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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接过“我本来不想参加的,是朋友坚持所以才来看一看。”
“那么看下来可有改观?”桃夭微笑着。
“没有,一群大发中国国难财的中外商客。”明镜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混蛋,外国人也就算了,可是这些中国商客也是一样,就想趁着国难谋取暴利;正色“沈夫人,你做这种生意不脸红吗?你是有孩子的人,以后孩子大了您想让他接手这种生意吗?”
“以后的事很难预料。”桃夭并不生气“以后的环境也许没有那么糟糕,我的孩子想选择一条怎样的道路也将由他自己决定,我和他爸爸都不会干涉。”
“希望你说到做到。”明镜拿着香槟并没有喝“谢谢你的款待,不过我觉得这里空气太闷,不太适合我继续逗留,再见。”
桃夭没有挽留“再见。”值得庆幸的是比起明镜对付汪曼春时候,此刻的明董事长要显得温情一些。
有人走到桃夭身侧“外围。”
桃夭抬眸:不会吧,她这样的身份竟然是外围同志?她是不是觉得她弟弟死的不够快!“身边有人吗?”
“不是我们的人。”那人喝了一口酒看向旁边其他地方“我们的货在北方可以很快消化,但是南方就有些困难,上次由其他地方转运的货就被查到了;南方潮湿,预防乱霍和伤寒的疫苗奇缺,只能靠最简单的方式周转。”一对一的单人传递。
她本来有青木公馆这个背景后来又加了武田弘一的支持,暗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生意,武田弘一大概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直接危害他所谓的帝国利益也就默许的,所以她和重庆某些高官的烟土生意进出天津就非常顺利,而在烟土这一块她还夹杂了很多其他东西,一样是上不了台面的自然也就不需要检查“说吧,什么事。”他会出现在这里不会单为了告诉自己明镜的状况。
那人挽起桃夭,微笑着走向草坪“你得去苏州,我们得到消息参加和平大会的人员将由火车前往南京,包括长谷川刚,上级希望将这些人全部送到上帝的面前请求他老人家的原谅,送上他们一程吧。”
“机器呢?”破译ENIGMA需要同样的机器。
“我们会转到你前往的地方。”这个也没法子,只有她对这些知道些“任务是很重,但因为都很重要,只有辛苦你了。”
“送他们一程没问题,不过我的建议是互惠互利!”微笑“香港没能得手的事不如再给对方一次机会,现在是合作期间,要充分利用这种便利。”
“你的意思是再制造一次‘出云号事件’?”来人挑眉:这个想法很大胆。
桃夭还了他一个有何不可的表情“只是要将他们送去见上帝,经过谁的手又有何区别?”
“可是我们无法保证对方就一定能达到我们的要求。”而他接到的命令是炸毁火车。
“那就让对方得力干将前往。”桃夭又喝了一口香槟“论单兵作战能力,他们强过我们很多;而且如果我们只是出‘车票’对我们人的安全也是一种保护。”能不露面就不要露面。
“我会向上级汇报你的建议。”来人与她贴的很近“不过这次不能用东华洋行的货,其他东西都好说,但是火药会很困难,我们用的是一家军火贩子的黑市交易场所,表面是家古玩店,老板只认钱。”
“需要我亲自去拿货?”
“不,上海的同志会安排人去这家店进货。”还是考虑到她的安全“不过我建议你带燕萍和孩子一起去苏州,这样会更自然,他们和你一起去,你的保镖就能名正言顺的全部到苏州,也方面行事。”
桃夭沉默了一下“好,我答应。”
和来人碰杯,饮了一口香槟,转身投入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
☆、第二十九章
一天后,重庆发出一道命令:重新刺杀长谷川刚!
同时□□南方局也发出一道指示:启明星暂南移。
这天,下午三点,天津梅机关。
武田弘一请沈西林喝茶。
“苏州?”
