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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皆乱,又见这少年神通难测,都是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这时,有当夜曾见过佘夭的人奔出来见礼:“这就是只身挡住鬼域大元帅,与鬼域群雄激战,护住穆府和方圆百里生灵的恩公!”话一说完,众人已是纷纷拜倒,谢他救命之恩。
这少年正是佘夭。他见此情形,心中也是感慨,道:“快起来,快起来,小子消受不起。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在下远路而来,没有带什么重礼。”话未说完,诸人纷纷道:“恩公啊,您来就是给我们天大的面子,千万别提什么礼不礼的。”佘夭续道:“虽然我没带礼品来,不过,却是有人送了些礼品,给小姐当嫁妆。抬上来。”
一句话说完,天空中忽然飘过数片云,天色显得阴下来,接着,适才无人的路上,忽然出现了一行人影。这些人身着略有些怪异的衣服,一个个也不说话,只是含笑拱手,把东西一箱箱抬上来。
“钟大人和夫人为贺小姐成亲,送上岩湖珠玉十双,贺小姐新婚之喜,愿小姐佳偶天成,琴瑟和谐。”
“石将军为贺小姐成亲,送上泰山黑玉观音一樽,贺小姐新婚之喜,愿小姐丝萝春秋,花好月圆!”
“霸将军为贺小姐成亲,送上鸳鸯玉佩五双,贺小姐新婚之喜,愿小姐喜结伉俪、并蒂荣华!”
“郑将军为贺小姐成亲,送上金钗十支,明珠百颗,贺小姐新婚之喜,愿小姐连枝相依、心心相印。”
……
一重重仆人走上来,又潮水般走下去,礼官不住的宣读着礼品的名字。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穆府娶的不只是一个丫环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给这个丫环送礼?而且所送礼品之名贵,好多听都没听过,见都没见过。比如有三位冰大人送的叫什么玄冰胆,就算最博学的人都没搞清楚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穆府门前的变动,整个穆府都惊住了。穆老爷父子听说佘夭到了,立即亲自出来迎接。佘夭笑道:“今天不但我来了,而且还带来了几位客人,不知欢不欢迎啊?”
穆老爷连声道:“求之不得,各位来到,只令寒舍蓬筚生辉,快,里面请!”
佘夭向穆老爷一一指引:“这位是钟氏贤伉俪,这位是郑将军,石将军等几位因公务繁忙没有前来,让佘夭代为致意。”
穆老爷一边连说不敢,一边奇怪着,哪里来的这许多大人,将军,不过这定是恩公的朋友。至于恩公这些朋友为什么只给自己的儿媳送礼品,可就有些奇怪了。
佘夭与穆老爷并肩向内,又笑道:“穆老爷大约还在怀疑为什么会来这许多客人吧?其实,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在里面,那人却是穆老爷的故交,只是因为怕穆老爷吃惊,惹得亲朋不安,所以,他直接进去了。”
穆老爷万万想不到还有位尊贵的客人,只得一边应着,一边心中生起层层疑云,这故交却是何人。
众人皆上大堂,穆老爷与佘夭来到书房,一进书房,只见一人头戴王冠,身着紫袍,坐在椅上。
见两人进来,那人站起,忽得向穆老爷行了个礼:“主公,可还识得老仆?”
穆老爷只是吃惊的睁大一双眼睛:“你……你……”
佘夭在旁笑道:“不错,这就是你儿媳风鸾的父亲,您曾经的仆人和救命恩人,风放先生。如今,经历千折百难,已成为鬼王殿下!”
穆老爷大叫道:“兄弟,你还活着!”扑上去抱住放声大哭。
鬼王既是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拍着穆老爷的肩:“主公,我若活着,怎执掌的了鬼域。不过对于我来说,生死早已无关紧要了。”
佘夭心中暗叹一回,悄悄离开。
佘妖在院子里略站片刻,迎面见娉婷走了过来。娉婷今天收拾的极为漂亮,一身水绿的衣掌,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略显得有些发白的脸蛋上略涂了些胭脂,原本的天真狡猾全被盖起来,佘夭出口到:“娉婷姑娘,简直像个大家闺秀了。”
“什么像,人家本来就是。”娉婷跺着脚。又抬头看这院子,“原来还不觉得,此时看到这家娶亲,忽然感到自己那次来,当真是罪过。幸好……”
“幸好我把你打了。以后可不许再找回来。”
“哼,你不提我还忘了,赔我的宝镯夜光寒和百鬼夜行图中的另一半鬼来!”
