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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傅云疏微带凉薄的语气让封池的心神收了回来，僵硬的抬起头：“···你遇到了那个人···我看不清了···”苍老的容颜，原本浑浊的眼神在看到傅云疏的一刹那，爆发出雪亮的光芒，他的眼神十分清透，仿佛透过傅云疏看向了未知的远方。傅云疏心中一凌，就是这种眼神！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一直看不透封池到底怎么了，真的疯了吗？有时他清醒的可怕，说出来的话准的吓人，可发作的时候又的确神志不清。
“···先出来吧，我们带你离开这里。”沉默了一下，傅云疏搀起他，封池也配合的走出了牢门，然而在看见等在外边的沈枭穹后，封池立刻发出惊恐的叫声，一下子窜到了傅云疏身后，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鬼——！恶，恶鬼！不···不是！巨人···”封池浑身颤抖，根本不敢探头看沈枭穹。
“啧！”沈枭穹没好气的扭过头，又是这样！封池每次看见他好像是看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哦！现在又换词了，还巨人？所以他才懒得理他，天知道这老疯子说的是什么！傅云疏若有所思的看看沈枭穹，再想想自己，现在他不会随便把封池的话当做臆想，他的描述总有原因吧？自己的杀孽并不比沈枭穹少多少，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走了！”沈枭穹气哼哼的率先离开，反正傅云疏会把老疯子带上的。三人离开后直接去了沈枭穹最近的一幢别墅，哪里是他原来休养散心的地方，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很适合谈话。
洗漱干净的封池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玩着手中的一个龟壳，傅云疏看着那老旧、有些许磨损的墨绿色龟壳，心情有些复杂。那是舒纯送封池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那时他还是一个腼腆的男孩，喜欢医术、喜欢古籍、好奇风水卜卦之类的玄学，舒纯还开玩笑说让封池学会算卦后摆摊赚钱，这个龟壳是提前为他准备的道具。转眼已是五十五年过去了，封池从没有让这个龟壳离身过，疯了以后更是死抓不放，似乎是他的镇静剂，捏在手中便会如现在这般安静。
“封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舒纯的死就能让你变成这样。”傅云疏看着他安静的摸样，仿佛又回到年轻的时候，他们高谈阔论、神采风流，那时封池也是很安静的性子，静静的听他们谈论，偶尔说一句点睛之语，那时他们的人那么齐全。韵雪、舒纯、封池、枭穹还有他，风华正茂！如今却是死的死、疯的疯、老的老···只有自己被留在了当年，走在一起的时候，谁又能看得出自己也是同一辈的人？
“我看见的太迟了···我为什么以为是错觉呢？说出来会不会有改变···”封池竟然回答了，爱惜的抚摸着龟壳，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懊悔。
“封池？！”傅云疏和沈枭穹失声喊道，他清醒着吗？封池抬起头看他们，眼中是难得的清明，露出一个久违的温和笑容：“好久没见了，云疏，枭穹···还能看见你们···真好。”伤感在一句话中满溢而出。
“你···你正常了？！”沈枭穹张口结舌，这语气、这眼神分明是年轻时封池对他们的态度，绝不是疯了以后稍正常时的状态。傅云疏也紧张的盯着他，生怕是幻觉！
封池迟缓的摇摇头：“我清醒不了多久，忽然就醒了过来···对不起！这么多年了···对不起！”郑重的看着他们，尤其是傅云疏，为了这么多年的照顾、包容。
阻止他们要说的话，封池忽然急促的喘气，双手死死的攥紧龟壳：“别，别打断我！当年我看见了，看见了阿纯的死亡，以为是···是幻觉，没有说出口！我后悔···我还看见了韵雪一家···我被锁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枭穹！”死死的看着震惊的沈枭穹，封池仿佛忍受不了般的抱住脑袋，浑身剧烈的颤抖，傅云疏和沈枭穹一下子扑了过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封池！你怎么了？哪里痛？”傅云疏想拉开他的手。沈枭穹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封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看见凶手了吗？什么叫被锁起来了？
