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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些如此熟练,不如与我比划比划?他一听也怒了,说我压抑修为到和你一样的程度,而且只用这套刀法,绝对轻松赢你,结果……”
“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么?”曲宁萱不自觉地说,却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便连连道歉“真对不起,贸然打断你。”
玉清微摇摇头,淡淡道:“没什么,结果本就是如此,他心高气傲,死都不服输,可惜屡战屡败。一个没留神,用了别的功法或者解放实力赢了我,却又不好意思,认为自己在欺负人。他经常给我带书带功法,等我学之后,就兴致勃勃地和我继续比,还说总有一天,我 真正拥有与他相等的实力后,再平等打一场,可惜……后面的事情,不想也罢。”
曲宁萱联想起从前玉清微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以及有关圣王的传言,大概猜到那是一段悲伤的故事,出于礼貌,她也不再追问。
玉清微克制情绪的本事非同一般,所以他只是顿了顿,便道:“若非各大门派利欲熏心,我也不会成为所谓的圣王。在我看来,身份地位,都只是减少麻烦的工事,偏偏世间那么多人,都将它当成了烦恼的根源。”
这些话对曲宁萱震动不可谓不大,最令她感慨得是,圣王在说这些的时候,既没有像暴户一样炫耀,看,我出身不如你们,现在却比谁过得都好:也没有用带一点委屈和自卑的语气说,你看,我奋斗了这么多年才能和你们平起平坐……他始终是用一种平静的,仿佛进述局外人故事一般的语调淡淡道来,却越让人难忘。
曲宁萱沉默了半响,才问:“您的身世应该没人知道?否则他们早就拿这些来做文章了。”
“我从未隐瞒过自己的身世,只是没人敢问。”玉清微反问:“难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悟出这种东西?”
虽然玉清微的语气没什么变化,曲宁萱却知道他不太高兴,便微笑道:“我们必须将自己当一回事,却又不能大将自己当一回事。倘若走得太快太急,就得停下来想想,我们最初的目标是什么,才能继续往前走,对不对?”
玉清微听见曲宁萱这样说,态度缓了一些,并轻轻点头:“正是,权力这种东西,你不用畏惧它,当你看不上它,不去用它的时候,它就什么都不是。”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活着没意思。
圣氏一脉挑选少主的方法很特殊,完全是大奖临头式的,我的父亲不过是旁系庶子,母亲也是旁系庶女,两个不受重视的小人物凑在一起,整日唯唯诺诺,看别人眼色地活着。
作为他们的次子,我在七岁之前也习惯了这种小人物的活法,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下去。谁料一朝巨变,我的资质竟与初代圣王一样,顿时一步登天,成为圣家的少主,苍茫雪山的希望。谁都要揣摩我的心意行事,我略略皱眉,底下人就战战兢,不住阿谀奉承。父母靠我不知攫取了多少利益,温情的面容却变得无比丑陋……
他们都说,我能带着圣家攀登上全新的高峰,可圣家煊赫至此想更进一步,就只能动北方草原对中土的战争了。为了自己的野心,就要让族人流血,去进行一场或许不会胜利的战斗?权力这种东西,真有这么好,好到只能多,不能少吗?
当年的玉清微,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为生活而奋斗的少年,他嗤笑圣琉尘的思考与探索,不理解圣琉尘的迷茫与痛苦,他始终认为这位大少爷日子过得太闲,脑子出了毛病,倘若让圣琉尘天天干脏活累活,这家伙才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后来圣家被他所灭,玉清微成为了新一代的圣王,面临同样的处境,渐渐厌倦的他开始思索,也终于明白了圣琉尘当时的感受。
父母的巨大变化,长辈的狂热理想,旁人的尊敬奉承都是束缚圣琉尘的枷锁。这个聪明绝顶,心思却透彻无比的少年痛苦于熟人的改变,并不自信地认为,自己终究与会变成了权力不择手段的怪物,他甚至已经洞察到那令自己窒息的未来,居于冰冷的王座上,每一个命令都带来鲜血与牺牲,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恋人,以怀疑地眼光看待世界,以恶毒地想法揣摩他人,以……所以,明知后果如何,圣琉尘还是放走了玉清微,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只有沉迷于拥有权力的快感中,才会渐渐依附它,最终无法摆脱。”玉清微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这一刻,他并不是在冰冷地高台上,吹着夜风,与曲宁萱交流。而是透过几年的光阴,回到那个难得明媚的下午,抬起头,对懒洋洋坐在树上晒太阳的好友轻声诉说。
倘若当年我不是嘲讽于你,而是从你的角度认真思索,结果可会有所不同“我原以为圣王陛下不解风情,未曾想到,陛下竟心有所属。”两人各自陷入感慨与回忆中时,绯翎款款走上台阶,她明明能让自己的脚步轻到无声,却故意踩重一点点,让下方被凿空的台阶出乐曲般清脆悦耳的响声。
这位绝代佳人以羽扇遮挡盈盈笑意,目似横波,温柔婉约又隐含万般魅惑。她的声音从骨子里透着一股酥软的意味,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撒娇,令男人心动神摇,可在场唯一的男人,却将右手按上了刀柄,曲宁萱也微微皱眉,略带无奈地说:“绯翎,为何在你眼中,一男一女就只有那么一种关系?”
