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静仪没有想到任万山不止出席了,还记住她当日穿的不是婚纱而是一件白色小洋装,这足于证明他当时真的在场,而是不随口说说。
原来,在谭旭辉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关心着他。沈静仪被他们这份没有说出口却深浓的爱,深深感动着。
逸出一抹浅笑:“伯父的记性真好。”是啊,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是真的忘,还是假装遗忘,这一点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静仪,嫁给他你受苦了。”任万山的这句话差点让沈静仪流下泪来,能嫁给谭旭辉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一点也不觉得苦。
但她知道任万山说的是另一层意思:“不,伯父,我一点不觉得苦,那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水眸漾着坚定的光芒望着任万山。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任万山伸出手,沈静仪会意地上前一步握住。如果能早一点认识他,她想或许谭旭辉对任万山怨恨,她可以从旁调节一下。
“伯父,你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沈静仪见任万山脸色越来越不对,说话的也越来越吃力,忙劝道。
任万山摇了摇头:“再不说,恐怕就没机会了。”转头,听了一下雨声,又看向一直沉默的谭旭辉。
“旭辉,我欠你的,欠你妈妈的,太多太多了,多到我都不知道该还到哪辈子。你妈妈一直很喜欢下雨天,她喜欢坐在落地窗前看雨滴纷飞的样子。她说,那是天空伤了云的心,云在哭泣。我总是笑她傻,爱做梦。
认识佳佳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后来,我也尝试找过她,她给我的地址,已经没人住了。慢慢地,工作上的事越来越多,我也就渐渐忘了。”任万山一脸懊悔。
是懊悔当时不该控制不住自己意乱情迷,还是后悔没有及时找到他们母子。这一点恐怕只有他最清楚了。
谭旭辉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抿紧的唇成了一条刚毅的直线,但沈静仪知道,他内心正汹涌澎湃。
怨了那么多年,怪了那么多年,原来,他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心他。他不是如他想像的对他不理不睬,任他自生自灭。
“旭辉,我知道那三年里你过得极不快乐。你阿姨苛薄你,哥哥欺负你,妹妹嘲笑你……这些我都知道,也看在眼中。可是,我不能出面。我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照顾你,如果让他们以为我偏袒你,那么你在那个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他不是故意丢掉他的成绩单,当他看到那优异的成绩单时,他心中很高兴。
可是,言小芬就在身边。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只是再大度的女人也很难接受丈夫的出轨。
而谭旭辉的存在正如芒刺在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对她的背叛。这叫她如何能平衡?!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也为了让谭旭辉在这个家里好过一点,任万山不得做出一副对他不理不睬,冷漠生硬的样子。
唯有这样,他的太太才不会过份为难他,他的儿女才不会任意欺负他。可是,他忽视了一点,就是谭旭辉本人的感受。
他自以为是的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却没有顾虑到自己的态度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第2卷 是爱,还是伤害? 不能原谅吗?
当他拿着要送给谭旭辉的生日礼物来到他的房间时,他却早一步离开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将他接回来,反复思考后,他决定尊重他的意思。
一定是这个家让他呆不下去,他才会选择离开的。既然他做不了一个好爸爸,那么就当一个默默关心他的叔叔吧。
听到任万山那么说,谭旭辉才惊觉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错怪了他。或许他的方式消极了点,怯懦了些,但他并没有像他想像中的那样遗弃他。
“你不要说话了,休息一下吧。”别过脸,面对他的懊悔和自责及坦白,谭旭辉做不到无动于衷。
或许,早在决定来见他的那一刻,他就在心底原谅了他,只是倔强得不愿意对自己承认而已。
“旭辉,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人生已经走到尽头,他能奢望的还有多少?唯一未了的心愿就是对谭旭辉的亏欠。
“你不需要我的原谅。”听谭旭辉这么一说,激动的任万山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旭辉,你也明白了,伯父当年也是一心为了你好,他只是用错了方式而已。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沈静仪在一旁劝着。
她能体会到任万山对谭旭辉的用心,也能感受到谭旭辉对任万山的怨恨正一点点消失中。
她想谭旭辉应该需要一点时间还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吧,有时候越是在乎的事越难以释怀,越是在意的人,越难以原谅。
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静仪,他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我所做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空洞的眼望着窗,似在看着往昔的一幕幕。
“不是的,伯父,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旭辉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给他一点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沈静仪握着任万山骨瘦如柴的手安慰着。
“静仪,你真是个好女孩。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叫我一声爹地。”任万山突然的要求使沈静仪怔忡了好一会儿,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任万山会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伯父,旭辉的未婚妻伊艾儿也来了。明天她会来看你的。”不是她不叫,而是她早已没有了资格了,不是吗?
“伊艾儿……”任万山呢喃着,不解地看向谭旭辉,谁知竟背对着他。
沈静仪只好帮忙回答:“是的,她叫伊艾儿&;#8226;乔治,是位尊贵的英国贵族,也是旭辉即将结婚的对象。”为什么她介绍起伊艾儿来会那么吃力,每说一个字,心就痛一下?
“静仪,你真的不爱旭辉了吗?”沈静仪没有想到任万山会这么问,本能地看了眼谭旭辉,不料却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那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的思绪。
“伊艾儿是个优雅而高贵的千金,相信伯父一定会喜欢她的。”他的问题她不能回答,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哦,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很想见一见她。”任万山毕竟不是一般的老古板,他当然看得出沈静仪的为难,于是,顺着她的话说。
“明天她一定会来看你的。”扬起笑,沈静仪平静地回答着。她这算是什么呢?
