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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司机送过来钥匙手机。
她做的事儿便是洗澡睡。
睡得迷迷糊的,肚子又有点饿,灰妹醒过来了,入眼的全是黑色,没有感觉身边有人,她的手下意识地往着旁边一摸过去,还真就是她一个人睡在屋子里。
她开了灯,一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
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没听他说要会晚回的。
从冰箱里拿出个鲜牛奶的,她打算就这么着填填肚子,一时半会地还睡不着,索性着就开了电视,午夜,都没有什么电视节目的,她只能看枯燥的新闻,但是一看之下,到是愣在那里——
市政府作为重中之重的保障性安居工程中有两幢楼倒塌了——
052强
新闻里的画面看着让灰妹的心都揪在一起,她哪里还能保持着悠闲的样子,把遥控器往着床里随意地一扔,就去找自己的手机。
她试着打陈法的手机,一直是关机,就是他的那个秘书,也是手机关机的,无论是她重拨着号码多少次,都是得到关机的消息。
怎么办?
她担心着陈法,心里跟着火烧着一样急,哪里还能在家里待得住,连忙起来穿衣服,还打开着床头的抽屉,拿了点钱,要说平常时,她连这里的钱看都不看一眼的。
已经是凌晨,小区外,都没有出租车的影子,直排排的路灯照亮着路面,她往前赶,这里离市政府机关大院太远,靠着双腿过去,她也不敢想象得花上多少时间,也许天都亮了,都到不了那里。
夜太深,路洒昏暗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映在整洁的街面里,孤孤单单。
她怕陈法出事,有一种念头,她怕着他出事,怕着那个工程与他有关,心里头已经乱成一团麻,但她知道她不能急,真就是不能急的,有些事,越急,脑子里越容易乱,她现在只想去看看他,知道他好不好,只有这个,她知道她帮不上忙,她要是急了,也许陈法会比更担心。
“吱——”
刺耳的刹车声,让她惊出一身冷汗,一辆橘色的车子停在那里,离她最多只有两米远,真不敢想象,要是这车子没急刹住车的后果,她的脸色惨白,那是给吓的。
“你要不要命了?”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得一句极不客气的话,把她沉在惊吓里的神智给扯回来,她侧头看着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的人,那个人,她还真是认识的,除了那个陈三儿,别无他人。
似乎是没听见他毫不客气的话,她赶紧着拉开车门,速度极快地挤入车里,没挤在副驾驶座那里,就坐在后车座,把陈三儿当成个司机似的,冷冷地丢下话,“去市政府机关大院,你知道路的吧?”
陈律还真是让她的动作给噎着了,本就是不愿意来的,要不是那个人是他大哥,他用得着半夜里好好地在家里不睡,还出来接这个让他不待见的女人,从另一条路过来,上去公寓,才知道人没在屋里,再往着这边开过来,还真没注意到是她,要不是她转过头来。
她那个态度,一上来就把他当成司机的态度,让他很是不爽,可还是开车了,“等会别给我乱说话,知道吗?”他口气没一丝是好的,就跟对着个阶级敌人似的,”天爱姐怎么你了,你这么狠的手也下得去?”
这是质问,就冲着她过来,她还真就是当作没听见,安稳地坐在后头,连个回他的意思都没有,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怎么了,砸了人,都不敢承认了?”陈三儿的气儿从鼻孔里哼出,天爱都那个样了,鼻子都差点给毁了,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连个愧疚的神色都没有,他心里头那个火给憋着的,要不是想着自家大哥,还真就能把人轰下车去的。
她不想理他,没曾想,他还不知道借着梯子下去,还拿着这个事儿,一直在烦着她,心里头跟个乱麻似的,早已经是扯不开,这下子火就爆发出来的,瞪着前头陈三儿的后脑勺,目光利得跟个刀子一样。
“陈三儿,你愿意把张天爱当女神一样给供着,我没意见,我一点儿意见也没有,管你是不是爱的她是死去活来,还是活去死来的,都跟我无关。”她冷冷地说道,把压抑在心底的话都给冲着他喷过去,也没打算看着陈法的面子与他保持着什么表面的乐和,有些人,她想敬着一分,偏就是拿乔过来了,她不是什么柔弱的小白花,不会眼泪汪汪地博人怜惜,她就是她,有话,她就直说。
“你要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成这样子,大可去问问她,或者许慎也行,问她与许慎之间达成了什么个协议,你要是不怕你大哥晓得这事的话,你大可以去的——”她还接着说,话里的威胁十足。
她从来不是个标榜着自己是个良善之辈的人,有些事儿,她可以无视,那是因为她觉得狗了咬了,人难道还能咬回去不成!但现在,她还真就晃发现,这狗咬了人,人还真得咬回去,不然,这狗以为你服软了,非得天天咬你不可!
