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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妍!”君羡回身叫住了她。
绮妍没有回头,只停下了前去的脚步,静等着听君羡将要对她说的话。
“你答应过,这一生会幸福快乐的吧。”
他想要再次确定一下。
为什么?至今他还是以她为念呢?他们走到今天的地步,为什么他依旧没有改变呢?无法坚守的吴王和心意坚定的君羡,为什么?
“今生已过也,愿结后生缘。今日能见君羡一面,余愿足矣。”绮妍拼命地眨着眼睛,希望眼泪争气一点,可以不掉落下来。
君羡见绮妍已经远走,心下思之,恍然不解其意,或许是经历过无数此次的别离,告别的话已经说得太多,她大概也不知怎么跟他离别吧。
回到李府,郑山早已将一切打点好。君羡整理了一下行装,却见到若水珠从包袱里露了出来,君羡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复又收进自己怀中,今生只能与这珠子相伴一生了。
郑山送君羡出了门口,帮君羡牵过马,又说了些不忍分开的话。
君羡劝了劝郑山,让他回去,不要再送,免得他更加伤感。
这时,忽然从门前的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戏谑地拍手笑道:“真是感人哪。”
郑山抬头看去,竟然是房遗爱!“你来做什么!”
“我也来送送李大将军啊。”房遗爱道。
这么久,房遗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对绮妍已然死心,接受她嫁给别人的事实。如今这个时候又出现,不知安的是什么心。君羡警惕地观察着房遗爱的言行。
“多谢房驸马,在下这就要启程了。”
君羡说着,便牵过马要走。
“唉……”房遗爱横阻在君羡前面,假意叹息道,“李将军这个时候真的要走?”
“那还有假!公文都批下来了,皇上都同意了,谁还敢不让我大哥走?!”郑山没好气地道。
“那还真是可惜啊,李将军不能留下喝杯喜酒了。”房遗爱又是连声叹气。
“喜酒?”郑山冷哼一声,似嘲笑道:“难不成是房驸马要纳妾了?”
“房某可没这个福气呀,怎么?你们还不知道?”房遗爱装作惊讶之态,“吴王爷要纳柴家大小姐柴令如为侧妃。”
“什么!”君羡立即看向房遗爱,转念一想,房遗爱此人并不可信,别又着了他的道!“不可能!”
君羡不相信地转过头去。吴王李恪对绮妍用情至深,人尽皆知,加上绮妍的性子,怎么会同意李恪立侧妃?一定是房遗爱故意设计的圈套!
房遗爱早料到君羡不会轻易相信,便又道:“这圣旨都已经传到王府了,现在满朝皆知,礼部已经着手准备册立侧妃的事,你忙于离京,自然不知道。”
“此事当真?”房遗爱即使再大胆,也绝不敢拿“圣旨”开玩笑。看他的样子,说得有模有样,不像在捏造。
“不信的话,你随便找个官员问问。”房遗爱将脸侧向一旁,一副别人爱信不信的模样。
“那绮妍呢?绮妍怎么样了?”这才是君羡最关心的。
“这我怎么知道?”看着君羡因此心慌意乱的模样,房遗爱心里痛快不少。
君羡忽然想起刚刚在街上绮妍最后说得那番话,其中有一句“今生已过也,愿结后生缘”,君羡细想着,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绮妍是再跟他约定来世再续前缘吗?那么这一世呢?她已经绝望、心死了?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心里是怎样的痛楚不堪!君羡不敢想下去,他要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
看见君羡放下行装,疯跑而去,房遗爱鬼魅般地笑了。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这中间他所经历的孤独、愤怒、苦痛……都是常人无法想象得到的。
当人人都以为他已经放弃,已经接受现实的时候,他按耐住内心极度的不满与妒忌,暗暗地精心策划,设计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只待时机一到,将计划中的人全数引入,一网打尽。
事实证明,他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绮妍跟李恪长不了,终于等到了他们分道扬镳,彻底破裂的一天。现在,他就是要利用君羡留住绮妍,这样他才有机会重新获得绮妍,才不枉他长期以来付出的忍耐和心力。
五十八卷 有情地十里柔情 无缘处一场孽缘
茂升山庄
仆役们纷纷忙碌着打扫庭院,丫鬟们来来回回抱着连夜从洛阳运来的白百合花,装饰在山庄各处。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一片复苏的景象。
“小心点啊,那些可是庄主特意从千里外名人送来的花,千万别弄坏了。”季嫱圆站在庭院中央,费心指挥着。
“那一棵摆出来一点。”
“动作快点,一会儿大小姐就回来了。”
。。。。。。
“徐夫人!”
