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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六娘和涣碧皆都诧异地对看了一眼,都有点弄不明白这密闭的车厢内是怎么刮起风来。
涣碧看到阿珠沉静的脸色,以为她刚才被流民拦路劫持的事给吓到了,便安慰道,“姑娘莫担心,有清扬真人在此,万不会有事的。”
六娘性子腼腆不爱说话,但也伸手握住阿珠的手心,以作安慰。
“我没事。”阿珠摇了摇头道,“我原先只是想着,这临安县虽旱情炎重,但皇上已拨了不少粮款,应一时之急还是可以做到了,且我们在路上已经见到不少地方都设有施粥点,可是此处的灾情居然会这般严重,实在是不该呀!”
见到才三岁的姑娘居然一本正经的事关民生的大事,涣碧便觉得有些好笑,但一想到自家姑娘聪慧的性子,又连忙忍住了笑,同她一样板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马车突然间停了下来,涣碧正待寻问,便听到车窗外传来林荣的声音,“禀二姑娘,地方已经到了,还请下车吧。”
涣碧连忙应了,接着给阿珠换了一身璧之的衣服,像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待到下了车,阿珠同璧之站在一块的时候,众人这才发现,这两人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该说果真是一母双胎的双生子么。
两人瞪着眼睛对看了一会,接着璧之便有些好奇地戳了戳阿珠的脸颊,“干嘛穿我的衣服……啊!你属狗的吗!!!”
阿珠一脸嫌弃的吐出璧之的指头,却见那白嫩的指腹上留下一圈清晰的牙印,顿时开怀大笑,“臭小子,别忘了我比你大,从现在开始,叫我哥哥!”
两人正在打打闹闹着,不知不觉间,四周已经聚起一众流民,大约有百来人左右,个个脸色枯黄,骨瘦如柴,只有那一双双盯着他们的眼睛犹如饿狼般发出光来,看上去份外骇人。
林海早就料想到这种状况了,因此阿珠这一行人中并未带多少女眷,除了阿珠这个三岁小娃外,便只有六娘和涣碧,其它的除了璧之和清扬真人,便全是男仆和护卫,一共约有二十多人。
阿珠仅仅只板着脸色,并未有多大反应,只有六娘和涣碧露出害怕的表情,又恐吓坏了主子,便生生的忍着不敢出声。
只见护卫们把主子和女眷们团团围住,抽出手中长刀与这些流民们对峙着,林荣虽不过是个半大小伙,但为人机敏,又因其父林全的万般叮嘱定要顾照好主子,纵使心里害怕也拿出气势出来,对着这伙流民怒斥着,“大胆刁民,这里是扬州盐运御史林大人家眷,还不速速退下,往东走二里左右便有知府大人设下的粥棚,你等何不前往此处取粥!”
只见一个皮色黑瘦的汉子当下吐了一口唾沫,目光仇视地瞪着他们道,“我呸!你们这些当官的刮尽民脂民膏,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拿这些陈年霉米来打发我们,不晓得害死多少死,我们恨不得扒了你们的皮,吃你们肉!”
阿珠和璧之顿时惊诧的对视一眼,“怎会如此?”
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妇女,怀中抱着一团脏到看不出颜色的襁褓,神色疯狂道,“什么知府大人,你们当官的不为民作主,用霉米害死我相公,连我可怜的宋儿都病死了,我要你们给他们偿命!”
那妇人突然冲上前来,却被护卫一脚踢飞出去,那襁褓滚落在地,露出一具已经腐烂发臭的幼儿尸体。妇人尖叫一声朝那尸体扑了过去,大声哭嚎着,“我可怜的宋儿啊……”
这一阵嚎哭顿时惊怒了流民,纷纷高喊着,“打死这群贪官败类!”接着便抄起家伙朝阿珠等人冲来。
“小心保护主子!”护卫们纵使身怀武艺也被这些不要命的流民弄的一通忙乱,要小心不错杀百姓,又要护着主子们不受到伤害,当下一阵两难。林荣又没有武功,偏又忠心护主,连忙抱住阿珠和璧之两人,露出自己的后背,任何众人一顿拳打脚踢,脑袋上竟被木棍给打出血来。
那清扬道人虽法术高强,但这一路上还没有一次性碰到这么多流民生乱,且他又是修道之人,不可随意打杀凡人,当下是又急又怒,最后无法,只好抽出七星长剑,运用法力高斥一声,“大胆凡人,尔等还不给我速速退下!”
