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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一时无话,天龙主动打破沉默道:“王伯,您这么多年就一直住守在这里啊?”王伯道:“那是当然!只要我能活一天,我就要在这里守上一天!对了,你看,我可真是老糊涂了!你俩好不容易回来这么一趟,还没让你们去祭奠父母,我就拉进你们来聊天!走,咱们赶紧去,赶紧去!”说着,王伯就从橱柜里找出来一股檀香和几沓黄表,引领天龙和蝉儿去了他们爹娘的坟地。当然,飘摇和冬梅姑娘也相跟了过去。
来到坟茔,天龙和蝉儿见爹娘的坟头上不见半根杂草,那墓碑上也近乎是一尘不染,坟前还有个盛满纸灰的火盆!他们心里明白,知道是王伯天天都老照料他们爹娘的坟墓。来到坟前,天龙和蝉儿早已是泪水盈眶,脑海中不由得幻化出爹娘生前的景象。这时候,飘摇将檀香引燃后递到天龙手里。天龙先手捧香火虔诚拜过,将檀香插入香炉,又率蝉儿跪倒在地,分别向长眠于地下的爹娘磕了三个响头!两人平身后,又来到火盆旁边烧起了黄表。天龙神情肃穆地为爹娘烧着纸钱,蝉儿则边烧纸钱边默默地祷告着什么。
正当天龙和蝉儿还沉浸在对爹娘的深切追思中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大家抬头看去,见激起的水柱居然有十数丈高!然而,水柱回落之后,一时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景象。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无不感到莫名其妙!就连常年住在湖边的王伯,也从位见过今天这样的情景!过了好大一会儿,大家忽然发现从湖岸上爬上一个人来!那人花白的头发如同乱糟糟杂草,浑身上下的衣服几乎都变成了碎布条,手里的那条拐杖早断成了两截,两条胳膊竟仿佛碳棒一般!刚上得岸来,那人就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尽管如此,那人还是顽强地向前爬着吆喝道:“老伙计,可不得了拉!这水里来了要妖怪了!快点儿跑吧!再不跑命可就保不住了!”
见大家被咋呼得心里一阵阵发毛,天龙心道: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妖怪呢?不行,还是先迎上去看看来者究竟是什么人再说也不迟!
第六卷 修 第三十六章 湖神置疑
然而,王伯这时候已经认出了来者是谁。不错,这个从水里爬上岸来大呼小叫的正是王伯所说的老朋友——湖神!见大家还在发愣,王伯赶紧上前搀起他的老朋友道:“咋咋呼呼地你这是干什么呀?”湖神心有余悸道:“别说了,还是赶紧跑吧!这湖里来了个妖怪,再不跑恐怕就没命了!”王伯听湖神这么一说,似乎也没了主意,不由得拿眼神去询问天龙。天龙问湖神道:“老伯,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湖神端详着天龙,后摇摇头道:“不,不认识!”天龙提示道:“你是否记得当年住在湖边的那个小男孩?”湖神好像想起了什么,沉默片刻才恍然大悟道:“噢,你就是那个接受了神龙传承的小孩子吧?一眨眼都这么大了!你在这里就好,反正我是对付不了那妖怪,还劳驾你赶紧下去把它给解决了吧!”天龙沉着道:“你别着急,先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湖神道:“我刚才正在水下午睡,忽然听到有一巨物落水的声音,起身去看时,没想到居然是个妖气冲天的怪物!于是,我就和它打了起来。可没想到那妖怪妖法高强,我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不得已,我这才逃到岸上来了!”其实,这时候天龙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不过,他还是问湖神道:“你所说的怪物长什么样呢?”湖神道:“说起来和龙也没什么两样!不过,那家伙浑身妖气,你要是担心一个人去对付不了,那就由老夫陪着你下去!”这时候,天龙终于弄明白湖神所说的那妖怪是谁了!于是,天龙数落湖神道:“老伯,您是不是给吓糊涂了?那可是当初龙神留下来的龙种,你怎么能说她是妖怪呢?”湖神听了没好气道:“你是说我老糊涂了吧?大龙神他老人家浑身都是神圣之气,怎么会留下那么一个妖气冲天的孽种呢?别糊弄老夫了,那一定是个妖怪!”
