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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张炳卿未置可否,倒说了一句:“吴国芬的思想敏感,可以让她向妇女做些宣传发动工作。”
姜信和满口答应,以为这是与张炳卿达成的一笔交易。
姜信和回到小镇,立即活跃起来。他在群众中大力宣传时局发展的最新消息,串连起一些人筹划成立农民协会。
关于小莲的事他几次去黄大香家,让她向张仁茂转告张炳卿要求离婚的口信,并说了许多关于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的道理。
[插叙]其实,早些日子里,张炳卿就已经多次托人跟伯父反复说明了他决意离婚的事。张仁茂无奈,他特地找黄大香商量过,还请她去探问一下周小莲的意思,自己实在有口难开。
这时,黄大香告诉姜信和:“小莲是个老实可怜的女子,能够不问问她自己的想法么?如果她也这么想,我看仁茂伯大概也不会阻留她了。”
听了这话,姜信和马上感到,周小莲那里还少不得自己去说。
这些事情,黄大香在没有了解到周小莲的想法之前,她不能跟国芬讲,但已经与吴枣秀说了。
这天,姜信和正式动员吴国芬出来工作,他十分热情地介绍了张炳卿近来的工作成绩,让国芬组织个妇女会,还说这也是张炳卿的意思。
[回顾]张炳卿离开小镇前一天,他与吴国芬在土地庙分手,曾鼓励过国芬,反复说过这些话。
[心语]姜信和这些话或许不假,但他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对张炳卿的看法?
吴国芬问:“你真的见到张炳卿了吗?那你们是一起的人了!”
“你说呢?”姜信和以问作答。他看着吴国芬那张红艳艳的脸,又说,“告诉你吧,我们早就是一个组织里的人了!芬妹,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这是觉得张炳卿很不错吧?”
“你这话从哪里来?”吴国芬很平淡地,“什么错不错的呀!”。
“可我是真觉得张炳卿很不错!”姜信和马上嘻嘻地笑了起来,“要说,他也认为你很不错呢,他说你的思想敏感,你以为我在骗你不成?”
“他错不错不干我的事,也不干你的事!”国芬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相信张炳卿会有这句话,只是不知道张炳卿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来的,就怕姜信和从中使诈:“你就管你自己的事吧!”
这些天,姜信和已经与周小莲见了面,还交了谈,他想着与周小莲成事有望,这会儿心里高兴。他认为,只要能与小莲成事,就是让他帮着把国芬嫁给张炳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便还十分认真地:“你今后作妇女工作,到时,我的事情还得求你管呢!”
[心语]吴国芬:真那样倒好,可谁能信你?
国芬拿不准姜信和这话的意思了,只问:“往后的妇女工作能有些什么事要做?”
“在妇女中间宣传革命形势,发动妇女支持农民协会;还可以讲男女平等,宣传婚姻自由等等,”姜信和在布置工作了,“反正到时候,我交你什么任务你就完成什么任务好了。”
[场景4]妇女工作
吴国芬的情绪顿时轻松畅快起来。她毕竟得到了关于张炳卿的一些消息。
只是这妇女工作不知如何做起,让她不免有点发愁,不料当天傍晚就碰上了一件事。
姜银花吃过晚饭,溜出了家门。姜圣初回来找不着人,便到外面去找。
国芬想着很可能要出事,因为她吃饭时见李润南在门口串了几趟。果然,没多久,姜圣初一手推着姜银花,一手抓着李润南进屋了。
他们两人是在河滩草丛边坐着说话时,被姜圣初逮住的。姜银花吓得脸色惨白,李润南开始倒无所谓,进屋后,见姜圣初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作声了。
姜圣初硬逼着他们承认出了事。姜银花浑身打哆嗦,只能简单地回答一个“没”字。姜圣初发火了:“你这蠢猪,叫你说有那种事你就说有!你不说,看老子今天不捶扁了你!有那事没有?还不肯说?你真是只蠢猪!”
姜银花挨了一下,哭了起来。
吴国芬实在看不过眼,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她大步走过去,护着银花,对姜圣初说:“伯,有事才能说,没事哪能乱说?你就别逼着银花了!”