一道蓝色剑气突然冲天而起,就地划出一道八卦阵符,突然间从阵符中刮出一阵强劲气流,将这些流民同时给震翻出去,这些流民本就被饿的发虚,被这强悍的剑气侵体,有好多都倒在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神……神仙!”流民们纷纷惊恐地看着清扬真人。
紧接着,居然有人就地磕起头来。
“求神仙救命!”
“神仙请给我一口吃的……”
“求神仙救救我儿性命……”
甚至还有人不知从哪里搬出早已逝去的亲人尸体,请那神仙救治他们的性命,哭声、请求声、怨骂声如同魔音穿脑一般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田。
这般凄苦哀怨的景象,即使是向来自诩为冷心冷情不理红尘之事的清扬真人,也忍不住动容。
可是,他并不是真正的仙人,更没有使人起死回生的法力,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办到。
在场的只有林荣伤的比较狠了,护卫们个个身强体状,又有兵器防身,并无大碍。
璧之先探了探林荣的心脉,见并没有生命之忧,这才让护卫将他扶起,又吩咐涣碧给他将简单包扎之后,便将他送到了马车上。
接着璧之便站出身来,拦住一众想要保护他的护卫,大声对这些流民说道,“吾乃扬州盐运御史林如海之子林瑕,并非为本地官员家眷,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虽为官家子弟,但我林家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父在扬州任职期间,虽不能说是个事事为民为主的好官,但却从未做过贪赃妄法之事,你们此翻行为实在猖狂,殴打朝庭命官家眷足可判你等流亡百里之刑!”
“你们这些当官的还不是官官相护,蛇鼠一窝,这世上哪有什么好官!”
“就是,当官的都该死!”
流民们知道今天怕是落不着好了,但又不咽不下这口气,便只能讨些口舌之快。
璧之知道,此刻三言两语只怕难以平民愤,更何况当地官员的作为实在可恶,他可不想替别人背着黑锅,便道,“在下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在下也无需你们相信,只是难道你们就想这么放过真正的罪人,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流民们顿时议论纷纷,“这黄口小儿是何意思?”
却见璧之不慌不忙道,“在下愿为民请愿,请各位写下万民书,在下定让家父呈于当今圣上,为你等作主,惩治这些贪官污史!”
☆、第二十五章 有情之道
“你是说,那林家双子已经去往赣地?”曲靖面色古怪地看着属下刘芳问道。
“确实如此。”刘芳表情严肃地答道,“据探子报来的消息,那林家双子此次前往赣地是想为母祈福,那林夫人如今病情严重,已经一个多月没能露面了,只是奇怪的是,那林大人并未请大夫上门看诊,属下怀疑林夫人其实已经过世了。”
曲靖面色一惊,“此话当真?”
见到王爷这么大反应,刘芳又不敢轻易下定结论,若是因此误导了王爷,岂不是犯下大错,又忙转口道,“这只是属下猜测,详情并不十分清楚,不若让属下派人进林府一探虚实?”
曲靖面色有些犹豫,他的确有此想法,自从清扬真人说过林家明珠之事后,他便一直对这林家多出几分关注,本来只是为了保护那明珠仙子,可是不知怎地就变成监视了,这几个月下来,他放在林家身上的心思都超过了对自家几个兄弟的关注,只是他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此法不妥!”曲靖最终只摇了摇头,接着无视了面前的刘芳,低声念叨着,“如此倒真有些古怪,若是祈福的话,为何要去赣地,扬州本地就有不少香火鼎盛的佛寺庙宇,何必要舍近求远,就是不说那赣地此时灾情严重,流民生乱,最主要的是,那里可是老五的地盘儿,林海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芳低着头一声不吭,他身为恭裕王最得力的属下,又是暗部的首领,最首要的任务是听从主人命令行事,而不是发表自己的高见,在这一方面上,他向来做的很好。
“既然如此……”曲靖眼神一眯,突然发话道,“刘芳,传令给西北镇远将军魏置,命他代本王之身亲自安抚赣地灾民,此事本王会在明早朝之上亲自向父王请旨,另外,让魏置顺便暗中监视那林家双子,看看他林家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刘芳躬身一拜,“属下领命!”
