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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紫珑生怕父亲一动怒会伤害司马雪忙替她求情,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司马雪充满歉意的声音:“紫珑,不必为我求情,我是来报仇的,对不起!”
众人愣在当场,难以置信地望着司马雪,只有北堂傲朗声大笑:“我果然没猜错,你真是邪派的奸细!”
司马雪冷笑一声:“你可猜错了,我并不是什么人派来的奸细,从头到尾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取你狗命为我父母报仇,祭奠阿勒泰全族上下被你残忍屠杀的亡魂!北堂傲,你为了一己之私,你手中这一把号称天下间最锋利的宝剑沾满多少无辜的鲜血,难道你不会感到羞愧吗?”
“哼!我北堂傲一生致力维护武林正道,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为了武林正义,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你说你的父母死在我的手上,想必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至于阿勒泰族,是他们冥顽不灵,不肯将乌金献出,我逼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我没有错!”
原本众人听到司马雪的指责还有些犹豫,虽然近来北堂傲变得暴躁自负,但他以前一直都是以正人君子自居,大家还是对他有些敬重,可是在听到他的大言不惭之后震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不提司马雪要替父母报仇合情合理,单单人家不肯交出乌金让你铸剑就要灭人全族就是为了公道正义?此刻众人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无耻,纷纷向北堂傲投向鄙夷的目光。
司马雪闻言顿时气急,北堂傲真的不断在刷新伪君子的下限啊!正要辩驳,这时轮到荆磊出场了:“若论厚颜无耻,你北堂傲敢认第二,我看没人敢认第一。”
“荆磊?”北堂傲诧异地望着荆磊,这个一直被他看好的年轻人却用着仇视的目光看着他。
“你还记得赤琴仙子花悬雨吗?当年你觊觎她的武功将她骗上圣剑门逼她写出独门秘笈,她不肯你就囚禁她十余年,害得她与家人天各一方,她的丈夫更因此郁郁而终,而我就是她的儿子。”荆磊恨恨道。
“你胡说!”北堂傲接二连三被人拆穿伪君子的真面目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娘是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我囚禁她是替天行道!”
“就算我娘年轻时做过坏事,但是她一早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她,害得我们一家家破人亡!”
北堂傲恼怒一拍而起:“全部都是你们两个胡说八道,肯定是邪派的人派你们来捣乱的!”
“不要什么都赖人家是邪派,做的坏事多肯定会有报应的,人在做天在看!”东方无崖施施然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老幼妇孺,风尘仆仆,但眼里均流露出一股骇人的恨意,不约而同望着北堂傲。
人群里有人眼尖认出那几个人,“咦,那不是我们前掌门的遗孀吗?”“啊,这不是死去大师兄的老娘么?”“这,这不是五师叔不知所踪的小女儿?”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北堂傲做的坏事那么多,不是每次都能够那么幸运斩草除根,总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东方无崖花了不少精力才把这些侥幸逃脱的可怜人找到,好说歹说劝他们现身揭发北堂傲的恶行。这些老幼妇孺全是一些号称被邪派残杀实则死于北堂傲之手的名门正派的亲人,他们的指控可比司马雪和荆磊的更有说服力,话还没有说完就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指责北堂傲。
北堂傲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当即气得两眼发红,提剑而起:“一派胡言,这全都是污蔑!”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司马雪和荆磊,都是这两个人在煽风点火,妄想动摇自己武林霸主的地位,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运功向他们袭去。东方无崖眼疾手快率先迎战,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跟这个所谓的武林至尊交手了。
北堂紫珑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最敬重的父亲居然会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那个自小教导自己要光明磊落,正直善良的父亲去哪里了?难道说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在骗自己吗?北堂紫珑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要崩塌了,整个人将要崩溃,突然听闻北堂傲大喊一声:“你怎么会天玄北斗阵的招式?”