佘夭故意撇嘴,作出委屈的样子:“你都狠狠打了人家一顿了。”
娉婷立即发着抖抱起肩膀:“你千万别这样说话,冻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佘夭哈哈大笑。正笑着,脚尖被狠狠踩了一脚,立即跳起来。
这时,厅中开始拜堂,一片热闹景象。鬼王和穆老爷居中坐了,同受贺拜。堂下有人悄悄议论:“那个威风气派的老爷子是谁啊?”
有人答:“听说是新娘的亲戚。想不到啊,她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那当然,你道她当真是一个丫环么?哪有从小当小姐来养的丫环,其实啊,她的真实身份是……”
这时,堂上一阵热闹,那是拜堂之后,新郎新娘入洞房了。司仪将两朵绢花丢了起来。据说,这绢花落到谁身上,谁就是下一对幸福的人。绢是中土来的,薄得像是蜻蜓般轻盈的翅膀。这两朵花在空中飘舞着,像是两个小精灵。
人们都在抢着这两朵花,可是气流流动,这两朵花飘啊飘的,竟然飘出了大厅,笔直的向着佘夭和娉婷飘来。
娉婷下意识的伸手去抓,拿到手中,脸倏得红了,她转身就跑,逃入了黑暗中。
另一朵花却沾在佘夭的襟上。佘夭轻轻拈起,就感到一股奇怪的,从没有过的情感漾在心头。好像是水草飘在静静流淌的夕阳影里。
鬼域。
“小姐在做什么?”钟夫人问道。
“小姐在绣房中。”
“什么?在绣房?”钟夫人吃惊不小,她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在绣房呆过?她如果一天不捅漏子,那简直是奇迹了。怎么去了趟人间,回来就转了性子?
钟夫人有些疑惑的隔窗望去,只见女儿当真坐在案前,手执一块白绢,一手执针,却是半晌没有动静。她虽坐在那里,却是神情缱倦,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却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本就白嫩的面庞,此时却红润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而她的面前,放着一朵轻巧别致的红色绢花。
钟夫人笑道:“女儿,今日怎得做起针线来了。”
话犹未了,娉婷一惊,一针扎到手指头,复又跳起来,用口吮着手指头,嗔怪道:“娘,你吓了女儿一跳。”
钟夫人戏道:“这却是娘的不是了,不该打扰女儿的好梦啊。”
娉婷跺着脚:“娘,您又取笑人家。”
钟夫人道:“噢?我这是取笑。对了,我听你父亲说,要请大元帅来咱们家做客呢。”
娉婷立时树起了耳朵,却把一颗头低了又低,嗔道:“这与女儿有什么关系?”
“是啊,其实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曾救过咱全家人的性命,但是有爹爹妈妈出面,也算给了他面子了,到时侯,你就在这绣房,哪里也不许去。”
“娘!”
“对了,他可还是蛇妖呢,先是妖,就不成,好说不好听。本身又是条蛇,蛇是什么东西,阴险淫荡,狠毒非凡……”
“娘,您这样说可就不对了。蛇妖怎么拉,我们也不过是鬼。牛鬼蛇神,也差不到哪去。他现在可是鬼域的大元帅,比爹爹也差不了多少。娘您可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这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呢?”
“哟,急了,急了。呵呵。娘过什么河,拆什么桥了?放心,拆什么桥,娘也不会拆自己女儿的鹊桥。娘是试探着你玩呐。明白了你的心思,娘心里也就有底了,我去和你爹爹说。”
娉婷羞的满脸通红,忽然捧着脸跑出房外:“娘,您太坏了,我不理你了。”
钟夫人笑道:“这丫头,长大了。”
……
当钟夫人将此事告知钟钥的时侯,钟钥惊道:“咱们的女儿当真喜欢上他了么?这可难办了,他是妖,而她却是半鬼之体,相差太远,怎能婚配?”
钟夫人道:“怎么不能?”
钟钥摇头:“她是被你宠坏了,她哪里知道,她与他之间,有着多大的鸿沟。他是妖,她是鬼,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么?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钟夫人脸色一沉,道:“怎么不可以,佘夭救过我们全家的性命,他少年老成,处事稳定,现在又是鬼域元帅,怎么不能和女儿成亲?再者说,他和女儿之间的差距再大,还大过当年你我之间的差距么?”
