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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高管的内部联系电话。记熟。”
又是一叠厚厚的纸落在自己面前。
沈夜想抓散自己梳得光滑整齐的头发。
她如今暂时性的在一个小办公室蜗居。总要等厉宁工作交接完毕,才能有自己的办公室吧?不过这个地方好,离茶水间一步之遥,有时候小小开着门,不管是不是刻意竖着耳朵,都能听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个公司的茶水间都是八卦起源地么?
沈夜如是想,不过同事们这么放松,也有可能是因为罗嘉颀不在的缘故。
这是她第三次听到有人在说:“厉sir还在他办公室没挪呢。哎,新来的特助你见了么?我没见到啊。好不好看?”
对方以同样跃跃欲试的语气说:“还没呢。好羡慕啊……”
当然,她们并不知道新来的特助就在她们隔壁的小房间,让人“羡慕”的在背资料。
即便是离职前夕,厉宁还是忙得脚不沾地。沈夜坐在他的办公室等了许久,终于见他放下了电话,转头对自己笑了笑:“抱歉。”
“没关系。”她抓紧时间问他自己还不清楚的地方。
厉宁一一说完。忽然一拍脑袋,说:“还有些事要提醒你,不过是小事。”
“嗯?”
“罗先生三年前才回国。”
“我知道。”
“他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典型的绅士……”
呃,沈夜想起一些事,对此不置可否。
“你是特助,难免会遇上他生活上的什么事,要把握好分寸。”厉宁意味深长,“比如说特定时间,他会习惯性的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或者喝茶,你该怎么回答?”
沈夜笑了笑:“委婉的拒绝。”
厉宁点头。事实上,他对沈夜做事的分寸相当满意。一个最开始对这份工作都不是非常在乎的女生,大概也不会对年轻英俊的上司关注、花痴到离谱的程度。
至于这个注意事项,他也就按惯例说一说。
“哦,还有。”厉宁递了一支新手机给她,“工作用的。一般罗先生会拿这个号码和你联系。最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厉宁笑了笑,“他很少在工作外的时间联系助理。
当然,沈夜悄悄吐了吐舌头,心想,因为你的工作时间经常会延长的每天晚上十点多嘛。
事情还没说完,又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厉宁踱到窗前接电话去了。沈夜忽然发现他的另一支手机在响,连忙递给他。厉宁摆手,比了个唇形:“你接。”
沈夜看看来电显示,愣了愣。
电话又响了一声。厉宁看着她。
她摁下通话键:“你好。”
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带着些意外,不过依然准确无误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沈夜?”
(16)
这是罗嘉颀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吧?沈夜想,之前他总是极有礼貌的称呼自己“沈小姐”。
不过“沈夜”这个称呼,反倒让她松了口气,她很希望以后和上司的相处之道,能像他叫出这个名字这样自然。
“厉宁有事。罗先生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沈夜熟络的从厉宁桌上拿了便笺和笔。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罗嘉颀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了笑意:“嗯。一样的。”
等她收了电话,将几件事转告厉宁的时候,厉宁挑了眉梢看着沈夜,微笑不语。
沈夜一拍额头,也笑:“哎,我忘了。抱歉。”
实际上,她的工作已经开始了。没有理由再找别人帮忙。
企划部的内线是多少,她皱眉回忆,电话、邮件,有条不紊。
转眼到周六。
沈夜吃过午饭,趴在阳台上看了看天气,终于还是决定自我牺牲、主动加班。昨天已经搬进了厉宁原本的办公室,今天怎么说也该再去整理一下。况且还有一些不熟悉的业务要做好功课。后天就是周一。她不想在老板回来的前一天,也是自己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手忙脚乱。
出门前沈夜有些心不在焉,在衣橱里随便拿了套搭配好的衣服,穿上出门,连隐形眼镜都懒得戴。
和往日比起来,大楼里静悄悄的。
电梯到27楼,沈夜看见办公室的门开着,愣了愣。
办公用具,桌子、椅子、沙发、电脑都被塑料布盖起来了。几个工人在搞清洁。吸尘、擦窗,阳光从窗外落进来,尘埃飞舞,活泼轻快。
她才想起来,好像厉宁是对自己说过的,会让人把办公室重新整理下。
还要等上半个小时,这里的清理工作才会全部结束。沈夜拿了手提,走了半步,听见一个人工人说:“这个要拆下来吗?”另一个人回答:“要清洗的。”
哗啦啦一声。
她一回头,百叶窗被卸下来了,后边是一堵玻璃材质的墙,并非透明,是一种混沌的颜色,微微的透出隔壁的光影斑斓。
难怪一直用百叶窗遮着,和整个办公室的风格很不搭啊。
沈夜带上门,在门口的沙发坐下,低头查看邮件。
打了几个字,注意力莫名其妙的转向了走廊的拐弯处。
那是人影么?——在下午阳光落满的走廊中,很修长的慢慢靠近,又有些突兀。
这个时候,这层楼会有人来么?沈夜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有些后悔怎么不穿得正式一些。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她抬起头,对面的办公室门上已经倒映出了来人。
清隽,修长,肩膀宽而平坦,脚步不急不缓。
电脑就在手边,她下意识的去查看厉宁发给自己的日程。
上面分明写着:罗先生周一回S市,请在上午10点之前将他的日程安排完毕。
罗嘉颀……提早回来了吗?
