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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方正与徐技出门,也不收拾东西,直接地走人,只是——
才走出电梯,镁光灯亮得乍眼,团团的记者便是将她给围住,她一时懵然,愣由着记者对自己狂拍猛按,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张小姐,请问你与四海建设的董利民是什么关系,他自杀之前可是与张小姐在一起?”
“请问张小姐,最近去香格里拉与董利民同机抵返,是不是两个人交情匪浅?”
“……”
“……”
一个个的问题尖锐得很,都是冲着灰妹过来,大有着她不回答,便是堵在门口,不让人出去的架式。
方正与徐技在后头,真是没曾想会有记者在下面,让记者给生生地堵在那里,看着灰妹那懵然的样子,又将各记者的来头给记下来,快速地打电话吩咐下去,便与徐技一起上去把人给护住。
“方正,方大董事长,请问与张小姐有什么关系,还有徐技检察官,都是什么关系?”
记者见到这两个人,更是像苍蝇盯着有缝的鸡蛋似,眼睛都红了,恨不得扯出些内幕消息来。
这不仅问的是灰妹一个人,还把他们两个人给扯进来,这是她万万不愿意看到的事,总归是她顶了张鸯鸯的身体,现在等于是张鸯鸯的麻烦,她怎么也不能藏在他们的身后,任由他们叫着这帮记者惦记着。
初时,她有些懵,让人问了几句,心中大怒,但却是理智回头,冷静了下来,再怒也于事无补,总归是得把事情给解决了,不然,她哪里能堂堂正正地从这里走出去!
她以前虽说是个小演员,对着镜头那是一点生疏感都是没有,硬是让两个护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退开,她自己一个人站在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之下,面上早已经没有初时的受惊之态,已经是变得很冷静。
“各位请我说——”她才开了个口,所有记者都是不约而同地闭上嘴,不再说一句,个个都把话筒递到她的面前,务必弄个最真实的,她抬眼望向记者,明亮的眼睛里已经含了些湿意,“董利民是我父亲——”
鸦雀无声。
谁不知道董利民是谁?
谁不知道张鸯鸯是谁?
人家做的是记者,消息自是早就摸清的,哪曾想,董利民与张鸯鸯根本是八辈子都打不着的竿,怎么就成了父女?
“张小姐的父亲不是已经死了吗?为国家牺牲的那位?”
“董利民怎么是张小姐的父亲,张小姐的父亲不是早就故去了吗?”
“……”
“……”
沉默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没一会记者们都又精神起来,揪着这个事,问起来,颇有点不依不饶的姿态。
张鸯鸯双手掩面,从指缝中还能看见渗出来的水意,双肩微微地颤动,像是极为伤心,“我也不知道,我牺牲了的父亲怎么就突然活了,还是四海建设的人,我这么多年都是与母亲跟着张叔叔生活,从来都不知道父亲还活着,前几天董利民说我是他女儿,我还将信将疑,刚做了DNA,证实我们是父女……”
方正放心了,与徐技使了眼色,让他先走,赶紧去办事。
徐技没有犹豫,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灰妹身上,赶紧地出去,开着自己的车直接去找于定国,没曾想于定国不在,已经带着人去四海建设,与省公安厅的人一道去,由公安厅出面,已经去四海建设搜查。
他松上一口气,到底是心里头有些郁结,那个小区住的都是不是普通人,物业是极牢靠,却让记者进去,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再加上记者怎么会这么快知道董利民自杀的事,就是他这样的,也是刚刚得知,记者到像是得到消息专门守在楼下,吃准了浅浅在家?
忍不住地点起一根烟,他狠狠地抽上几口,却不知他那张娃娃脸配着抽烟,让人有种小孩子充大人的感觉,他却是懒得再想许多,恨不得把背后搞手段的人给揪出来。
“怎么还在这里,没见你去巴巴地陪着人?”