只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刘芳刚刚开门退出的一瞬间,墙角处有一只被脚踩脏的灰白色的纸鹤顺着门缝悠悠地飞了出去……
纸鹤慢腾腾的飞出恭裕王府,接着却朝那皇宫大内而去,它十分机敏的躲过人多之处,穿过无数雕梁玉砌的别院,最终落到一个黑袍少年的手心。
那少年轻轻抚弄着那只沾满灰尘的纸鹤,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忧虑,“赣地,旱灾?阿珠,你去那里做什么?”
当天夜里,皇宫里又是一阵大乱,因那好不容易身体才康健的九皇子又病了,这病情却是极为古怪,接连换了几个太医却都看不出毛病来,这九皇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却怎么都唤不醒,呼吸孱弱的似是下一秒就会停止似的。
这下不说那恭裕王弄的方寸大乱,就是当今圣上也极为忧心,他如今年岁也大了,脾气变了许多,不向以往那般喜欢那些颜色好的秀女,除了往年进的几个老人,后宫也去的不是那么频繁了。
圣上如今最喜欢看着身边儿孙环绕的喜乐景气,九皇子年岁尚幼,和夺嫡之事扯不上任何关系,对他的宠爱也不似对那年成年儿子那般谨慎。
再加上九皇子身体好了之后,在他面前刷足了存在感,让他对这个排行第九的儿子真有了几分父子情分。
因此,如今九皇子这一病,可不像往年那般猫嫌狗弃的凄凉景象,反倒成了震惊整个皇宫的大事了。
却说在临安县这边,围殴林家双子的流民们最终散了开去,林荣受了伤,璧之便让护卫们找了家客栈先住下来。
阿珠在涣碧的伺候下洗漱一翻,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打扮的像个普通人家的少爷,待出来的时候,却见客栈的大厅里被流民给围满了,她还以为又生出了什么事故,忙唤了涣碧去问过详情,这才知道璧之居然真的在为这些灾民书写万民书!
灾民大多不识字,只通过口述让璧之写下字来,再由这些灾民们一一按下手印,因此才发生整个客栈被灾民挤满的状况。
“仙君如此大张旗鼓的作法,怕是不妥!”
阿珠突然间听到神识传音,猛地回过头来,发现正是清扬真人,他脸上带着不认同的表情。
阿珠同样用神识回答,“师父所言极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璧之此法,恐会招来祸患,但眼下不是有师父在吗,所谓一力破十分,师父这般历害,又怎会怕那些凡人的算计!”
清扬真人顿时被阿珠的回答给噎住了,他明明只是答应璧之过来看好戏的,可没想要搀和这些乱遭遭的事情,硬生生缩短了他修炼的时间。
“据闻真人早已入金丹之境,至今已有二十年之久,却未能破丹化婴,真人可知何故?”阿珠突然改了口,只将对方称作真人,这便是表明自己不止是他的徒弟,更是昔日的洪荒大神。
纵使阿珠并未想起所有的记忆,但她所知之道比之清扬真人更为深奥,从某一方面来说,她比清扬真人更适合传道授业,清扬真人自是心知肚明,除了一个呼谓,他从未敢以师父的名义自居,也只好虚心请教了,“请问明珠仙子有何见解?”
阿珠抿嘴浅笑着,目光扫视着客栈中的灾民,语气幽然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tuo)籥(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
清扬真人沉默半晌不知其解,又问道,“此段出自老子《道德经》第五章,仙子此言何故?”
阿珠此刻的笑容显得格外飘渺,“若是单解其原意,那莫是指天地对凡人豪无仁慈之心,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而圣人也并不如传说那般仁爱,对待百姓也如同对待刍狗一般,任凭人类自作自息。”
见清扬真人默而不答,阿珠又道,“此为道家所言,但据儒家典出《书》记载,帝德罔愆,临下以简,御众以宽;罚弗及嗣,赏延于世。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儒家以‘仁、义、礼、智’为本,首倡‘仁’之一词,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