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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跪不起-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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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案情通报,叶森别克忽然烦躁不安起来,不知怎的,他一下就想到了弟弟阿斯哈尔。除了姓名不同之外,这个逃犯的体貌特征,倒是很像杳无音讯的弟弟。 

  一年多来,但凡能找的地方,他都派人去找过,就连医院太平间他都没有放过,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阿斯哈尔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楞是没一丁点儿消息。 

  这些年见面不多,兄弟间难免产生些隔阂,但说句心里话,叶森别克一直觉得自己有愧于弟弟,甚至对弟弟心存感激。自己当兵在外,家里老老小小,不都是弟弟在照管着嘛!你作为长子,理当为这个家多操一点心。 

  杜克参谋长说:“我提醒大家注意,这个逃犯是个里通外国分子,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他们这个组织遍布北疆各地,在这个敏感时期,尤其要引起我们的警觉,如果此犯偷越国境,那将造成极其恶劣的国际影响……” 

  “老杜,你就不要再罗嗦了。”杨司令挠挠脖子上的红包。 

  “情况紧急,大家立即回去,按作战命令开始行动。” 

  “是!”众人齐刷刷地站起来。 

  韩家仓拔腿正往外溜,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小子想往哪里溜?” 

  “杨司令,我……”韩家仓打个激灵。 

  “你小子给我听着,要是抓不回那个逃犯,别怪老子六亲不认。” 

  “是!”韩家仓有气无力地挺一挺胸。 

  紧急会议结束后,已是凌晨三点多了,叶森别克回到家中,却毫无倦意,他越想越觉得蹊跷,弟弟为何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呢?即便就算是死了,也总得留下一具尸体,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吧。莫非为了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隐姓埋名了?或者……这个逃犯若真是弟弟,那他是死有余辜,可作为逃犯的哥哥,你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政治前途不但就此终结,或许还得锒铛入狱……他实在不敢往下想了,这年月,马蹄坑里的积水也能把人淹死。 

  “你这是抽什么疯呢,真是的,自己不睡也不让别人睡呀。”媳妇嘟囔一句,把头塞进松软的枕头底下。叶森别克替媳妇掖好被子,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昼长夜短,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叶森别克在客厅里溜达几圈,索性夹上公文包,径直向办公室走去。

第四章(14)
将郭明达扶上马,小五子拉住马缰依依不舍地说:“郭大夫,你什么时候还来呢?” 

  “等你把那几副药吃完了,我就该来了。别急着出去干活,老老实实再给我躺半个月。” 

  “噢!总给你添麻烦。” 

  “回吧,回吧。”郭明达告别小五子,歪坐在马背上,沿着山路往回走,脸上露出了多日来少有的微笑。

  这还是头一回,他用桑斯拜传授的哈医秘方,治好了小五子的粉碎性骨折。三个月前,被大树压断双腿的小五子已是奄奄一息,大大出乎意料的是,今天早晨他已能拄着木棍,在林场大门前迎候他了。 

  自打阿斯哈尔失踪以来,郭明达就跟丢了魂一样,他利用出诊的机会四处找寻,脱皮掉肉自不必说。 

  上个月,生生带回来一个消息,说屯马镇发现一具无人认领的男尸。郭明达一听就急了,慌忙去找桑斯拜,没想到,桑斯拜却连连摇头:“那小子不会是这么个死法。我总觉得他还活着。”

  “不管怎么样,咱还是去看看吧,要不这心里总不踏实。”

  “好,看看就看看。”桑斯拜将一卷裹尸用的纱布塞进褡裢,几个人冒雨赶往屯马镇。如果那具无人认领的男尸真是阿斯哈尔,那么,按照风俗入葬,无论对于死者,还是对于活着的人都是一种安慰。 

  看菜园的老头,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废弃的菜窖跟前,用手往里指一指便掩鼻而去。阿勒腾别克自告奋勇,嘴里叼着手电先下去了,可还没屁大的功夫,他就慌忙爬出洞口,哇哇直吐。 