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极了古代的媒婆,而在撮合的却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
呵……这是一个多大可悲又可怜的笑话啊!
气氛又开始凝滞起来,任万山似是说了太多话,累了,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谭旭辉双手环胸,站在胸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由他僵硬的姿态看来,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虽然,他口头上没有表明要原谅任万山,可是,沈静仪知道在心里他已经原谅他了。
怨了这么多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太爱造成的,这是一件多么讽刺又可悲的事啊!
这时忙完公务的任杰圣匆匆赶回来,进门第一句话就问:“我爸怎么样了?”
沈静仪简单地将任万山刚刚短暂醒来的事告诉了任杰圣,听沈静仪那么一说,任杰圣长吁了一口气。
“他这几天总是这样,睡睡醒醒,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那就是离他长眠的时候越来越近了。
“伯父,他的病真的治不了吗?”沈静仪伤心地问,任万山的慈爱使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最多拖不过这几天了。”饶是坚强的男子汉在面对亲人的离逝时,同样红了眼眶。
“任大哥,你放心吧,伯父会没事的。”沈静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只能一遍遍说着这种无意义的空话。
“但愿吧。”看着父亲那张苍老的脸,任杰圣一阵阵心酸。
“小仪,我们先回去吧。”谭旭辉突然转身拉起沈静仪就走。连跟任杰圣告别一下都没有。
沈静仪就那么顺从地被他拉着往外走,两人皆没有说话,长长走廊里一片静默,静得仿佛可以听到死神猖狂的笑声。
谭旭辉走得很急,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沈静仪现在是半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而谭旭辉似乎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医院。
经过了长长的走廊,他们终于来到了医院的花园里,在白刹灯光的映照下,谭旭辉的脸更也变得十分苍白。
“旭辉,你怎么了?”沈静仪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双眼无神,没有焦距,像是在看着她,又透过她看着远方。
紧绷的脸部线条,抿直的唇泛着一种不自然的腊色,最令沈静仪担心的,还是他那慌乱的眼神。
沈静仪焦急地握紧了谭旭辉的手,这才她才发现,他的身体正微微轻颤。
这一发现吓死了沈静仪:“旭辉,旭辉,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伯父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紧紧抓着他的手,希望能把自己身上的温暖度给他。
“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谭旭辉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曾经多少次他想像着他们再见面时的情景。
第2卷 是爱,还是伤害? 恨他,我快乐吗?
他以胜利者的姿势站在他面前,而他一脸忏悔,懊悔,惊慌,甚至是卑微地向他道歉,祈求他的原谅……
这才是他想像中,两人再见面的情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捉弄他,在他恨了他那么多年后,才知道他,原来他错了,怨错了,也恨错了。
他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让他不受到更大的伤害。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事实啊!
最令他难以忍受的是,看到他被病魔折磨成那样子,他竟没有想像中的快乐,有的只是无边的惊恐。
惊恐?多么好笑的一个词啊,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个迷茫彷徨的小小少年了。
他现在不止拥有了令许多人羡慕的财富,名利,地步,他现在几乎可以呼风唤雨。
可是,在面对任万山时,他竟会感到害怕?他在怕什么?还是他依然渴望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
不……他现在什么都有了,什么也不缺,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眼巴巴看着他帮任杰圣买玩具赛车,给任晓晓买洋娃娃,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赏给他。
“旭辉,你不要这样,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旭辉……”陷入迷乱中的谭旭辉听到了沈静仪的声音,他慢慢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跑到雨中,而沈静仪跟着淋了一身湿。
“小仪,我恨不了他,我居然恨不了他。”双手握着沈静仪肩上,谭旭辉满脸痛苦地说。
“旭辉,他是你父亲,爱你的父亲,你不应该恨他的,你不恨他是对的。”雨一阵又一阵打在两人身上,虽是春末夏初,但滴滴雨水还是透着冰冷,两人却像都没有感觉似的。
“不!他不是我父亲。我小时候被人骂杂种的时候,他不在,学校开家长会时,他没有出现过一次。妈妈去世的时候,他不身边。我被任家人欺负的时候,他一句话不说,甚至看也不看我一眼……他不是我父亲,不是,不是……”谭旭辉疯狂摇头,似乎想借着这样的动作甩掉那层血缘关系,也甩掉心中那份莫名的,越来越强烈的疼痛和空洞。
“旭辉,听我说,你冷静点,听我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降生,所以,来不及参与你的长大。你妈妈的去世,他和你一样难受。而你可以尽情宣泄你的悲伤,你的痛苦,他却不能,他只能隐忍着。
你在任家的时候,或许他的做法不对,不够果敢,不够坚定,不敢大胆站出来保护你。可他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他也是为了让你少受一点伤害。”沈静仪知道情绪处于极端的谭旭辉可能听不进她的话,但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在爱与恨的茧里,一个人挣扎。
“小仪,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最明白我的人应该是你,你应该站在我的立场上,而不是他。”谭旭辉双眼充血不可思议地望着沈静仪。
“旭辉,你冷静一下,问问你的心,你真的恨他吗?恨他的时候你快乐吗?”雨幕中,沈静仪的身边隐隐张开一双翅膀。
“恨他,我快乐吗?”谭旭辉喃喃自语。
“旭辉,没有爱就没有恨,是你对他的要求太高了,才会这么失望。甚至将失望错当成恨,其实,你一点都不恨他。”沈静仪说得很笃定,宛如一个资深的心理学家。
“我对他有过要求吗?”谭旭辉不解地问沈静仪。
“你有。你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