君羡急忙走进来。
“李将军,是来看北儿吗?我这就叫奶娘把他抱出来啊。”
说着,季嫱圆便要叫人过来,却听君羡道:“徐夫人,绮妍在吗?”
“绮妍?”原来他是来问绮妍的!“还没回来啊,你在这等等吧,我看也快来了。”
君羡一脸的焦急。
这时,小桃从里面慌忙跑出来,手里举着一封书信,叫道:“不好了,夫人,小姐她。。。。。。”
“绮妍怎么了?”季嫱圆忙问。
小桃连喘几口气,抚着胸口道:“小姐她。。。。。。她走了。。。。。。”
“什么?!”季嫱圆也慌了,“走了?!”
小桃将信递给了季嫱圆。
季嫱圆把信展开,念道:
涩涩风凄凄,
潇潇落梧桐。
最是伤心处,
帝京长安城。
去心已难留,
归期尽随情。
小桃听着几乎要哭出来,“怎么办啊?以前小姐去哪里都是由我陪着,她一个人会不会有事啊?”
“这……”季嫱圆抓着信,一时也拿不出主意。
君羡沉默了一下,后转身向外奔去……他又一次感觉自己将要从心里失去绮妍,那种痛多少次浸透到了骨髓。
绮妍在写下那首别离诗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他比谁都能够读懂。她长期以来累积在心底的无可奈何、辛酸苦楚,全然藏在了那诗里。对这个世间,她就再无留恋了吗?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傲然于世,无物可催之人,却走到如今万念俱灰的地步,这其间到底深藏了多少泪水心殇!
天空清淡高远,地下矮草随风摇曳。繁华尽去,风起衣冷。
凉风携着一股白百合的清香飘荡在小纪墓前,轻轻地,将一滴珠泪吹落在草丛中。
以为谁会留在谁身边,可是最终谁会留在谁身边呢?以为这回一定会幸福,可是幸福是一定的吗?以为每一次的眼泪都是最后一滴泪,可是最后一滴泪永远没有期限。
绮妍一身疲惫地闭上了双目,任凭两行清冷的泪水肆意侵袭了面颊。
有些人虽然留不住地远去,但其实并未走远,依旧在心里萦绕。
等到冷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绮妍睁开了双眼,但愿风能够带走她满身的伤痕,涤去她所有的悲痛。
蓦地——
一个震慑心魄的声音由身后传入了耳际,“人人要结后生缘,侬只今生结目前。”
绮妍侧过脸,不敢回身,道:“今生已无望。”
“曾经,我说过你可以指望我,我希望成为你唯一的指望。不要走,绮妍。”
绮妍吸了口气,将快要溢出的泪水咽了回去,道:“太迟了,发生了太多的事,令绮妍痛苦难忘,我已经不是昔日能与君羡执手白头之人。”
“没关系,我等你。”这一次,他决心不再放手,更不会再将她推向另一个人。
他已然明白,能够真心爱护,让她幸福的人,就有他!
“等多久?”绮妍轻声苦笑道。
物是人非事事休,他们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
“一辈子够不够?若有来世,再加上生生世世,可以吗?”他愿永远的为她守候。
“绮妍已非完璧。”她做过别人的妻子,如今又是废妃的身份,怎么还能与他这个赫赫有名,功勋卓著的将军相匹配?那样的话只会害他一辈子受人鄙夷,朝廷之上也绝容不下他!说什么,她也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
“君羡愿自断一臂,同样不是完臂!”