“谁说我是妖怪呢?你个臭老头儿一照面不分青红皂白就朝我开火,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在这里说起我的不是来了!”变回人身的小玉从水里冒出来怒斥着湖神。湖神见了小玉,赶紧躲到天龙身后道:“她倒是挺会变化的,你赶紧帮我把她给处置了!”天龙笑道:“这事还是你们俩自己解决的好,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湖神挂下脸道:“你这小子,关键时刻怎么却不看重故人之情呢?”
这时候,小玉早登上岸来到了湖神身边。她揪住湖神的胡须威胁道:“我现在给你个解释的机会,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的胡子一根根地拔掉!”湖神见天龙没有帮他一把的意思,就乞求王伯道:“老朋友,这时候你可得帮我一把呀!”王伯可很是为难:帮?怎么帮呀?我一个寻常老头子能有什么本事帮你呢?无奈,王伯只好替湖神向天龙求情道:“天龙呀,这人是我的老伙计。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你能不能替他说上两句好话呢?”小玉听了先发制人道:“天龙,你说你到底该帮谁?”湖神一听小玉对天龙直呼其名,就知道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了!他心中暗道:难道她真的是大龙神当初留下的龙种?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可就请下神来没地方安置了!天龙觉得眼下帮谁都不是,于是转向蝉儿道:“咱们还是回坟上多给爹娘烧点儿纸钱去吧!”蝉儿当然明白天龙是什么意思,立刻对飘摇和冬梅姑娘使了个眼色,跟天龙暂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如此以来,湖神可就傻了眼了!小玉知道天龙为难,就主动退让道:“今儿个看在天龙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就把你的栖身之地弄个底儿朝天!”说完,送开了湖神的胡子。湖神一屁股蹲在地上颓丧道:“就算我倒霉!我解释还不成吗?”担心自己在这里再手难为,见此情景,王伯也连忙告退道:“你们俩好好谈谈,我去给大家准备点水!”
见王伯走了,小玉催促湖神道:“你现在可以解释了吧?”湖神看看小玉逼视过来的目光,只好放下架子道:“我今天中午正在睡午觉,忽然被重物落水的动静惊醒了!一醒来就感觉到了一股邪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妖怪来找麻烦呢!所以,我就先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等发现邪气是从你身上发散出来的时候,我自然也就把你当成了妖怪!我一把老骨头担心不是你的对手,这不才使出了偷袭的下策!没想到偷袭不成,反倒中了你的招数!”听了湖神的一番话,小玉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于是,就缓和语气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你怎么能把我当成妖怪呢?难道我长得真像妖怪吗?”湖神急忙辩解道:“我可没说你像妖怪,只是说你身上有邪气!”小玉不高兴道:“我这不是很正常吗?身上怎么会有邪气呢?依我看,你才是邪气满身上呢!”湖神无奈道:“是是是,我身上的是邪气,你身上的是正气!这么说总可以了吧?”小玉得意道:“本来就是这样嘛!”
湖神见小玉终于消了气,这才试探着问道:“你、你难道真是大龙神留下来的龙种?”小玉斥责湖神道:“你一大把年纪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我是龙,当然是大龙神的后代!说起来,这里还是我的出生地呢!亏你还是这里的湖神,怎么竟连这些都不知道?”湖神叫屈道:“我虽然看得出你是龙,可你的身上却没有半点儿正气!你说,这让我怎么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谁不知道但凡妖怪都是能幻化身形的?我倒是应该问问,你这一身的邪气是从哪里沾来的?”小玉质问湖神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一身邪气,我自己怎么就丝毫都感觉不出来呢?”湖神没有回答小玉的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天龙他们。当小玉也追随着湖神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只听湖神自言自语道:“咦,那小子和那丫头身上的霞光怎么都不见了?还有,另外两个丫头怎么也是一身邪气呢?难道说,他们都修炼成妖怪了?”小玉责问道:“你一个人在瞎嘟囔什么呢?你说谁又变成妖怪了?”湖神道:“我是说那小子身上护体的霞光怎么不见了呢?”小玉生气道:“你个老家伙怎么能按‘气’论人呢?难道身带正气的就一定是好人、神仙?身带邪气的就一定是坏蛋、妖怪吗?”听小玉这么一说,湖神竟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第六卷 修 第三十七章 正邪之辩
在确认了小玉的身份之后,湖神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从辈分上来算,小玉不知道要比湖神大多少呢!恭敬是恭敬了,可湖神心底的疑问却依然不吐不快:“请问龙神(湖神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小玉才好),那小子和另外那两个丫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俩身上都有邪气呢?”
