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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演义`49-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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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场景1]闲话宗教

  小尼姑走了,黄大香抱着孩子,凝神注目着那张全然不识的黄色寄名签,只觉得它格外地神圣。其他的人也以好奇地看着。

  [解说]人生百态,人们的宗教心理也千差万别,而这差别只不过反映了人们不同的生存体验。

  “你认得那些字么?”吴枣秀向张仁茂发问,“快说出来给大伙听听吧!”。

  寄名签写着:

  香主    黄大香携子叩拜

  左    青    石    神    位 

  谨赐名    彭石贤       

  两旁还另有几个圆圈圈着“长年供奉,心诚则灵”的字样。

  张仁茂用他半个月私塾得来的全部学问向在座的人解释:“这是左青石神灵给孩子取下的名字,叫彭石贤。石──左青石的石,贤──圣贤的贤。意思是,左青石的神灵定会保佑这孩子长大成为一个贤人,贤人就是圣人,圣人就是孔夫子。”

  “这名字赐得好,那孔夫子还让人常年供奉在寺庙里呢,”李松福始终如痴如醉地看了这场寄名仪典,他真心为大香嫂高兴,“菩萨都是前生前世积了大德大善的圣贤,孩子能这样,那可好了!”

  吴枣秀却显得淡然:“也别想那么多,能像石头一样,经得住千年万代的风吹雨打便不错,只要不与我一般。。。 ”她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赶忙岔开说,“只是这长年供奉可不是件容易事啊!”

  “为神灵保佑孩子长大成人,我哪能不尽心尽意地供奉?”黄大香陷入沉思,她不敢奢望孩子成为圣贤,只求顶礼膜拜能让儿子消灾免难,讨个平安便好,“许下来的愿是到死也不会忘却啊!”

  与黄大香对神明的虔诚比较,姜圣初在刚才这场颇为神圣的仪典上却表现得大为不敬。他献尽殷勤,还争着去送了小尼姑一程,转回身又上大香嫂家来了。

  姜圣初一脚踏在门槛上,“嘻”地一笑,发出一通与众不同的感慨来:“不知是哪个和尚道人的艳福,庵堂里养着这么个嫩生生的漂亮女子!”

  大家都觉得这话太腻味,黄大香更是恼火,十分厌恶地背过身子,不愿理睬他。

  姜圣初却毫不知趣,兴致颇浓地一边说,一边向屋里走:“哪有猫儿不吃腥,哪有老鼠不偷油?我早年给莲花庵当挑夫,就亲眼见过那大和尚偷吃肥肉的事。你们说那肉从哪里来?他有这么大个竹筒子,里面装满了米,早晨外去化斋时顺手把竹筒子寄放在屠夫家,晚上回寺院时,乘黑取回竹筒,往袈裟里一塞便走,什么话也不用说,可那竹筒里的米却变成了大块的肥肉。你以为和尚真是吃素的?鬼才相信!谁有他们那么膘肥体壮?”

  吴枣秀早就注意到她这位大伯的行径了。小尼姑作法时,姜圣初那贪婪的眼光总在小尼姑身上溜来溜去。

  吴枣秀朝门外啐了一口,骂那条躺在门边的狗:“瘟狗子,走开去,这地方都给你玷污了!”

  吴枣秀暗中推一下黄大香,“怎不赶它走?”

  黄大香也忍不住发话:“圣初大伯,说这种话是罪过啊!你遭病那阵子,我也给你求过神灵拜过佛呢!”

  “这干神明菩萨什么事?我这话可句句是真,你们还不相信么!”姜圣初很有些理直气壮。

  “你见过老和尚吃肉,可没有见过和尚与尼姑。。。 ”张仁茂半真半假地说,“得小心菩萨怪罪下来,让你的舌头上头长出颗大疔疮啊。”

  “和尚的肉戒是假,那*就会是真?”姜圣初自有他的逻辑,“和尚与官府的太太小姐勾搭,王孙公子找庵堂里的尼姑偷情,这些事你们全然没听说过?我这话可碍不着菩萨,我没有说菩萨有假呀!我病那会,见一个红脸大胡子,准是关圣大帝,他将我一阵捶打,推拿,又在我肩上死命劈下一掌,吓我出了一身大汗,我顿时醒过来。。。在什么时候,我说过菩萨的坏话了?和尚归和尚,尼姑归尼姑,菩萨归菩萨,当官的给皇帝老子办事也兴假心假意的,那和尚尼姑给菩萨当差办事就一定是忠心的了?”