罗嘉颀走近的时候,年轻的女生恰好站起来:“罗先生,你好。”
她真的在这里。
他眯了眯黑亮秀长的眼睛。她的笑容很温雅,可竟然有些刺痛自己的眼睛。
罗嘉颀嘴角轻轻一抿,然后注意到了她的打扮。
或许是因为这里没人这么穿,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
黑色的学院派小西装和尚未到膝盖的深灰色百褶裙?
罗嘉颀又不着痕迹的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长发从耳朵处微卷着,披在肩上,黑框眼镜让脸显得只有巴掌大小。没有化妆,只有唇上洇着淡粉的光泽。
很好很可爱,他忍不住想,像是大学里的甜美新生。
罗嘉颀勾了一抹笑出来,目光温和:“还没开始上班,就加班了?”
“熟悉业务。”沈夜瞅瞅他,察觉到他之前的目光打量了自己一圈,有些不自在的抚了抚裙角,解释说,“我不知道今天您回来……”
罗嘉颀晶眸中淡淡展露笑意,又抬腕看了看时间,恰到好处的打断她:“下午茶时间。”
“嗯?”
“进来。”罗嘉颀替她扶着门,勾了勾唇角。
沈夜想起厉宁的话,没动,想了想说:“那个……我整理完资料就要回家了。”
他耐心的笑:“半个小时,喝个下午茶,不会耽误你什么。”
真绅士。沈夜想,难道自己要推辞上几遍,他才会收拾起那套礼貌的绅士做派?
恰好清洁工人从自己办公室出来了,沈夜轻轻咳嗽一声:“那个……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他轻轻一折眉,没有不悦的表情,可是手依然扶着门,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似乎在说我可以等着。
沈夜踌躇了。难办了。当然也郁闷了。
这一次,她注意到他漂亮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自己,没有眨眼。
罗嘉颀再次开口的时候,声线已经没什么笑意了,有些凉,有点轻。
“进来。”
连个缓和语气的助词都没用——沈夜决定暂时忘记厉宁的话,不再犹豫,收拾了电脑和包,头一次跨进他的办公室。
她的身后,罗嘉颀无奈的笑了笑。
这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是他的本意。
擦肩而过的时候,许是离得近,沈夜嗅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有些熟悉,就是他手帕上有的。不过自己对香水研究不深,只知道很淡很爽朗,很像他的风格。
办公室很大很宽敞,简单的黑白色调,她微微侧脸环顾一圈,突然间,全身石化。
玻璃墙!
沈夜看得到自己重新打扫过后的办公室,清清楚楚。
她忽然想起其实在美剧里见过这种玻璃,审讯用的。屋里罪犯坐着,屋外警官们目光炯炯有神,仿佛能把里边的人生吞活剥。
也就是说,从周一开始,单向的,罗嘉颀看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疯掉!
