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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豚这边忙道了谢。又对长须大汉道：“我被那鲁长林断了一臂，恐非是其对手，到时还要兄弟出手相助”。
长须大汉嘿嘿一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江兄下了这般大本钱，做弟兄的自是出死力。况且今后你我合并了，共同在三川泽讨生活，便是一家人，哪里还分彼此”。
江豚闻言喜上眉梢道：“这般今日便大醉一场，也不枉做了一场兄弟”。
言毕便大声唤了小二过来，道：“将你店中好酒好饭尽管的端上来，莫要顾及银钱。”
小二见了这等豪客，也是欢喜的下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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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凿船
许诺在下面听了这番对话，面前的饭便吃不下去了。心中担心鲁都头的安危，就开始琢磨如何为鲁都头挡了这个灾。
趁这三人酒后沉睡偷袭，说来最简单却也最凶险。只要惊醒了一个，非但挡不了鲁都头的灾，恐怕自家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许诺估计这三人，均是有官司在身的，报官自是可将其一并的擒了。却又极可能牵扯出鲁都头来。再者这种小镇也无衙门官人，便是报官也要跑到县城方可。如此一个来回贼人早就走了。
几番思忖，却是在渡江时下手最把稳。于是许诺也顾不得吃了，将剩下的牛肉馍馍一并的包了。出了客栈到一个铺子买了些油纸，又问了去下崖渡的路，便大步流星的去了。
到了渡口已是深夜。见渡口果然停着一艘大船。许诺寻思现在上船，恐引来船家及江豚等人疑心，便在附近一个山头下歇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许诺便来到渡口，船家早便准备好了家什，坐在渡口等生意了。许诺近了一看这船果然不小，能容下七八人，四五匹马的样子。
许诺上了船问道：“何时开船。”
船家道：“总要再来三五人才好开船，小哥莫急今日天好，过江的人多。不会久等的”。
许诺只是佯问自不会着急，也不进船舱，只是靠在船帮上假寐起来。
过不多时，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许诺知道冤家来了。睁眼一看，果然小道上三匹骏马正疾驰而来。
打头的便是江豚，看来这厮确是报仇心切。到了渡口三人便牵着马上船，船家忙帮着将马栓了，让几人进船舱歇息。
江豚见船上只有许诺一个渡江的。便知船家还要等人多了，才会开船。就嚷嚷快些开船。
船家正为难间，又跑来了一个和尚，边跑还边喊：“船家等一等，还有坐船的”。
到了渡口就要上船。
许诺本是要出手害命的，自然不想累及无辜。见无端的跑来一个和尚，便站起身来。大声道：“大和尚你先莫要上船，刚才我见有人寻游方的和尚做场法事。许了不少的香油钱”。
和尚一听有些心动便问道：“事主在哪里？到哪里做法事？若是远了，贫僧还有些事情便去不得了。”
许诺道：“不远，便在西边二里。听说已备下上好的斋饭，只等大师前往了”。
和尚一听心里欢喜起来。
待要转身去，却又回头对许诺道：“施主不会是哄骗和尚吧。对和尚妄语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许诺闻言心中腹诽道：骗了和尚便要下拔舌地狱，害了和尚的命，岂非是要将十八层地狱，一一的走上一遭。面上却尽是真诚道：“小子怎敢与大师乱说，大师快些去才好，莫要让事主等得急了”。
和尚这回真的信了，喜哄哄往西边去了。
船家见被许诺说走了一个客人，甚是不满的瞪了许诺一眼。许诺浑然不觉，又靠在船帮上假寐起来。