东方无崖笑嘻嘻指着他:“哼,你以为将剑谱毁了这个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啦?真是可笑!”手上的剑招越发凌厉起来,北堂傲开始有些招架不住。
北堂紫珑见状有些心急,正犹豫是否出手相助父亲却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不仅是她,连鬼影流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人点了穴道。
“阿雪?”北堂紫珑看清点穴人的脸后不觉一愣,数月不见,司马雪的武功竟然如此突飞猛进,让她震惊不已。
司马雪垂下眼帘,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点头示意荆磊看好她和鬼影流星,一句话也不说就加入战局。原本司马雪的加入让北堂傲以为可以拿她作饵威胁东方无崖,结果交手之后才发现司马雪竟然也会天玄北斗阵的招式,心下大惊,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充满杀气。众人见状都有些承受不住这么浓郁的杀气,纷纷向四处散开。
三人大战好几百个回合依旧斗得难舍难分,胜负难分,可是北堂傲却渐渐看出了端倪,司马雪和东方无崖只用了一至六式的剑招,由始至终都没有使出最后一式的苗头,让他不觉心喜:原来他们并没有学到最后一式。
思及至此,北堂傲终于下决心用出天玄北斗阵的绝招,司马雪和东方无崖见状连忙抽身退出战局,将北堂傲引到大堂之外空旷的空地上,任由他自以为得意地使出最后一招,却不曾想自己竟然瞬间自爆而亡,死不瞑目。
众人追至出来只来得及见到北堂傲使出一个招式之后就莫名其妙地爆炸了,粉身碎骨,纷纷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北堂傲死得好之类的。可是北堂紫珑被荆磊解开穴道之后连自己父亲的尸骨都见不到,整个人瞬间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让人心酸不已。
司马雪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只觉浑身轻松,突然整个人竟然脱离了原主的身体,变回了宁心的灵魂,成了一个阿飘。真正的司马雪见大仇得报,向她投向感激的目光,转头正好撞上荆磊温柔的眼神,两人不觉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心好累。待会还有个番外。
☆、番外
宁心消失之后,一切都似乎归于平静。北堂傲死了,司马雪一直以来的执念也就放下了。自从她亲眼目睹族人被杀,心中便开始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时时刻刻想要将手刃凶手报仇,可是不曾想一觉醒来竟然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一个外来的异魂占据了她的身体,任她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当她听到自己的身世之后那个异魂竟然抗拒报复仇人,一时之间司马雪怒火中烧,有那么一瞬间她快要成功夺回自己的身体,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不过那个异魂答应了会替自己报仇雪恨,她就只管先看着,若是做不到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身体。
司马雪一直冷眼旁观宁心的所作所为,对她采取潜伏在圣剑门这种迂回曲折的做法很是不屑。何必这么麻烦呢?换做是她就直接答应佩姨加入血影教,什么邪魔外教也好,名门正派也罢,只要能报仇就好。司马雪不知道她的世界只是个电视剧,原剧里她就是加入血影教,修炼魔功,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成为血影教的教主,但最终还是死于北堂傲之手,报不了仇。
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宁心居然真的成功潜伏进圣剑门,并且很快就讨得圣剑门上下的欢心,北堂紫珑将她视如手足,鬼影流星对她视如己出,不仅是宁心感动,就连司马雪也忍不住动容,似乎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虽然她承认圣剑门除了北堂傲其他的都不是坏人,但是她依旧不肯放弃报仇,这是她存活至今唯一的执念,除了报仇,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支撑她活下去。所以每当宁心一有动摇的念头她就会涌出来刷存在感,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情。
七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司马雪不觉开始浮躁起来,这个宁心只顾着行侠仗义到处救人似乎将报仇一事搁置了,尽管她再三保证,司马雪还是忍不住急了。谁知她还没有来得及生气就被一个消息打蒙了:她居然还有一个弟弟,她竟然还有亲人!
