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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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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想”;感想是什么意思;难道一康和别的同学说的那就是感想吗?我真的很后悔自己;而且是一生的后悔;没有在我启蒙时向老师问明白“感想”的意思。

  那次首先发言;让一康出尽风头。不久他就当了班长。从此他放学很少再去街道上玩;常看到他坐在舅舅书房温习功课。他学习一直都很好;在学校总拿第一。老师都很喜欢他;特别班主任;就是问我们问题的老师。

  她姓扬;名金芳;是学校最好的语文老师;教拼音字母是权威。二十年后;她已经是本地最有名的特级教师;桃李满天下。但在“*”期间;她却被戴上“吉普女郎”的帽子;吃尽了苦头。

  一康当时很喜欢上她的课。他总是领读课文;而他声音里含有一种磁性;像朗诵诗歌一样好听。这一点很像他的父亲;对语言天生充满激情。也许只有读课文才能发现他言语的魅力。后来上小学四年级时他已经开始在各种文艺晚会上独自朗诵诗人贺敬之的《西去的列车》。   

  我上学后;还是没有多少长进;放学后甩掉书包就去找街头孩子玩。只是我又新交了好几个伙伴;玩的范围也多了几条街;爬城墙下城河也成了我们的最爱。每到春夏时节;城河边上的槐树开满槐花;从河的对岸望去;繁华似锦;走进树林香气袭人。我们就爬上树去;两腿叉坐在树干上;折下一枝槐花;闻闻香味;放进嘴里大吃起来;那可口的味道会让人终生难忘。

  每次我还带很多槐花回家;母亲见了总要训斥我几句“你又去匪了”;然后把槐花放在蒲篮里;说:“晚上就吃麦饭吧!”我听了很是高兴;觉得为家里做了事情。

  那时侯城里也在吃大食堂;家里的锅都被交去炼钢铁了;只留下一口饭锅。大人在家吃饭;孩子都去街道办的大食堂吃饭。我们这些孩子都很高兴;发的饭票都由自己掌管;觉得长大了很多。

  可是有一天我竟把当日的饭票给丢了。我也不想回家吃父母的;就去到城墙上玩;以消磨饥饿时光。我在城墙上溜达;一会看看天;天上有白云;有鸽子;燕子;鸟;一会看看地;地上有人群;有马车;自行车;汽车。我的头开始昏昏的;眼睛涩涩的;肚子咕咕;精神没有了。突然;我看见了在远处有一片席子上铺满了柿子皮;那东西在秋后的阳光下黄灿灿的;颇令人注目。

  这就是我的食粮;金子般的。我无法抵抗住这诱惑;我做了一回小偷。我把自己的肚子喂饱;却丧失了公德的贞操。

6
有一天;我和一康正在他家做作业;听见有人敲门。一康开了门;见是派出所胡子叔站在门口。

  “舅舅在吗?”胡子叔问。

  “不在。”一康回答。

  “学习呢!还有一个嘞。真是一帮一;一对红呀”胡子叔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胡子叔本姓胡;又是一脸络腮胡;据说在部队当过侦察兵;智取华山就有他的功劳;解放后留在公安上了。后来他就给一赵姓人当了上门女婿;继承了赵家一院房;过起优哉游哉的生活。他喜欢养鸽子;很多名鸽他都有。清晨起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放飞鸽子。那一群戴哨的鸽子飞上蓝天;他就站在院门前朝天瞭望着;脸上挂着满足的喜悦。他说:这是我最受活的日子了。为此,他常被组织上批评;说他丧失了革命意志。他听了也不恼;也不改;我行我素。但他把分片的警区治理的井井有条;路不拾遗,还对街道里住户的状况也是了如执掌。

  他和一康算是有缘分;一康生下时他就来了。他是为一康母亲的死闻讯赶来的。当时他为死者办理了后事;也为生者报上了户籍。他还为一康起了“一康”这个名字。他说,这是为了让这可怜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活着;没病没灾的。他问舅舅可以吗?舅舅点点头;也同意。他又问一旁站着的我母亲有意见吗?她说就图个吉利吧!

  谁知就是这个康字;却在冥冥之中应了一康父亲的姓。这是后来人们才知道的。其实;有时侯上天把人生的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了;人只是照此走下去,这可能就是命运吧!