江豚等人此时已将马匹包裹收拾妥当。江豚便不耐了，对船家道：“快些开船，爷等有急事。耽误不得这些时间”。
船家见这三人形象不善，也不敢多言了。便解了缆绳一杆将船撑离了渡口。许诺见船发了，知道这般便连累不到旁人，心中也暗松口气。
这番行动许诺计议了一夜，动手细节也想得清楚了。唯一忐忑的便是累及旁人，如今去了这个羁绊，便只等取贼人性命了。
许诺安然侧坐于船帮下，忽然心中想到：自家马上便要做那杀人的勾当，心中却无半点紧张不安。莫非是我将人命看的轻贱了？亦或是有了杀人的胆，便无所谓害怕了。这般下去对于报家仇自是有利，但是泯灭了人性，岂不是负了父母的期待。如此算来，自家年前尚是环绕父母膝下，连杀鸡都不敢看下去的垂髫童子。如今却是手狠如这些江洋大盗一般了。
正感叹间，那江豚远远地瞅着许诺，走了过来。问道：“小子我见你面熟，你可认得爷？我等可见过面？”
许诺一看船已至江心，便也不再客气。挺身站起道：“我自是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至于我是谁，偏不告诉你，小爷便是要你做个糊涂鬼”。
江豚听了此话，知道事情有些蹊跷，一个跨步过来，伸手便要先将许诺拿下。许诺早便有准备，未等江豚靠近，身子一翻便滚入江中。江豚三人到船边一看，已是人影都不见了。
三人正一头雾水，船家却一拍大腿道：“这个小贼要害了我等”。
原来这船家常年在江上讨生活，见过太多水盗谋财害命的案子。如今见了许诺沿着船边下的水，便知许诺要下去凿船。于是提了摆渡的长杆，到许诺下水的地方。沿着船帮猛地一插到底。
许诺正在船底一手攀着船板，一手持了短刃将船底破了个大洞。忽然便见一根竹竿，贴着身边插下来。
许诺手快，顺势便一刀将竹竿砍为两段。待船家提起竹竿时，只有半截了。没了长杆连摆渡都无法了。顿时船一失控，便在江心打起转来。
江豚三人脸色发白，均是面面相觑没了主意。江豚还好些会些水性，另外两个却是秤砣，落了水便只会沉底了。
长须汉子慌道：“船家救我，只要能救了我等性命，损失均由我等包了”。
孙博宁亦道：“正是这话，船家快些把那小贼打发了”。
船家得了这些许诺，也恨恨的将半截竹竿往江中一抛。到舱内掀起一块船板，一看船底已破了一个大洞，正泊泊的涌进水来。船家心中一痛暗叫一声：苦也，这回吃饭的家当也交代了。
心中对许诺已是恨极。从舱内抽了一支鱼叉，翻身便跳入水中。船家潜到船底一看，船底已被许诺凿了个水缸般大小的洞。许诺正一手扒着洞口，一手持了短刃，看着自家。
一看到船底的大洞，船家便知道这条船已经废了。手持鱼叉便扎向许诺。许诺将短刃往口中一咬，空出手来。一把便抓住鱼叉的一支叉子，再往身前一拉。
船家长年在江上讨生活，身子健壮，又精熟水性。见许诺拉他自是不怕，便借势向许诺扑去。许诺本就面白，在水下一泡，便越发显得诡异了。
船家合身的扑到许诺近前，一见许诺这般诡异的表情。口中还叼着一把刀。也吓了一跳。忽然又想到，这小子入水这么长时间了，也未曾上去换气。不禁打了个冷颤。口中喊了一声：鬼啊。
却是接连的灌了几口江水，松了鱼叉手忙脚乱的向后游去。须臾便顺着江水不见了踪影。
许诺本意便是将其打跑了事，见其无端的如见鬼般跑了，更省了自家力气。
见鱼叉顺手，许诺便把短刃插回。单手持了鱼叉，只等这三个人落水，便一叉一个的将其送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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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除江豚
船上三人见船家下水半响，也没动静。船却已经一歪的开始下沉了。
江豚骂了一声娘道：“这般长时间那小贼想必已走了。我下去看看，能否救得了这船”。
孙博宁忙道：“快去，快去。万要救下我等，还要给江兄弟报那断臂之仇呢”。
江豚又是大骂了一声，才一头扎进江里。刚潜到船下，江豚便看见许诺吊在船底，表情古怪的看着自家。