钟钥一愣,刚毅的脸渐渐温柔,叫道:“你和我之间的差距……是啊,当年若不是你是人间仙子,我是地狱鬼魂,若不是你引剑自尽,你我人鬼殊途,如何能到一起……小蛮,嫁给我,当真是难为你了。”
钟夫人听他叫自己的小字,竟是近年来少有的柔情,不由眼波荡漾,分外柔美:“那么女儿的事情呢?”
钟钥摇头道:“我看那佘夭,虽是妖类,行事却稳重可靠,若与娉儿相配,却也不算辱没我钟家。如果他肯接掌鬼域元帅,转为魂体,那么他与女儿的事,未尝不可。”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佘夭却开始准备离开了。
事实上,他现在心智并未完全开放,对男女之事,还是似懂非懂,并没有想到太过深入。对于权势,他从来都不是热衷的。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封为鬼域大元帅。他满心都是好笑,自己一条蛇岂能当什么元帅。看看下属们,却都是熟人,先一个是石敢当,其次郑峥嵘、鬼霸、冰鬼、蜘蛛怪等当日在穆府交手的人皆在其间。而鬼帅留下的禁卫,他交由郑峥嵘来统率。那些禁卫遵鬼帅临去时号令,认佘夭为主,为他效命,却也忠直。
可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认为,他并不是当什么元帅的料,更重要的是,他不打算留在鬼域。对他来说,师傅的遗命是最重要的,所以,离开是必然的选择。
而且,有这些人在,有没有自己这个形式上的元帅,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吧。
他来到鬼王厅,所有鬼都知道他的身份,纷纷向他行礼。佘夭点点头,快步进入厅中。
“鬼王殿下可在?”他问一个护卫。
“回大元帅,殿下正在内厅相侯。”
他知道我要来?佘夭不由对鬼王的本领暗叹一声。
轻轻进入厅中,现在的鬼王已不再是原来那个没有任何力量的老人,在灵台炼化了肉身,恢复了真实的实力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深沉广阔,看不到边际。然而,一阵阵无形的威压就从那具躯体中透出来,让人感到肃然,感到惶惑,从而心生畏惧。
不过,佘夭并不在意。他拱手道:“殿下。在下有事相告。”
鬼王回过身来,他看了佘夭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要告诉我,你不想当这个大元帅。”
佘夭一笑:“您猜对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么?要知道,这个位置,无数人盼一辈子也盼不来,你却居然不要。我真不知道,你是聪明呢,还是傻呢?”
“我既不聪明,也不傻,我只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殿下,还请收回承命。”
“唉,你这样一个人才,我却留你不住,是孤王德薄么?”
佘夭摇头:“佘夭修行日浅,年纪幼小,难当此重任。鬼王殿下执掌鬼域,只要善待群鬼,造福一方,何愁不能得到拥戴,不能得到良臣良将呢?”
佘夭辞去大元帅之职的消息如一阵风,吹遍整个鬼域。群鬼有的惋惜,有的疑惑,有的敬重,有的暗喜,种种表现,不一而足。
石敢当等人力劝佘夭留下,佘夭只是微笑,但他做的决定,却是无法更改。对于此,诸鬼也是无可奈何,于是设下宴席,准备为佘夭送行。
待到众鬼前来相请之时,却忽然发现佘夭住的小房间竟是空无一人,只有大元帅的金印放在案头之上。
石敢当长叹道:“来如光影,去似行云,这等萧洒如意,当真是我辈难及啊。”
钟钥叹着气回到府中。
钟夫人问道:“怎么了?”
钟钥摇头道:“这个小鬼头居然放下元帅的大印,自己走了。”
钟夫人急道:“这可怎么办?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钟钥叹道:“这个年轻人,我怎么都看不太明白。”
后院忽然传来丫环的声音:“小姐,你去哪里?”声音忽然停住了。
“遭了,女儿听见了。”钟钥夫妇向后冲去,只见小丫环站在后院当中,张开双臂,做出拦阻的样子,可是却张口结舌,有如木石,一动也不能动,她被定住了。
钟钥道:“传令府兵四处探察,发现小姐行踪立即汇报。这丫头,她会去哪里?”
钟夫人嗔怪的看他一眼:“她去哪里,她能去哪里呢?她定是去追佘夭佘桃之去了。”
“血岩,你能闻到你主人的气味么?”
“小姐,我可以,我当然可以,只要您不再打我,我保证能找到主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