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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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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爱给惊吓的,软软地唤着男子的名儿,柔弱地依入他的怀里。
  那个男人,顺势地揽着她,亲密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美丽的女子,刚毅的男人,两相映衬,好一对璧人!
  姓陈名烈,省军区的副司令,三十五,陈家的幺子,陈三口里的小叔,就是他,带着陈家人特有的刚毅,揽着臂弯里的女子,利眸却是那么扫过底下的张鸯鸯,“鸯鸯,怎么着,今儿个你姐夫我生日,还行跪拜礼了?”
  明明是打趣的话,听在张鸯鸯的耳里,就跟着大大的冰雹落在身上一样,打得她生疼,尤其是那股子森冷的味儿,足以让她哆嗦个好几回。
  她到是站起来,两手撑着地儿起来,身上有几处破皮,她视而不见,扶着楼梯的扶手儿,仰起清秀的小脸,就冲着那上头的一对璧人,笑得跟个没心没肺似的,仿佛着那摔下来的人不是她,疼的人也不是她。
  “姐夫,要不是你生日,我哪里敢这么出风头!”她嘴里那个话说的,那个脸笑的,眼睛乌溜溜的样子,充满着真诚,好象真是那么一回事!
  她的鞋子已经没在脚上,也懒得找,就那么赤着白嫩的双脚儿,如玉般的脚趾头儿此时染着一丝个血色,衬得她的双脚儿更加白嫩嫩,跟个嫩葱儿似的。
  张天爱一直依着陈烈,那视线都没朝着她看过来一眼,跟吓坏了一样,听着两个人之间的话,不由得似乎是想到个什么,很及时地插上话来,“阿烈,鸯鸯可不是故意要扯我裙子的,她当时就想抓个什么,不掉下去,都怪我,没抓住她——”
  抓你妹呀!
  这是张鸯鸯脑袋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姐姐哟,这是在为她这个妹妹说情,还是直接地指出她的过错来?
  她真个是胸闷蛋疼的!
  “怎么了?这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上来?”

  姐夫生日快乐

  楼梯口那里站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头发极短,全身透着一股子精神气儿,黑色的眼睛亮亮的,双手放在亚麻长裤子里,声音悦耳动听。
  瞅见楼梯下站着的狼狈女人,他眼里掠过一丝名为厌恶的神色,一下子就收回视线,跟个没事人一样,冲着陈烈那边儿一笑,“烈哥,怎么着,接人接到这里给忘记了?都等着你呢。”
  张鸯鸯不是没看见他眼里迅速掠过的那抹子厌恶,她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抓得极准,可那脸上,被打红肿的清秀小脸还是泛着笑意,真是痛觉神经失调似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认得这张脸,那是许家的人,姓许,单名一个慎字,是许家第四代里的佼佼者,可她就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这样的人,瞅着个个都高高地站在顶端,骨子里不知道烂成啥样子。“慎哥哥——”
  她没看见别人的厌恶一个样,缺心少肺地就上去,也不顾着自个儿浑身疼得都快散架子一样,跟只小鸟一样,踩上楼梯,冲着许慎就过去,嘴里那喊得叫一个亲热的,足足能让人做几天的噩梦。
  张鸯鸯是故意的,她承认,她就是个有着坏心眼的姑娘儿,一扯住许慎的手臂,就跟个八爪鱼儿一样,紧紧地吸住,不肯放开,明明察觉着他的身子一僵,还是坏心眼地紧紧抓住,嘴里一口一个地喊着“慎哥哥、慎哥哥”的,没个消停儿。
  许慎到是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肉麻地唤着,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好象心里头的那些个厌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儿,与她要好得紧。
  四个人,进的是一间包厢,这包厢不是那种瞅着极朦胧的包厢,里面光线足得很,好几个男人各自一方地占在那里,都是些一喊出名来,能让这城市儿都给抖上一抖的人物,跟陈烈许慎比起来,丝毫不落下处来。
  个个身边都带着女伴儿,可不是普通的女伴儿,个个都系出名门儿,身后的家族叫出来个个也都是有名儿的,比家庭,比男人,什么都得比,落下风,那是最不愿意的事儿。
  别看这天涯海阁,楼下是那种味儿,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女人们,男人们个个露出那劣根性儿,可这三层的,可真不是普通人能上的。
  这是天涯海阁的规矩,你要来消费,行,欢迎您,没个身份想上去,得,请回!
