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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在自己脸上涂块黑斑,也没有故意去穿三十年前的衣服戴上一副粗框老土的眼镜,因为那是美女闲着没事干的事,我就这么站在人群里就叫失踪了,这就叫长相平凡。
但我就在前一天成为这个城市里最热门的话题,你可以不知道奥巴马是美国总统但你不可以不知道今年本市的高考状元不是叶果果。
是的,我就是那个人们口中本年度最值得可怜的叶果果。
早上买豆浆去,大叔硬塞给我两根油条,路过菜市场买点青菜大婶还送我一把葱,最郁闷的是我给乞丐两毛钱他还退给我一毛,临走还嘀咕着“大家都不容易”。
是的,我成为了大家同情的焦点,所以我也要配合的一脸痛苦。
回到家妈妈还没有起床,我把早餐放在桌上就回房间了,昨天查完分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我能不能顺利吃到午饭。我们家没有保姆,不要指望我做,我的最高厨艺也不过是买早餐。
九点半,房外面有动静了。
有脚步声向我的房间移动,我的房门被推开了,妈妈的笑脸,“宝贝,我们今天出去吃。”
我摇摇头,一脸的没精神,仿佛还在哀吊我的罪过。
妈妈抱住我,我没有闪躲以证明我是真的受伤了,“即使失败了,也要有成功的样子,记住了,你是我的女儿。”
这就是我的妈妈,一个永远不会失败的女人。
所以我没有担心过她,只是她恢复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快一点,房外面还站着我的爸爸,他还在打电话,估计明天又要出差了。
半夜,我又失眠了,打开电脑,好多慰问的邮件,删除。
短信,来自:萧萧
大小姐,我在桥头,你出来。以小跑的速度。
我回复“就来”。
悄悄的走过客厅,住房那边又传来哭闹声,我关门很小声。
萧萧毕业那天就去把头发剪成刺猬了,现在手里拿着酒瓶站在桥头,只是像痞子。
我不喝酒。她把酒瓶狠狠的甩出去了,“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成天在家干嘛?那么悔恨干脆以死谢罪得了。”
“就为这找我?”
“我爸妈离婚了,”她说的时候样子很轻松,“憋了这么久才离,说是我因为我才忍受到现在。”
我伸出手,“恭喜。”
“呵呵,”握住我的手,她使劲的甩了两下,“同喜同喜。”
是的,我们都自由了。
她一跃坐在栏杆上,我没有那技术只好就这么站着,她深呼吸,深深的。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骂吧。”
“不骂了,骂了这么多年也累了,那女人怀孕了,我妈也要跟那个男人出国了,他们解脱了,在离开之前还在我面前扮演了一对很负责任的父母。”
其实我宁可她像以前那样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大骂一场。痛到不会哭,恨到可以理解,那受到的伤只会永远留在心里。
“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贱,我甚至愿意回家就看到他们在吵架而不是一个也不再了,果果,我这样很不潇洒吧?”
傻瓜,谁能对爱潇洒?
回到家,可以听到主屋传来的打鼾声,我苦笑了一下。
第二天妈妈没有起床,我陪爸爸参加公司的晚会。临走前我把饭菜送到妈妈的房间,她的眼睛旁边紫了一大块,面对我的时候还有点遮掩,我把饭菜放下就准备出去了,妈妈叫住我,“今天的晚会你要小心表现,你爸要是醉了就让老杨去接你。”
“知道了,”我觉得还是要讲些什么,“我给你煮了鸡蛋。”
这几年我已经习惯了,她的骄傲。
这是他们的晚会,我并不排斥,因为我可以融入。
或许我可以猜到他们昨晚争吵的原因,那个风华绝代的妇人还有她身边那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另外还有这个姿色平平的我。
“果果,你就应该经常出来玩玩,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丢了。那个女人最近拿你的事常常在外面说三道四的,你妈妈受了不少气啊。”
正和我说话的是徐太太,她的丈夫是公司的一个小股东,而她一向是妈妈的跟班,她嘴里的那个女人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也是爸爸的前妻,冷青燕。说妈妈受了不少气我是不信的,妈妈从来不会输,尤其输给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吆,这不是果果吗?怎么今天有空出门了?我还想抽个空去看看你,这报纸上天天在登你的消息呀,知道的以为你是失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原先就没这个本事呢,你妈今天没来是不是气病了啊,我这可怜的妹妹。”
“我那点登不上台面的事情让大妈惦记我真不好意思,记者就喜欢乱写,不然杂志上写哥哥与乱七八糟女人的那些事都要成了真的还不气死我爸?”