  “可你不是说我没能把大和尚与老尼姑请来吗?”张仁茂对姜圣初的话有些兴致,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那。。。 你当大和尚与老尼姑就没有法术了?修炼得久,便是狐狸也能成精,十个小尼姑根本顶不上一个大和尚!”姜圣初极力为自己辩解。

  “那你就不怕大和尚作法?”又有人诘问。

  “我这不过是背地里说他呀,”姜圣初坦率地承认,“二十五里还骂得知府,就不兴我在这里说他几句!他也收过我姜家祖上不少的供品,我家老爷子给寺院的捐款比你们哪一家都多,可他们给了我什么好处?”

  [解说]姜圣初平时认权认势认利,在背地里不认人,这会儿自然也只认菩萨不认和尚尼姑,相信法术而不相信德行了。

  张仁茂的为人处事则是现实的。他为黄大香想出这个寄名的主意,又热心跑腿,恭谨侍候,是为安定黄大香焦灼惶恐的心绪。他对神灵不敢亵渎,他也洞察不了这天上、人间、地下的许多奥秘,可也顾不得前世、今朝、来生的因果报应。

  [插叙]当时,小尼姑结束了寄名仪典,黄大香请问张仁茂该如何打发为好。

  张仁茂把小尼姑请到一旁,背地里与她讨价还价了一番:

  “施舍多少并不在意,心诚则灵,一切听凭施主发布善心。”小尼姑这么说,是从老尼姑那里捡来的套话。

  “香主困难,只借得米一升,香烛一付,当日后再作补报,女菩萨大慈大悲,定然不会见怪。”张仁茂说。

  这打发显然少了些,小尼姑不能做主,说:“改日施主来庵堂进香,老师父自有检点,不必多虑。”

  [心语]张仁茂:再去庵堂进香,那不又会让这母子为难?

  于是,张仁茂立即去自己家里提来一瓶清油给了小尼姑:“香主家境实在艰难,仅一片诚心可鉴,这次让女菩萨空劳脚步了。”

  幸亏小尼姑并不十分计较,她稍作迟疑,便点了点头,说声“难为施主”,便转身告辞出门。

  [解说]张仁茂这做法是不是违背神意,神明会不会再发慈悲,那还得由往后彭石贤的命运遭际来验证。

  [场景2]觅寻生路

  说到底,宗教能医治某些心病,却饱不了人的肚子。张仁茂为黄大香作了长远谋算,这时,他对在座的邻居们开口说话了:“寄名的事算是办妥,可往后香嫂子的事就吃紧了。我说,谁都有为难的时候,现在大家能帮她的就帮一点,能借给她的就借一点。。。”

  “帮得起的不是已经帮了?我不送些红薯,香嫂子恐怕早就饿得上了西天。”姜圣初觉得仁茂佬多事,“我出个没主意的主意,香嫂子却不肯轻易去求人。。。 真讲借,你们借得出多少?借一点又能吃多久?香嫂子还老是叨念着欠下李家大院的五十元银洋没还清──这办法可难想!”

  黄大香不料张仁茂会在这时向众人提起帮和借的事来。他是好心,但黄大香不愿。她说:“孩子的病好了,便什么都好了,光吃,我们母子也要不了多少。俗话说,‘人不死,粮不断’,只要老天开眼,保佑我不遭横祸病魔,我做些针线活,日子也总能熬得下去的,只是众人扶持照应了我彭家母子,眼下一时还无法报答。。。 再借是不必了!”

  大家一时默然无语。

  “嘿,我说李松福,”姜圣初像突然想起,“你该攒到几个钱了吧,这时候你就不能借点给香嫂子?香嫂子的人品可没说的,这镇子上少有!”

  “嗯,我倒是。。。 ”李松福不知该如何说话。

  “圣初伯你就别提那话了吧,”黄大香怕难为李松福,便赶紧接过话来,“我这话是认真说的,请大家都别为我操心了,我有了孩子,能不认命么!”

  正当大家感到无计可施的时侯,在保长家帮工的龙嫂来了,她是香嫂在乡间时情同姐妹一般的朋友。她又拿来一叠绸料:“香姐,你绣下的那一幅帐帘,见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好,我又给你揽来了一宗好工夫。这寿屏,也只有你才能绣得出来!”

