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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业叔这回彻底听明白了,这孩子从派出所里偷着跑了。伍业叔此时的心情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很茫然,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他没回,我们也没看见他!”“你不要说谎,赶快把人交出来,免得我们亲自动手!”说着,他们三个大男人硬生生的挤进来。
第一章 15 方伍业
伍业婶在床上急得哼。“你们还讲、讲不讲、理呀?说没回就、是没回,拿什么交?”她有点气肠命断。
一个戴眼睛的说:你骗不了我们 ,我们看到了雪地的脚印。从大门到窗口又到后门,这说明他回来喊了门的!伍业叔怎样解释他们也不信。“让他们找,不亲眼看看他们不放心!”伍业婶说。于是三个人从床铺下、柜子里,一直到暗楼上,从明处找到暗处,由低处找到高处,每一个可以藏的地方都不放过,结果连个影子也没找到。
高个子从暗楼上下来,对伍业叔和伍业婶说,你们都是几十岁的人,法律你们是知道的,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主动一些,把他可藏的地方或亲戚说出来,这对他对你们都有好处,让他早日归案。伍业叔连连点头,说我明白这个理,只要他露面,我保证让他去自首,主动伏法。
伍业婶座在床上一头的火:归案归案,我还要从你们手里要人哩!我的孩子是你们从我家里带走的,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告你们!戴眼睛的气死了,说你这叫什么话?你的孩子是杀人犯,必须伏法。你应该帮助我们、支持我们才对,你这样做是抗法!
伍业婶的气更大,“抗法怎么的?你把我弄去坐牢?把我关起来?我还求之不得哩!我儿子杀了人你看到了?就算是他杀的,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吧?如果他不杀别人,那今天躺在医院的人就是他了!”“你!”戴眼睛的气得不知怎么说她好,高个子说:“农民!我们走!!”走了没几步高个又回过头来,说:我们会经常来的!方伍业的叔叔跟着他们出门,看着他们走远才回到家里。
伍业婶听着丈夫的脚步进来,骂了句,狗日的,只晓得抖狠!伍业叔说,你发脾气有什么用?怪只怪孩子自己!唉,这大过年的,你说他能跑到哪去呢?伍业婶坐在床上嚼,这伢咋这乌呢?做任何事情都不跟你商量的,心里想个事就做个事,他也不管那事做不做得。你把他当亲子,他一点也不理解你,光惹事!好好的一脑壳头发长着蛮好,他偏偏要去剃个光头,像个犯人。这回倒好,真的成了个犯人!前半个月我就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村里有人看见他在村里偷鸡摸狗哩!你说我们是没有他吃还是没有他穿的?不知道他一天到黑在想些什么?这回更好,干脆一走了之……
伍业婶还想说,她的话被伍业叔打断了,他说你省点力气好不好?他跑了还好些,要不,你到哪去找几万块钱?你我都只剩下一把老骨头,填不平他的那个坑!他的前程亮也好暗也好,由他自己去! 。。
第一章 16 哪里好玩哪里玩
一眨眼就到了腊月三十,下过雪后的天气开始放晴。太阳一早就出来站着,望着这洒满银屑的方家村傻笑。大年三十的,方家村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喜气洋洋,满是节日的氛围。鞭炮声从早晨响到傍晚,一家连着一家,络绎不绝。大人们忙着团年饭,蒸、炸、煮、煎、熬,满屋飘香。孩子们忙着玩烟火,打凌柱,其乐无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年货的香味和欢歌笑语声。电视里也在欢呼着“过年好哇!”过年当然好,吃得好,穿得好,玩得好,你说好不好?