封池猛地抓住傅云疏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神一阵清明一阵混乱：“命···命运改变了！找！找到那个人···你们改变了···”只一句话，他便满头大汗，眼神越来越混沌，“啊——！”猛然甩开傅云疏的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封池！”傅云疏刚想扶起他，封池便一下子没了动静，趴在地上不动。两人惊骇的将他翻过来。“呼···还好！只是昏了过去。”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傅云疏和沈枭穹都瘫坐在地上，二人面面相觑，对刚才封池说的话，还有奇怪的状态都是一肚子疑问，沈枭穹沉着脸：“云疏···也许封池的遭遇比我们更离奇，早在当年就有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现在他成了这样，我们错过了那么多。”
傅云疏也是难以释怀，封池明显出问题了，这么多年他竟然也没有深想，让他这样疯疯癫癫过了这么久，摇摇头：“还是等他醒后，再看看情况，我们有必要查查封池的事情，也许会有意外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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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4功法突破
两人将封池送到房内休息后；自己坐在客厅内相对无言。良久傅云疏烦躁的爬爬头发：“老鬼；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那么不合理的情况；我就真的认为封池那么疯了！甚至没有太关注！”
“···我也一样；鬼迷了心窍吧！”沈枭穹的心情更复杂；如果按照封池的说法；他看见了什么，那时韵雪一家还没出事情，他稍微注意一下，那会不会沈枭穹不想再想下去；那种沸腾的后悔会把人逼疯！他有点儿明白舒纯似的时候封池的癫狂。
“不要想太多！事情怎样还不知道，这都是我们得猜测，希望封池醒后还能这么清醒，告诉我们更多的情况。”傅云疏说出口；自己都不信，刚才他痛苦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哪有可能···
沈枭穹也明白他的意思，回想封池所说的不多的信息：“他说···命运改变了？找人？要我们找什么人？”站起身来回踱步，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好像一下子身边的事情、人都变得神神秘秘的，是我们没注意，还是他们变得太快！？”重重迷惑让沈枭穹有点儿焦躁起来。
“我们改变了？”傅云疏喃喃自语，刚有什么闪过脑海，就被沈枭穹的话打断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有点儿懊恼，吐出口浊气，罢了！时机未到吧。安慰道：“是他们一直都在迷雾中，我们没有发现，现在只是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所以···我们混乱了。”傅云疏叹气，要查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小歌的下落、曲家老宅的监视、王艳妮下落的追查、加上封池的事情，全都挤在一起。
二人正陷在思绪中，傅云疏的手机便响了，他不喜欢用手机，存的号码也只有几个亲近之人，没有要事也不会打过来，一看竟是自己的宝贝徒弟，很是意外：“玄灵！怎么忽然打电话给为师，有什么事吗？”沈枭穹的目光也转了过来，小歌很独立，除了定期的报平安问候家里，平时不太会联系。
“···这样啊···你今天还有课吗？”拿着手机听了良久，傅云疏想了下问。“那好！你就过来一趟吧，我让你左叔来接你，校方我会打招呼的！你准备一下，这就过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忽然要接小歌过来？”沈枭穹问道，现在的状况应该不适合让小歌来吧，而且海纳是寄宿制的，进出没那么容易，上次是因为他们出事，情有可原，这次又是什么事？
“倒也巧！和封池有关。”傅云疏将沈天歌说的情况复述了一下，从接到徒弟的电话开始，一个词一直在傅云疏的脑海回荡，缘分！破天荒的他想让玄灵来见见封池，为了什么目的连他也还没想清楚。
