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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带我去见她吗?”
君羡点着头引着绮妍出了门,但却明显放慢了脚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光明磊落的,却不希望绮妍去见海棠。
绮妍察觉他的异样,只是静静跟在他身旁。
那海棠早在窗前看到君羡领着一名女子而来,于是立马关上窗户坐在镜前梳妆,听见敲门声,方懒懒地叫道:“请进。”
海棠依旧坐着不动,直到君羡推开门,唤了她一声“海棠姑娘”,她才缓缓起身相迎。
君羡首先向海棠引介了绮妍,海棠却将脸一沉道:“我刚听道外面的姐妹们说李将军今日来此还带了位绝色女子,还是一年前名动长安的徐小姐。”
那海棠说着,走到了绮妍面前,面带挑衅。
绮妍看得出她的敌意,乃抿嘴微笑转向房内巡望了一番,房间布置典雅,朴素而不俗气,处处弥漫的不是脂粉味而是海棠的清香,没有丝毫**的格调,风韵倒有些像江南水乡大家闺秀的闺房。
“怎么可找到什么证据没有?听说绮妍小姐最擅长从别人房里找罪证了。”海棠见绮妍在她屋里四处盯来盯去,心中不悦。
绮妍看了看海棠,想起在楼外的那群环绕着君羡的姑娘,她并不在其间,心想这海棠并非一般青楼女子可比,遂道:“海棠姑娘可是江南女子?”
“你——你怎么知道?”海棠一怔。
看到她的反应,绮妍更加有把握的接着道:“而且姑娘本出身富贵人家,想必是家道中落才沦落青楼。”
“你……”海棠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绮妍莞尔一笑道:“我猜的。”
海棠心下一想,这徐绮妍果然是名不虚传。
绮妍知她此时心思,顺势道:“海棠姑娘,不知可否请教一事?”
海棠见绮妍知情达理的样子,便也以礼相待,道:“请说。”
“听说那**与小顿姑娘一同发现牡丹被害的,是吗?”
海棠点点头:“这事官府都问了好几次了,没错。那天一早我刚起床,遇到小顿拿点心给牡丹,小顿叫我过去一起吃,我不好推辞就跟去了,可在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牡丹邀了杭大人来喝腊八粥。”
绮妍又问:“杭大人是否经常来此?”
“也不算经常,毕竟他是大臣,他每次来都只呆在牡丹那,这事李将军也知道的,李将军也来过好几回啊。”
海棠说着,看向君羡,君羡却迅速地回避了她灼热的目光。
这一细节被一贯心思缜密的绮妍轻易地捕捉到。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绮妍转向海棠,“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君羡一直默立一旁,始终未发一言,见绮妍出了门,也跟了出去,竟不料刚跨出门槛,听到海棠在屋里叫道:“李将军且慢。”
绮妍回转过身,见君羡停住了脚,却未回首。
海棠痴痴望着君羡的后背,念道:“我心匪石情难转,忘夺秋霜意不修。”
语毕,听到“砰”地一声房门闭合,一个是在房里靠着门暗暗落泪,另一个是在房外呆站感伤。
真是:一寸情丝千万绪,桃花无语伴情痴。
虽未听海棠言明,绮妍已从刚才那两句诗中深深感到她“含情待著绵”的决心。再看君羡是无言难赋深情。君羡抬起头,与绮妍四目相接,二人都未说只言片语,只是相并走出了风雅楼。
眼看已过正午,君羡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绮妍小姐忙了半日,想必该饿了吧,不如由……”
绮妍听了半句,已知他下面要说什么,便先于君羡道:“将军好意,绮妍心领了,绮妍并不饿,还想去杭大人府邸走一趟,将军就先回去吧。”
说完,刚要走,君羡叫住道:“杭大人府恰好与我家相邻,就由我带绮妍小姐去吧。”
君羡乃引领着绮妍,绮妍低着头,跟在君羡后面,她咬着嘴唇,眼睛闪个不停,自从风雅楼出来,她就想问君羡一个问题,但想想又不妥,故在心中思量着犹豫不决。
君羡见绮妍未跟上自己,便想停停脚等等她,刚一回过身,却见绮妍一头撞在他怀里。
绮妍一惊,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脸霎时像发烧似的烫。
“有没撞疼你?”君羡慌忙上前关切地问。
绮妍摇了摇头,抬眼看君羡,正迎上他温柔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元宵灯会那夜,他从长孙详手中救下险些被亵渎的她,同样的目光,那令她毕生难忘的目光。可是当再次遇到他时,为什么他会和**扯上关系?他真的是经常去那种地方吗?她错看了他吗?