老人们盼过年,盼望着子女团员,儿孙满堂;大人盼过年,祈求全家平安健康,年年有余;孩子们盼过年,希望一切是斩新的,美好的。过年是真的好!过年也是真的不好!过年太忙了不说,还得花很多的钱。客多事多,从初一忙到十五,人流不断。有人盼着过年,有人讨厌过年。
方腾造的老婆珍珍就是讨厌过年的一个。从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开始,每做一件事她都要嚼嘴皮,而且一百个不耐烦,心里充满怨气。她说“是哪个牛###日的兴过年的?冇得事干?平堂吃好些不行?硬是要赶到一起扎堆?把人的脚板都忙掉了!”方腾造最反对珍珍这张嘴。方腾造说,你人没吃亏嘴吃了亏,披着张人皮怎么怕做事呢?事也做了,还逗人不喜欢。不晓得你是怎样想的?又不是做得外人吃,无非是今年多两个客而以。
再说老幺几年才回来一次,正是你表现的时候,有机会你上京城,弟妹还不是照样款待你。“哎哟,我没那好福气。人家屋里做事都有个好帮手,哪像我们家,吃的人多做的人少!”方腾造说,你到一边去,那我来做!看我累不累得死!!说完从桶里捞取豆腐来切。珍珍在一旁叫起来,“哎呀,我的爹!你做点好事,昨天在哪里玩的今天还到哪里玩啊!莫在这里害人。你看你切的豆腐,方的不成方的,圆的不是圆的,怎么炸?”说着去夺方腾造手里的刀。
方腾造不松手,他说你到一边去玩,你累了的。这事就交给我,让我也学学手艺,你不会不放心吧?方腾造一边说一边拿眼睛乜她,还故意把豆腐切得大一块小一块,砖一块瓦一片的。他拿着自己的杰作问珍珍切得怎么样,合不合格,标不标准?珍珍挤到他身旁,小声地说,我喊你喊爹好吧?你做点好事,你去忙你自己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里容不下你这位大菩萨!
方腾造心里笑哈哈的,心想我要的就是结果。他把嗓门故意放大,“哎!你这个人怎么不领情呢?人家帮你的忙你还这样待人!我现在又没别的事干,想表现一下自己你又不给机会,做人真难喽!”方腾造心里的笑差点出了声。珍珍说不过他,他的鬼话多。珍珍只好来硬的,她发了态度:“你滚不滚的?再不滚我就动手的啊?”说着动手抢他的刀。方腾造似松非松,还说,那你给我安排一个事,免得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好吧?方腾造把自己装得像个孩子,一个很听话的孩子。珍珍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玩都行的。只要你不在厨房里,干什么我都没意见。方腾造叹口气,嗨!你硬是瞧不起我,好吧,改天我跟你从头学!
第一章 17 方腾创
方腾造冲出厨房,他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这一招果然灵!吃过午饭,电话响了。这几天电话格外多,长途短途,自己家的别人家都有。方腾造提起电话,是小弟方腾创打回的,方腾创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他说他真想长一对翅膀才好。小弟盼家心切。
方腾造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子,老爷子脸上有了笑容,他老人家从昨天开始就端着个椅子坐在大门口守望着,守候着自己最小儿子回来团圆。老人家总是在盼,小儿子每三年回来探一次亲,每次回来只有个把星期。好不容易盼到了,时间却过得那么快,像故意吊老人的谓口。而分离的时间又那么慢长,思念了一千零一夜只为守候着一个希望。
老人有时就想:盼到了团员又怎样?还不是又要分离的。每次都是喜笑颜开的团聚,却又是泪水涟涟的分手,让人伤心至及。想到尽头不想了,盼到尽头不盼了。想去想来盼来盼去的结果还是一样,只会更添忧伤和忏悔。早知今日,谁会当初。老人家一想到往事就伤心,就泪流不止。
方腾造见父亲在拭泪,忙去拿热水瓶为老人添水。他是了解父亲的,父亲肯定又在为往事心酸。过了一会儿,方腾造的两个女儿方草方叶回来了。接着,方腾造的儿子方根也回了家。三个孩子一进屋就冲着爷爷喊得热热闹闹,每个人从口袋里掏出花红票子给爷爷过年,老人热泪盈眶,他做梦也没想到会享孙子们的福。过年了,孩子们都回了,屋子里有了人气,温度也开始升高。往天的这个时候,老人家总是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人老了,血脉差,怕冷。今天方腾造笑着对父亲说,你家还不上床?又在下寒气呢!老人说,这个伢,上床做么事?我又不冷!说得一家人都笑了。
下午###钟,一辆银灰色的豪华小骄车笔直地开到方腾造的家门口。老爷子一下从那把老式座椅上站起来,眼睛鼓得放亮。老人的视线不是蛮好,但老人的意思强。肯定是我的幺儿子回来了,除了他再没有人有这个派头。老爷子起了身,但没有下台阶。他就那样一直盯着小车里的人。
