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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娇娇也没和他客气,真挑了里头最好的两个,裹了厚厚的奶酪吃了,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歪头笑对老太太说:“我可才信了您也一般疼孙女儿,才教得出赦哥儿这样对姐妹极大方体贴的。”
这话说得讨巧,老太太本有几分不悦她不知轻重的心思也淡了去,又看贾赦吃着庶姐剩下的也没什么不喜,也就跟着指着贾娇娇笑了一回。
贾娇娇等她笑声渐歇,才慢慢展开带来的绣像:“我也不白偏着您的好果子,也不白辛苦赦哥儿让一回,今儿可是带了好东西的。”
时下贵妇,大抵总爱信个僧道,老太太院子里头也设有小佛堂,看着依稀是个观音模样,就让人取了放大镜来,那边贾赦不等她看清,已经先笑了:“大姐姐好巧思,这观音像竟有几分老太太的模样,又一般慈爱雍容。”
老太太听得心里欢喜,嘴上却嗔着:“大丫头也太胆大,老婆子哪儿敢比得神佛?”
贾娇娇一脸无辜:“我又不是第一回给老太太绣观音佛像的,哪儿会故意乱来呢?只是这事儿说来也怪,我前头连着十几日,天天做着一个面容肖似老太太的观音菩萨在佛祖座下听经的梦儿,这不实在手痒没忍住,就给照着绣一幅了么?”
老太太依稀也听说她之前病过些时候,但也没因此就真信了这话,倒是贾赦颇以为然,老人家也不打击大孙子的兴致,也不肯拂了大孙女的孝心,祖孙三个又说笑一回,贾赦看着时辰,不舍起身,回外头继续读书去了。
这边老太太留了贾娇娇,也不玩旁敲侧击那些,直接就问:“大丫头一反常态,可是有什么难事?”
贾娇娇故作迟疑片刻,才讷讷开口:
“太太素来是个诸事妥帖的周到人,又有老太太看顾着,孙女儿哪有什么难事?只不过,这梦见菩萨佛陀是实,却又有几分古怪:那观音菩萨面上竟有些为难悲伤之色,并不似这绣像上淡定含笑,那佛祖也格外悲悯了些……
孙女私心想着,可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警兆?只是将这绣像完成之后,孙女虽很是斋戒了三天,却或许福缘不够,并不曾于梦中得甚提示,才想着送来给老太太供奉几日……”
这话实在有些儿道三不着两的,别说不像贾娇娇之前哄着贾赦、捧着老太太的言语伶俐,就连往日那沉默寡言的贾大姑娘都比不得——
至少贾大姑娘绝对不会当着一个日益年迈、也日益忧心自己身后事的老人家,拿着这说好了听勉强算是佛缘,往坏了想却是“往生极乐”的绣像,特特提起什么古怪警兆。
几句话下来,不说老太太听得直皱眉,就是安宁喜乐等丫鬟子,也是个个变了脸色,可怜贾娇娇这个自诩会哄老人家,其实察言观色技能根本没点亮,对于这时期的忌讳也是一知半解的傻丫头,还自以为得计,给老太太勉强敷衍几句“知道你的孝心,那杨梅虽不能多吃,我这儿还有些好果子好点心”,就哄得喜滋滋回转了呢!
也就是老太太心宽,又年迈觉少,闭着眼睛小憩的时候左思右想的,总觉得大孙女儿不像是个会傻不愣登乱犯忌讳的莽撞人,纵是因着及笄年余还不曾定亲,或许有些恨嫁急躁,甚至为此改了平日做派,也断不会莽撞至此……
思来想去,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还真恭恭敬敬将那绣像供奉到佛堂里头,亲自上了三炷香,才让贾娇娇没白费那一番心思。
你道贾娇娇能有甚心思?
却原来,这姑娘虽有点儿傻大姐,连穿越的时机都委实悲剧,但冥冥之中自有平衡,倒霉得才熬过高考就穿越,却也带了点儿好东西:她打呵欠之前,才刚给那被她刷负分长评黑了的作者砸了俩深水鱼雷,花出去两百大洋倒不心疼,偏又一时手贱,看着那“免费得晋江币”的按钮就给按了进去,除了做任务,还赶上又一期签到抽奖活动,结果才点了抽奖按钮,都来不及看清楚抽到什么呢,一个呵欠就穿越过来,又因发现贾大姑娘也正好有个和她的一模一样的小鱼儿坠子,一时脑洞大开,拿针戳了两滴指尖血抹上去,结果还真得了个金手指!