“你以前常去妓院?”绮妍忍不住了开口。
君羡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我每次去都是为找杭大人商量政事的。”
听他这么一说,绮妍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又有些窃喜。
君羡忽然停了停,回头向绮妍道:“绮妍小姐,有句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绮妍见他认真的神态,心一紧,道:“但说无妨。”
“绮妍小姐出身富贵人家,锦衣玉食,没有体验过生活的无奈,自然不知道平头百姓的辛酸,想想有谁不愿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谁愿去过那种低下的生活?其实青楼女子也有她们的无可奈何,她们又何尝不想像小姐一样天天有人伺候着,不必为生活而出卖自己。说白了,她们也只是一群可怜人。希望小姐也能够包容她们。”
绮妍听他一席话,不禁想起今日在风雅楼门前说过的话——“烟花之地,只要肯掏银子,谁不能进?即使是乞丐只要出的起价钱,你们不都得接吗?”听起来的确挺伤人的。但确实是她无心的话,是的,她承认她是从心眼里瞧不起**的,那是自幼就隐藏在她心里难以启齿的伤痛。
君羡见绮妍低头不语,脸上有些懊恼之色,道:“绮妍小姐,我知道你有颗善良宽厚的心,相信你一定会明白的。在下若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小姐别放在心上。”
绮妍望着君羡,依旧一句未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管家见君羡来到,忙吩咐端上茶水伺候。君羡向管家说明来由,便引绮妍在府中四处参观了番。他们来到杭恽的书房,里面有张普通的睡塌,书案上摆着一条由钢丝架起的“金鞭”,此乃太宗皇帝为稿赏杭恽当年为大唐立下的功绩特别赏赐于他。书房布局简单并不十分讲究。
绮妍环视四周,一幅挂在墙上的人物画立刻锁住了她的视线,绮妍走上前去,惊奇的发现这画上的竟是一名番邦女子,衣袖轻拂,两条臂膀露在外面,正低头弄着潺潺的溪水,仔细看去,她的左臂上还有颗点大的胎记。
君羡走过来道:“这是杭大人最珍爱之物,据说这画上的女子叫穆尔珠,是突厥人,杭大人当年镇守边关相识的,后来杭大人奉旨回朝,一年多后再回到边关时,那女子却已失踪,杭大人一直对她难以忘情,就请人照着他的记忆画了这幅画,十多年来,一直挂在此。”
“杭大人出身草莽,却是至情之人,得人若此,夫复何求,即使最终的结局不如人意,也不枉此生了。”
君羡凝视着绮妍,不知不觉地竟将她的话牢锁于心上。
不多时,二人从杭恽府中出来,绮妍欲告辞回茂升山庄,只听君羡道:“再往前多走几步,就是在下的宅邸,绮妍小姐要是不嫌弃,不如随在下回去吃顿便饭。”
通常情况下,依绮妍的性情应该是婉言拒绝,她倒动过这念头,但是只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出口,却已点头答应了君羡。后来仔细一想,才觉得有诸多不妥之处,怎么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他去了呢?愈深思下去愈感到悔意萌生。
“到了。”君羡停下了脚。
绮妍抬头看去,只见门上是一块方形黑漆大匾,刻着两个金漆大字“李宅”。绮妍心想为何是这两字而不是“李府”?一般朝臣总喜欢以“府”名之,原因在于这“府”字较之以“宅”字更能突显出官威气势。
君羡领着绮妍跨过门槛,绮妍发现这门槛也造的十分低,颇有几分茂升山庄的韵味。绮妍感到了一种与自己相称的淡泊性情,这李君羡倒是与别个官宦不同,于是倾慕之情油然而生,而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一入正厅,便听有人唤道:“大哥,回来啦。”这时,从里头走出来个身带佩剑的少年郎,脸上布满笑意。
绮妍见此人不卑不亢,举止随意,料定不是家仆。
且听君羡道:“郑山,来,我为你引介,这位是绮妍小姐。”
