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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易行难。
江宁宁再次偷渡江波澜去见江芸芸的时候,深刻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说是不要为了其他人或事影响她和陆少游的感情,可人又不是活在真空里,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呢?
就像她现在做的,偷偷带着江波澜来见江芸芸,绝对是对陆少游的一种欺骗和伤害,但能不带他来见么?这是她姐姐的亲儿子,一辈子也不知道能见上几面。
江波澜已经习惯了和妈妈偷偷约会阿姨,他坐在植物园的草地上,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问江芸芸,“芸阿姨,你是我妈妈的好朋友么?”
江芸芸迟疑着点点头,“是的。”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江芸芸回忆说:“从你妈妈生下来,我们就认识了。她小时候可调皮了,经常在幼儿园欺负小朋友。”
江波澜兴奋地瞪大了双眼,“跟我一样啊!”
江芸芸想说江宁宁欺负小朋友,最多是抢了小朋友的水果糖的程度,动手打架还是不常见的。江波澜这么皮,三天两头和人动武大概是继承了他爸爸的基因,江芸芸想起陆川航,他死的时候只有21岁,还是少年的眉目,江波澜和他小时候长的很像很像。。。。。。
江芸芸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地面,直到江波澜伸手来摸她的脸,“芸阿姨,你怎么哭了?”
江芸芸用手背蹭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
傍晚时分,江宁宁领着江波澜回家,小家伙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江宁宁问他,“宝贝,不喜欢和芸阿姨一起玩么?”
江波澜摇头道:“芸阿姨今天哭了,她还说我长的很像我爸爸。”
江波澜抬起小脑袋,巴巴地看着江宁宁,“妈妈,陆叔叔说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到底是谁呀?”
江波澜的爸爸到底是谁?江宁宁答不上来。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江芸芸的爸爸是谁,也是一道尴尬晦涩的伤口,到现在,江宁宁自己也是没爸爸的小孩。
生活,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江波澜没有爸爸只是其中之一。江宁宁今天和江芸芸交待了从池城口中听来有关江卫国的事情,江芸芸只是安慰她这些事情和她与陆少游无关,江宁宁多么希望所有这些事情真的和她与陆少游无关,就像江波澜,她宁愿他是自己和随便哪个男人的私生子。
晚上,一家三口的小餐桌上。
陆少游背着江宁宁,悄悄帮江波澜把菜里面的姜丝挑出来,小家伙突然问他,“陆叔叔,你真的不是我爸爸吗?”
陆少游择菜的手一滞,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小家伙紧追不放,“那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陆少游放下碗筷,坐直了身体,他看着江宁宁,缓缓道:“让你妈妈告诉你。”
江宁宁被陆少游如有实质的目光盯得难受,那眼神太过镇定,好像他早已对一切了然于胸。
江波澜再次眼泪巴巴地看着自己,江宁宁被两道目光逼视着,心情本来就糟糕的她,狠了狠心,硬邦邦说:“我不知道!”
这下捅了篓子了,江波澜突然发难,把碗砸在地上,发脾气吼:“你骗人!芸阿姨都知道我爸爸是谁,还说我长的像爸爸。”
空气骤然凝结了一般,江宁宁满眼都是江波澜哭闹不休的画面,她根本不敢扭头去看陆少游的表情。
“哗啦”一声,江宁宁低头去看,才发现她手里的碗什么时候也掉在了地上,她本能地弯腰去捡,破碎的瓷片如锋利的刀子在她的手心划过一条长长的疤痕。
江宁宁没觉得痛,蹲在餐桌子下,耳朵里充斥着江波澜的哭闹声,突然觉得很心烦,很烦很烦,与生俱来的烦!
过了半晌,江波澜的哭泣尖叫声到了她耳边,“妈妈。。。。。。。你受伤了。。。。。对不起,我不发脾气了。”
江宁宁欣慰又心酸地想,即使江波澜继承了陆川航的臭脾气,可跟着江宁宁长大的他,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母子两个乱成一锅粥,陆少游哄了小的上床睡觉休息,又来劝大的。他递过纱布和酒精,想拿起江宁宁的手看看,被人一巴掌掀开,江宁宁声音冰冷,“你早知道了?”
陆少游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坤直了身体,抬眼看她,问:“知道什么?”
江宁宁奔溃地捂住头,“你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我玩不了这些猜来猜去的游戏!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你还跟我结婚?你存了什么心思?”
