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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林无声的用嘴吐出‘老手!’。
桃夭点头同意:的确。
“一个76号情报处的处长孤身隔绝在这幽暗的包房里,面对你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汪曼春还不至于真的愚笨“对你是安全了,对我可未必。”
“汪处长,不要紧张,我没有带武器。”
“没有武器照样可以杀人,我在情报机构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任何有关你身份的信息,我凭什么相信你?”她不会轻易相信来人的身份。
“汪处长,不愧是76号的得力干将,看来南田课长并没有看错人;好吧,我的真实身份是日本特高课南田课长部下,曾经在哈尔滨特务机关立下过战功;不过,这些档案你是看不到的,汪处长,我到上海是来帮你的,不是害你的!”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我没兴趣陪你绕弯子。”
“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桂姨还算是有些自己的脾气“我会把这次谈话内容向南田课长公正汇报的,再见。”
过了一会儿。
“等一下。”是汪曼春先开口“想要让我信任你,你就得拿出点货真价实的东西来,少拿特务机关的机密档案来吓唬我。”
“上海明氏企业的董事长明镜有共/党嫌疑,这算是货真价实吗?”
桃夭知道她们进入正题了。
“明氏企业原本在上海有两家银行,中日战争伊始明镜把两家银行都迁往了香港,一家改为了财务公司,而另一家与香港秘密社团融资,成立了一家合作银行,而这家合作银行的幕后老板据查就是中/共南方局的金融才子曾进,当然这肯定是化名,他的真实姓名待查。”
“中日战事一开,很多上海资本家都在转移资金,产业外迁很普遍,明镜把银行迁到香港也无可厚非,至于什么香港的什么共/产/党和明镜红色资本家的背景我都不感兴趣,她明镜只要在上海没有抗日活动,我就拿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汪处长,您现在可真是有的畏手畏脚啊。”
“你不用怀疑我的决心,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恨她!”一切都是她拆散了自己与明楼造成的“你只要拿出真凭实据我会第一个杀了她!”
……
另一方面,明诚在梁仲春那里也听到了消息。
“……听说这个孤狼在满洲服役多年,立过军功,此人喜欢独来独往,并不完全受特高课拘束。”梁仲春和明诚并肩走着“南田对这个人是非常的倚重。”
“这么重要的机密,你怎么知道的?”明诚想知道他情报的来源,不会是故意试探自己的吧。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梁仲春自然不能告诉他这是他从特高课买来的吧。
明诚分析着“这么说南田给汪曼春派了这么得力的助手,那她就把你排除在亲信范围之外了。”
“我不稀罕!”梁仲春现在有些狼狈,当然就因为养小的事被老大知道给闹的“只要美智子小姐稍微提携一下,我跟在后面有口汤喝就够了。”他们刚刚达成了一笔协议,这是很好的开始,东华洋行是做大生意的,上海的码头、货运都掌控在日本军方的手里,而武田美智子却能借着明家和她手上资源和这些高层做很大的生意,只要她顺利开始买卖,自己过去那点货真是不够看了“不过听说这个孤狼已经成功潜伏到共/党鼻子底下了,汪曼春就等着立功受奖了。”
明诚不置可否。
梁仲春拉近距离“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今天可都说了,我可是诚意十足啊。”
阿诚看看周围,然后严肃异常“梁先生,我阿诚是最讲信用的,我们不管外面城头变幻大王旗,只要你肯帮我,无论什么时候,我保你做个不倒翁!”
……
另一边,孤狼和汪曼春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只相信证据,不想听夸夸其谈。”
“证据当然有,不过需要您亲自去核实;明镜在汇丰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号码是231。”
“里面存了什么?”
“应该是为了某个组织存放的活动基金,很可能就是上海地下党;汇丰银行在租界,您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搜查客人存放的物品,不过有存就有取,您可以在银行安插自己的眼线,剩下的事就是顺藤摸瓜挖出上海地下党的秘密巢穴,汪处长,到了那个时候您还怕没有证据坐实您仇人的死罪吗?”