  一康平时对学习很认真;见人打扰他就不高兴;对胡子叔不置可否。

  “不是说了嘛;舅舅不在!”他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胡子叔把一个中年男人推到他前面。黑夜里看不清来人眉眼;只是觉得他很高大魁伟。

  “我不认识。你快点说是谁?”他的眼睛炯炯发光。

  “咱们进屋说吧!这大冷天会把人冻坏的。”胡子叔推开站在门口的一康。

  屋外的天空下着不大不小的雪;雪花静静落在地上。

  他们进了屋;拍打着身上的雪。胡子叔还跺着自己那双军用翻毛皮靴;发出咚咚地响声。

  我预感有事要发生;看着每一个人的脸。那个陌生人也在看一康的脸;面无表情却凝神已久。胡子叔把他们都看了看。

  “很像吧!你们真的很像;没人会怀疑的”

  陌生人点点头;笑了。他环视了四周;打量着一康。

  “这是你住的房子;很大呀!也收拾的很干净。”他眯着眼睛;表情开始丰富起来。

  一康不知所措看着这个陌生人;没有言语。

  “他是你的叔叔;你知道吗?他今天就是来认你的;快过去让他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年了;他该多想你呀!”胡子叔突然打破沉默;急头绊脸的说。

  一康顿时愣住了。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看着胡子叔。突然;他冲出了屋子。

  我都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跑出了门。

  出来时;我看见一康独自站在雪地里。院子的树梢上挂起了白雪;有风吹动;轻轻落在地上。

  这时我母亲也从住的屋子出来了。她看见我和一康都站在院子;问发生啥事了。一康一下子就扑到我母亲的怀里。他鸣鸣地哭了起来。

  屋里的人也都出来。大家都很紧张;不知该如何劝一康。母亲紧紧的搂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对胡子叔说:

  “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吧;这么大的事也要容他想想;不然会吓着孩子的。”

  “那就先这样吧。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也是没办法的事。”胡子叔忧忧地说。

  “我先回去好吧。这孩子就麻烦你们照顾了;我会再来看他的。”那人也说。

  “你们最好先和他舅舅联系好了再说;别这样冒冒失失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这孩子的。”母亲说。

  “谢谢了。他舅舅我见过了。他在医院出了点事;是他让我来的。我去派出所核实了情况才找到这儿的。”他把手放在一康的肩上;轻轻地拍拍。

  一康马上就躲开了;绕到我母亲的身后;回头怯怯生生的望着那人。

  那个冬夜;雪越下越大;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这一年;我和一康都十岁了。我们都是冬天的孩子。

7
一康舅舅真得出事了。他是以“坏份子”的问题被医院隔离审查的;说他在看病时调戏了女病人。其实;那女人过去是他的一个舞伴;后来渐渐对他有了爱慕之情;经常约他私会被婉言拒绝了。这女人是有丈夫的;又很想红杏出墙;被拒绝后也因爱生恨;所以反诬他有非分之想。

  那一天她来找他;说自己乳房上有一个硬块的东西让他瞧。她当时的神态很走样;眼睛眯缝着;一脸的骚情。他按医疗规程要求戴上了手套要替她检查。她却说:这怎么使得;难道我很脏吗?他说这是规定;不是脏不脏的问题。她就撕下他的手套;拉他到病床上;然后自己躺下说:你好好摸吧。她还主动解开衣扣;取下乳罩。这情景让他很为难;很迟疑。她就说:真是假正经!妇科医生摸女人是常事。她微笑着;蛹动着身子。他只好用手轻轻摸了摸;说没发现什么硬块。她就说你再摸;摸仔细点!突然;她大声喊道:“你想干什么;流氓!”顿时语惊四座。很多看病的人都从门外挤进来看热闹。有一个男人从门外突然冲进来;自称是那女人的丈夫;上前对他就是一拳;还要拉他去见领导;嘴里骂着“臭流氓”。