小车里的人看都看不见,那玻璃暗蓝暗蓝的,里面只有几个黑坨子在晃动。怎么还不出来呢?未必搞错了?如果是别人的车应该不会停到我家门口吧?平时都无所谓,这大过年的,车是不会乱停乱放的。最主要的是这种有派头的车停在门口可以增添光彩,说明这家人有背景。
老人看不见车里,就盯着车门看,可那车门老也不开。老人心急,“腾造,快出来看看,是不是你小兄弟腾创回来了?”老人的声音很亮,那力气似乎储蓄了几年。方腾造急急忙忙从屋里赶出来,果然就见小弟方腾创从小车里钻出来了。
几年不见,小弟方腾创好大变化啊!你看他已是方面大耳,皮肤白白嫩嫩,个子比原来硬翻了一倍。方腾创穿一件宝蓝色的长风衣,敞开着,那质地很考究。V字型的暗灰色羊毛衫里是雪白的衬衣,很有味道。下身是坠性极佳的深灰色长裤,脚下的黑皮鞋可以照人。
方腾造快步上前与小弟相拥握手,发现他的手也有变化。如今的手是白白胖胖,口口是肉,比女人的手还女人的手。方腾造握着小弟那软软的手久久不放,似乎要占占小弟的喜气,财气与福气。方腾创浑身上下都是福气,他的福气也是来自不易的,看他的头发比过去少了一半哩。
第一章 18 喜相逢
方腾创与兄长简单礼节后直奔大门口的老父亲。兄弟情谊来日方长,千里迢迢风雪雨霜的赶回家,就是想看看日思夜想的老父亲。“爸—爸!”方腾创一个剑步冲上台阶,亲切而又真情地喊一声敬爱的父亲。这个曾经在梦里呼唤过千百次的声音不再那样流利,顺畅,似乎被无数个堆积如山的日子所隔断。方腾创声音哽咽、泪水滂沱。他拉着老父亲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父亲老泪纵横,用模糊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自己最小的孩子。“好好好!回来就好!”方腾创问父亲的健康怎样,老人笑呵呵的,说好得很,能喝酒,能抽烟,能吃饭喝茶。方腾创说,健康就是福!只要你家健康,我们在外面工作就安心多了。
老人看看方腾创,像想起什么,“哦!我的孙女呢?还有小宛怎么没看见?”方腾创看父亲急于想见孙女样子,把女儿和媳妇忘在车上。小宛理解丈夫,都有父母亲。小宛和女儿方珏一起出车门时,方家村不少的人围过来。隔壁左右,前前后后,路过的,买东西的,来打电话接电话的都有,有的甚至是专门来看热闹的。大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比看稀奇还稀奇。“嗨哟,大城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好漂亮啊!!”“是啊,你看那小姑娘硬长得像个洋娃娃不晓得是怎样长的?跟我们农村的伢长得不同!”“那当然,怎样的大人就养怎样的伢!你们看腾创‘屋里人’,比电影里的人还标致。眼睛是眼睛眉是眉,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简直是定做的!”“还有那小腰,怕是只有碗口粗。那身条儿竖着长,哪像我们横着发展喽!”“老爷子屋里就数这个媳妇最玩味,怕是在方家村也数第一哟!”
小宛牵着女儿方珏穿过人群,小姑娘的大眼睛嘀溜溜的转,像见过世面的孩子。小宛着一身大红色裙装,膝深的黑皮靴与红裙刚好接壤,黑色长发一条条的在脑后圈成筒,很有灵性。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好像从未见过还有这样一个世界。小姑娘的打扮也很靓,一身白色裙装下是一双红色深皮靴。缨桃小丸子的头,乌黑发亮的眼,白而嫩的肤,怎样看怎样好看。小宛向大家微笑着,还频频点头,小姑娘也学着妈妈的模样,招摇过市。娘俩在人群里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方家村人大饱眼福。
小宛见过父亲,让女儿方珏叫爷爷,方珏瞪着大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爷爷,说什么也不喊。老爷子乐呵呵的,说不喊就不喊,莫要为难孩子。老爷子摸摸小孙女的头,打量着孩子的脸,“嗯,还是蛮像我们家腾创的!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看得出老爷子特别喜欢这个最小的孙女。“妈妈,爷爷怎么这么老啊?”小孙女不解地问,怪不得刚才她一个劲的盯着老人看。在北京,孩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大年纪的人。小宛告诉孩子,爷爷年纪大了,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