他正把抿掉手里的烟,办公室的门叫人给踢开,站在门口,除了厉声没别人,一脸不赞同地瞅着他,叫有几分恼意。
“得了,你别跟我浑说,我还有事去。”他顾不得收拾一下自身,“你有什么打算的,要是有打算就早说,没有打算的,就给我一边待着去吧。”说话听不出来有什么客气的。
厉声没拦他,哪能不知道现在都发生什么事,都是浑水,浑得都看不清底了,又要来这么一桩子事,真真是让人可恼,可他是没有机会了,他看见的,她的眼里有别人,一个个的,就是没有他。
他到是想厚着脸皮上去,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一头热的事儿,他真没有做过,如今也是豁不出脸去,看着她好也就行了,总不能叫她跟着出事,到底自己心里头这关也过不去。
他掏出手机,自是给新闻出版总局那边,他们家里底子深,但凡是说句话也是能顶个用,只是,他才说上话,人家便是告诉他,早就有人打电话知会过了,一点消息也不会见诸报端,即使是见诸报端,也是收拾过的结论。
一笑,他把手机捏在手里,总归是有人出头,但也轮不到他了,机会没有抓住,就失去了,就跟升迁一样,出手要快狠准,不得一点犹豫,一犹豫,机会就是个不等人的白眼狼,早就离得你远远的。
厉声心里头有点苦涩,便就想那晚她救的他,那时的他早已经是意识模糊,头一个想起的人也就是她,醒来时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她,他就算是心里头有再多的想念,也不会再吐露出来。
灰妹待在于家里,日子过得到算是悠闲,陈法已经是放年假,这大过年,也没想出去,打算带着灰妹去帝都,陪着家里人吃个年夜饭什么的,一家子人也算是聚在一起和乐和乐。
但是陈家的家宴里头多了个人,叫陈法不太舒服,灰妹到是不在意,随着人家去,又碍不着她什么,人家喜欢就凑和着过呗,与她无碍。
陈法心里头不舒服,主要是不太待见人,尤其那人是陈律带回来,不是不知道这个弟弟对张天爱那个心,总归是人家先头要千方百计嫁给自家小叔,这回头一看小叔是嫁不成,就找他弟弟,这把陈家人当什么了?
不止陈法,连带着陈家人都对陈律有点不满,尤其是家宴,怎么能叫张天爱一起过来,都还没有正式的名分,哪里能来都是自家人的家宴!
陈家人把人真当客人待了,样样都叫人说不出话来,张天爱想亲近陈家的任何人,也是没有门路可近。
“你看看你,你说能行的,可他们都不把我看在眼里,还叫我过来,我过来做什么,平白地叫人看不起。”张天爱的声音,带着点尖锐,有委屈又有质问。
灰妹正吃好年夜饭,拉着陈法正想走走,突然间听到张天爱的声音,那脚步便就停下来,侧头有些尴尬地看着陈法,嘴唇动了动,却是没出声地问:“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陈法正是让她回转,心想着那总归是陈律的事,他虽说不喜,但没有过分干涉的理由,总归是陈律还没有做得太过分,他要是太急着干涉,这个弟弟他是最晓得,越是干涉,越是反弹,让他自己摘过去,便会什么事也没有。
他想的是好的,可架不住里头人的话,那个话,真是叫他听下去,尤其是听到张天爱说到的是他妻子,说他妻子好没有良心,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去守丧,真真是个白眼狼!
陈律不是个糊涂人,要是个糊涂的,也不能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听着张天爱原本是说她自己的委屈,他一点也不含糊,自然跟她在一起,就得为她着想,但是她说到张鸯鸯,不是他从根本上对张鸯鸯有什么改变,而是那位如今是大哥的妻子,板上钉钉的事,再没有容得别人这样乱说的道理。
“天爱,你要是再这样拎不清,我会对你很失望。”陈律到底是有几分心气,脾气也是不个好的,但凡记着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便是把自己的脾气收起来,可是人家不领情,硬是闹起来个,他也是没有耐心应承下去。
张天爱多少知道他的性子,知道这已经是最后通牒,明明知道再不把张鸯鸯的事儿抛开,恐怕也难以叫陈律与她今年过得和乐,但是,她心里头太不是滋味,张鸯鸯哪点都比不上她,偏就是占了大头,叫她难堪。
“张鸯鸯——”她看着陈律离去的背影,双手不由得捏握成拳,这真真是明白古时的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你叫我呢?”
