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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只能说出重复很多遍的话。
“乔教授,再给我点时间。”
大街上人很多,车很少,沿街摆摊的小贩略微构出一副繁荣的景象。
方木走上街打算买一份午餐,吃太多食堂里的东西偶尔也需要改善下伙食。
他也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双手插在大衣兜里随意逛着。
也许是无事可做,竟让他回想起前不久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
——殷夏夏。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养母对她非打即骂,哥哥对她虎视眈眈,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画出了黎明。
期待着破晓。
幸好她没有被玷污,十四岁的小姑娘,干净得不染纤尘,但沉默寡言,就算说话,声音也是细细小小的,像是怕惊吓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敏感而纤弱,单纯而自卑。
幸好现在她换了个环境,刑局虽然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但好在他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夫妻俩应该能照顾好殷夏夏。
是的,刑局领养了殷夏夏,原来的殷夏夏一直是黑户,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她的存在。
而更让方木意外的是,刑局竟然是殷夏夏养母口中的联系人,每月汇给他们钱的人。
方木骤然顿住了脚步。
一个女孩背着手昂着头望着她。
依旧是白裙子,但似乎是新买的,以前的那条很朴素,而且稍小不合身。
现在这条很符合她的身型,领口处有几朵小小的天蓝色碎花,既俏皮又活泼。
腰际有一条白蓝色的柔软的绸带,将她纤细的腰身勾住。
“方木哥哥!”
她有些小小的惊喜。
脸庞精致柔软,眼睛总算不是灰沉沉的。
自从她咬伤苏东脖子,她就一直很害怕自责,其实苏东并没有什么危险,输了血之后精神很快好起来,躺在病床上一口一个“小贱人”地叫着,还扬言“出院了要给你好看”。
那天殷夏夏满嘴血的样子确实惊到他,但更多的是怜惜和庆幸。
现在她总算好起来,多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生机活力。
“方木哥哥。”
殷夏夏又叫了一声。
方木这才从发呆中回神,望向她,不自觉地弯下嘴唇,摸摸她黑顺的头发用最柔软的声音问:“夏夏,怎么到这里来了?逛街吗?”
殷夏夏用澄澈的眼睛沉默地瞅着他,并未作答。
但那双眼睛就像在告诉些什么。
方木蹲下身,稍稍仰头便对上她的目光。
殷夏夏捏着裙摆,眨了几下眼睛。
等了一会儿,殷夏夏闭上眼睛,低头冲方木的脸颊上“吧唧”一下。
方木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连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视线接触到女孩的目光。
那一瞬间,他读懂了女孩想要说什么。
“方木哥哥,你好干净。”
“我好想……”
下一秒,殷夏夏回避了他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长假快乐!
☆、黎明
这日晚上,殷夏夏呆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带锁的笔记本,解锁,从笔筒里挑了一支钢笔。
背挺得笔直,她摊开笔记本,填上日期,然后郑重其事地写下:
我今天有些冲动,亲了方木哥哥,可很开心呢。
他有些惊愕,却没有厌恶,他果然没有嫌我脏呢。
我这个来自黑暗的人,还是在乞求黎明。上帝啊,拜托请原谅我的罪孽。
末夏,停靠在树上歇息的弱蝉终于开始有气无力。
邰伟背靠着车,双手分别在大衣的两个口袋摸索,很快掏出打火机,还有剩余一支烟的烟盒。
他将烟点着,塞在嘴里,又将烟盒揉成一团混着打火机一同丢在口袋。
吐出烟圈,邰伟满足地眯起眼睛。
藤大发生一起命案,凶器在现场,02年的学校还没有安装监控器,指纹测试器也没有在警局普遍使用。
所以对于一起案件的调查,还是颇为棘手,一般按照证人说辞,推理,更牛掰一点的,就是心理画像。
邰伟这次来,就是想请乔教授帮忙分析分析。
乔教授可是心理画像大师级别的人物,宝刀未老,能够得到他指点一下,也好过警局里的人焦头烂额。
事实上,刑局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正义磊落的乔教授居然拒绝了。
“我已经老了,画像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吧。”
他说的是方木。
谁不知道,乔教授最得意的门生就是这个心理犯罪天才。
邰伟食指和中指将烟夹着,熟练地抖抖烟灰,仰着头,看着天际的浮云。
方木确实不错,而且有了走出心理阴影的倾向,但是,始终还是……
不知过了多久,邰伟将快烫着手指的烟丢在地上,用鞋尖仔细地碾熄,徒留一条粗短的黑色痕迹。
邰伟打开车门,打火,挂档,松离合,踩油门,车一下飞驰出去,扬起一大片灰尘。
果然,没什么事比早日抓住凶手更重要。
方木跟在他身后,沉默地低着头,两人身高都差不多。
只不过邰伟略壮实,脸上写满稳重,卷发倒是多了几分痞痞的味道,总的来说,有种男性成熟的魅力。
方木较瘦弱,黑色风衣裹出他年轻单薄的身躯,一张俊秀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却是黑压压的。
“有什么发现?”
