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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狩猎时的欢乐,又觉得不过瘾,各部谁愿意一起去来一次大型狩猎?”
那些胡人子弟哪个不爱这种打猎玩闹的,争相随行,不几日便聚集了近两万人,其中有一半竟然是冲着太平公主来的,听说太平要随行打猎,那些平时不掺和的胡人权贵子弟几乎个个披挂上阵。因此,队伍还没出行,太平就被各个骑射俱佳的胡人子弟给包围了,小意殷勤不断,花样繁出,狩猎比试有时候还变成了打斗。
任你醋海滔天,斗个你死我活,太平都是八风不动,偶尔还和胡人子弟比比齐射狩猎,晚上围着篝火的时候,还会应约起舞。不但她自己和胡人子弟喝酒嬉笑,还鼓励女兵们与胡人子弟多多接触,巴不得促成那么几对,要想在西域扎根,和这些人胡人子弟紧密联系起来可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但太平却只让女兵扔钩子,其他的却什么也不能做,一定要保持发乎情止乎礼的状态。若是女兵们真的被勾去了魂,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了太平的加入,这打猎就真像打猎了,裴行俭再摆出一副游猎的悠闲状态来,带领这猎团朝阿史那都支的部落驻扎地而去,一路不断安插亲信整顿队伍,十几天后,整支队伍就已在了裴行俭的掌控之中,在加速行了几天路程,在距离阿史那都支部落十几里处,裴行俭下令大营驻扎,行猎两三日,根本不接近阿史那都支的部落,那些胡人子弟倒是和阿史那都支部落的人相熟,好几次相邀一起打猎,阿史那都支都拒绝了。
50擒获阿史那都支
阿史那都支每天派人盯着裴行俭;只等对方露出马脚,他就发动进攻,可是十几天过去了;裴行俭和胡人酋长们白天轰轰阗阗围猎;晚上则围坐在火堆边载歌载舞;看起来无比轻松惬意;甚至还带来了几十个胡女歌舞助兴,哪里来的半点要攻打自己的样子。
阿史那都支的那点狐疑慢慢的消失了;何况他儿子还偷偷应邀一起去打猎了,据说还看到大唐的太平公主;那可是帝后二人的掌上明珠啊;如果是来大唐派来攻打自己的,主将也不会是裴行俭这么个文官,随行的就更不可能是公主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一次也许真的是送那什么波斯王子归国而已。
第二天,阿史那都支又接待了四个胡人酋长,这些人之前也和他在一个帐篷喝酒吃肉,有些情谊,且这些酋长们虽然受封于大唐,但是在突厥、吐蕃、大唐之间从来就是墙头草,哪方强就向哪方倒,从来都不愿意冒险,更不会真的给大唐卖力,他们一口咬定裴行俭此行是来封封波斯王子的天使,阿史那都支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好酒好菜招待了几个老友,当天晚上就睡了一个安稳觉,毕竟大唐曾经的赫赫雄风可不是盖的,虽然这几年屡败于吐蕃,但若是真的集结几十万大军过来,那可是真的吃不消。
要说,这些胡人酋长们还真的被裴行俭给忽悠了,只当是和当年的领导打猎喝酒回忆当初的峥嵘岁月罢了,就算有深想的,也被这十几天真正的行猎给弄糊涂了,反正一点,没有仗打那是最好。因此第二天一大早裴行俭就派使者急召阿史那都支来相见,酋长们也不以为意,心中暗道,若是阿史那都支再不给面子,恐怕就真的要打起来了,心中不免惴惴不安,只因裴行俭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一直摆出一张沉肃的死人脸,眼中偶有寒星闪过,酋长们便暗道坏了,此前一定都是在用计。可是此时他们也一同被关在裴行俭的大帐中,被训练有素的士兵给盯住了,根本无法动弹,何况这几天为了围猎方便,裴行俭早已取得了各部族调遣权,就算他们几个酋长不发话,他们的属下们也照听不误,酋长们这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明明是被绑上贼船了,若果此番擒下了阿史那都支,那他们不帮也的帮了。酋长们不由得苦着脸在心中椎心顿足,哎哟喂,明知道裴行俭是只老狐狸,以前也没少被阴,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这些汉人果然狡猾狡猾的,尤其是文官,简直满肚子坏水啊。
