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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巨响,佘夭的身子凌空飞起来,半空中陀螺一样旋转着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已经从口中喷出。
若是旁人,此时不是大声惨叫求饶,就是大声斥骂。可佘夭只咬定了牙,一落地,便强撑着又走到女孩儿身前:“没打死,继续!”
女孩儿一咬牙,手中神鞭啪啪连响,重重击在佘夭身上。
能轻易劈开或驱飞万斤巨石的逐山神鞭,就算不用真元,打在身上也是无法承受的。
佘夭只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入骨髓,无一处不似火烧油煎,巨大的疼痛直入心底,让五脏六腑一齐抽搐。他一口气强撑着,不让自己昏去,在半空中朗声道:“丹……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色!兰……可燔而不可灭其馨!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金……可销而不可易其刚!”
女孩儿见佘夭死不服软,恨声大叫道:“好!你骨头硬,那我就磨碎你这块丹砂,烧没你这棵兰草,砸碎你这块美玉,融化了你这团真金!”
逐山神鞭一声轰响,佘夭身子弹丸一样高高飞起,重重砸在石壁上,碎石飞溅。接着他落下地来,登时人事不知。
女孩儿上前再看,佘夭已是气息全无。
“喂!装什么死长虫!你不是厉害么,起来,姑娘我还没有打够呢!”
“起来!再不起来,我再给你一鞭子!”
“喂,你不会真的死了吧?”
女孩儿用手拍拍佘夭的脸,又试他的算息,再试心跳,一下子跳起来:“完了完了,怎么真让我给打死了?这可怎么办,我没想打死他啊!”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咦,不对,他是妖,如果当真死了,该现原形才是,现在看来,他还是人的身体。”
“好啊,敢骗我,看我不打死你个坏东西!起来!快起来!”
“看……看样子,是真的不行了。”
“醒醒,醒醒,你可不能死啊!”
女孩儿叫着。她拿着鞭子,试着向自己的腿轻轻抽了一下,登时抱着腿高高跳起来:“痛痛痛!天呐,痛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宁可被打死都不肯服软!完了,这下子完了。父亲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她越想越慌,心道:“我把他的尸身偷偷丢进岩火湖,人不知鬼不觉,到时无论谁问起,我也不说就是。”于是抱起佘夭的身体,悄悄离开山洞。佘夭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这女孩却是更小,抱着佘夭的上半身,两条腿全都拖在地上。
女孩儿心道:“若是切成两断,大约就好搬了。”可是终究没有下手,一路拖拖拉拉,来到岩火湖边。岩火湖全是由地下融岩构成,红光照眼,热浪逼人,地上的岩石也都发软,有的地方看上去是石块,却只是一层浮沬,一脚踩下,便会落入岩火湖之中。女孩儿小心的在石间跳动,如一头灵巧的小鹿。眨眼间已接近湖中。
她想,从这里抛下去,他的身体立即会化为乌有吧。
正要抛下,却听怀中传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这声音虽弱,听到女孩儿耳中只如一道惊雷,她低头狂喜道:“你没死!你没死!”
祭夭强自睁开眼睛,咬牙道:“你再打!”
女孩儿正要斥骂他,却被这眼神逼住,沉了一下,才道:“我,我不打你,你也不要死,好不好?”
佘夭听她语气有异,浑不及适才模样,可此时不及细想,全身又痛若油烹,舒一口气,立时又晕了过去。
女孩儿知他无异,将他轻轻放在石上。火光照耀下,佘夭一张雪白的面孔映得发红,两道细长的眉毛满脸皆是倔强之气。女孩儿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耳热,平生第一次感到有什么东西是她无法征服的。
“这头犟牛!”她低声骂着。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呢?
他居然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与鬼域大军对峙,独斗群雄,直到力竭被擒,还不肯放弃。他面对自己的逐山神鞭,宁可被打死,连一句软话都不说。
他是怎么想的?他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他是钢打的?铁铸的?真金不怕火的?
他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搞不懂。
真的搞不懂他。
“娉儿,你在那里做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后传来叫声。
女孩儿一惊,险些从石头上掉下去,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中年美妇飘飘而来。
“娘,您怎么来了?”
