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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石贤有点犯疑,他望了张仁茂一眼,张仁茂把石贤拉过一边,跨上一步用身子遮住了那只水桶,对李松福说:“你不是让我把酒甑改为饭甑,给编块竹垫吗?等一会你就送去吧!”
李松福这才领悟过来:“刚洗过了,还没干,正准备着给你送去。”
因为是公差,这煮酒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既然没撞着,也就算了,这些人又去了另外一家。
[训子]石贤放学回家,黄大香立即叫过儿子来:“你早上不是好好地去上学了么?怎么半途上又邀集些人去查什么酒?”
“我正去上学,在路上,龚淑瑶拦住我们,说有重要任务,”彭石贤委屈地,“我又没说出什么来...”
“你也不小了!”黄大香沉着脸说,但她随后还是安慰了孩子,“没说什么就好...也真是的,老让一些小孩子去丢乖露丑!”
彭石贤不知母亲为什么那样严厉,他心里有些不服,以前不也做过这些事么?这不就为李伯那酒我门家和仁茂伯占了份计!
[打救]这时,张仁茂来了,他坐下来,心事重重地说:“刚才,有人把李松福叫到办事处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只叫走了他一个人吗?”黄大香着急起来。
“其它几个放回来了,也没听说有多大的事,可就是留下了李松福。”张仁茂思量着,“我让国芬去探问情况还没回来——可你也不用急,这怎么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哎哟!这是欺侮老实人呢...”黄大香了解李松福的性情,更担心了,“李伯说不清几句话,急了时容易乱说,看来,这件事情麻烦了呀,又正巧遇上炳卿出差还没有回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
张仁茂低头沉思,一时无语。
不一会,吴国芬急急忙忙赶来,她报告的最新消息并不乐观。
[插叙]吴国芬借口打听张炳卿出差未归的事,坐在林主任的房子里与姜银花扯闲话,同时关注着隔壁办公室龚淑瑶追查李松福的事。
办公室里,龚淑瑶正襟危坐,说有人举报李松福昨晚上煮了酒,让他老实交待酒的去向。
李松福一直低着头,除了说个“没”字,就找不出其它的话语来。
龚淑瑶不放他,软硬兼施磨蹭了几个时辰,李松福终于不耐烦了。
可老实人一开口说话又不知到进退,他说:“淑妹子,你当干部没几天,怎么就不认人了?你从流着鼻涕上 我店子里吃面食开始,我李老伯哪一次亏待了你?这酒有几家没煮过?你家婆婆,你家男人不也来我店里买过酒?就你会称这假积极!”
龚淑瑶并不怕把她婆婆与男人牵扯进来,“谁煮酒都得罚,只要你说出来,按个手印作个证明,有几家我罚几家。你骂我假积极不要紧,可这政策要紧,你不老实交待就放不了你!”
李松福哪里真肯牵扯别人?他又没话说了,就这样,双方僵持着。
大概是龚淑瑶不肯罢休,她拉上房门,来到了林主任的房里。
龚淑瑶不料到国芬也在座,她迟疑了一下,招呼过后,只得坐了下来。
龚淑瑶低头思量过一阵,还是向林主任告了一状:“这李松福明摆着煮了酒,银花早上去查时还闻到满屋子的酒香,可他就是不认,还骂我是假积极,不认人,没当上几天干部就怎样怎样,遇着这种人我可没办法了!”
吴国芬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来向林主任讨圣旨的,便抢在前面说:“李松福怎么会这样顽固了?他可是全镇子最老实的人啊,人家把唾沫吐在他脸上也没话说,还不敢擦,银花,你说是不是?怎么这会儿敢骂人了呢!”
姜银花随声附和说:“是呢,我小时候去他店子里,他总得给点什么的,这人真好。”
于是,林主任爽快地发了话:“他还没吃饭吧,天色已经不早,你先放他走好了,待明天再说。”
当时,龚淑瑶本来有话要说,但再一想,觉得这顺水人情还是不能不做,也就答应了。
[返回]这里,几个人左等右等,等到很晚了,还不见李松福从办事处回来。
国芬正准备着再去看的时候,李松福搭拉着脑袋来了。原来,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插叙]龚淑瑶从林大块房里出来后,她对李松福说:“想好了吗?你再不交待就不干我的事了,到了明天,让林主任来找你,看他怎么跟你说好了。”
这本来是准备收场的话,可李松福坐了老一阵冷板凳,实在撑不下去了,便说:“交待就交待,酒全在我那里,你们去抬来就是,这该放人了吧?”