  “还能指望你干点啥!闪开!” 桑斯拜一把夺过手电,顺着吱呀作响的木梯下了菜窖,郭明达放心不下,也跟着下去了。 

  菜窖里又潮又湿,开始腐烂的尸体,散发出一股恶臭,郭明达捏紧鼻子,围着尸体转了几圈,尸体虽已面目全非,但个头和肤色却与阿斯哈尔差不多,让人一时难以辨认。桑斯拜掀掉死者身上的一块破麻袋片,用手电筒一晃,摆了摆手转身就往上爬。郭明达不明就里,也跟着爬出了菜窖。桑斯拜紧倒几口气,拍拍身上的浮土,一板一眼地说:“一个没有行过割礼的人,决不会是穆斯林,既然不是穆斯林,那肯定就不会是阿斯哈尔,你们说对不对?我早说过那小子命大着呢。” 

  原本是来收尸的,听桑斯拜这么一解释,几个人都如释重负。 

  “您的眼睛可真够毒的,黑灯瞎火的,您咋一眼就把那玩意儿看清了。”阿勒腾别克开个玩笑。由悲转喜的人们,也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哼!小子,别忘了,你裆里那玩艺儿,当年还是我给你修理的呢,我要是眼神不好,你说不定这会儿早成骡子了。” 

  …………… 

  胯下的青马理解不了主人此时的心境,脑袋一耷拉死活不肯挪动半步了,郭明达翻身下马,抚摸着日渐消瘦的爱驹,深深责怪起自己来。五年多来,他还从没有这么使唤过青马呢。 

  雨后湿漉漉的绒草,揩净了皮靴上的尘土。郭明达将靴腰挽下一截,露出棕红色衬里,如此一来倒显得人多了几分洒脱。 

  一只啄木鸟用长长的喙,执拗地敲击着枯树,咚咚的响声,就像矿区守夜人的梆子声。 

  在经历了风风雨雨后,郭明达不再悲叹命运的不济。他时时被身边的人或事感动着,草原给了他一种殷实,给了他无处不在的快乐,给了他红柳一样顽强的生命力。有时侯,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来到霍牧,完全是上苍的恩赐。他不由默念起北漠的几句诗来:“……有些事记住得好,有些事忘掉的好,把冤恨忘掉,把恩德记住……” 

  难得有今天的闲暇,他牵着青马骝溜达达一路走来,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了。与往常一样,敖登已坐在门担上等侯他了。在不经意间,小家伙猛地往上蹿了一大截,嘴唇上也稀稀拉拉地长出些毛须来,一颗玉米粒大的虎牙呲出来。特殊的经历,让这个孩子过早地体味了生活的艰难,举手投足间一副老成模样,只是又腼腆的像个大姑娘。 

  见郭明达牵着马走过来,小家伙一挺身子,从门担上跳下来,拉着马进了院子。郭明达进了屋刚一落座,一碗热腾腾的奶茶就端到了跟前。虽是又饥又渴,可还没喝上几口,他就觉得眼皮子直往一起黏糊。 

  这一觉睡过去,不觉就到了下半夜,万籁俱寂之中,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叩门声,郭明达觉着奇怪,每到夜里,黑虎是寸步不离院落了,陌生人休想靠近一步。 

  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几下,这一回郭明达听清楚了,半夜出诊也是常有的事,该不是又有哪个病了,他这么寻思着,披上外套推门走出去,但院子里空空荡荡,并不见一人,黑虎喘着粗气迎上来,将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胸前,呜呜地叫几声,又向仓房跑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15)
夜空如洗,繁星点点,一钩明晃晃的弯月挂在树梢上,满地都是杨树斑驳的影子。 

  郭明达的视线跟随黑虎移过去,隐约看到树冠底下有个黑影,黑虎跑过去蹲在那个黑影跟前,起劲地摇着尾巴,这让郭明达更加疑惑不解了,若是熟人的话,他大可不必这么鬼鬼祟祟,若是陌生人,黑虎怎么会跟他这么亲热,他心虚气短地问了一声:“是谁在那里?” 

  黑影从树下挪向前来,压低声音说:“我,是我,小郭。” 

  当黑影从树底下挪到跟前,郭明达不由大惊失色,半天才脱口喊道:“阿斯哈尔?” 

  也许是很久没人叫过自己的名字了, 乍听郭明达这么一叫,阿斯哈尔的泪水刷地就流了下来,他一把将郭明达揽在怀中,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黑虎亲昵地呜呜两声,完成了任务似的,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过了片刻,郭明达才如梦方醒:“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怎么成这个样了子?” 