什么绿晋江红晋江是木有的,这抽奖系统和任务系统却跟了来,只不过奖品就换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一次性牙刷到传说中的修真功法位面商店各种有,任务系统也从什么问卷游戏变成些要在现实里头完成的——
完成观音绣像就是其中一个任务,奖励的物品嘛,就是“造梦”,顾名思义,就是能让满足特定条件的人,做一个事先编好的梦!
贾娇娇设定的条件,自然是拜过观音像的老太太,梦境嘛,也没编得太细,大致就是贾赦日后被亲娘亲弟弟算计得与儿子一道惨遭流放、孙辈只得一个姐儿还遭遇不堪的结局,大抵参照各版本红楼梦的情境,怎么惨怎么来,多添的私货不过是强调一下,在贾赦流放的时候,送他的只有往日不怎么来往的庶出大姐,再加上几句那大姐也遭遇凄惨,纵然有心相助贾赦也无能为力,不过是将辛辛苦苦攒下来、准备日后给自己身后事使用的银钱,给了他打点官差罢了之类的。
剧情构架粗糙,又没头没尾的,但对于迷信梦中预兆的古人来说,也很足够,嗯,不只足够老太太更防着贾史氏,也足够让贾娇娇摆脱嫁给个好南风痨病鬼的处境——
就是为了让贾赦日后有难时多个人照拂,老太太肯定也要对这个良心庶孙女多多上心呀!
如此这般,贾娇娇自觉能够完美解决“给自己一个美满姻缘”的主线任务,拿到那不定就能让她回家的神秘大礼包,可不是十分自得么?
连饭都能多吃半小碗呢!
但事情,真会如贾娇娇所愿吗?
☆、第5章 贾妍妍
近晌午,西小院。
一袭粉色春衫的少女懒懒倚着竹夫人,戳起一小块凉瓜放进嘴里,秀气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蹙。
一边伺候的大丫鬟汀兰见了,低声劝道:
“太太说女孩儿家不好吃太冰凉的东西,咱们这儿就是日常的冰块份例也减半了,又说需等正经七八月里暑气真重了的时候才送来,姑娘且忍忍罢!”
另一边,面容稚嫩些儿的芷兰却是一声冷哼:“太太惯会说罢!怎么没见她给四姐儿也减减份例?二爷那边更是四月里头就上了冰盆——
雨多闷热那几天,更是一边烧着炭盆烘着湿气,一边摆着炭盆驱着热气呢,也不怕一冷一热的,倒反把人折腾坏了去?”
汀兰素日是个稳重的,看她说得不像,赶紧喝止:“噤声!满府里谁不知道太太最是个慈爱厚道的?对几位姑娘从来都和亲生的一般,对咱们姑娘更是顶顶儿的好!
你这话传出去,明白的知道你是个心疼姑娘,又素日口无遮拦,不明白的还当咱们姑娘对嫡母心怀怨愤呢!”
芷兰撅撅嘴,但也知道汀兰是为着她好,到底没再吭声。
那姑娘垂下眸,眼底闪过一抹冷色,抬头时却很温柔:“很是,太太最是个慈爱厚道不过的人儿,就是行事看着偶有偏颇处,到底敏妹妹年幼火气大,政兄弟又备着下场更是辛苦,连老太太也吩咐过了,一切可紧着他来,毕竟便都是嫡子,这嫡次子也只得自己求功名去了,再不怪太太心疼的。”
她这话说得委实有意思,芷兰熄下去的气焰又忍不住嚣张了起来:“可不是!虽是老太太和国公爷都有话在前头,太太也太当回事了!政二爷日后也不过与后头那些人一般的身份罢了,倒好意思将姐姐们也都越过去了!可真是……”
她这话越说越不像,偏那姑娘只是含笑听着,汀兰一开始还忍着,到底忍不住,又劝:“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也就是了,说出口了,倒成了姑娘的不是。”
好说歹说的,总算将芷兰劝了开去“看看姑娘早起就说了的绿豆百合汤怎么还不来”,自己则亲手端了一盆子井水,取了扇子、隔着盆缓缓扇着。
那姑娘头也不抬,只顾端详自己指上新染的胭脂色,口中却道:“这事儿何需你亲自动手?让小丫鬟子来就是。便是小丫鬟年幼力弱不顶事,寻个婆子也使得。”
汀兰浅浅一笑:“让她们来,谁知道会不会轻了重了,热了姑娘还是纵得姑娘贪凉伤身呢?总要奴婢自己动手才放心呢!”