酋长们正自思量,那阿史那都支却在此时大笑着姗姗来迟,众酋长猛的一瞧,不由得都翻了白眼,这个傻货,居然只带了两个副将和几个儿子就敢进账,这不是等着被绑么。果不其然,阿史那都支还没来得及喝一杯酒,裴行俭便微微一笑摔了酒杯,左右猛的扑出,擒获阿史那都支一行。
阿史那都支气的哇哇大叫,“裴行俭你这个卑鄙的汉人,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抓我,有本事真刀真枪和爷爷干一场试试,爷爷我一定打你个落花流水。”
裴行俭微微一笑,道:“此言差矣,能兵不血刃的解除此次叛乱,对大唐对安西都是天大的好事,这几年年景不好,粮食不足,安西再乱下去,百姓们丢下生产来打仗,所有人都得饿肚子啊。看着治下百姓饥馑,你于心何忍。”
酋长们连连点头赞同,并一致谴责阿史那都支是个不顾百姓死活的混球,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只能站在裴行俭一方了,因为他们要解释,也要有人听啊,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权力辅助裴行俭来攻打叛军,而且还不能输了,输了的话他们就算逃回去,他们也是叛军第一个要收拾的对象,谁叫他们都在安西这块地盘呢,跑都没出跑,只能死磕。
裴行俭肃整了脸色,抢借了阿史那都支的令箭,命属下手持令箭召来阿史那都支所率部族的酋长,全部押送到碎叶城。随后挑选五千奇兵日夜兼程前去偷袭李庶匐,太平自告奋勇,愿意将这五千骑兵和自己手下两千骑兵合并一起去攻打叛军,裴行俭居然同意了,太平领命出帐的时候,脑海中还残留着裴行俭那似笑非笑、别有深意的目光,她不由得暗骂一声,他爹的,老狐狸,叫你玩高深莫测。
太平一边暗骂一边利落的翻身上马,在整顿好的队伍前来回巡视一番,沉声道:“我从来不带怕死的怂兵,此次进军,谁人敢后退,力斩,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怂兵?”
七千将士齐声气鼓鼓的喊道:“我们不是怂兵,我们不怕死。”
太平微微一笑,道:“好,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此战若是胜了,除了军中惯例赏钱,我还单独拿出万贯作为奖励,你们想不想要这些赏钱?”
两千女兵心中只有出征的激动,到不在乎这个钱,那五千精锐奇兵却全都乐了,虽然其中不乏贵族子弟,但大多数还是普通百姓,因此,大声喊道:“想。”就连那些贵族子弟也跟着喊叫,不过是因为这十几天的相处,他们中多数都被太平和娘子军们给勾的魂不守舍,自然要为太平呐喊助威。
太平扫视生机勃勃的七千骑兵,沉声道:“好,出发!平定叛逆,报效大唐。”
“平定叛逆,报效大唐!”军士们喊声震动寰宇,接着是雷雷马蹄声,朝西远去。
裴行俭在营门口望着那虎虎生威的骑兵远去,微笑抚须,那种笑容就连他身边的王方翼也悄悄的退开了一步。
王方翼也是个文武双全、知兵事的人,望着远方滚动的尘土,若有所思道:“公主统兵还真是像模像样,刚刚巡视士兵时的气势不让多年征战的老将军啊,明明是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这,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裴行俭笑道:“不只是她,我看那个吴沉碧也是个角色,你家侄女看着也很不错。”
王方翼点头道:“这个吴沉碧……观其言行,老道圆滑,很善于和军中将士打交道,我王家那族侄女素来是个傲气的,居然对她充满了崇敬之意,这实在匪夷所思,我已经派人调查,这,吴沉碧不过是一个乡绅之女,怎么来的这种狠辣的老将之风,怪哉,怪哉!”