“这还算是有价值的情报!南田课长的部下确实是名不虚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等一下,汪处长!”
桃夭和莫林依旧无声的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声音。
“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从樱花号的爆炸事件到76号屡次被袭击,南田课长已经对一个人起了疑心。她希望您对明楼长官的情感要有所收敛了。”
桃夭眯起眼:南田怀疑明楼了?!
汪曼春的声音里也透出惊异“你是说我师哥有嫌疑?”
“樱花号的保密工作可以说是做得滴水不漏,结果车毁人亡,大年三十晚上陶老被刺杀,年初二76号遭遇黑色星期五,你的多名下属死于非命,还有你叔父死因不明,至今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别忘了,你们汪家和明家是有世仇的!汪处长,你可不要意气用事,被人欺骗,还替人做挡箭牌!”
桃夭勾勾嘴角:真够厉害的!几句话就点到了要害,看来这十多年来她的经历可谓丰富异常。
“除非我亲眼看见,否则……”汪曼春倒还是固执己见“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挑唆,或是好意!”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敲门,告知隔壁房间的二人都已经先后离开。
莫林去收回了窃听设备,桃夭则整理眼前的东西。
“送我回特高课,回去告诉阿秀,让她请苏医生做一份看诊记录,就说我带明瑞去看了病。”这也是以防万一。
莫林点头“是。”
——
明家,晚上。
今天难得一家人齐聚,明楼明诚没有晚归,明台也在家吃饭。
不过明台觉得桃夭一直在看他,放下碗,摸摸脸,然后调侃“大嫂,你终于发现我长的比较好了吧。”
明诚挑眸:你小子又皮痒啊,胡说什么。
“大姐,您也不要总爱惜小叔叔的脸面,看把他惜的脸皮厚度都赶上长城墙了。”桃夭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明镜知道桃夭不是搬弄是非的人“明台,你又哪里得罪你大嫂了?!”一本正经的质问。
“大姐,冤枉。”明台心想:我今儿就在外面杀敌报国了,哪里得罪她,反倒是为她解决了后顾之忧,怎么没奖励还被冤枉。
“桃夭,你就直说,真是明台不对,我说他。”明镜以为明台又言词上不敬了。
桃夭放下碗筷“大姐,没事的,就是我心里自己过不去,不关小叔叔的事。”说着话低下头,一付小媳妇不敢言的小模样。
明诚瞅瞅她,再瞧瞧明楼:大哥,快出马,不然明台肯定遭殃。
明镜瞧见她这般,立刻转头,厉声“明台!”
吓的明台一个激灵“大姐,我真没干什么!”
“你没干什么,她能这样吗?”明楼也放下了碗筷“道歉!不管你做了什么。”这是最简单的方式,不然小妮子肯定让明台吃大亏。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明台觉得头上没天了,不管是青天还是白天“大姐,我真……”
明镜也瞅着他,认定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桃夭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语重心长“明台,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大哥娶了桃夭,她就是你大嫂,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也不要你将她当母亲般尊重,但你也应该给予她应当有的尊敬;听你大哥的话,道歉!”
明台有些不甘了,看向低头委屈的女子“我……”
“算了。”桃夭用手背掩住低垂的眸“大姐,抱歉,我先回房了。”作势就要起身,被明楼一把压住。
明楼拉住她“别气别急,我一定让他道歉。”
桃夭负气别开脸“心不甘情不愿,我,不要。”
“还不快道歉!”明诚用手肘碰身边明台。
明台真是有嘴说不清: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行不。但是在明镜和明楼的同时严厉中他不得不缩起脖子,喃喃“对(不)起。”
“大点声,你比明瑞还年纪小吗?”明楼端出了明家大家长的威严。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明台再度抗议。
“什么都没做。”明诚可不这么认为“一见面就怀疑明瑞、大年夜唱戏、不承认大嫂的态度、还有衬衣的事……”
明台被他数落的,靠坐椅背“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明楼抢了他的辩解“我和大姐也不问你今天做了什么,这句道歉是你今天必须说,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大哥的话!”不然他不会放他过去。
桃夭微微斜眸:到底谁你是承认的大嫂!?
