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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不知道我有多么恨那些对寡妇持有偏见的人,她不会不知道小时候当我看到那些人偷偷的邪笑着说我妈妈是寡妇时,我就多么恨,恨不得挖出那些人的眼睛恨不得将那些人五马分尸!
池艳还在那里不停的吼着,全然没有半点从前温文尔雅的淑女形象,“我一直以为上学时那个响亮的巴掌能让你反省。没想到这些年你竟没半点长进,阿姨去世了你反而变本加利。那时你只是在那些坏男生的怂恿下对我……没想到你现在竟堕落到主动和一个寡妇鬼混!”
够了,一切都已经足够了,足够让我无法忍受让我无法不愤怒了!也许是池艳的话气昏了我的头,也许是池艳对我的一再原谅滋长了我在她面前的坏脾气,我竟然把快要关上的门狠狠的推开,我竟然快步冲上去抓住池艳的衣领,我对她吼道:“寡妇怎么了?寡妇就可耻就低贱了?!”
我狠狠的瞪着池艳,我想我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一只失控的狼了。我的脸和池艳的脸*得那么近,气得发抖的嘴唇都快要贴到她的嘴唇上了。
但是池艳没被我吓着,她只是觉得太突然太无法理解了。小时我是时常欺负她,可自从我们双双成了少年后,我就只是把怨恨藏在心里,从情感上让她伤心流泪。如此过火的身体接触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而且是为了柔娜,一个寡妇!她傻傻的盯着我,不是觉得我陌生,而是懵了,完完全全的懵了。
足足有几分钟,池艳就那么盯着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流一滴泪。我松开手把她重重的推开时,她眼里才开始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她跌坐在床上,衣衫凌乱,胸前的扭扣已被我扯开,露出里面粉红的胸罩。
我知道她很心痛,比我从前带给她的任何一次感情折磨都心痛。但是她怎么知道我的痛比她更甚,是痛彻心扉的那种。
我不再去看身后的她,我冲出她的卧室,狠狠的把她关在门背后。
这个晚上我几乎没睡着,一整晚脑子里都响着一种声音,像愤怒的轰轰的雷,又像是池艳卧室门在狠狠的关。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没看到池艳,她一定早早的出去了,和子扬偷偷摸摸去了。为什么她和子扬就可以我和柔娜就不行,难道我和柔娜就要低他们一等?!
我恨恨的离开了池艳家,我在这个城市飘荡了一整天。我多么希望能碰到刘若萍还有那个张放,他们真是一对有趣的人,也许在他们身边我可以消除一切痛苦。上次刘若萍请了我吃饭,这次我该请她和张放了。哪怕花去我身上所有的钱,哪怕换来的只是他们给我的短暂快乐,我也心甘情愿。可是我找遍了整个城市也没找到他们,我甚至还去了第一次见到刘若萍的玉屏公园。从日出到日落再到万家灯火。
我从玉屏公园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我的电话发出的铃声。我一下子就要流泪了,我想一定是柔娜打来的,在这痛苦悲伤的时候,我更渴望能听到柔娜的声音。但是我拿出手机一看,那号码却是池艳的,我没有接,我狠狠的把电话挂掉了。池艳不甘心,还在那边反复的打,她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恨她,我干脆把电话关了机。
我像没有归宿的孤魂野鬼,走到街上空空荡荡没有行人还在走下去。我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我会忽然想回家,回到池艳那个并不是我的家的家,难道我是孤独得太久对孤独终于充满了恐惧?
我是硬着头皮回去的,从昨晚池艳对我发怒我对池艳发怒时,我就感受到自己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了。
我一直以为池艳早睡着了,我可以在她不知不觉中回到我睡的那间卧室。但是当我把门打开时,我吃了一惊。池艳正坐在桌旁望着我,黑亮的双眸里全是惊喜,仿佛经历过漫长等待终于可以了却心愿。
更让我吃惊的是,明明没有停电,屋里却烛影摇红,难道昨晚我们的不快池艳全忘记了,难道她要来一次浪漫的烛光晚餐?
池艳对我笑道:“寻欢,生日快乐!”