冷青燕脸突然就变了颜色,“是啊,都是乱写,乱写。”
“妈妈最近眼睛不舒服,医生说了不能见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没来。让我带句话给您,说是不好意思没见成您。”
我冷青燕的脸绿了,我一句失陪就这样走开了,我是叶枫苓的女儿。
虽然那些叔叔伯伯对我很客气,除了冷青燕也没人会给我气受,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装出一副对过去很懊悔的样子,随便找个地方透透气。
暗的地方不一定就有猫腻,但猫腻总发生在暗的地方,我的出现打扰了一对热血青年的好事,女的衣衫不整的从我身边飞奔而过,男的倒走得自在,一看就是惯犯。现在我就应该满脸通红装作很无辜很无措的样子,所以我就是这样。
那个男人长得倒是很有味道,就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惹人厌。
“这地方就让给叶小姐了。”还很绅士的弯腰,一手一摆。
不奇怪他知道我的身份,看他那身打扮,说话的腔调还有玩世不恭的笑容,我也猜得出他是谁,“那我就谢过韩叔叔了。”还调侃得加重叔叔两个字,他不老可都已经离过婚了。
看韩仲均那惊讶的样子我有些得意,但后来我挺后悔自己这一次的争强好胜,因为他让我的生活变得复杂。
“我还有事,这里还是还给你吧。”我离开得不像一个大家小姐。
“阿铁,”我穿着高跟鞋连追了两条走廊,没把脚拐了是我的第二大幸运,第一大幸运是我没有追错人,他穿着服务生的工作服还挺帅。
他看到我显然很惊讶,我这才想起自己穿着晚礼服画着浓浓的妆,这样的我他应该从来没见过,但并不代表我有多少改变,“果果?”
“你在这里打工?”
“你来这里参加宴会?”
我们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我有点后悔自己追上来,他要去送菜匆匆的离开了,我也回到了醉醺醺的爸爸身边,想打电话给老杨,但突然不想走,想等阿铁送我。
阿铁出来看到我吓了一跳,我臭着脸抱怨,“见到我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我长得那么吓人?”我知道自己这是恶人先告状。
“不是。我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他着急解释的样子很逗,我把手提包扔给他,“来接我的司机突然有事去了,我没带钱出来,你送我回家。”
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往前小跑了一段,看他伸手是要给我拦车。
我冲过去拉下他的手,“谁要打的啊?你知道汽车排出多少二氧化碳吗?地球变暖气温上升,你是成心不想我看到冬天下雪啊?你就算不为环境考虑也要为我考虑考虑啊!”
他笑笑,“好,我为大小姐考虑,你说你想怎么办?”