两人上了楼顶,凉风吹过让烦躁的大脑总算冷静一点。
邰伟又想抽烟,摸到上衣口袋才骤然记得烟已经抽完了。于是抬眼,望着青年的侧脸。
方木凝视着远方,就在邰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平静地开口。
“朴法医说,死者是由于身中数刀,失血过多而死。凶器是一把常见的水果刀,仍在犯罪现场。我检查那些伤口,力量不似成年男子,应该是女性所为。被害人之前应该喝过什么可以导致昏迷的药,否则不可能毫无反击的迹象。”
“另外,死者是藤大有名的才子,前不久获得出国深造的名额,品行优良,如果说有什么动机的话,可能是由于嫉妒。当然,确切画像还需要对案件深入了解。”
“当前只能说凶手是名女性,极大可能在藤大,稳重,有明显动机,善于隐藏。”
邰伟点头,拍拍方木的肩。
“行!我知道了。别太辛苦,好好休息。”他盯着青年眼底的淡青。
方木眺望着远方,似乎那里,有什么值得他追求的东西。
刑局开着车,车里坐着殷夏夏。
“刑叔叔,”殷夏夏看着前座开车的男人,“谢谢你。”
虽然对你很陌生,但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刘惠很喜欢你。”刑局看了眼后视镜。
刘惠是他的妻子,多年来未能生育,这次殷夏夏的到来,让她很欣喜,她很喜欢小孩子的。
“入学证明都办好了,趁这次暑假好好补补,然后考个第一名。”
真的……跟平常家庭一样了呢。
殷夏夏微微弯了下眼,没有养母的咒骂,哥哥的畸念,她也能像个正常人,在阳光下读书了呢。
——真好。
殷夏夏捏着裙摆,稍微鼓起勇气。
“我会努力学习,将来跟方木哥哥一样,学犯罪心理。”
刑局有些意外。
“志向挺高的啊。还是因为你喜欢方木?”开着玩笑。
“对啊,方木哥哥是不一样的。”
殷夏夏眼睛都在发亮,想到方木,心情都忍不住更愉悦一点。 窗外的风景树快速倒退,殷夏夏低声喃喃。
“因为他啊,是斩断黑暗的黎明。”
藤大图书馆一起杀人案闹得整栋楼都很冷清。
殷夏夏算开了后门,通过刑局到达藤大,一路走来这里,不少路过的学生都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侧目。
不乏有好事者上前询问,被殷夏夏害羞地躲过去。
总算来到这里,据别人说方木一定会在的地方。
方木哥哥在这里真是个大红人呢。
殷夏夏脚步轻快地踏上楼梯,情不自禁得有些小小的骄傲。
不愧是方木哥哥呢,犯罪心理学天才。
拐弯处,隐约听到有个女生的声音。
“方木,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有关方木哥哥的事?