“没你插嘴的份,滚开!”姜圣初向国芬吼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我哪儿不好?你倒说说,我有什么不好的?”吴国芬毫不示弱,“我劝你别逼银花也叫做不好了?你让她认了那没有的事,传到外面去,你姜家就好了?银花是你姜家人呀!”
“你,你想找死么!”姜圣初没料到这个他眼见着长大,平时没言没语的丫头,这回竟敢冒犯他,便扬起手来,“看我不揍死你这要饭的!”
吴国芬一步不让,大声说:“我姓吴,你姓姜,我没什么事碍着你!劝你一句,你就叫嚷着要打人,我看你敢!”
李润南见吴国芬顶着姜圣初说话,也申辩了一句:“我们只在一块说了几句话。。。 ”
“谁让你们在一块!”姜圣初横蛮地,“你勾引了我女儿还敢不承认!”
“说几句话也算不上犯王法,”吴国芬很快找到了理论武器,“你没见这世道就要变了!男女婚姻自主,父母也不能包办。。。 ”
这时,姜信和从外面回来,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清楚父亲的用意:姜圣初逼着要女儿承认有那种事,是为了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到李家大院去攀亲。
姜信和走过去,横在父亲与李润南之间,对李润南说:“走,往后不准你再上姜家来,快走,走!”
姜信和放了李润南,姜圣初面对着这个和自己一般高大的儿子,只得埋怨几句了事:“你放走这小子,你有能耐!往后这家里的事你管!”
“这时候了,你还不知道他们李家是什么人么?是大财主,是共产对象,你还想着去巴结他们,这有什么好处!”姜信和拉过银花,“你也别哭了,以后再不要与李家人来往!”
见儿子这么说,姜圣初的老婆也出来帮腔:“是呀,自己的女儿也不认了,亏你想得出,还真做得出来,唉哟!”
姜圣初一听,便往外走:“好好好,你们全反了,我也不回这个家了!”
姜圣初气冲冲地出了门。姜信和朝着吴国芬友善地一笑:“想不到你就管起事来了,还很有理论!”
吴国芬并没有想到这就是在做妇女工作,但她感到姜信和这几天特别舒心似的,对她也十分热情,甚至还有些讨好的意味:这是什么原因呢?
突然,她想起早晨周小莲在河边洗菜时,没来头地问了一句:“国芬,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国芬问她什么事该怎么办,周小莲又不肯说了。
这时,姜信和也来码头挑水;国芬瞥见他们两人彼此传递了一个眼波,想到他们那旧情还在着!
[插叙]吴国芬马上记起姜信和的话来:“你作妇女工作,到时,我的事情还得求你管呢!”
[心语]坏心眼,原来你指望我给你去劝说小莲!
[解说]国芬希望张炳卿与周小莲离婚,但却不愿见到周小莲嫁给姜信和。这中间的原因,国芬也说不清。
吴国芬不理睬姜信和,转身上了织布机子。
[解说]张仁茂同样有个情绪上的问题:如果周小莲走出张家,可能的去向便是姜家,这也是他迟迟不肯向小莲提及离婚一事的原因。
入夜,小镇人常有唱几句山歌来抒怀解闷的习惯。张仁茂喝了几口酒,靠在门边的小竹椅上也哼了几句随口而出的无名腔调,那声音深沉而低回:
“天上要起云,
地上要刮风,
世界上的事情天生成。
岩鹰捉到窝里不下蛋,
黄牛水牛配不拢。
斗死了牛,
飞走了鹰,
竹筐子挑水一场空。
各人生来自有路,
你当初何必瞎操心!