“绮妍?这名字好熟哦,像在哪里听过。”郑山拍着脑袋思索着,突然他跳着叫了声,“想起来了,一年前杭大人说要给你说媒,好像就是那个破了案的奇女子徐绮妍,对不对?”说着,乃向绮妍作了个揖,道:“闻名不如见面,早就听说绮妍小姐大名了,没想到绮妍小姐不单人聪明,长得也漂亮,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曲啊听什么人的。”
君羡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郑山一拍手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而且更难得的是你跟我大哥还真有缘,这隔了一年还是相见了,有缘有缘。”
君羡忙将郑山拉到一旁,对绮妍道:“这是我军中副将郑山,说话口没遮拦的,绮妍小姐别见怪。”
郑山挠了挠头,嘿嘿笑道:“绮妍小姐, 我郑山是个粗人,说的话要有不中听的,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但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啊。”
绮妍回了个礼,道:“郑副将言重了,绮妍觉得郑副将性情坦荡,难得的率直才是。”
此时,有一老妇人进来将茶水奉上,又退了出去。郑山乘着绮妍喝茶的功夫,悄悄在君羡耳边低语了几句。
君羡闻言色变,遂对绮妍说有事要处理,请她稍等片刻,自己与郑山先出了大厅。
郑山拽着君羡大步走着道:“她现在正在你书房,说是非要等你回来不可。”
“你怎么能带她去我书房呢!”君羡怪责道。
郑山一脸无辜,“天地良心!是她自己硬闯的,我哪敢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再说还好她进了你书房,不然看到你带绮妍小姐回来,就……”见君羡瞪了自己一眼,郑山赶忙住了嘴,闭口不再言语。
原来他们口中所指的“她”乃是当今太宗的爱女常山公主,常山公主自幼丧母,由长孙皇后抚养长大,宠爱非常,故然有些恃宠而骄。而她早年就已痴恋于君羡,朝野皆知。太宗也有意将爱女许配于他,只是君羡多番推辞,加上君羡又常年领兵在外,此事就搁置了下来。
君羡来到书房,刚一推来门,常山公主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一把勾住君羡的胳膊叫道:“君羡,你终于回来啦,人家等了你好久哦!”
君羡立即往后缩了一下,行了个君臣之礼,以“公主”称呼她。
常山公主仍缠住不放道:“君羡,陪我去太白楼吃东西,好不好?人家等你等到现在,肚子好饿!”
“公主,你又偷跑出宫,皇上和皇后会很担心的,还是快点回去吧。”
常山公主把嘴一撅,“他都罢了你的官,你还管他做什么!”
“公主,这是朝廷上的事。君羡还有公务要处理,公主快请回吧。”
常山公主显然生气了,道:“你敢向本公主下逐客令?!”
郑山见情况不妙,忙挤到常山公主面前笑道:“公主啊,您是误会我们将军了,他真的是公务繁忙,您也知道杭大人的事嘛,不如这样,等杭大人的事一了结,我一定让将军去找您,到时陪着您逛遍整个长安城都行。”
常山公主已一听,怒气稍减,问了句:“真的?”
郑山连连点头道:“真!绝对真!一万个真!”
“那好吧,我先回宫了。”
常山公主看君羡一脸冷漠,也不好多坚持,就转身出了去,临走不忘留了句:“记住,一定要来找我啊。”
郑山见她走了,赶紧跑到门外张望了一会,确定她真的已走远,才长长地松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我的小祖宗,总算回去了!”
君羡还是感到心烦道:“谁让你刚才随便替我答应的。”
“这还不是为了你,人家好歹是个公主,金枝玉叶。何况你难道不希望她早点走?万一知道你带绮妍小姐回来,她还不闹翻天哪!”
君羡紧锁着眉,默默地叹了口气。
第四卷 白百合又添情愫 夺命案再生枝节
绮妍在正厅坐了一会,感到无所事事,便起身道外头转了转。看到刚才奉茶的老妇在一间小院里忙碌,一阵油烟味飘来,忽听那老妇人咳嗽了几声。绮妍走进去,想问问有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