裴行俭笑着背手了踱步,道:“这个吴沉碧还有一个妹妹……那可是宰辅之才啊。”
王方翼惊声道:“这,你恐怕看走了吧。”
裴行俭笑着看了一眼老友,摇头道:“我是不敢相信啊,只怕……”裴行俭望着蔚蓝的天空,好半响才悠悠道:“恐怕大唐的运数都会因这几个小娘子而改变,只可惜天不假年,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看不到落。”
王方翼赶紧摆手道:“我看你身体好端端的,怎么没来由说这种丧气话。”不过他心中不免震动不已,大唐的运数会因为这个女子改变?难道是祸国之事?可是观好友那神情,却也不像。王方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住,头疼不已,忍不住用力按了按,才对裴行俭道:“你真的放心让公主领兵,不再派人跟着,要知道那李庶匐号称十万,这七千骑兵送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而且,他可是公主,金枝玉叶若有损伤,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裴行俭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们此去一定无仗可打,两日后必回。”
王方翼皱眉深思,他知道裴行俭善谋近妖,他说不会打仗,那就一定不会打仗,可若是不打仗,派这些骑兵去又是做什么呢?
王方翼想不明白,只得等两日后看结果。此时裴行俭所率后军也整军出发,缓缓的朝西挺进。不两日,太平果然返回,擒获阿史那都支派去给李庶匐报信的使者以及李庶匐的使者,这些人到现在还只知道裴行俭一行来此行猎,那李庶匐还嘱咐使者一定要阿史那都支多加小心防范裴行俭这只老狐狸,要他守营不出,免得中计,他哪里知道阿史那都支早已被擒。
太平把人交给裴行俭的时候,满脸郁闷,合着在大唐第一战就是这么个乌龙事件,说不得也要咬下李庶匐所率叛军一口肉才痛快了。可是裴行俭这只老狐狸却搞什么锦囊妙计,让她一日后拆开锦囊,结果就看到擒获使者的军令。真是……太大材小用了,她堂堂大周帝王,每次领兵必然吓得敌将瑟瑟发抖的人,居然只不过是去擒几个使者而已。
然而,统兵之时,太平最忌不遵军令行事,因此,她就算再郁闷,还是咬牙返回,不过见到裴行俭的时候,着实没有好脸色。
51辅佐
太平倒也不是没仗打而憋屈;人一生,就算贵为帝王,憋屈之事还能少了去;就算你再如何老谋深算;但是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复杂;环环相扣间不经意就能被网住,谁都会有几件憋屈的事;但若是能有解决困难的法子,倒也爽快。
可是一个人的势力积聚岂能是一日之功;除了徐徐发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太平郁闷就在于,在西域她几乎没有任何人脉,所以情报上一缺失,她几乎是个睁眼瞎,行军打仗,首要就是了解自己的对手,得到的情报越多,获胜的几率就越大。太平有能力甄别情报,但可惜她却缺少一个强有力的情报网。唯有到现在举步维艰的时候,她才会感叹,上辈子不是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能登上那个位子,得益于祖辈积累的人脉资源,她只不过善于利用而已。这种认知,她上辈子并没有太深的感悟,如今倒是刻骨铭心了,尤其发现自己在西域比不上裴行俭身边一个仆从知道的多时,她多少有些沮丧。若要对西域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做到了如指掌,能力强大的人也非得要十年之功才可行,而裴行俭恰恰就在这西域呆了十几年,因此,他才能如此玩弄人心,视十万叛军如蝼蚁。
裴行俭虽然不敢称把叛军当蝼蚁这么嚣张,但也差不离了,从始至终他就没惧怕过这些军队,因为,他根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定这场叛乱,这只不过是因为,他既能了解阿史那都支,也对李庶匐这个人亦了如指掌。这个李庶匐虽然有些歪主意,而且口才不错,很能忽悠人,但却缺乏一点胆量,做起事情来,不拉个垫背的就不会第一个冲向前,无论他面对一个多大的诱惑都是如此,太过谨慎、太过首鼠两端,涉及到自己的安危时,他跑的比谁都要快。
因此,裴行俭将李庶匐的使者们提到帐中来,让他们看看被绑的阿史那都支等人,然后又召开宴会安抚,并当场释放阿史那都支等人一起饮酒享乐,声称若李庶匐主动投降,他会奏请朝廷减罪,并代为陈请,让所有反叛的将士们能回家放牧打猎。若他李庶匐一定要对着干,那么对不起,朝廷二十万大军很快就会出发,到时候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李庶匐的使者很快被放了回去,不几日,那李庶匐果然投降了,自负双手送上门来,投降的姿态非常的低,看在阿史那都支眼里,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脚,没出息的东西。
安西为期两年的叛乱就这么在忽悠中间缓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