  这事顿时传遍医院上下。当天,他就被宣布停职反省;听候发落。他竟没有做任何辩解。他只知道自己碰上了厄运;怎么躲都躲不开。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照旧在敲门时说着“小兔乖乖;把门开开”的暗语;让外甥很有一乐。当他回自己屋里后顿时陷入极度忧虑。他不仅是为自己;也为外甥的将来。他想:下来自己很有可能被关;弄不好还会进监狱。到那时;一康该怎么办?他想:从妹妹死后;他就是他唯一亲人;他要像一个父亲抚养他成人。现在自己出了事;将来又凶多吉少;现在要有一个万全的打算。他想到了一件从不没有在脑海想过的事。他想要找见一康的生父;让他们父子在需要时能够相认。为此;他很是踌躇;很是无奈。这样一想;就让他泪流满面。他最后决定;马上去联系这个人。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的行踪。那是在妹妹死后的第二年,他来找过他;向他打听她的下落。当得知她已经离开人世时;这位刚刚回国的志愿军英雄竟然当着情人哥哥的面哭了起来。他还提出说要去她的坟上拜祭拜祭。他没有答应。还说让他最好把她早点忘记吧!现在想起来;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当时要说那种话呢?也许在他的内心一直认为是这个男人害了妹妹;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最重要的;他想隐瞒妹妹还留下一个孩子的事实。他在临走时说他已经调到本地军区工作;有事可以和他联系。

  一康父亲自那次离开他母亲奔赴朝鲜战场;在东北做短暂修整时回了趟老家。他想借此和结发妻子把离婚手续给办了。那女人,没有说一个反对。她提出唯一的要求就是离婚不离家;想继续照顾那行将就木的公婆。他们还有一个快要长大的女儿。他的心肠也是软的;只好默许了。也许是身份问题;也许是正在打仗;他父亲没有马上通过信函把这个消息告诉一康母亲。

  就这样;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他原本可以以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和男子汉在爱人心里留下永远的美好回忆;但却不小心变成负心郎了。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啊!

  回国后;他才从别人的口里得知她已经死了;顿时那种切肤之痛油然而生。他想像着她临死时的情景;而那时他又在干什么呢?是在指挥部队向敌人冲锋;还是在夜深人静时重启对她的思念?他喜欢杜甫的那首《月望》的诗。其中的“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最让人*。他还在战斗的空隙中写下了许多战地诗;有些还发表在国内的各大报刊;成为当时人们竞相传看的佳作。现在一切已成过去;憧憬的美好时光再也不会到来。他只好把这痛苦的秘密就像封存一个包裹;深深的藏在了心里。

  几年过去以后;他才经一老首长的介绍和一个中年女干部草草结婚了。由于职务的变化;他在1956年实行军衔就是上校;以后又升为大校;64年荣登将军。四十多岁当上将军在当时是很稀罕的。他的家眷都已在北京。他很少顾家;部队在大西北有很多兵站;他常年都在基层走动。现在这座城市就是他最喜欢待的。因为这里有他的回忆;有他的念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有一天;他真的接到一个电话;当听到对方说出她的名字时,他仿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渐渐遗忘的往事;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他还听到一个更惊人的事情;她还遗留有一个孩子。这让他万万没想到。他顿时悲喜交加;久久不能平静。他最后说想和他尽快见上一面。对方却说他遇到了麻烦不方便会他;让他和当地派出所一个姓胡的民警联系。他会告诉他一切的。

  她哥哥最后叮嘱他;先别说是孩子的父亲;最好说是叔叔;这对大家都好。放下电话;他还有点不感相信这是真的。也许是幸福来的太快;也许是接下来会有意想不到的问题。他想是不是该把孩子接回来和自己家一起过呢。他又想现在自己是军队高级将领;又是有了新家庭的;和别的未婚女人生下的孩子该算什么呢。到时有人问起来该怎么解释?这一连串的现实问题;让我们的将军迟迟不能作出果断的决定。最后;他想还是先去看看;就以叔叔的身份去;这对大家都好;这也是孩子舅舅希望的。

  他去了。去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但要以叔叔的身份;这让他有了些许的不快。他先去见了那位民警老胡;说明了来意。那老胡瞪着眼睛打量着他;说从没听过孩子有叔叔。

  “你说叔叔我不相信;你说父亲我还能相信;你俩长得可真像啊!你看你这眼睛;你这鼻子;你这神气;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准的;错不了的! ”

  说着他还狡猾的笑笑。老胡的样子着实让他很难为情;他掏出军人证;说请相信他的话。老胡看了军人证后顿时不笑了;嘴抿的很严;还很规矩的敬了个军礼;说了一声:首长好!

  那天他是穿着便装去的;这样是为了方便;可谁知反而更不方便。他后来问了许多有关母子的事;还很详细地问了那天生产时的事。当得知她是因生孩子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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