(17)
室内温度十分适宜。
罗嘉颀只穿了衬衣,又伸手松了松领口,拨了电话,吩咐餐厅送东西上来。
沈夜的注意力大半放在了那堵墙上,有些心不在焉,罗嘉颀说了第二遍,她才回过神,勉强笑笑说:“可以叫餐厅送餐上来?”
罗嘉颀弯了弯唇角:“当然可以。内线你知道么?”
沈夜报了那个六位号码,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的专用餐厅:“是这个?”
他莞尔:“记得很快。”
当然,她还一并记下他的爱好,不爱咖啡,奶茶可以接受,最好是红茶。
“我以为您是在鼓励我加班。”沈夜的声音不大,半开玩笑。
她又瞅瞅玻璃墙,心里寻思着怎么开口——她不可能不要求留下隐私空间给自己。
罗嘉颀轻笑,声音淡淡的:“工作认真就好,不用太拼命,也不需要太辛苦。”
沈夜眨眨眼睛,和罗嘉颀面对面坐着,逆着光,看得见他微卷的睫毛。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她莫名心悸了一下,或许是想起了那个词“强势”——再刻意观察一下,他似乎真的不眨眼睛哎。
很快送来了餐点。
祁门红茶和松饼,还有大份的水果塔。
他探询的望着她:“还是你要咖啡?”
“红茶就好。”
一点小小的光斑落在杯壁上,明晃晃的一块,有些活泼的在指尖跳跃着。红茶蒸腾出袅袅的香气,白雾柔软四散。
“罗先生……”沈夜指尖还拈着一块小小的松饼,眼风微微扫向墙壁,到底还是趁着此刻气氛还算愉悦开口了,“这个……”
“哦?墙壁?”罗嘉颀微笑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年轻的女孩子,“你知道,有些人是很有控制欲。他们希望看到下属的一举一动,这样会让人觉得……有成就感。”
沈夜承认自己有一点点毛骨悚然。
可罗嘉颀看着她,唇角一弯,笑得很适意。
“当然,我没有这样的癖好。”他将笑意一点点的染进了眸色深处,那里镶嵌着一对流光溢彩的宝石,“让他们尽快把百叶窗装上——还是你喜欢换上一堵真的墙?”
“谢谢,像以前那样就好。”沈夜松了一口气。
罗嘉颀低头饮一口茶,心底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其实……他头一次觉得,这样的玻璃挺有意思。能随时看看她在隔壁做些什么也不错。当然,前提是她愿意。
不过……罗嘉颀看到她蓦然间轻松的表情,微笑着放弃这个念头。
一杯红茶恰恰喝完的时候,沈夜没有再给罗嘉颀续杯的机会。她将骨瓷杯和托盘叠放好,令人愉悦的一声轻响后,她十分技巧的看了看时间。
“去吧。”他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扫到眼底。
“好的。我马上让人收拾这里。”沈夜拿了自己的东西站起来,“谢谢。”
一直走到了门口,身后一道声音低沉的传来,又喊住了她。
“沈夜。”
“嗯?”沈夜停住脚步,有些疑惑的回望安然坐着的男子,他的双眸一眨不眨,仿佛最黑亮的晶石。
“希望对你来说,这会是一份满意的工作。”他眼角轻轻一勾,十分吸引人的弧度,“合作愉快。”
明显的感知到他的善意,沈夜的表情僵硬了一会儿,终于慢慢的柔和下来:“合作愉快。”
沈夜发完邮件、整理完资料,脑袋还有些发木,没有焦距的目光抬起来,望向那堵墙,浓稠的米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管心里对那堵透明墙有多少的不满,可既然罗嘉颀已经表明了态度,沈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暂时的忍受隔壁房间可能会投来的目光。虽然不确定他会不会真的望向这里,可她还是相当不自在。
不过……要是他真的像厉宁说的那样绅士、有风度,应该也不会往这里看吧?
如果罗嘉颀真这么做了——那就是□裸的偷窥啊。
一墙之隔。
罗嘉颀看见她抬起的目光,心底微微一动。有些惊,亦有些痒。
他镇定的移开目光,才忽然想起来,她是看不到自己的。
因为长途飞行而带出的额角轻痛似有似无,有时会被办公室通风口的暖气吹得严重一些,有时候又似乎被完全的拂走了,因为眼底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