“对,本来去香港是散心的,没想到还是出事了,燕萍听说寒山寺很灵验所以提议去那里祈福,而且苏州风景也好,其实比起香港的英国化,桃夭更喜欢中国的古园林。”沈西林放下茶盏“她也是不想带着伤回来让您看了难过。”
“这孩子最近真是多灾多难,去祈福也好。”日本对佛教也是有所相信的“她们一起?”
“嗯,安保问题我也做了安排。”沈西林也有自己的难处“要不是和平大会召开在即,实在脱不开身,否则我也想去苏州一次。”
“对于这次和平大会,你怎么看?”武田弘一想听听他的意思。
沈西林严肃“汪主席的初衷我当然是赞同的,但是将这么多的新政府要员和日方高级将领汇聚一起,在这个时候我个人不是很赞成,安保问题将会是我方面临的巨大考验。”
武田也这么觉得,但是他不会说出“所以才需要我们多方联合,确保大会顺利召开。”
“其他的不敢说,但我负责的方面一定要做到最好。”沈西林很有信心“说实话,我也是被桃夭影响,她做事就是细致周到又非常认真。”
“我们大和民族就是这样的民族。”武田弘一自傲的回答。
沈西林点头“是,也像您。”
武田弘一推眼镜脚“沈君,关于明瑞的生父你了解多少?这个人怎么样?”
“我还真不了解,桃夭绝口不提,大概伤的太深。”沈西林略有些回避“我也怕问了让她想起过往难过,所以事前并不知他是谁。”
“那么现在呢?”武田并没有放过他“也没有做些调查?”
“说实话没有,我是调了他的档案,其他的也没多做了解,我相信桃夭,岳父大人不信?”沈西林将皮球踢回去“那么您的调查得出了什么结果?”
武田弘一和沈西林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还是有些看不清他,就算他是自己的女婿“我觉得他和他那个管家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他那个大姐,新政府有人说她是红色资本家。”
“她的想法是有些偏左,岳父大人,可这并不影响什么,明家很多产业都和日本商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沈西林倒不觉得什么“难道您觉得会有人利用这一点威胁东华洋行或者您吗?”
“那倒没有。”武田弘一摆手“只是害怕她的想法害了她的弟弟,牵扯到明瑞就不好了,明瑞是美智子的心肝宝贝,而美智子是我失而复得的至亲亲人,我亏欠她实在太多,不得不考虑的周全一些。”
“可怜天下父母心,与您一样,我也不希望明瑞受到一丝伤害。”沈西林似乎在给出什么保证。
武田弘一偏头让眼镜有些反光“哪怕他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沈西林心中一凛:这个老狐狸,想问的就是这句吧,什么至亲亲人,不过想利用桃夭获取更多的情报,控制自己和青木公馆为他建功立业;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嘴上不能露一星半点“我只知道明瑞姓沈,就便就足够了,我会给他我能给的一切,所有!”
武田弘一不置可否“你和美智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不要总是分房睡,男人和女人总是分离感情会淡的,明瑞一个人太孤独了,早点给他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是,我也希望。”沈西林笑中带有几分暧昧。
武田弘一抬手“喝茶。”
……
晚上七点。
上海,明家。
明楼打开了一瓶香槟,为自己斟了一杯,喝了一口:这支酒是她离开上海前送给自己的,不错!
明诚则在画画,阿香站在旁边看呢。
明楼走到画架边,心情看上去不错“怎么又想起来画画了?”
明诚边画边反问“那你呢?怎么想起来喝酒了?”
二人彼此心照不宣,嘴角都上扬着:对他们来说今天接到的二处命令是双喜。
明楼看他的画作“画好了,打算挂在哪里?”
“我打算送人的。”明诚直言不讳。
“送人?”明楼拿着酒杯“送谁?男的,还是哪位佳人?”
“孩子!”明诚给的答案不一样。
明楼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这画会不会小了点?”
“精致啊。”小什么小,明瑞才多大,欣赏得了大幅的画作嘛。
“精致?”明楼有些嫌弃“哼,色调和光线调的还不错,不过空间层次弱了点。”
明诚停住画笔“我就是想弱化空间,突出色彩。”给小朋友的画作,层次感太强而弱化了颜色,灰蒙蒙的好看啊。
“不谦虚。”要送他儿子的自然要看仔细了“准备取什么名字?”