龚淑瑶一听,见李松福的牙口已经有了松动,便趁势进一步追问李松福以前还煮过多少次酒,都卖给了谁。
幸好李松福在这件事上没犯糊涂,全说出来他罚不起,牵累别人更亏心,便横下心来打算在办事处过夜,任龚淑瑶好说歹说,他再也不吭气,决心舍下爹的傻瓜儿子不顾了。
最后,龚淑瑶只得放了他,还提灯送他出门,她说:“松福大伯,你这事往后我会说话的,只要态度好一点点也没什么大问题,可你千万别听有些人胡说八道,你侄女哪是想得罪你呢!”
对龚淑瑶这话,李松福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听起来倒像是自己得罪了这鬼婆娘似的。
[返回]李松福呆坐着,怎么也捉摸不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国芬还了解到,说这禁酒,不过是龚淑瑶捡来的一句话。县妇联开会,不知哪个领导人作报告,他提到某地有个男人酗酒,与老婆吵架,竟动手打了丈母娘,两口子因此闹离婚,从村子里闹到区里,又从区里闹到县里,闹得不可开交,就为这事,作报告的人说了句“这该死的酒不禁还真不得了”,龚淑瑶便拿这句话作了尚方宝剑。
可为什么龚淑瑶要把这尚方宝剑搁到李松福头上呢?
张仁茂想起一件事情来,李松福还真是得罪了这女人,而且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闪现]那次,高司令在李松福的面食店里讲到龚淑瑶与林大块通奸,张仁茂与姜圣初都是在场人物。
[返回]但是,张仁茂不愿说出事情的原委,只骂了句:“这死鬼妖婆!”
“既然她当主任的已经说了没事,大家也犯不上再去计较什么了,干部能不积极点么?”黄大香则只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场景2]缉拿归案
李青霞成就了一桩大义灭亲的革命之举,不过,她向外人却隐瞒了李寿凡躲藏在她家长达十多天之久的情形,只说李寿凡是在她报案之前几个小时才找来这里的。
张炳卿受命前去地区政府接收逃亡人犯,在李青霞家里住了好几天,他们以前曾经有过好几次的交往。
头几天,李青霞领这个家乡来的客人参观了近处的一些工厂,接待十分的热情。
李青霞讲了自己的一些革命经历,也回忆起在小镇演出宣传戏的那些事情,当提及在张炳卿的帮助下越墙出走的时侯,还反复表示了感激。
李青霞很健谈,喜欢在人前大声说笑,那笑声十分爽朗,看起来,她似乎仍和以前一样,显得开怀无忌。
李青霞又问到了家乡一些熟人的近况,她并没有忘记姐姐李墨霞家的女佣龙嫂蒙冤受屈和龚淑瑶抗婚不成的情景。
[闪现]龙嫂求告无门,学生们义愤填膺,李青霞在兄长面前仗义执言。
[评说]李青霞:当时我们太幼稚了,把事情发生的背景看得过于简单。现在革命胜利了,但真要彻底肃清封建思想意识的影响,恐怕也不可能是短时期内能做到的事。
[闪现]龚淑瑶哭闹出走,姑妈拦着她,两人一直扭扯到河沿,许多人也过来相劝,陈家的儿子只在家门口边打望;
龚淑瑶在李青霞的房子里无可奈何地诉说她那婚姻的委屈。
[评说]李青霞:当时,龚淑瑶被旧的传统意识紧紧地束缚住,拿不出勇气来,这种人不可能争取到真正美满幸福的婚姻,真是太可惜了!你说她现在也参加了工作吧?那很好,这妹子其实还满灵透的。
只是,李青霞也让人觉得有点大干部架势,她玩笑地指着身旁的丈夫说:“要消灭封建思想意识可不容易,比如,这个党校的理论教员,对男同志做家务事就牢骚满腹——可他不知道,其实,这种大男子主义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封建残余思想——小张同志,将来,啊,你已经结了婚,那可不能学他——让我知道了,得整你的风啊!”