江豚可不似船家，见了古怪便惊慌的逃了。下水时虽然没拿什么兵器，但江豚对自家身手还是有些信心。便双腿一蹬水向许诺这边扑来。
在地面上，许诺自是不敢与这等狠人放单。到了水里他便是十分的本事，也只两三分了，许诺自是不再惧他。待江豚游得近了才一叉捅了过去。江豚在水中无法如地面般灵活，也不想去躲避，伸手便抓向鱼叉。许诺这下却是虚的，到了一半突然停住。待江豚抓空了才狠狠地扎过去。
这一叉正扎在江豚腹部，江豚一吃痛便回手来抓鱼叉。许诺却猛地一转鱼叉，便将江豚腹上搅出一个洞。连着身上的衣服，都被鱼叉缠的牢固。江豚痛的险些昏死过去。知道今日是被算计了，一手抓住鱼叉这端，便想脱身。这时才发现自家，已处在一个进退维谷的绝地。
鱼叉将衣物缠的死死地，根本拔不出来。往前便要被鱼叉穿透。这江豚本就剩下一臂，如此险境更难摆脱。无奈只能拼命地向水面划去。许诺却将一只手，牢牢地抓住船底，一只手抓紧鱼叉，任其挣扎。只过了一会，江豚便两腿一蹬，口鼻中冒出阵阵血丝，圆睁双目的死了。
便是如此许诺仍嫌不把稳。解下腰带，一头系了鱼叉把手的环上，一头系在船底。将江豚连同渡船一并的往江底沉去。
许诺这才双手划水游向水面。刚往上一游，却觉得双腿一紧。向下一看，原来是江豚这厮拼了最后一口气，趁许诺不备一把抱住许诺的双腿。想是这狠人，临死也要拖了仇家去死，才肯瞑目。
许诺冷不丁被拖在水中，心下也有些慌乱起来。拼命挣动双腿，却如同被金铁箍住一般。忙伸手去摸短刃，却发现连同短刃也被这厮箍住，顿时心中一凉。下一刻，便觉得胸中气憋，整个腔子似要炸开一般。便要不顾死活的呼吸，许诺知道这时一口水吸进腔子，立时便死透了。忙伸了两指插进鼻孔，这时已是忍不住的长吸了一口气。
顿时那种憋气难耐的感觉一扫而空。许诺在水下却面无喜色苦笑道：莫非自家已是死了？若非如此这又作何解释。再一想自家下水到现在，至少已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恐怕早就死透了。怪不得船家见了自己，如见鬼般的跑了。顿时心如死灰的一动不动起来。
转瞬又有些不甘的伸手，往腋下狠狠地抓了一把。顿时便痛的许诺脸都变了形，心中却欢喜的差点叫出来。
看来自家还未死透，这个发现令许诺欣喜异常。忙弯下身子，将江豚箍住自己的手臂，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才将双脚脱了出来。这时再看那江豚，仍是环抱双臂圆睁双目的样子，这回却是真的死不瞑目了。
此时船已沉到江底，许诺将神识放开。须臾便发现，那个长须的汉子已随着船沉到水里。孙博宁却还在江面，抱着一块船板挣扎。
许诺面色一寒暗道：这回却要做个全套，留不得半个活口。随即便游到孙博宁身下，抽出短刃，一刀便砍下孙博宁一只脚。孙博宁一吃痛双手放了船板，便来抱受伤的腿。却是连连的喝了几口江水，再抓船板时已漂的远了。也只在水中扑腾了几下，便沉到江底去了。
许诺这时才浮出水面，吐了一口浊气，痛快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来。大敌去了许诺心中便放松下来。倒不急着上岸，也是怕碰到船家向自己讨债。便顺着江水向下游漂去。
许诺却对自家刚才在水中，诺长时间未曾换气，也未僧淹死仍是惊疑不定着。暗忖：自从修炼这华阳经以来，自家身上有了天大的变化，且均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变故。如今便是连呼吸，都是可有可无的了。莫非要变成神仙不成？只是不知这般闭息能坚持多久，不如就在这江中一试。
思毕便沉入水中，沿着江底暗流顺水游去。这般游了不知多久，许诺也未觉得憋气。细想下刚才憋气难耐，恐是被江豚突然抱住双腿，心中惊恐所致。如今在水中时间，比之刚才已多了不知凡几，也未有不适。
待到神识一探天已黑了。许诺暗道：这回下来已数个时辰，再漂下去还不知到了哪里。总不致为测试闭息，在水中呆上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