“你想证明什么？”沈枭穹有点儿冷下脸，他一直不想牵连的人，傅云疏却想将她拉进这个漆黑的漩涡？傅云疏看着老友的神情，无奈的摇头：“你把我的徒弟、你的孙女看得太低了！她不是被娇养的千金大小姐，是我们共同的骄傲。玄灵远比你想的要坚强、聪慧！这个困局早在她成为你外孙女的时候已经陷在其中，一味的保护反而更容易让人钻了空子，还不如让她知道更多的情况，也好有防备，说不定玄灵会成为破局的助力。何况我们难道不会护着她？你不要忘了她不仅是你的外孙女，更是我的嫡传弟子！我只会比你将她看得更重！”
“···哼！小歌最重要的人是我！”沉默了一会儿沈枭穹默认了他的说法，但不代表他能认同最后一句话！少趁机占便宜！
傅云疏笑笑，转开眼神，至于沈枭穹的反驳？那啥，他没听见！又一个电话通知秦左去接沈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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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的沈天歌有点儿意外，刚进海纳时不知道，待到现在她也清楚了海纳管理上的严格。上次罗师兄帮她请假还是罗老前辈打电话做的保，可以说要非假期出海纳很麻烦，师尊竟然肯花这个麻烦时间，难不成有什么重要事情？还是那个疯老人有什么特别的名堂？不管如何！还是先回宿舍换身衣服吧，身上穿的还是《药理研究》课专用的白大褂。
回到宿舍，想了好一会儿才无视掉碎雪期待的大眼睛，“那个···碎雪，你还是待在宿舍吧，我不会离开很久的，你乖乖等我。就这么定了！”将碎雪抗议的吱吱声甩在脑后，换好衣服就去海纳大门等着。
约十分钟，秦左的车便到了，“左叔！你来的真快！”沈天歌高兴的打招呼。秦左招呼她上车，很快就驶向大道，口中回答：“还好，我不是从老宅那边过来的，刚好我在这儿附近才让我来接你，老爷子和傅老在另外一个地方！”
“外公和师尊去哪里了，怎么忽然要接我过去？”沈天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这条路很陌生，越来越偏远，外公怎么像是在郊外？
“老爷子郊外的那个别墅小歌你还没去过，上午的时候，才从警局把疯老接出来，就安置在那别墅里！至于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沈天歌闻言心中一顿，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那个疯老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她想找的修道人，虽然希望渺茫，可不见一次她是不会死心的，就是为了郑飞馨的病，她也得求疯老出手一次。思绪连篇中二人抵达了别墅，秦左还有事情要办，就没有送她了，沈天歌一个人走了进去。
“外公、师尊！我想你们了！”沈天歌扑过去，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撒娇卖萌完全没压力，只要让两个老人心中舒坦，扮一下嫩有什么？
“不是才几天没见嘛？有那么夸张！”傅云疏口中这么说，可嘴角忍不住上扬的弧度将他心中的得瑟表露无遗。沈枭穹一把将沈天歌拉过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小歌想的是我！来来！外公看看，外公也想小歌！”面对沈天歌，沈枭穹又是一副眉毛眼睛都笑开的样子，嘴巴都闭不上。
三人腻歪了一会儿才坐下来详谈。沈天歌先开口道：“师尊！那个关学长说的疯老人是怎么回事啊，我从没听你说起过。”她还是很关心这个情况的，生怕期间有什么内情，让师尊难做。
傅云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是我自己想逃避吧，封池的状况也有点儿不合适你认识。”傅云疏将封池的状况大概说了一下，看沈天歌若有所思的表情，还是提醒道：“我很怀疑封池现在的样子还能不能治疗你说的那个小女孩。”
沈枭穹也安慰道：“那时的街头救治只能说封池刚好处于靠谱的时候，现在真让他治病，就不一定行了。要不外公再给你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也许还有希望。”小歌难得有事求他们，沈枭穹可不想让她失望。
沈天歌越听越觉得封池的状况很奇怪，似乎有道家的卜卦之能，但有点儿不太靠谱；准确的时候简直直通命运，有时却是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