明台自然不明白为何她今天为何突然发难,但见大姐不说话,大哥态度强硬,阿诚哥也不偏帮,于是大声“大嫂,对不起!我为我过去那些行为道歉。”
“那就记得自己的错!”明镜抬手的指指他“记得啊,不准再和你大嫂犯浑,不然看你大哥怎么收拾你。”
“大姐,对不起,因为我这顿饭都没吃好。”其实差不多已经快吃完了,她可是看好时机发难的。
明镜摇头“没事,肯定是明台不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明楼也清楚。”
“她现在是大哥的人,大哥当然偏帮她。”明台立刻跳了大姐话里的漏洞。
“知道她是我的人还敢不敬?!”明楼也立刻堵了明台的嘴“都怪我平时对你太松了,是嘛?”
明台噘嘴,用眼睛对故意装委屈的小女子抗议。
小女子反视:对啊,我就是故意为难你,你奈我何!?
明台气极,却真的无可奈何,她现在是大姐和大哥的心头宝,自己当然斗不过她。
桃夭斜眸:下次再对汪曼春说她是你大嫂,小祠堂里的小皮鞭她也借来使使!解决了明台,她眼眸一转,看向身边某位长官:啊,书房里有她照片,还不少,对吧!?
明楼被她瞧的心里发毛,但面上还是抿唇微笑“这次就看我的面子饶过明台,可好?”
“是啊。”明镜也跟着劝慰“明台啊还是小孩子脾气,他要是再敢犯啊,你和我说,我让他跪小祠堂!”
“姐——”怎么连小祠堂都出来。
“明楼,你待我真好。”桃夭笑眯眯的。
明楼右眼皮跳了。
明镜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无事献殷勤,明楼自己保重。
明诚瞧见桃夭那诡异的笑意:这刚收拾好小弟,怎么又轮到大哥了!?排在当中,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之所以非要将孤狼和汪曼春的对话写出来,我觉得这一段是这二位女演员相当出彩的一段,更突显了二人对明家的恶意和敌对。
☆、第八十章
八点,书房。
桃夭拿着她那个时代的东西,摊开一只手“这里面有日本间谍和某人初恋的一段精彩对话,想听,拿东西来换。”
明诚看了眼明楼,然后又转回注意力“大嫂想要什么?”
“听小叔叔说,这间房间里有一些美好的回忆,挺想看看,不知明大公子肯不肯让我领略一下年轻时候的风采?”桃夭挑挑眉“让我瞧瞧是怎么样美好的恋情让明台小叔叔只承认汪大小姐是唯一又真正大嫂。”
明诚低头轻咳一声:原来饭桌上的那招是落在这里,大哥,您池鱼了!
明楼瞧着妻子,等了一会儿,转身去拿了一些东西放到茶几上。
桃夭低头瞧瞧:是影集,眉开眼笑将东西递给他“慢慢听,这是数码录音,音质保证。”
明楼抬手捏捏她鼻尖“满意了。”拿过东西。
“看了这些之后再决定!”桃夭不松口。
于是他们听起录音,她则看起他的过往……
“……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挑唆,或是好意!”
明楼和明诚各自一个耳塞听完了那段二个仇视明家女子的对话。
桃夭则坐在沙发上吃着一盅燕窝,外加一叠芝麻糖当零嘴,翻看着那些影集:谁说民国各种落后的,这照片多的都够开影展的了,不是说你们两家是世仇嘛,你和仇家的女儿拍这么多照片搁书房里大姐真不知道?瞥了眼明楼:不要随便学罗朱、梁祝,那二位的下场都不好!
明楼拿下耳机,面色凝重。
明诚整理了一下那套拇指大小的录音器外加耳机。
二人一起走到她身边,一个坐到单人沙发上,一人坐到她身边。
“犯罪行为学学的不错。”竟然真是如此,阿诚倒没什么难过“只以为你理科好,没想到文科方面也不错。”将东西放到桌上。
“行为学在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划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