那中年美妇脚下加力,三两下,就跳到湖心,一眼看到佘夭,厉声问:“怎么回事?”
女孩吓得脸色发白,只道:“我……我……”
中年美妇道:“这是什么人?”
女孩儿嗫嚅道:“这是……这是他们,他们今年行猎带回来的。”
“行猎?他们居然还在行猎!哼,这群该死的东西,再这样下去,非招天遣不可。”
“娘,行猎可是咱们鬼域的传统啊。”
“什么传统!咱们钟家原来的传统是生了女孩子就丢到岩火湖里烧死,你也认可么?把人给我送走,是哪里的,送到哪里去。”
“可是,娘,他的内丹在父亲手里。”
“你父亲,他怎么也牵扯到这里面了?”
“我不知道,当时他破坏了我们的游猎大计,然后我们擒了他回来,父亲见到,就把人要过去,取了内丹,把他放在桑居洞。”
“然后呢?”
“然后……然后……”
“我来问你,他身上这伤,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
“是不是你打的?”
“不……不全是……”
“娉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把他带回桑居洞,立即安排大夫为他疗伤,他的伤不治好,你不准出门一步!我去找你父亲,我就不明白,怎么我才离开鬼域这么几天,整个鬼域就都变了样子呢?”
中年美妇手一摆,一道光芒缠在佘夭身上,佘夭身子凌空飞起来,飘飘荡荡,向湖边飞去。中年美妇道:“娉儿,你护着他回去。我一会儿就去看他,如果在此期间你又伤害了他,我必不饶你。”
女孩儿一吐舌头:“娘好偏心。”
“这不是偏心,你现在还没明白,这是原则问题。无论你是不是我的女儿,我都会这样要求!”
女孩儿见娘不是平常的样子,不敢再多说,追着飘飘荡荡的佘夭去了。
中年美女叹了口气:“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怎么还有弄出这许多事来。鬼域,鬼域。都成了鬼,还有什么可争的?”
她走得几步,突然间背后有人叫道:“主母。”
她一回头,却是血魂:“你在这里做什么?”
血魂一笑:“主母,小人有事要报告主母知道。”他边说边靠上前,忽然道:“主母,你后面那是谁?”
中年美妇一回头,血魂忽然撒出大片的粉末。中年美妇不及防,竟被喷中。但她含怒出脚,正是血魂前胸,血魂一个跟斗翻出,半空中灵体闪动,稀薄有如雾气,已是受了重伤。可是还没等中年美妇继续进攻,数条黑影已从不同的方向闪电般向中年美妇扑去。中年美女正在动转,突然间觉得身子凝滞,动转为难……
第四章(上)
第四章(上)
“你终于醒了么?”
佘夭缓缓睁开眼,眼前发花,他重又闭上眼睛,好半天才复睁开。眼前一团绿蒙蒙的影子,渐渐清晰,是一张难描难画的俏脸。
他却又把眼睛闭上了。
“搞什么啊!人家就算是错了,也得给人家一个改正的机会嘛。”女孩儿生气了。
“大……大错已成,谈何改正?”佘夭终于开口。
“就算是我打了你一顿,你又没有死,又没有烂--好像是打烂了,可是,这怎么怪得人家,谁让你又不听话,又倔强,又不肯服软的。娘把人家好一顿骂,让人家照顾好你,不然的话,就不饶我。凭什么啊,我堂堂的鬼域钟家小姐,居然要向你这样一个妖物服软。”
“你走。”
“什么?你说什么?”女孩大怒了。
“我不用你管,你走!”
“好哇,好心当成驴肝肺!你道我愿意在这里照顾你呢!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我鬼域的俘虏罢了,若不是娘,你早就被我丢进岩火湖里,化成一团白骨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世外高人!”女孩儿抬手就想一记耳光打过去,可是抬眼间,看到佘夭的眼神,又愣住了。
佘夭冷冷的看着她。目光里不是责怪,而是憎恨,冷得像冰块,让人一下子寒入心底,又像是有火焰在燃烧,满是仇恨。
“我……你……”灵牙利齿的小姑娘一下子口舌打起架来。
“杀了我吧。”佘夭的话冷得像冰。
“凭什么……你又想害我,我才不上当呢……”小女孩儿气恼道。想起母亲对她的怒意,她现在还有点伤心。
“不管你们有什么诡计,我才不在乎。你们不杀我,我恢复体力之后,誓为穆家满门报仇!”佘夭自然听不出小女孩的话中含意。
“什么?穆家?穆家是哪个?”小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曾去过的那一家是什么地方。
“就是被你们杀害的那家人!”