我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二十六根未曾点过的蜡烛。流年似水,真的太快了,今天我竟然满二十六岁了。而我自己却给忘了。
原来池艳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就是要为我过生日,原来她等到现在还没睡就是要给我一声祝福。可是我发现这声祝福太晚了,现在已是凌晨的二点多,早已不是昨天,早已不是我的生日了。
但是池艳还是微笑着为我点燃蜡烛,为我唱生日歌。等我许完愿吹灭蜡烛,她又急急的用刀子替我切蛋糕,并且把一块蛋糕叉在叉子上向我伸了过来。那么快乐仿佛昨晚的事根本没发生,仿佛过生日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不知道池艳是要把叉子上的那块蛋糕,送进我嘴里还是要抹在我脸上。从前无论是我的生日还是她的生日都是这样过的,我们除了真诚还有调皮的玩笑,不同的是那时我妈妈和她妈妈都笑盈盈的在我们身边。
我有些难过,一半是因了从前一半是因了现在。我没理会池艳递过来的蛋糕,我站起来转身向我的卧室走去。
池艳高高兴兴的笑脸僵持了,伸向我的手落了个空却没有收回去,叉子上的蛋糕高高的悬起。那表情是伤心,痛苦,尴尬,羞辱……什么都有,最后她终于情不自禁的哭出了泪水,但她任凭泪水流着,没有去擦。
池艳哪里明白无论她怎么讨好我,她也弥补不了昨晚的过失她也挽回不了我了。她越是看低寡妇我就越是要*近柔娜,我就越是要像为妈妈争回荣誉一样为柔娜争回荣誉。
我不会对池艳说刚才闭上眼睛对着生日蜡烛我许了怎样一个愿,我不会对她说我已经不会再顾忌她,我已经决定不择手段从她手里夺走南娱公司的那笔业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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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床上就听到楼下有人按喇叭的声音,紧接着隔壁池艳的卧室门便急急的打开,然后是池艳匆匆的脚步。我知道,一定是子扬开着车来接池艳了。子扬也太那个了,才隔一夜就像失了魂似的,大清早就急不可耐的来找池艳。
我说过我不会再顾忌池艳,我会不择手段从她手里夺过南娱公司那笔业务,我决不会错过这稍纵即逝的绝妙机会。我匆匆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我从卧室出来时衬衣扭扣都还没来得及扣。
幸好还来得及,赶在了池艳下楼之前。我在背后叫了声:“池艳。”说不上冷淡但也不暧昧。
池艳刚好打开出去的门,她站住并且扭过头来,满眼的异外和不解。毕竟昨晚那么不愉快。
明知池艳十万火急的忙,忙着和子扬会面,我却故作不知的问:“今天有空吗?我想去商场买套衣服。你比我会审美,我想叫你一同去帮我挑选。”
我是故意要破坏她和子扬的约会,我忽然想买衣服也是为了南娱公司的那笔业务。我是要穿去给子扬看,虽然他也是个男的,对我绝没有对一个女人那么有兴趣。但我不能穿得太没档次,不能让他小瞧我们公司小瞧我。那天南娱公司那个前台小姐斜眼看我的眼神,那个饭店保安说我这身打扮也配来这种地方的话,让我明白了许多。
池艳没有立即回答我,她看看楼下又看看我,十分为难。我快步走到窗前,隔着玻璃我看到楼下果然有一辆车,和池艳那晚开的那辆大不相同的车。子扬打开车窗正探着个脑袋向上张望,急急的眼神,还不停的按着喇叭。
我知道玻璃窗把我隐藏得很好,我只能看到子扬他却看不到我。但我不要隐藏,虽然有时隐藏能给人带来神秘和安全,但现在我需要暴露。我还记得那天早上,刘一浪在2046楼下忽然看到我和柔娜走出电梯的眼神,我还记得他是怎么气急败坏的开着车离开的。我是男人,我能明白男人的极度自私和猜疑。我能想象如果子扬在这个时候看到池艳屋里竟然有个男人,一个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得及扣衬衣扭扣的男人,他一定不会比刘一浪更绅士。
果然我把玻璃窗一打开,子扬就呆了,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珠都似乎快滚了出来。那张从未经历过风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看到他恨恨的掏出电话,接着池艳的电话铃声便响起了。我听不到子扬对池艳说了什么,只听池艳急急的说:“子扬,不是你说的那样,真的不是!……”池艳还想说什么,子扬却挂断电话,咬牙切齿的缩回头去,关了车窗,猛的发燃车子发疯似的走了。子扬发了疯和刘一浪一样的狂。
池艳呆呆的望着电话听着车子远去,过了好久,她才叹了口气道:“好吧,这样也好,”然后望了望我道:“现在我们就出发吗?”