[场景5] 遭遇强敌
这天,姜信和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在锅里抓起两个荞麦饼,连咬几口,一转身又急急忙忙出了门。
姜信和是去找张炳卿。有个农民协会的人报告, 几个大兵买了只鸡,弄来了些酒,正在他家借锅借柴弄饭吃。
那个守在门口的大兵还用外地话问他去小镇的路有多远,怎么走,更让他犯疑的是,那些人身上都藏着短枪。
张炳卿一听这些人带着枪支,很有些动心,但估摸不准这是些什么人。
姜信和说:“这肯定是被打散的国民党军队。他们带着枪支,是想去找部队,要不然就是要打劫百姓; 反正不会是好人。”
张炳卿同意了:不管怎样,先把枪缴过来再说。
于是,他们简单商议了一下办法,带上十几名武工队员急忙赶去。
当他们来到周家山坳的时候,那些人还没有出门,守在门口的那个大兵正低着头在啃鸡腿。
武工队的人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十多个武工队员便从隔壁邻居家,从菜园后门潜入屋里,一声大喊,突然逼近了那些人。那些人用听不懂的外地话骂骂咧咧,大概是说他们既不是土匪,也不是逃兵,没作多大反抗就让武工队员下了枪。
武工队员七手八脚用绳索把这些人全捆了个牢牢实实。其中有一个像是为头的,他一点不慌,脸上还带着笑,比画着,朝张炳卿说了一通话,总算弄清了那意思:“误会了!知道你们是这里的民团,你们可以把枪扣下,我们是正规部队,只借路过境。我们的部队就在山那边造饭休息,是长官令我们前来与你们联络的。。。 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见他们!”
其所以出现这种可笑的情形,是这家主人谎称,小镇的民团正维持着这一带的治安。
张炳卿听了,便立即组织撤离。
武工队一下子就夺了七八条短枪,无疑是一个大胜利。他们决定从小镇经过,显显威风。
一路上,看热闹的群众聚近来,拉成了一支百多人的队伍。武工队一进街口,便朝天放了两枪。
听说武工队打了胜仗,街道两旁的人都引颈观望,有几家店铺还放了好几挂鞭炮。
彭石贤放学回家,迎面碰上了这列威风十足的队伍,而且,一眼就看到张炳卿走在队伍旁前后指挥,张炳卿还朝石贤笑着拍了拍腰间挂着的短枪。
在彭石贤眼里,炳哥无疑是一位光芒四射的英雄人物了。
彭石贤欣喜若狂地跟在后面,一直来到街尾上。
这时,留在周家山坳监视敌情的人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他对张炳卿说了句什么,张炳卿点点头,让队伍停下来。
张炳卿从容不迫对在场的人说了几句话:“乡亲们,我们武工队是顺便来小镇。现在,一支国民党军队就跟随在我们的后面,他们是被共产党的大部队追赶得走投无路才到这里来的。这说明离全国的解放不远了!如果他们胆敢在小镇作恶,自有清算他们的一天。如果他们要找武工队,我们就在附近的山头上。”
吴国芬在人群里见到了张炳卿,很想追上去说话,但张炳卿用眼神制止了她。
国芬在这心事万端的时刻见着张炳卿,却不能上前说话,眼见着张炳卿离去的背影,感到鼻子阻塞发酸。她赶忙跑到避人耳目的墙根下蹲了好一会,才直起身来。
19
[场景1]大兵过境
傍晚时分,果然来了大队人马,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彭石贤从门缝里数着过往的大炮小炮,枪支车辆,不免为他的炳哥担起心来。
这支败退队伍,名为待命,实为观望。部队在小镇驻扎了七八天。传言说,因为武工队抓了他们的人要血洗小镇,人们陷入在极度的恐怖之中。
当天晚上,张仁茂与七八个农民被起来吊在姜圣初家染布房的横梁上,几个国民党兵对他们轮番进行严刑拷打。
隔壁的黄大香搂抱着孩子,紧张极了,听那些人在追问张炳卿的去向,又问农协会什么人为头。可听不到张仁茂的回话,也很少听到他哼叫。
[心语]这次,恐怕再硬的汉子也难逃性命了!
黄大香在心里暗暗地祈求着神灵的保佑。一直到后半夜,那刑讯才渐渐地泠落下来,最后停息。
在同一时刻,小镇的头面人物聚在李家大院欢迎这支军队的司令长官,还捐赠了一些劳军物品。
在酒宴上,李寿凡说了些应酬的话。罢席之后,李寿凡又与这位司令长官在内室进行了交谈,至于交谈的内容,外人自然不得知晓。
关于这件事,后来的传闻差别也很大:一说由于李寿凡出面求情,小镇才免遭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