上燃着烧了一半的蜡炬,风呜咽地吹着,烛火摇曳,风摇影动,艰难的维系着那一抹光明。也正是那丝微弱到看不见的光,支持着她从白河村一路走来。
可一阵狂风肆虐,那抹微弱的光也终究湮灭了。
菡岫失落的走到附近的摊贩询问,抓住经过的路人询问。
能问的她都问过了,结果很鲜明,答案很统一。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七秀坊啊,女娃娃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七秀坊,没听说过。”
……
菡岫不死心,还想继续问下去,一直不声不吭跟在她身后的叶安辞垂下脑袋,拽住她的手,执拗的不让她继续问下去。小孩子固执起来就会相当坚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使温言软语也丝毫不起作用。叶安辞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力气却大的让菡岫挣脱不成。
“沐沐,别问了。”他也许年纪尚幼,很多东西都不太懂,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很多感情都不深刻。可即使年龄小,他也能感受到菡岫浑身上下弥漫的悲伤。再问下去,答案应该还是会一模一样……所以沐沐,不要问了。
对叶安辞而言,再问不过一样的结局。
可于菡岫而言,不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
她在七秀坊生活了十多年,这十多年来日日所望,年年相依,皆是亿盈楼廋西湖。她离开不过三四天,七秀坊凭空消息,不见踪迹,甚至连扬州本地的居民都闻所未闻……想来这其中并不寻常,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眺望四周陌生的景色,任悲伤沉重的情绪融入空气里,直到心情渐渐恢复,她才冷静下来,整理这一切的思绪。手腕受制,她本能地拂开叶安辞的手想要获取自由,偏偏被叶安辞误认为她要寻死觅活,死死地钳制住怎么也不肯松手,菡岫瞪他一眼这家伙还反了天冷哼一声别过脑袋,理也不理。
“叶安辞,把你的爪子放开,我只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也不放。”别扭的小语气,听起来有些赌气的意味。
菡岫无奈了,她记得幼时曾在曲云师叔房间看到过一本《正太养成宝典》,上面提到过小正太长到一定年龄,易别扭耍小脾气。时间相隔太久,她记忆略浅,记不清大概的年份,想必安安便是到了这一关键阶段吧。
长叹一声,她一脸无奈之色:“我是要去客栈订房,咱们怎么也得先找个地方住吧。”
叶安辞这才放开手。
扬州城近日因着女飞贼一事人心惶恐,新太守上任后,大施惩罚制度,民众皆怨声载道。
菡岫和叶安辞进客栈问房的时候,正堂里的食客三句不离太守最近所行之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