虽然我们连早餐都还没吃,我却急急的点头。那些得意和满足塞满了我整个身体,比吃下一整只鸡还要饱。我得意和满足于我达到了我的初步目的,我得意和满足于我只让楼下的子扬看到了我的身体而没让他看到我的脸。
以前对妈妈的每一句话我都深信不疑,她说人只有奉献才能换来快乐。但我现在才知道破坏和掠夺也一样能给人带来快感,只是这种快感有点酸酸的,有点让人想流泪。
在楼下我和池艳简单的吃了点早餐,然后她便和我去商场。她没有去开子扬送给她的那辆车。我知道她心中正有气。她和我坐公交车去。我们去的是五星花园旁边的那个大商场。
池艳选衣服真的很有眼光,只是商场里好看的衣服确实太多,她帮我选的那些衣服我试穿上去都那么合身那么好看,弄得她都跟其她女人一样面对那些衣服眼花缭乱拿不定主意。最后她开始有点不相信自己了,她问那个服务员小姐:“到底哪套更好些?”
服务员小姐甜甜的笑了笑,指着我试的最后一套说:“现在的就是最好的,你看你老公多帅多有精神。”她还想王婆卖瓜,发挥一下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池艳却羞得满脸通红,连连说:“好吧,就这套。”服务员小姐见生意做成,便不再多话了。
服务员小姐把我误认为池艳的老公,不仅让池艳害羞,其实我自己也有些羞了起来。我真的是个内心脆弱的人,尽管我曾经那么暗暗的下过决心。我忽然意识到这样很不好,我应该做个真正的男人。无毒不丈夫,我努力压制了自己的羞怯感。我对着镜子认认真真的打量自己,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对待自己的穿着过。但从今以后,至少在南娱公司这笔业务拿下之前,我应该天天都这样。
我一直以为天下可以让一切女人神魂颠倒的男人,莫过于子郁和上海的那个经理。没想到一身新装的我,竟可以和他们互相轩藐。虽没有子郁的忧郁淡定,没有上海那个经理的潇洒倜傥,但这身这个夏天这个城市最流行的颜色,却让我多了份帅气和坚定。人要衣装马要鞍装果然如此。虽然极有可能那份帅气和坚定还来自我的自信,狼子野心伪装成的自信。
我的帅气和坚定似乎有些像刘一浪的盛气凌人,像刘一浪的高不可攀,连从小看惯了我的池艳也忽然不敢正视起我来,只在我背后偷偷的对我张望。也许这是我这一生最自负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能把这份自负坚持到多久。
池艳从来就是那种温柔的小女人,哪怕在她对子扬怀着某种心机时,此时她更让我看不到半点强胜的地方,她在我身边完全是个花瓶是个陪衬。我在心里暗笑,我隐隐感到还没真正交战,池艳就败得一塌糊涂,遍体鳞伤。
我还在对着镜子自我陶醉,池艳却为我付帐去了。我冲了过去,我恨她,我不会让她为我付半分钱!我从换下的那套旧衣服里掏出个钱包来,我看也不看就把钱包打开从里面掏出几张钱,正准备递给收营员,却发现那些钱里夹着张相片,池艳的相片!
原来我那晚生气竟忘了把刘若萍还给我的钱包还给池艳了,原来我现在掏出的竟是池艳的钱包。池艳不敢相信这一切,不敢相信她的钱包和相片竟然在我手里。她那双惊诧的盯着我的眼睛,让我再毒的心也着急了起来。就算我真不再在乎池艳,我也不能不在乎我的名声。可是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洗不清池艳对我和刘若萍的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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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我想我必须得对池艳解释,我不能让她真把我看扁了,真认为我这些年不但没有一点长进,反而堕落到了和小偷为伍的地步。说实话,我对她的那种恨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决不是深仇大恨的恨。我要从她手里夺走南娱公司的业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