一时之间她只顾沉浸在找到血脉相连的亲人的喜悦之中,似乎也忘记了报仇。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会这么孤独地活下去,但原来她还有个至亲的同胞弟弟,她并不孤单,看着单纯正直的弟弟喊姐姐她忍不住想哭,内心不觉开始感激宁心。经过短暂的相处,她还是能够探知成风的一些脾性,倘若自己是个邪魔外道,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恐怕他会不愿认自己这个姐姐,她终于有些明白宁心不肯加入血影教的用意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快了,让司马雪有些应接不暇。宁心只不过昏迷了一天,醒来后却一反常态,十分积极地策划报仇一事,虽然感到奇怪但司马雪也乐见其成。结果她跟着宁心来到天一族,哭笑不得看着弟弟成亲,然后又被弟弟的师父拉着修炼什么天玄北斗阵,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徒弟,再然后北堂傲就自爆而亡了。
原本以为亲眼见到大仇得报心愿已了之后她便会魂飞魄散,重新投胎做人,没想到下一刻她发现竟然可以掌握自己的身体了,不觉喜出望外,感激地看向宁心渐渐消散的方向。
北堂傲死后北堂紫珑继任圣剑门掌门,虽说北堂傲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但究竟也是因司马雪而起,北堂紫珑还是无法面对她,两人终究变得疏离,渐行渐远。司马雪在劝导佩姨与圣剑门签订与各大门派和平相处的和约之后,留下一封道歉的信给北堂紫珑和鬼影流星,便打算折身返回天一族。
鬼影流星看了信后急忙找上北堂紫珑,只见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一行清泪划过,手里也握着一封信。鬼影流星见她伤心不觉心疼,想要劝她却又无从劝起,他应该怎么劝?两个都是自己疼若至宝的干女儿。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司马雪要找北堂傲报仇他无话可说,因为他同样也替向来敬重的掌门居然是个伪善的卑鄙小人而羞愧,他指责不了司马雪的所作所为,相反他还为她始终坚持不步飞星孤月的后尘加入血影教而欣慰,起码江湖上从此少了个女魔头,多了个心地善良的阿雪。虽然她是利用了他和北堂紫珑对她的信任,但毕竟司马雪从未做过任何不利于圣剑门的事情,也并没有因为报仇而累及无辜,如此恩怨分明,让人无从怨起。
北堂紫珑也明白这个道理,当她接管圣剑门之后,竟然发现北堂傲犯下的错事比她得知的还远远要多,她悲痛欲绝不敢相信,但也必须承认自己的父亲的确是死有余辜,但那个始终是她的生身父亲啊,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司马雪。直到她收到司马雪的道歉信,一字一句都饱含无尽的歉意,她不禁忆起七年来她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司马雪对她的真诚,并没有因为她是仇人之女而有过半分敷衍,姐妹之情并不虚假。
司马雪没有与圣剑门的人告别就带着东方无崖和荆磊悄悄下山,却看见北堂紫珑和鬼影流星拦住了去路,荆磊暗中提防他们来寻仇,立即护在司马雪身前,让她不觉心头一暖。但是北堂紫珑并没有带任何武器,明显没有恶意,东方无崖极有眼色地拉着荆磊站在远处:“走吧,女人之间的事男人不要插手。”
“你以为留下一封信一走了之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了吗?”北堂紫珑质问道。
司马雪无奈叹气:“若非如此,我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虽然血海深仇不得不报,但是我骗了你七年,没有面目再面对你,我想你亦不想再见到我,如果你是想为父报仇的话,我亦不会反抗,是我欠你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爹杀了你父母,你设计害死他,我再杀你报仇,然后你的亲人再杀我,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呢?我开始觉得江湖的杀戮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北堂紫珑抬头望天,似乎想通了什么,“以后我会致力于维护武林的和平,不会再让各大门派的人随便打打杀杀,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至于我爹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他做的错事太多,将来我亦会替他一一赎罪。既然你已经报了仇,那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从今以后无拖无欠,一刀两断。”北堂紫珑坦然地笑了。
鬼影流星不觉大为紧张,这跟出门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紫珑不是说了会原谅司马雪,不计前嫌的吗?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司马雪透过宁心深知北堂紫珑的为人,心胸阔达,坦率真诚,既然她如此坦然想必是已经想明白了,现在的“恩断义绝”是为了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