  黄大香看了看那寿屏图案,她知道是谁家的工夫,却什么话也没说。

  “李家大院的太太说了,工价由你定了便算,反正她知道你也不会过分要价。”龙嫂见黄大香并没有答话,又补充了一件事,“墨小姐还让我问你,上次那帐帘该付你多少工钱?余下的那段红绫,你喜欢便送给你了。”

  墨小姐叫李墨霞,是李家大院的大小姐,保长田伯林家的女人。

  “那工钱怎么没给你么?”吴枣秀觉得蹊跷。

  “那是我说好了的,余下的红绫折了工钱,也就不用再给多的了。”黄大香又指着寿屏说,“这可不是十天半月便能绣好的,可急不得,李家太太没说什么时间要么?”

  “说了,越快越好。这是看定了日子送人的。”龙嫂说,“慢也不能超过一个月吧?”

  “这。。。 我还欠着李家五十块银洋,太太没说什么吗?只恐怕一个月不行呢...”黄大香犹豫了。

  [心语]黄大香:虽说欠债还钱是正理,可我母子也得先挣口饭吃才是啊。

  [心语]吴枣秀:香姐担心的是扣旧帐,那可真是件要命的事! 

  “其他债主把东西搬光了,就他李家大院还讲个积德积善,”姜圣初忽发奇想,“我说,香嫂子,你就带着孩子上李家去帮几年工,求老爷太太把旧帐给你免了吧!真说起来,要施舍也只有他们才施舍得起。”

  张仁茂不理睬姜圣初的主意:“香嫂子,你听我说,小镇养不活一个刺绣手,能有几户人家讲究这些?还是让大家多少给你凑点本钱,摆个小摊,那才是长久之计,能赚一点算一点,如果有针线工夫,也误不了。你欠下李家的帐往后再说,现时也不时兴卖身为奴什么的,你不用去帮什么工的!”

  “香姐,我看一个月差不多吧,你是怕他李家扣旧帐么?”吴枣秀愤然而起,“那你先把这寿屏接下来,绣好了,到时我给你送去!” 

  “唉,这桩工夫怎么说都只能接下来,”黄大香不由叹息了一声,“人家已经送上门来了。。。”

  “真是越有钱就越没良心,该天灭了他们才是!”吴枣秀很有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气势。

  “也好,秀妹你真愿给我去说,便拜托你了,自古只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话我也不会赖这笔帐。实在说,即使他李家肯施舍,我也不愿。为孩子想,我不能欠下来生债,造下子孙孽,这事我反反复复地想过了。。。 ”黄大香深深地抽了口气,“可秀妹你也别说多余话。。。我只求他们能够宽限一时,你就说我在乡下老家还有两间旧屋可以作为抵押。所欠的债务总会还清──如果他们一定要扣旧帐呢。。。 我打算把那房子卖了!”

  说到这里,黄大香的心碎了,眼泪洒落下来:“破败祖业的人哪能不被世人笑骂?可我是实在没有法子。。。 到这地步,就让我到阴间地府去赎罪也好,只求天地祖宗保佑我这孩子,让他长大成人。。。 ”

  见着这情景,在场的人都一阵心酸,真希望立时就有神灵来搭救这个受苦受难的女人。

  [解说]原来,神灵是人们生命旅途上共有的一点光亮,一点温暖,它象征了人性人情中最可宝贵的良知与善性。大概,也因此神灵才没有,乃至永远不可能被强权消灭!

  [场景3]街亭夜摊

  夜色深沉,漫空飘飞的雪片笼罩着迷茫的小镇,在街口的亭角下有一盏小油灯照着个小摊。

  寂静中,从深巷中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更鼓早已敲过了,远近只有一两点从窗纸里透出来的昏暗灯光,狭长的街道像一条被冻僵的长蛇。

  张仁茂是个夜游神。侄子张炳卿刚满十六岁,张家那个卖竹伞、竹凳、竹筐等器物的小店铺便听任他守着。张仁茂自己则做些上门工夫,如果遇上话语投机的主家,又有两杯烧酒落肚,往往忘了回家的早晚。

  今夜,张仁茂又有了好些醉意,他用竹竿横挑着几件做竹器的工具,深一脚浅一脚地淌着冰棱雪水走过来。

  在寒风里,张仁茂拉长了声音,在随口哼唱:

  “我生来是棵路边草,

  车轮子压得碎,

  马蹄子踏得倒,

  小孩子割去当柴烧,

  只有那泥泞里的根蔸烂不了,

  年年见风发苗钻出来看世道!”

  黄大香守着小摊,小摊上只有几个货盘,里面盛着些蚕豆、花生、瓜子。她用一块围布盖着双脚,头上顶着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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