“谁说的?在我眼中,男女之间的关系可是多种多样的。”绯翎刚想说得尺寸再大一点,却敏锐地现玉清微快要拔刀,立刻见好就收。只见她露出一个颇为暧味地笑容,对曲宁萱说:“玉璇妹妹,最近又来了一批好货色,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何谓真魔
听见“好货色”三字,曲宁萱是真胃疼了,她实在不习惯自己像神明一般站在高台之上,任凭心意主宰匍匍在高台之下众生的命运,所以她下意识地婉拒:“绯翎,我……”
“不去看看么?听说这批好货中,有很多修士哦!”绯翎笑容温婉,与平时的风情万种全然不符,唯有眼中流露的狡黠证明她依旧是那个喜欢玩弄人心,看着世人为她疯狂,为她堕落,为她神魂颠倒,失去理智的恶棍。只见她朱唇轻启,甜腻却带着极致诱惑的声音便流入曲宁萱的心里“真的不想去看看么?说不定你的熟人就在其中,倘若他们落到我与幽篁……,……并不是,每一个,都有圣王陛下的实力与毅力,不是吗?”
曲宁萱想了想,竟摇头道:“我不去。”
绯翎自认将曲宁萱的性格了解得七七八八,才故意这样说,毕竟就算只是一个可能,曲宁萱都可能会去看看,以求安心,谁料她竟拒绝得这么爽快。
失算的绯翎心中既不甘又疑惑,面上却不表露半分,只是扬起暧味的笑容,美目在玉清微身上流盼一圈,就连尾音都带着说不尽的旖旎:“我原以为圣王这样的男子己是天下无双,未曾想到玉璇妹妹对自己的同伴都这样有信心,真让姐姐好生羡慕……”
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曲宁萱已经发现魔族无节操到何种地步,所以对绯翎的话,她没有愤怒,却也不愿让她继续胡说八道,便缓缓地说:“我不是对他们的实力有信心,这种事情,男人永远占便宜,不需要我去打扰什么好事。”
虽然有强词夺理的成分,但这也是曲宁萱的真心话,毕竟他们整个队伍才七个人,只有她和玉姬两个女子,玉姬脸上的伤必须等离开禹宸仙府后,去配置特殊的药物才能治好。所以玉姬日前还是顶着半面妆的诡异造型,而且露出得还是不堪入目的半边脸,曲宁萱可不认为玉姬会被抓,至于其他人……,……真不用去管。
绯翎听见曲宁萱的说法,以羽扇遮住半边脸,眉宇间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玉璇妹妹,你真是……太妙了!”
“绯翎姐姐过奖了。”曲宁萱很礼貌地回答,绯翎上下打量了曲宁萱两眼,有些遗憾地说:“真可惜,听说这次抓来的好货色中,还有几个是什么大门派大家族的贵公子呢!看你对我们这里的人如此排斥,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你们那边的人,谁能想到既然你不要的话。我就和幽篁去验货了啊!”