“一幅风景画,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明诚继续作画“只要收礼的人喜欢就好。”
明楼又喝了一口香槟“他才多大,会起名吗?我想管它叫家园。”
“家园?”阿香在旁边插了一句“大少爷,谁的家是这个样子的?”画里的小屋这么简陋。
“我想我以后的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湖畔旁,树林边。”明楼不觉得简陋:她就曾说过她不做特工后想把家按到一个这样宁静的地方,小小的一间不用太大,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阿香自然不知他的想法,说道“那您就自己住吧,大小姐和小少爷肯定不去。”
“都不来才好呢。”明楼暗忖:都是电灯泡,不来最好“我自己住着清净,你看这几天我多清净啊。”
阿香忍俊,明诚知道也笑他那点小心思。
明楼想起大姐的行踪“唉,大姐这二天是不是就要回来了?”
明诚继续作画“大姐说先去趟苏州过二天才回来。”
去取炸药,希望一切顺利。明楼得到了答案“那我还能清净二天。”
这时电话响起,梁仲春的货在阿诚授意下被扣在了吴淞口码头,等的就是他这个求救电话,这些货是他和重庆军统之间的贸易,直接联系着重庆某位局座的钱包,他怎能不急。而且通过这些明诚还可以明目张胆的贪婪巨额财富,拉近自己与梁仲春的关系,这么好的买卖不做才是傻瓜。
明诚在接电话,明楼则给他的礼物添了几笔。
最后明诚在电话里敲了梁仲春三层的利润。
“狮子大张口啊。”明楼仔细的给画作添笔。
明诚拿起旁边的外套“我走了,别弄坏我的画啊。”顺便把送到吴淞口的东西提回,明天就派人送去苏州。
明楼觉得还得添几处色彩“画的是我家,又不是你家。”
……
晚上十点,苏州某清代私家园林中。
明月高挂,冷月倒在今夜圆了。
燕萍拿了二杯红酒走来,给她一杯“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的老师。”桃夭接过酒杯“那时才读了二年大学,因为骄傲和一个赌约毅然参军,进军营一年破格进入了特殊训练营,二年后有了第一次任务,虽然很小;我最恨的就是特殊训练营里的魔鬼教头,什么男女之分,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当时最凶的念头就是等我拿到了枪就要一枪杀了他!可是真的等我拿到枪,我最先保护的人也是他。”在训练营的课程除了魔鬼的军事还有各种其他文化课程,自然也是魔鬼训练,但也因此学习到了更多普通人不可能接触的东西。
燕萍对于她的经历并不很清楚“你在国外训练?哪里啊?法国,英国?”
桃夭笑而不答。
燕萍也不再多问“你保护了你的老师,后来呢?”
“有很多的事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桃夭没有正面回答“每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不贪生的生命,可是他不许我们贪生怕死,我们当时十组学员,98人中只录取了二个,我的老师竟然还说录取率有些高。”她就是其中一人“录取后我以为日子会好过,结果是差点毁青肠子,不过到出任务时才明白他只有让我们这二个人活不下去,我们才有可能在以后的危险任务中活命。”忠诚、坚守,他教会她如何生存,如何在最危险的环境下完成自己的任务,忍受寂寞,甘于无闻,为了祖国的利益,不畏生死,百炼成钢!
“他还活着吗?”燕萍看她面无表情,眼睛里却流露出不常有的哀伤。
“活着,却再也站不起来了。”那次任务她的老师失去了双腿,她也失去了同生共死的战友,不过她依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并将奄奄一息的老师带了回来,虽然回来后没有得到表彰反而被关了禁闭,但是不悔!
“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些?”燕萍喝了一点红酒“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新手!”桃夭也喝了一口酒“他也一定要面对我曾有过的类似问题,开枪杀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而且现在的环境也不是我那时候,他进的是军统,如果不能改变,他在军统待不住。”
燕萍从后面靠住她“他到底是谁啊?让我们小桃子这样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