陈律停车了,把车子停在一边,张天爱在他眼里,那是什么人,那是他心爱的女人,跟着女神一样的存在,这种话,他自是不相信的,要说张天爱真要有点什么的,无非是来了个继母,又来个继妹,她心里不会舒坦,好端端的家里掺合进来两母女,不乐意那是正常的。
他下车,打开着车门,把灰妹从车子里拉出来,眼底全是个怒火的,也没个掩饰的,瞪着她,似乎都要活吞了她!
“我是给你面子,才没在大哥面前说你,你与厉声的那些个事,还有谁不知道的?要不是我哥顶着个压力,你还真以为自个儿能走得进我们陈家的大门?”陈律是个年纪轻的,到底是有些个沉不住气儿,话说得难听。
话虽是难听,可没一个脏字的,世上最厉害的骂人,便就是骂人不带脏字的。
灰妹抵不过他的力气,从车子里让他给硬生生地拖出来,劈头盖脸地受着一顿极没有风度的恶骂,反而是抬起头,在他的面前站得直直的,丝毫没有心虚的神色。
她扯开一丝嘲讽的笑意,盯着这张与着陈法挺相似的脸,明明就是差不多的长相,可这个人怎么就让她觉得这么的无耻,“我跟厉声是怎么回事?我还真就是不知道了,要不,陈三儿,你好好地说给我听听,也让我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律一把推开她,什么叫做怜香惜玉,那是有的,对着她?那是丁点儿也没有,更何况着她还差点儿毁了心爱女人的鼻子,这其中的事儿,他哪里能闻不出味来,希望是有那么一点的,可到底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哪能就在外人的面前,也觉得张天爱给做错了。
“事儿你自己做的,自个儿心里头清楚,我都嫌污了我的嘴。”他是护短的,这恐怕是他的优点,看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不由得微勾起唇角,恶意的笑脸,“可得站牢了,我大哥现在可没空来英雄救美的,摔着了,可是不太好看了。”
灰妹站稳,有点恼恨于男女先天上的差距,他一推她,能让她退到几步的,没摔着都已经算是幸运的。
她不气,真不气,有些事,发生过了,不是她说没有,就会没有的,可那些事,陈法不知道吗,她晓得的,他是知道的,他既然都愿意娶,她还有什么扭捏的。“是呀,你这副嘴脸也不太好看呢,白长着这张与你大哥一样的脸,你就是个渣,从到至尾都是个渣,怎么着,你还想打我是不是?”
话到这里,她立即拔尖了声音,往着他面前凑去,指着自个儿的脸,“喏,你往这里打,往这里打,打得我满脸通红的,也好叫你大哥看看,你这个身为人家弟弟的怎么对我这个大嫂的?”
陈律还真是愣了,他一直是不喜欢张鸯鸯的,要真说个原因的,还是日积月累的,多少年下来的事,都给积压在一边,每天都跟着谁欺负了她似的,弄个苦瓜脸,谁会有好心情的!更何况,她那个妈还是那个样子,为着攀个高枝儿,这丧事七七都未满,就进了张家门,外头的人那是不晓得的,可知道的人,哪里还不晓得的,不过是拿捏着自个儿女儿的婚事,稳稳当当地成为张秘书长的妻子。
江艳这么个心机,谁还能不讨厌着张鸯鸯的,谁看得起她们娘俩来?