曲宁萱听见绯翎这样说,便露出好奇之色,吐出试探的话语:“据我所知,但凡大一点的宗派世家,都将自己的继承人看得无比重要,派强者保护不说,身怀重宝也是必然的未曾想到,他们竟落到这种地步,实在令人感慨国。”
绯翎凤眼微挑,声音轻柔,仿若说着绵绵的情话,却蕴含着异常森冷,还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对于坑蒙拐骗,烧杀抢掠这一套,这里的人比你们玩得熟多了,栽跟头又有什么奇怪的?他们这些人该庆幸,还有一张脸好看,才能保得性命,否则就算被在外厮杀的人吃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的话不可谓不残忍,曲宁萱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异常的味道,仿佛是怀念,又有点像不屑。联想到绯翎的身世,曲宁萱心中一动,便趁着绯翎心绪薄弱之时打探:“魔界也有这样的山。”
“魔界啊,真不是什么好地方。”绯翎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极轻极浅的笑容,略带怀念地说。
魔界荒芜冷寂,几乎不生产粮食,对饿是疯的族人来说,啃食同类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父母甚至会忍痛杀掉最弱小的孩子,让大家分而食之,只为了能活下去:那儿到处是杀戮是战火,风和火永远带着鲜血的腥味,大地的每一寸都被鲜血浸染透了,为了一汪浑浊的泉水,一小场贫瘠得土地,成千上万勇士们就甘愿赴死,那儿危机四伏,到处都是强大得魔兽妖兽,等级严严苛无比……第一次来到人界的时候,她与幽篁伏在地上,抱头痛哭,久久不肯起来,因为他们无法想象,世间竟有这样富饶的地方。
她与幽篁将禹宸仙府第五层形成这个样子,一是为了怀念,二是为了全一个心愿,可无论再怎么相似,魔界依旧是天魔永恒的故乡。
想到那遥远的,或许再也无法回归的故乡,绯翎丧失了微笑的力气。不久,清脆的乐声。丁丁咚咚响起,那是绯翎一步步下楼的声音。
曲宁萱望着绯翎远去的背影沉默许多,才轻声问:“圣王陛下,你觉得幽篁与绯翎如何?”
“若单纯行事,亦称得上敢作敢当,性格坦荡。”玉清微毫不犹豫地说:“可他们的性格太过扭曲,爱好也令人不敢苟同,若逼到极处,手法定会过激,绝对不会被世人所喜。”
听见这句话,曲宁萱不由露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淡淡道:“绝大多数的人自己无法控制欲望,而堕落,却又懦弱地不敢面对丑陋的自己,就将一切原因都归到旁人身上,所以,城倾国破是因为绝代佳人,家族兴衰是小人作崇。”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下,心中生出几分不安。
玉清微见曲宁萱面色有异,便问:“怎么了?”
“不知为何,刚才心突然跳得很快……”曲宁萱苦笑道:“看样子,我要有什么大麻烦了。”
吹了好久冷风,终于停止自己对过往追忆的绯翎缓缓走回宫殿,见到正静静等着她的俊美男子,她绝丽的容颜上就露出一个甜蜜却饱含恶毒与幸灾乐祸的笑竟:“幽篁,你的计划失败了呢!她连见都不愿去见被俘的修士,自然不可能有人见到她真容之后传递消息出去,这场大戏,应该怎么继续?”
“你认为我会输?”幽篁轻轻一笑,俊美绝伦的脸上是足以令任何女人飞蛾扑火的魅惑,他摇了摇手中的酒杯,淡然自若道:“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这不是我们的长项么?”
绯翎轻摇羽扇,漫不经心带了点兴味盎然:“哦?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很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玉清微缓缓走入奢华的宫殿,仿若捋这辉煌却糜烂透了的地方附上一层厚厚的冰霜,瞬间将脂粉香清扫一空。
玉清微的实力明明远逊于幽篁与绯翎,可他身上却有一种绝对自信的锐气,好像无论他往哪里走,前方的阻碍都会立刻灰飞烟灭,所有的困难也不再是困难。
幽篁与绯翎毫不怀疑,倘若试图阻止玉清微,只会有两种可能让他永远倒下,或者他踩着他们的尸体过去。
这个人拥有永远燃烧的战意,永不退缩的信念,以及一颗毫不畏惧危险与挑战的心,多么适合生活在魔界,多么适合成为魔族?若说他们之前的手下留情,不过是为了以后更好地找乐子,可见证过玉清微飞速得成长之后,他们立刻转变了心思。
圣王玉清微,应该成为他们的族人,这样一来,数十万年之后,魔族定然又添一员大将!
幽篁淡定自若地坐在王座之上,直视玉清微,话题也直指中心:“你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