  “嘘!”阿斯哈尔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一手捂住郭明达的嘴,一只手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进了屋子,借着火柴的亮光,阿斯哈尔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烤饼,他急不可耐地掰下一块急忙塞进嘴里。郭明达木桩似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人,眼前不由浮现出,那个挥舞钐镰的光彩照人的形象。 

  在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场上,几十条精壮的汉子,一个跟着一个,排成一字长蛇阵,活像南方舞龙耍狮的队伍一般煞是壮观。身材高大的阿斯哈尔一马当先,好似那个龙头,就见他头裹白帕子,黧黑的脊梁油光发亮,钐镰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在一片沙沙沙的响声中,齐腰深的牧草应声倒下,当到了地头,他收住动作,回过身来,手拄镰把,黑红的脸上一片灿烂,浑身散发着一股阳刚之气。 

  郭明达心头一热,泪水不觉潸然而下…… 

  也许是狱中生活耗尽了心力,与郭明达相比,阿斯哈尔倒显得平静的多,他把不幸的遭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又忧心忡忡地问: “你们都好吗?塔贴身体还好吗?” 

  “都好,都好,前几天我还去过呢,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眼下最要紧的是,他们要是来抓你怎么办?” 

  阿斯哈尔咬牙切齿地说:“狗日的们,一定会来的。”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说:“你赶紧到我家去一趟,告诉塔贴一声,她儿子死不了,顺便把我藏在毡筒里的布包拿来。” 

  “布包里有什么?” 

  “枪。” 

  “你要枪干什么?” 

  “从眼下的情况看,我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你那里也不许去,就藏在我这里。”为了掩人耳目,趁天色还没亮,郭明达赶紧把阿斯哈尔安置在了相对僻静的仓房里。 

  仓房的形状高矮和毡房大体相仿,只是建造的材料不同,不能移动罢了,牧民们叫它“托夏拉”,用于储藏杂物或晾晒干肉。这个仓房还是梁爷在世时,牧民们帮他盖的呢。 

  阿斯哈尔的突然出现,委实让郭明达心乱如麻。阿斯哈尔越狱后为何偏偏选择到我这里来呢?是慌不择路?还是……他推翻了自己的种种猜测,一种生死相托的信任,顿时让他热血沸腾起来。 

  天色刚刚泛亮,他就急三火四地来到桑斯拜家,桑斯拜正在后院翻晒草药,得知阿斯哈尔回来的消息后,他扔下手里的甘草,缓缓坐到矮树桩下,从衣兜里掏出烟荷包,把烟粒烟从荷包里捏出来放到纸上,不停地在手指间卷动起来,而两只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地面。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兴奋来。 

  郭明达被冷落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小老头的漠然神态,让他甚为疑惑,桑斯拜大小也是个干部,在医药界又很有些名望,在这个紧要关头,他该不会是怕毁了自己的一世清白吧?郭明达有些后悔,又觉得自己太过莽撞,想到这里,他没好气地说:“那就不麻烦了,您忙吧,我回去了。” 

  见郭明达气哼哼地就要走,桑斯拜苦笑一声,说:“没看出来,这脾气还不小呢。” 

  桑斯拜站起来,走到郭明达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深邃地说:“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你以为我胆小怕事吗?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阿斯哈尔的事是你的事,是我的事,也是每一个正直善良人的事,别说我认识他了,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有了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越说越激动,一连划了几根火柴都没划着。 

  脸霎时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的郭明达,赶忙从桑斯拜手中夺过火柴,“哧啦”一声点着了那根足足卷了半个时辰的烟。桑斯拜深吸一口烟,满嘴喷着烟雾,自言自语地说:“这个愣头青,他不该往回跑呀……可不往回跑,他又能到哪儿去呢?事已至此,说啥也没用了,我刚才一直在琢磨,总不能让人家堵在洞里往外掏吧,十天半个月倒还好说……” 

  郭明达羞愧难言,他自以为十分了解这些牧民,可到了紧要关头,他才从这群朴实无华的人身上,看到了那种熠熠生辉的可贵品德。 

  帕丽达走进后院,说:“大早晨的,你们俩在这里嘀咕什么呢?茶都要凉了。”桑斯拜似乎没听见老伴的话,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帕丽达讨个没趣,冲郭明达吐吐舌头,转身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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