  这上面雅致,弄出来给些人享受的,要女人也有的,比起下面的女人,这上面的,个个都是扛扛的,一出场都是带着范儿,女人,那都是得分三六九等的。
  就有一个人没带女伴,独自坐在那里,自成一派,就是天涯海阁人精似的葛姐儿,也不敢往他身边随便地放一个自认为最有范儿的姑娘,那个人,本身就是妖孽儿,坐在那里,没有笑,那眉眼间却自是勾勒出一股子诱人的味儿。
  再说了,这帮公子们聚在一块儿,葛姐儿要是送上个姑娘,那就是脑袋里进水了,岂不是把人家个个名门出身的千金们跟她这里的姑娘们等同看待了?除非是她不想混了,可以这么豁出去干一回!
  张鸯鸯认识那个人,当然,别人认不认得她,那是另说的,她要往前儿,身边的许慎一扯她,她手臂本就疼,这一扯,就更疼,可她就是奇了,就是再疼,那眼泪就跟寡妇没儿子一样,硬是流不出一滴来。
  本来这一进门,个个的目光都对着张天爱释放着善意,他们是一国的,张鸯鸯可比不得,就是个拖油瓶,夹在他们中间,老是有这样那样的鄙视目光,她到是心胸强大,愣是一个不知道似的,爱奔谁就奔谁,见着谁都亲亲热热地喊上一声“哥哥”,也不管他们恶不恶心的,反正一直那么做。
  “哟,咱们的鸯鸯也来了呀,这可是给烈哥过生日的?”
  果然,她到的地方,从来就没有个消停的,这还没有从手臂的疼意里回过神来,正对着门口,身边揽着个娇嫩嫩水漾漾的小姑娘,那是许家的小姑娘儿许娇儿,比着张鸯鸯还小,可早已经定婚几年了。
  这说话的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厉家的幺子,厉声,端着张白嫩的脸,那可是娃娃脸儿,唇红齿白的,要是一个没注意,还真让他的脸给哄过去,就是这么个人,说出来的话就有着一股子怪味儿。
  他这么一说,就引得各家女伴秀气地捂住嘴儿笑,那个笑得都极有风范,个个都跟一个模子出来似的,就是那个张天爱也忍不住一笑。
  不过张天爱就是张天爱,她一笑,笑得极为好看,美人总是笑起来才好看,周幽王不就是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张鸯鸯一直认为这个人玩得够大的,把自己的本钱都给玩完了,美人还落入别人手里。
  她不做这样的蠢事儿,要做就得做得最好,钱与人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所以,她有目标,那么,她就坚持着一个萝卜只有一个坑的原理,死死地就认定一个男人。
  “阿声,你可别说怪话儿,要是把鸯鸯惹走了,我可跟你没玩儿。”张天爱一向是大姐姐的范儿,笑归笑,姐姐的样子还是摆得极正,为她出头来。
  只是——
  她的话引起两种结果,不太理张鸯鸯的人,就觉得张天爱太过护着这个不拖油瓶,他们自是有他们的门槛儿,张鸯鸯这样子,根不红,苗不正的人,落在他们眼里,就跟碍眼的苍蝇一样,是苍蝇,就得用力地拍死!
  另一种结果,就在张鸯鸯的脑袋里,张天爱这举动纯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的啥子好心,不过让她再一次在他们面前显出来,张天爱做好人,一直是做的好人,至少表面上这样子。
  “今天儿可是烈哥的生日,张鸯鸯,还不敬你姐夫一下?”