丈夫则轻声慢语:“我现在才算弄明白,等到大女子主义兴起,男人的共产主义就到了!”
正当张炳卿奇怪李青霞为什么根本不提李寿凡的事时,李青霞特意办了好几个菜,请张炳卿喝酒,这是在临别前的那个晚上。
这次谈话,李青霞少了许多的客套,也收检起了前几天那部长式的腔板,这才显出点老乡见老乡的意味来。
谈话中,李青霞托付了张炳卿几件事:
第一,她说,小镇所属县的县长周朴与李寿凡曾是同窗,这不重要,她尊敬周朴是因为他是她的老师,是她投奔革命的引路人。她知道,小镇地下武工队队长张炳卿也是周朴的直接下属,两人关系密切。她说,她曾多次给周朴去过信,前些天又去了一封信,不知他收到没有,请张炳卿在见到周朴时一定代她问候,她还向张炳卿介绍了周朴的学识,能力与为人,表示十分钦佩,并希望今后仍能得到周老的关照;
第二,她姐姐李墨霞与侄子李润南,侄女李超兰仍在小镇,希望张炳卿能给以帮助和教育。她主张李墨霞尽快找个什么人结婚,说这也许能让她的精神轻快起来。关于李润南、李超兰兄妹,她认为毕竟都还是学生,应该引导他们背叛自己出身的家庭和阶级。必要时,可以让他们来找她;
最后,她才讲到了李寿凡的事,大概,这是最关紧要的了:
“李寿凡的潜逃是罪上加罪,他醒悟得迟了些。但他现在总算有了自首的想法,多次表示愿意悔罪,请把这一情况转告给当地政府的有关领导人,以便按政策论处。”
张炳卿当然能够领会到,李青霞的用心是希望能留下李寿凡的一条命来。他答应如实转告当地领导,但也不无担心的表示:“李寿凡在我们小镇是个头号目标啊!”
李青霞的心里并非不明白办这件事的难度,眼圈到底发红发潮了,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说:“是啊,他成了旧制度的殉葬品,不能不为李家大院承担历史罪责,只是。。。 ”
李青霞没有把话说下去,她对刚才说过的话又似乎失去了信心,觉得她的这些努力很可能是一种徒劳。
张炳卿同样不便多说,他们勉强扯出些其他的事情聊了聊,随后就相互说了些客气话告别。
应该说,张家与李家并没有什么私仇宿怨。
[回顾]早些年,在张炳卿的印象中,李寿凡只是一个穿绸跨缎,懒散闲荡而又满脸堆笑,一团和气的有钱人。
李寿凡走在小镇的街面上,人们见到他时多是一付迂腐的夫子气态,这让许多人对他生不出太多太大的恶感来。
张炳卿还记得由于一时冲动还曾经嘲弄冒犯过李寿凡,可当时并没有见到他露出十分的凶恶来。
李寿凡常带着两条猎犬到近处的山林里兜圈,算是活动一下身子。他像一尊笑脸神佛,沿途不管遇着什么人都要客气地笑一笑,招呼一声。
张炳卿突然挡着李寿凡,提出了一个挑衅性的问题:“寿老爷,听说你家二小姐是投奔共产党去了,你说这是真的么?”
“没有,这是没有的事。”李寿凡不觉一惊,“你听谁说的。。。”
“警察所的人说那些学生想谋反作乱,二小姐不是与他们一伙么?”张炳卿今天是有意要奚落这位长者。
“没有,她不是。。。...”李寿凡也不无慌乱,不无尴尬地说,“你这话可真是乱讲不得啊!”
“你家二小姐不是*便好,不是便好!”张炳卿这才让开身,放走了李寿凡,并哈哈大笑起来。
[返回,场景3]押解上路
李寿凡多次对张炳卿表白他要低头认罪,决不会在中途逃跑,他对畏罪潜逃的事后悔不已,保证今后一定要重新做人,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
张炳卿并不轻信李寿凡会有如此老实,由于他的口是心非不就让准备好的斗争会没能开成么?结果还连累自己作了检讨。
但是,这次的形势已经不同,张炳卿认定李寿凡不会再跑。一路上,便没有为难李寿凡,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