说着,便拔剑而出,右臂扬起,朝左臂一挥……
“不——”绮妍立即转过身,双手握住剑刃,不让剑砍下去,血渍顿时浸满了剑,泪水忍不住决堤而出,滴洒在剑上,混合着鲜血流入深丛中。
君羡没有想到绮妍会这么快冲过来,他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一次他绝不再松开手!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只愿可以永远的守护她。
“绮妍……”君羡放下了剑,定定地望着她。
“君羡……”绮妍扑到君羡怀中,感受着这久别的温暖,让泪水尽情沾湿在他的衣衫上,除尽她湿润的脸颊被风吹过的寒意。
他的心意,她都感受到了。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往事一幕幕在他们面前呈现。
前事难忘,情意倍坚。
两人肩挨着肩,席地而坐。君羡仔细为绮妍包扎好伤口,发现她双手的掌心里都有一道旧的细长的疤痕。这是一年前君羡遇刺身中剧毒,必须要处子之血解毒,为了不让绮妍流血,他甘愿狠心忍受断臂之苦。而绮妍为了不让他自残,也是这么握着剑阻止他、救他。
一把佩剑,两道伤痕,情系一生,永世盟约。
“这把剑,除了有敌人的血就是你的血。”君羡握着绮妍受伤的手,“绮妍,这份情我们不要再辜负了,好不好?”
绮妍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剑,血渍还未干,她望了望君羡,慢慢地将手抽回,默默地摇摇头道:“君羡,你听我说,你一定要离开京城,眼下虽然皇上对你依旧信任,但是他一直担心太子过于软弱,无法驾驭朝臣,尤其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他日太子登基前,皇上必定会为他剪除后患,你听我的话,赶紧离开京城,只要你一到边关,就安全了。凭你的威望,将士们对你的景仰,皇上即使想动你,也会有所顾虑。”
“难怪你从以前就一直让我离开,你一直在为我设想,但是——绮妍,这次要走的话,我要你跟我一起,我已经厌倦了官场,数次上表辞官,均被皇上驳回,我现在我只想跟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相约放下所有,远离京城,做平凡的夫妻,天涯海角。当年她数着日子盼他的归期,等到的确是他的死讯。万般痛苦难以承受,导致了失忆,致使他们几度错失。倘若当初他能够平安归来,他们恐怕早已相携归隐,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如果上天怜悯,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不用等到来生,可以再续前缘的话,还有什么理由再分开呢?
“绮妍,”君羡伸手揽过绮妍,“这是我最后一次把你留在我身边,因为从经以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除非——我死!”
绮妍将身子依靠在君羡肩上,手环住他的脖子,眼睛轻轻地阖上,流下了最后一滴苦涩的泪水。
谢谢!君羡。
自始至终他都不离不弃,让她灰死过去的心重新获得了生还的希望,让原本无牵无绊的她心中有了牵挂。现在要她再次推开他,绝无可能。
如果要惩罚,那么就等他们一起下地狱以后再被诅咒吧。
日暮西山,夕阳的余辉映红了半边云霞,万物都镶嵌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不论是野草还是山丘,都像是披上了薄薄的红毯。长草在风中摇曳,草丛中的虫儿也附和着低吟,似乎都在为之喝彩,为之庆贺。
君羡揽着绮妍走到了小纪墓旁,郑重地问道:“绮妍,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她的心狂跳不止。
“你只要想着现在,至于以后交给我去想。”这是一个男人,是作为一个爱她的男人,为了呵护心爱的女子应负起的责任。
这句话,他早该对她说的,推迟到现在,庆幸一切还都为时不晚。
“在徐绮妍心目中,丈夫只有李君羡一个。”她怎么会不愿意?而是太愿意了。
这一天他们足足耗费了几年的时间才等来。几年的岁月蹉跎和考验,他们终将携手同路!
“好,我们就在这里拜堂,天地为媒,小纪为证,你不用想吴王或是其他的人,只想着我们在一起。”君羡道。
“我不会再想其他的,我已经不是吴王妃了,走的时候我给了吴王爷两封休书,一封是帮他写的休妃,一封是我休他,若是他愿意放弃我,自然最好。若是他不愿意,那就是我休夫。所以无论怎样,我跟他都再无瓜葛。”绮妍一字一句说得很平静。
她要他知道,他们在一起是名正言顺,没有对不起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