“哦,原来你恨我是因为我们打猎的那一家啊……你这个人,可真是……实话告诉你吧,那家人根本就没有死。对,没有死,明白了么?我们出游只有一天的时间,而你,把时间拖到了才倒下。我都想不明白,我把你打成这样,你都不恨我,倒是因为一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而生这么大气--你不会是看上那家的小媳妇了吧?--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你这个人,一点都不好玩,不懂玩笑,一个笑话哪怕什么也不穿站在你眼前,你都不认得。”
女孩啰里啰嗦的说了半天,佘夭终于听明白,原来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废,鬼域的这次游猎完全被他破坏掉了,穆家满门也因此而得以逃生,除了自己,没有人因此而遇害。
原来如此。
他闭上了眼睛,又复睡去。
“喂,你又不理我了,我叫娉婷,你叫什么名字?”
“咦,睡觉了么?睁睁眼,睁睁眼。”
“小姐。”
“神医,怎么了?”
“小姐是想折磨他么?”
“你怎么也这样讲?”
“我是说,如果小姐想要折磨他,我就不管了,请小姐自便。如果小姐想治好他,那就让他睡上一觉,他受的伤太重,我用了大量安神之药,都因为他心有牵挂,不能起作用,眼下他好不容易睡了,小姐却还要叫醒他,未免不妥。”
“神医,你不告诉我,我哪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啊。好吧,我不吵他,你去吧,不过别走远,我可能随时叫你的。”
“放心吧,小姐。”
“唉,不知道是娘先回来还是爹先回来,现在,我可是把他们两个全得罪了,屁股啊屁股,你生了十四年,有三四年没挨过打了,不知道这次,你会不会重温小时候的旧梦啊。”
她嘴上念叨着,两只手腕托着雪白的面庞,看着佘夭沉睡的样子,忽然微笑起来。她用手在佘夭鼻子上划了一下:“还是睡觉了可爱些。其实,你也不大啊。”
这处飞瀑,从地下的暗河冲下,深有万丈,直达这地心鬼域。石敢当在水中已经很久很久了。但是,他的脸色不仅没有因此变成青紫,反而是越来越平和。在水底,对他来说,不是练功,而是疗伤。在与佘夭的交锋中,他同样身受重伤。这大约是他几十年来受得最重的一次伤,想不到,这个小小的蛇妖如此难缠。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如同一头水底怪兽一样溯流而上。巨大的瀑流砸在头上,身上,贯穿着每一处经络!他却只如不觉。他十分自在的以两手为支点,扣住崖壁青石,步步而上,像极了要跃龙门的鲤鱼。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赘肉,结实匀称的肌肉如钢如铁!只有他,才能运用那一对重达一千三百斤的巨斧。
他轻松的爬上崖顶,一翻身,落到暗河之央。河心怪石横生,水流穿过,发出声声怪吼。他趟着水,一步步走向岸边,全身上下涌出一股白气,头发和短裤迅速的变干。
正在这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是谁,谁在那里?”他沉声问道。
“回将军,是小人。”河边钻出一人,细细的两腿,支撑着绝对与下身不相适应的庞大的上半身,粗壮的手臂,长长的爪子,火红的舌头,青色的眼睛,无不让人心生恐惧。
“飞天夜叉。”
“正是小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回将军,小人奉元帅之命前来,有一件小事相告。”
“什么事?说罢。”
“不知此次游猎,将军是怎么看的。”
“你什么意思?”
“小的没什么意思。鬼域游猎,本是世世代代传下的规矩,有仇报仇,报仇就报个鸡犬不留,这也是鬼域多年的传统。世间为什么怕鬼域,不敢惹鬼域,就是因为这一点。”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现在,连个普通的小蛇妖都敢挡在鬼域大军前面,这鬼域的名声,实在是下降的太多了。”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被石敢当拦住了:“你在置疑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