“邓琳玥同学,我还有事。这里有犯罪现场,你还是不要靠近。”冷漠而疏远。
“方木!”很急切甚至恼羞成怒。
“我就那么不好吗?我长得不漂亮?性格不温柔?还是说……总之,你不喜欢我哪一点!”
这个女人,真是讨厌呐。
殷夏夏捏着裙摆。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个声音,冷漠,疏远,平静地叙述。
殷夏夏的心猛地一跳。
“……是谁?”邓琳玥哑着声音,问出了殷夏夏也很想问的问题。
声音里浸了苦笑。
“告诉我,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那边是折磨人的沉默。
殷夏夏突然走上来,一把从腰间将方木抱住,头埋在他的怀里。
——果然还是,不想听到那个答案啊。
“夏夏。”方木放柔了声调,揉揉她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方木哥哥,我好想你。”
殷夏夏抬起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眼睛微微眯着,说不出的好看。
这是大实话,想你,想见你。
一侧头就对上邓琳玥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是……蠢透了。
她明明有自己美好幸福的人生,为什么还要贪婪地争夺自己唯一的曙光呢?
这下,该死心了吧?
如果还敢觊觎方木哥哥的话,那就去死好了。
至于方木哥哥喜欢的那个人,只要她敢出现,那我就不客气喽。
方木哥哥啊,我的黎明。
——唯一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了一些病娇文,感觉殷夏夏整个人都崩坏了。【哭】
☆、制裁
“你是方木的妹妹吧?”
那个女人居然弯下腰,试图摸她的头。
她立刻避开,那么肮脏的手,怎么配!
瞧见她黑漆漆的眼睛满是警惕,邓琳玥也只当是小孩子认生,然后直起身,对方木说:“你妹妹可真漂亮。”
“嗯。”
殷夏夏的心跳在加速,有抑制不住的恶念冲破囚笼,紧紧地将她的心脏缠绕。
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厚脸皮!以她为话题跟方木哥哥交谈!
好麻烦,好糟糕!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她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天,那个恶心的男人撕裂她的衣,触碰她的身体。
汗臭,恶心。
男人眼底的欲望,恶心。
粗糙的触感,恶心。
好恶心,她被这种恶心传染了,怎么洗也洗不掉。
她、被弄脏了。
好脏好脏好脏好脏。
她离开方木的怀抱,默默地一个人退得很远很远,低着头,白裙子被她捏得有难看的褶皱都浑然不知。
“……夏夏?”方木疑惑地看着她奇怪的举动。
她不发一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方木向前一步,她就退后两步。
方木有些担心,大叫了一声:“夏夏!”
一滴,两滴。
有水打在地板上,晕染出一圈。
殷夏夏抬起头,眼睛通红,泪水顺着两颊缓慢留下,她死死咬住嘴唇。
那个模样与那天嘴角沾血的样子渐渐重合。
一个绝望。
一个悲戚。
“我被弄脏了。”
她转头,向着楼顶爬去。
“夏夏!!”
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是怎样突破这年龄的限制,极速奔向图书馆顶楼?
方木虽说看起来瘦弱,但篮球打得不错,锻炼没有少过,至少体力不会输给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可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面前轻盈掠过,使出全身力气都不能追到。
很无力的感觉。
跟那时候一样。
斩头大刀压下,细嫩的脖子,危机关头。
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
还是救了吧。
陈希,还是得救了吧。
陈希。
陈希。
为什么好久都没见到她了呢?
方木不敢停下,一层一层追逐殷夏夏。呼吸渐渐急促,殷夏夏的步伐却不见缓慢。
邓琳玥紧跟在方木身后,她今天穿的是帆布鞋,没有影响速度,又是篮球拉拉队队长,体力也很不错。
她不敢放松地跟上,心里在惊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楼顶。
很高,风很冷。
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黑顺的长发披在肩上,包裹着的小脸精致又白皙,或许是太过白皙了,所以有些透明。
透明的。
仿佛天际漂浮的云,才是适合她的唯一归属。
她没有立即跳下去,让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