见湖神穷追不舍刨根问底的样子,小玉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他们是什么关系到底关你什么事?反正我们已经跟上边闹翻了,你要想邀功请赏的话,尽可以到上面去通风报信!”听了小玉的话,湖神神情凝重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那小子不是被罗汉接到极乐之地去了吗?怎么会跟上边人闹翻呢?”小玉对湖神道:“跟你说吧,现在漫天神佛恐怕都已经容我们不得,你如果不想受到什么牵连的话,还是跟我们保持点距离的好!”湖神听了,不由得发起愣来。过了一会儿,才大胆猜测道:“这么说,是不是那小子已经背离了正道?”小玉不以为然道:“眼下这世道,美丑不辨善恶难分,你能说得清什么是正道什么邪道吗?要我看,你虽说胡子一大把,却是全都白活了!”
湖神挨了小玉的骂,不但没有恼火,反而哈哈大笑道:“龙神,您骂得对,您骂得好!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开明的人,没想到却迂腐至极!”湖神的话令小玉一时摸不找头脑,她试探着问道:“你、你怎么了?不是脑袋有问题了吧?”湖神笑道:“我在这里任职大概有几千年了,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湖神,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小玉惊讶道:“几千年?你是骗我的吧?我虽然没与你在一起待过,不过大龙神的记忆我还是有一些的!你要是真在这里任职几千年,应该早得到举荐高升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做个小小的湖神呢?”湖神叹息道:“我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就因为我看不惯上边的尔虞我诈的作风,不愿意随波逐流才落了个几千年不动窝的下场!我自以为心胸坦荡正大光明,居然会问您正和邪的问题!您说的实在没错,我可不真是老糊涂了吗?”小玉听了湖神的一席话,当下对他产生了好感。于是,小玉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湖神笑道:“这还能有假不成?要不,您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千年都不得升迁呢?”小玉追问道:“你真不把我们当作妖怪看了?”湖神开怀大笑道:“妖怪?我在别人眼里不也是个妖怪吗?”小玉听了,向湖神道歉道:“老伯,刚才我对您说话太冲了,请您不要介意!”湖神手捋胡须道:“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大龙神的传承者,算起来我还是你的下属呢!”小玉谦虚道:“哪里呀,您老年龄大嘛!”湖神岔开话题道:“您快说给我听听,那小子是怎么和上边闹翻的?”
听小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湖神终于点头道:“真没想到,原来魔界居然是您说的哪个样子!看来以后有机会,我也得去走一趟看看呢!”过了一会儿,湖神注视着小玉道:“既然已经得罪了上边,那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小玉决然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只好舍得一身剐,和他们顽强对抗下去了!”湖神担心道:“可他们兵多将广,就凭你们几个人恐怕是应付不了的!”小玉道:“怕有什么用?再说,他们人多就一定那么厉害吗?”湖神道:“不管怎么说,双拳总是难抵四手呀!”小玉发狠道:“实在不行,就让天龙调集魔界重兵来跟他们干,看看究竟谁怕谁!”湖神忧郁道:“话是好说,恐怕到时候最遭殃的还是凡人啊!”听湖神这么一说,小玉也觉得自己想得确实过于简单了。
虽然相隔比较远,可湖神和小玉的谈话,还是被天龙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很快,天龙带着蝉儿、飘摇和冬梅姑娘走了过来。天龙对湖神道:“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战火殃及无辜的。”湖神摇摇头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刚才已经了解了你这些年来的经历。你想想,你从去魔界直到做上魔皇,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了呢?说的难听一点,你也是踏着他们的尸体才做上皇位的。”湖神的话虽然不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