“我想……”
一辆黑色跑车停在了我面前,开车的是韩仲均,他一脸坏笑,我怀疑他的出现不是巧合,“叶小姐原来还没有走啊?是家里司机有事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我很礼貌的回答,“不麻烦韩叔叔了,我有朋友会送我回去的。”我保证我的笑容很温柔。
“让你朋友也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我不用了,您就送果果吧,我还有点事。”阿铁比我还要有礼貌,我知道他没事。
我转身快步直走,就算那不是家的方向也行,只要阿铁追上来,可阿铁没有,我只好利用一下我那奥斯卡最佳女演员的演技了,啪的跌在地上,然后再“艰难”的爬起来,一拐一拐的往前去,终于阿铁追上来了。
“脚扭了?你还是上车吧。”
我瞪了阿铁一眼,“他刚刚喝了那么多,酒后驾车,你是想我出个小车祸,要不少个胳膊断个腿,要不提早做个天使,省的危害人间。”
“可你的脚……不要任性。”
“任性?”我低下头开始不说话,再看着他的时候是有点受伤的,至少得让他看着像。
“果果,我不是说……我是说你的脚不方便走路,可你跟着我只能走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却走到他身后,“所以,你要背我啊。”
他乖乖的弯下了腰,我狠狠的扑上去,他好像猜到我要报复一样,脚站得很稳。
背着我往回走时,韩仲均竟然还没有走,他正坏坏地看着我们笑,我发誓我看着他的眼神有着深深的防范,因为我嗅到危险的味道。
背着我走了很久,他的背已经湿了,我说想下来,他却不让。
“让我下来!”我开始在他背上不安分的挣扎,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脚,不然打死他也不会背我,他的关心只限于远远的站着。
当他看着我顺畅自然的走在他前面时,他没有因为被耍而生气。
一个转身我的脚吃痛的拐了,他急忙上前扶着我。他要看我的脚却被我的手挡下了。
“我说阿铁,你什么时候才不会被人骗呢?”我知道脚很疼,也知道这里离家很远,可我更知道阿铁工作了一天已经很累了,而他已经背我走了很久。
“你啊,就是淘气。”
只有阿铁会这样形容我吧,我吐了吐舌头,我知道自由的代价就是离开阿铁。
“阿铁,明天你还要工作吧?你回家吧,我让司机来接我。”没有等他的回答我就拨通了老杨的电话,说了地址。
“司机可以来吗?刚才不是说有事吗?”
“所以说,你什么时候才可以聪明一点。”
阿铁要等司机来了才走,我就坐在地上,他也陪我坐着,天上月亮够圆够亮。我很想靠在他的手臂上,可我知道他不愿意。他什么都没说,没有安慰我,也没有问我要报考哪里的学校。
“阿铁,最近我吃得好少,不是不想吃,而是吃多了就显得不那么伤心了,不伤心就去不了我想去的地方了。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什么呀?”我有点不高兴,又开始无理取闹。“我是故意考砸的,你知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你知道?”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只有萧萧能够感觉到的秘密。
我在气什么?其他没有联络我,没有像以前那样给我递纸条,没有安慰?还是我知道他不能离开这里,他有年迈的奶奶和年幼的弟妹要照顾?
“果果,你在外地会好好照顾自己吧?你那么聪明,只是胃不好就不要那么死命的吃辣;东西放仔细了,每次用的时候就总四处找,东西如果丢了也不要想太多,你一有心思就会失眠,第二天又是两个黑眼圈;还有你……”
“你真啰嗦!”我不能再听他说下去,只能打断他。
“呵呵,我习惯了。”
我已经看到老杨的车了,他可能看到我身边有人就把车停在了前面不远出。
“那是来接你的车吧?”
“哦,”我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他已经站了起来,我心里又是一阵气,气他难道不知道这次可能就是我们的分别了吗?可也因为这我忘记了脚的拐伤,现在更疼了。
“你快过去吧。回去给脚上点药。”
原来他知道,知道我的脚是真的伤了,没有扶我过去,他站在原地看我一拐一拐的往前走,我也没有回头。老杨扶我上了车,打开车窗我看见他朝我挥手告别,在我眼里他的动作是那样笨拙,我狠狠的喊出他的名字。
“文睿……”再见。
他叫文睿,只有我叫他阿铁,铁公鸡的铁。是的,我舍不得离开他。
可是他输给了我的自由。
司机老杨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我,他肯定很奇怪,又不是生离死别,只要有手机会上网,实在不行用写信的方式也能保持联系的。而我的泪静悄悄的下着。
我的泪是因为我知道我放弃了他,以后为了我所想要的我还会放弃,可是我却突然之间不知道我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