又道:“芷兰看着倒也是个得力忠心的,就是嘴上少了个把门,脾气又急了些。”
那姑娘似乎终于看满意了指甲,抬头挑眉:
“我倒觉得是你太仔细了呢。左不过芷兰也就是在咱们自己屋里才言语随意些,在外头可是最规矩不过的——
我这屋子也不比东厢那位,白占了个‘长’字,却是个连屋里头丫头婆子都辖制不住的——我这儿,就是再随意些,又怕什么?”
汀兰温婉一笑:
“姑娘有咱家舅老爷们护着,咱们姨娘又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子,自然不是东厢那位能比的。
只是如今姑娘到底大了,正是要紧时候,姨娘再怎么得国公爷亲眼,舅老爷们再如何再国公爷那边有体面,到底也不能越过太太给姑娘议亲——
姑娘就当疼疼奴婢,纵我多叨叨些时候,总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罢!”
这汀兰说是国公府里头的家生子,父亲却曾受过她口中那“咱家舅老爷们”的大恩,兄弟更是得了国公爷恩准赎出去,如今也正在“咱家舅老爷们”手下听用——
说到这里,就要先解释解释这“咱家舅老爷们”究竟何人。
却原来,依着礼法,不觉嫡庶,本也只能认那嫡母家的兄弟做舅父,然而这位姑娘又不比别个:贾大姑娘的姨娘于氏乃是奴婢出身,便是因着与国公爷年少有情,又在情浓之时产后血崩去了,硬是挣了个姨娘体面,贾大姑娘还差点儿成了记在太太名下的嫡女,可到底奴婢出身的妾室再抬举也是个贱妾罢了。
这位姑娘,嗯,乃是国公府行二的姑娘,比贾大姑娘将两岁,她家姨娘秦氏最初也及不上于姨娘的爱宠浓厚,可秦氏一家虽也是国公府属下,却不比寻常奴婢,乃是部曲出身,她父祖都是跟着老国公爷上过战场立过功的,六七品的武官说起来不算什么,但几代人战战兢兢服侍了老国公爷、又继续忠心耿耿为着如今的国公爷,便是宠爱不及于氏,也很得了几分敬重体面。
就是国公爷偶尔也会口误说一句“你舅舅如何”,纵是当着太太的面儿说后自己讪讪,太太倒也大度只当没听着,可也难怪汀兰这样稳重谨慎的,都没留意到这个规矩。
贾二姑娘贾妍妍更是不以为意,她素是个当着太太也舅舅来、舅舅去的,区别不过是“柳秦家舅舅”与“史家舅舅”的差别罢了,哪里会觉得汀兰话里不妥?
倒是感念一回这婢子忠心,不怎么舍得将人放出去。
这念头在心里一闪,口中却问:“东厢那位又往老太太那儿去了?”
汀兰一笑:“可不是,也不知道她图个啥呢?我听说看门的小丫头可烦她。”
贾妍妍打了个呵欠:“罢了,老太太也未必有精神管她的事儿,就是管了也碍不到我什么,且不理她。”
汀兰不解:“大姑娘和您可是岁数极近的,要是老太太出面,倒将好人家给挑走了……”
贾妍妍失笑:
“老太太都多少年不出门了?近两年更是汤药不断的。我冷眼瞧着,就是给赦兄弟挑媳妇都够呛呢!听姨娘说,这都不知道往娘家侄儿媳妇、侄孙儿媳妇那儿托了多少信儿、说了多少好话了,可哪里还有什么好人家给东厢那位挑?左不过是要太太提供的人选,顶天了看着点儿,别给糊弄太过罢了。
至于我,我姨娘虽说不好直接出面为我相看,好歹有舅舅们在,看好了人儿与父亲说一声儿,不管太太心里怎么想,面上也总要听父亲的不是?”
汀兰点头:“正是这话,只是面子上过得去,里子到底如何还是多少仰仗太太,姑娘也别太大意了去。”
贾妍妍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瓜,就皱眉不肯吃,将碟子整个推给汀兰:“知道了,我在太太跟前可仔细着呢,又不是东厢那位一点子小事就坐不住的。就是姨娘,也素日恭敬着——
你且歇歇吃两片瓜,也润润嗓子,也好再有气力多叨叨我呢。”
汀兰嗔一句“姑娘”,贾妍妍哈哈大笑,主仆两个说笑一回,倒也忘了暑热难捱。
☆、第6章 解疑惑
另一边,贾娇娇却没这么好的待遇,顶着大晌午的热乎乎的风,一路从西小院走到老太太的东院儿不说,就是进了屋子,老太太这儿的冰炭份例倒没谁敢克扣,然而老人家火气弱,这些天因着夜里多迷梦,纵是贾赦的婚事已经有了着落,老人家也很是不敢病了,便只得委屈了金孙和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