谁曾想,她的话音刚落,从后头就传来令她快要咬牙切齿的人,让她一看到就觉得鼻尖处隐隐作痕的人,那人双臂环抱着她自己,清秀的眉眼间带着笑,一说话,整张脸都变得灵动起来,煞是叫人欢喜。
张天爱朝她的身后看过去,分明在她的身后看到陈法,所有的心思都歇下来,便是再有许多不忿之色,这时候都强自地按捺下去,她不是笨人,自是知道陈法在陈家里的地位,她舍不得放开陈律,世上哪来的都是对她一心一意的人,还是将就了吧。
她心里头是这么想的,可念念不忘的还是陈烈,想着刚才在饭桌上陈烈根本将她当成陌生人般,还是叫她心里头疼得难受,这会看见张鸯鸯这个天生要与她作对的人,到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叫她怎么能不怨不恨的!
“鸯鸯,妈在找你呢,不是说你当着记者的面都承认了董利民是你父亲,怎么也不见你为他送上山头,这据说是大年初三就是出殡的日子,妈叫我问你,去还是不去呢?”她无视陈法的严厉面孔,还是把话给说出口。
灰妹冲着陈法眨眨眼,想叫他的表情给松下来,这样板着个脸,看上去太过头,“他死的真是蹊跷,怎么可能自杀的,我到是真想回去看看。”
陈法当然是不放心,董利民明面是搞的建设公司,私底里却是贩毒团伙,哪里是她说的这么轻松的事,“你现在得顾着自己,江艳那边我已经替你挡了,明是不想叫你知道她有这个心思的。”
她乐呵呵一笑,对江艳女士到也是看得挺淡,原本就不是她于浅浅的母亲,自是没有什么感情,这感情都是双方面的,总不能人家不把她当女儿看待,她却是硬求着几分母爱吧。
有些东西,便是求也求不来的,她一向还算是清醒的人,伸臂揽住他的腰,“我晓得的,不会叫自己让你担心,方正那边都安排好的,再说还有于家,不会出什么事,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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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法点点头,搂着她回房,“你自己得小心,再小心也得更小心,我不想听到你出什么事的消息,一点也不想。”
她的回抱是反搂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前,这个男人,她怎么说是好,总是像座大山一样叫她安心,看到他,她的心就能安下来,再不会有一丝的迟疑。
夜里,下起雨来,淅淅沥历,到天亮才渐渐地消失,打开窗子,一股冷意冲着人过来,灰妹由得打了个寒颤,身子已经让人给搂住,落入浑厚的胸膛里。
她回过头,踮起脚,仰头调皮地咬向他的下巴,性格的下巴,力道用得不重,就是轻轻地用牙齿搁过,呼出温热的气息,“老公,我真是喜欢你。”
陈法乐了,“得,机票已经给你订好了,那边他们会照顾你,我也是放心的。”他话音一落,凑在她的耳畔,薄薄的唇畔,含住她敏感的耳垂,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心里极为满足。
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真是的,事情接受起来困难,摆在两个人之间说出来,也是困难的,她总归是面子薄,经不起他的打趣,小脸便胀红了些,连忙低下头,埋在他胸前不肯抬起头。
陈法一直是个宽厚的,自始至终都是表现得无懈可击,没有一点儿可让人说道的地方,更没有一丝瑕疵,完美无缺的男人便是他,可是,要说他心里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那也是骗人的,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他的选择,是对的,他这么告诉自己,是对的,一直会是对的,就像他毫不犹豫地跟她结婚一样,有了选择,就不会后悔,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去吧,别担心我。”他劝着她,将她的脸给捧起来,深幽的眼神里充满着热烈的情绪,那里头有着能叫她溺死在里头的东西。
灰妹看着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幸运,拥有着这么一个男人,让她如何不把他放在第一位,永远的第一位。“好,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早上八点的飞机,同机的居然还有张天爱,两个人的位置离得很近,却只是各自看一眼,彼此没有打招呼,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董利民涉嫌贩毒、承违的保障性安居工程偷工减料的事已经爆开,这已经是成为今年头号大新闻,便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