  她还没有坐下,许慎扯住她的手臂,扯得她的手臂生疼而没有放开一点儿力道,仿佛他的着力点不是她手臂间破皮的地儿,迎面就过来一杯酒,鼻子还能闻到那股子的醇香味儿——路易十三。
  她不知道这个身体酒量到底好不好,她没有记忆,一切都是空白的,就是眼前这些人,还是醒来后记得的面孔与名字,此时,她到是没迟疑,连忙着看向张天爱,“姐——”
  软软地唤一声,她面上显出几分可怜样儿,似喝不了这杯酒的样子,当然,她一声唤后,早就不动声色地注意着每个人的反应,一个个地都没有露出狐疑之色,让她极是放心,这个做的没错儿,张鸯鸯不会喝酒。
  张天爱与陈烈坐在一起,陈烈有力的手臂正圈着她的细腰,两个人亲密得仿佛不分彼此,笑看着她,有种压力,不是来自于张天爱,是来自于陈烈。
  “张鸯鸯,就喝一点儿,敬你姐夫一下,喝一点儿,就喝一点儿——”张天爱声音柔软得似能滴出水来,还用着修饰得极为精致的指甲儿比划着“一点儿”这三个字,眉眼间的笑意显得是那么的温柔。
  这还能怎么办,自然得得喝的,扯住她手臂的许慎早已经给了她暗示儿,又用力一点儿,她还是笑,笑得极开心般,一手就接过那酒,对着陈烈的方向就举起来,“姐夫,生日快乐呢,张鸯鸯敬你——”
  她这边举起杯子,陈烈还是圈着张天爱,连个抬头的动作都没有,更别提举起面前的酒杯回应一下,任由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说着话,而张天爱露出抱歉的笑意。
  所有人都看着她,与其说看着她,不如说是看好戏的,看她一个人怎么没趣儿,这一时间,她已经深深地了解他们的恶趣味,不着余力地告诉她,她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别走进去,妄图走进去,那么,迎接她的将是噩梦。
  她还是笑着,笑得仿佛都不知道两边的肉都僵硬的,一直笑着,举着杯子就到嘴边,打算一口喝完了事,偏就着,一双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把她手里的酒杯给抄走。

  “哎——好疼——”

  灰妹一直觉得男人要是长成那样子,就是个妖孽,就是如来佛祖恐怕也是收视不了的妖孽,妖到骨子里,偏就是那个人,把她递到唇边的酒给抄走。
  她呆呆地愣在那里,生平第一次接受到善意,而且还是来自于他,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他把大半杯的酒喝完,耳朵里忽然钻入别人的叫好声,那个声音尽极是刺耳,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杯可不算,鸯鸯可得自己喝,阿正,你怎么能这样子,人家鸯鸯对我们琛哥的一片情意儿,你怎么能给糟蹋了?”
  说话的可不就是许慎,他这回跟个好心人似的,放开灰妹的手臂,还拿了个空杯子,再拿起那瓶都没喝掉多少的路易十三,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笑得很开心,递到灰妹的面前。
  “鸯鸯喝酒,鸯鸯喝酒——”
  伴随着许慎的动作,一个个的女人,都异口同声地喊起来,还颇有节奏地和着拍子,那脸上的笑容可跟着张天爱一模一样,同样的弧度,不会太深,又不会太浅。
  这就是她们的笑容,与她的不一样,她们全身上下都受过礼仪的熏陶,而她不一样,她就是误入天鹅群里的丑小鸭,怎么也不会变成白天鹅,就算是披白天鹅的外衣,骨子里还是那个众人眼底上不得台面、不入流演员的女儿。
  她还是笑着,跟受宠若惊似的,接过那一杯酒,拿在手里沉淀淀的,手里微微一摇晃,酒液的光泽度透着一股诱人的味儿,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喝完。
  “慎哥哥,慎哥哥……”她唤得很认真,表现得真真跟个小女孩似的,爱撒娇的小女孩,为着他的倒酒而感动兴奋,“我要喝完,因为这是慎哥哥给我倒的酒……”
  她举到嘴边,面上、眼里的笑意一丁点儿都不见消退,路易十三,她哪里机会喝这种酒,还不如趁着有的喝的时候,喝一次也有个回忆啥的,老了还可以跟人说,她年轻时还喝过路易十三啥的。
  然而,那个人,还是固执地选择要把她的酒拿走,那个眉眼间带着让人看不清情绪的人,修长的手指跟个艺术家的手似的,让她一愣,手里却是半分没放开,这回,她拽得很紧,不会轻易地让人酒从自己的手里抄走。
  “方正哥哥,我会喝的,你喝太多不好的……”她笑得眼睛儿都眯成一条直线,美色迷人眼,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耍她,有些事儿,她吃过亏,自然也是记得疼的,不会轻易地相信人。
  仰口连个喘气的间隔都没有,她一口就把酒给喝完,还把杯口朝下,以显示真的是一滴没留下来,“你们看,我能喝的,我能喝的……”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摔向地面,不醒人事,就是那重重的一摔,也没有让她痛醒过来,倒在地面里,就跟睡过去一样,头朝下。
  手里的杯子在她倒下的时候,比她先一步掉地,离她的身体约莫一点距离,碎得四分五裂,却没有半丝玻璃碎片飞到她的身下。
  没有人扶她,一个也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仿佛她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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