他往后退,不是不敢下手,军营里对练着,压根儿没有男女之分,特种大队的女人,个个都跟着男人比肩的,但是,他更清楚,要是他这一手下去,留个印记什么的,他那个大哥,还不得把他的骨头全都给拆下来重装个的。“安分守己,你晓得的吧?管住你的裤腰头,别是个男人,就往人身上扑——”
她笑笑,像是嘲笑他的不敢,也只敢在嘴头上硬气罢了,她到底是记挂着陈法的,把人挤开,自个儿上车,“得,你以后就取个处的,没开过封的,好叫你放心放心,万一不是处的,我怕你还天天担心着她偷吃的,真是管得太宽!”
陈律差点儿暴跳起来,让她的话给气的,还没个老婆的影儿,就让着她给诅咒了,瞪她一眼,自个儿回到车前座,开车再上路,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事,一点上风都没占,他心里憋得很。
到陈法那里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天边儿都能见着一丝白色的光儿,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凉,凌晨的时候,有些许的凉意,也不是太凉。
陈律早到大门口的时候就把灰妹给丢下了,门口的警卫让她进去,还有替她带路,她一路上都保持着极淡的表情 ,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心里头的不安。
“你来了——”
那声音带着疲惫,像是好几天都没过一样,她望着就穿着浅色衬衫的男人,不止是声音,那个脸上都带着疲倦,她刚想说话,就见着一个男人房里走出来,身穿着制服,分明就是检察院的,却是有着张娃娃脸,让人觉得极差的不谐调。
“嫂子好——”
那人手里拿着帽子,打了个招呼,目光很是清澈,从她身边走过去。
她忽然有些愣住,脑袋里像是闪过些什么东西,想用力地抓住,却是跟着细沙一样从她的指缝间溜走,溜得极快,已经不见一丝残留的痕迹。
“鸯鸯?”陈法见她有些愣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离去的人,手臂已经揽上她的腰间,把人给搂入怀里,“怎么了,你认识徐技?”
灰妹回过神来,觉得自个儿有些失态,就是好象觉得那个人好象是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张娃娃脸,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没、没有,哪里能是认识的,就是觉得那张娃娃脸还挺逗的。”
“陈律没惹你生气吧?”他拥着她躺在床里,双手已经是不太安分。
她到底不是个会告状的人,要是别人,恐怕早就在他的面前说出陈律的恶形恶状,她还真是不屑说,说出来都觉得是浪费她的口水,双手连忙着挡住他作乱的双手,可是身子骨都已经软下来,“别、这隔壁的会听见的。”
陈法摇摇头,哪里能让她给逃了,昨夜里忙了一夜,去慰问着受伤的民工,万幸的便是没出人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看着由着前任留下来的保障性安居工程,虽说他与这事毫无干系,但总归是一市之长,这事儿还得他来安抚着人心。
“隔音好的很。”他贴近着她的耳垂,用着舌尖描绘着她的耳廓,察觉到她敏感的颤抖,不由得涨起几分满足感,属于男人天生的掠夺因子,让他有些强势地按压着她在床里,大手探索着她的身子,“要不,你还怕别人听见的话,就咬着我吧。”
那双大手跟着火烧火燎似,让她整个人都跟着了火似的,胡乱地扭动着身子,试着想要找到什么个东西儿,平息着身子里头窜出来的火,那火,早已经燎原,小小的脸蛋儿泛着些红晕色,小小的舌尖好奇地从唇间探出来,舔着有些干的唇瓣儿。
那景象,怎生是一个诱惑了得!
陈法原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的,让着小妻子过来,除了怕她一个人在家里乱想,私心嘛,也是大大的,两个人本就蜜里调油般的,自是卷着一起的,揉弄着她娇软的身子,那动作,又不敢太重,还怕着弄疼着她,呼吸声渐渐变得浓重,堵住她娇嫩的唇瓣儿,密密麻麻的吻就兜着她,把她给困在里头。
“唔——”从她被堵住的唇间逸出个声来,似有些难捺的,小腰儿乱扭着,那胸还跟着挺起来,与他坚硬的胸膛摩擦着,双腿儿圈着他劲实的腰身,隔着薄薄的睡衣摩挲着正迫不及待地抵着她的物事儿,那里烫得很,烫得她娇嫩的肌肤儿都忍不住地颤栗着,又似在期待似的,不肯移开一分分。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
灰妹压根儿没听见,正等候着那种欢愉,却是一直没等到,身边的热源也移开了,睁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