陆少游逼近两步,抓着她的肩膀,看着江宁宁的眼睛,说:“你说我存的什么心思?我明明知道江波澜是江芸芸给我哥生的儿子,明明知道江芸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依然坚持要跟你结婚,你觉得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呢?你宁愿瞒着我所有这一切也同意跟我结婚,你又是为了什么?”
陆少游顿了顿,柔情道:“。。。。。。我以为我们是为了同样的理由。”
江宁宁单刀直入,“你想怎么样?”
陆少游垂下眼睑,淡淡道:“你是你,江芸芸是江芸芸,我是我,我哥哥是我哥哥。每个人都应该在他应该在的位置上,不是吗?我们相爱所以我们结合在一起,我哥哥强求一份不属于他的爱情,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而江芸芸也不应该例外,不是吗?”
江宁宁不想回答他,“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可能跟你差不多时候,你把江波澜接到了你身边,宁宁,你太低估我对你的。。。。。。心了,我怎么可能仍由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出现在你身边,而不查个清楚呢。我也不相信你除了我还会给别的哪个男人生孩子。。。。。。刚知道的时候,我又气又怒,看你带着江波澜劳累奔波也不闻不问,后来我才渐渐想明白,我有多思念我哥哥,你就有多爱江芸芸,在一点上,我们永远不可能彼此理解。我希望你因为我放弃维护江芸芸的念头,简直幼稚可笑,也很自私,对你太苛刻。”
江芸芸冷眼看他,“所以呢?你想明白了,决定自己动手,从我这里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陆少游抓紧她的手,急切道:“宁宁,你不要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知道你很生气,可请你也理解理解我的感受!我只会比你更不好过。我哥哥在你们眼里,也许只是一个死有余辜的恶霸,可他在我这里,是疼爱的弟弟的兄长,是我血肉相连却不幸惨死的兄弟!”
江宁宁低着头,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有眼泪滴落,很快汇聚成一小滩。江宁宁压了压声音,最后说:“陆少游,我能理解你,真的!就像我知道也许我做的不对,但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去做!我不会跟你承认任何东西,我也不知道江波澜口中的芸阿姨是谁。我们都有自己的立场,如果一切能糊弄的过去,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万一不能,那也只能好聚好散,我不会埋怨你分毫,希望你也不要因此怨恨我。”
当晚,新婚的小夫妻俩头一次分房间睡。江宁宁躺在主卧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前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晚上她和陆少游的对话,她突然想起,自己读中学的时候,其实没有任何“偏向”陆少游的蛛丝马迹,甚至她自己,也是和陆少游分开之后,借由不应该有的思念才渐渐有所体悟。然而,即使你不告诉任何人,甚至不告诉自己,陆少游还是会自信江宁宁不会给除他以外的人生孩子,而池城之前却误会江波澜是陆少游的儿子。。。。。。
感情的事情,谁骗的了谁?就像江宁宁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或许燕芳婷和陆炳生真的是有感情的,而陆川航曾经或许也是很爱很爱江芸芸的。
作者有话要说:
☆、45
江波澜第二天恹恹地起床,看见江宁宁和陆少游前后脚从不同的房间出来,他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什么都没敢问。
一家三口的早餐桌上,气压低得吓人。
江宁宁意识到了这一点,对江波澜笑笑,“宝贝,你们是不是快要期末考试了。”
江波澜没精打采的,“妈妈,跟你说过了,我们幼儿园没有考试。是快要放假了。”
江宁宁“哦”了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幼稚园每学期末也会有名目繁多的各种测试并且反馈给家长的好不好。
她问:“你歌唱准备的怎么样啦?”江波澜是个天生的破锣嗓子,上学期末哼个美羊羊喜洋洋都能要了他半条小命。
江波澜苦着眉头,小小声说:“我今年还唱喜羊羊和灰太狼。。。。。。”
“你还记得吗?”
江波澜努力回忆着哼唧了两句,连不太起来,音调也怪怪的,他快要哭出来了。
陆少游安慰他,“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跟老师说你不唱,谁规定的每个小朋友都要又唱歌又跳舞的。太没有个性了!”
江波澜两眼放光地看着陆少游,又用巴巴的眼神勾他,想让陆少游帮他去跟老师说。
陆少游还没开口,江宁宁对江波澜说,“你先别着急,凡事重在参与。这样吧,这几天妈妈教你一首特别简单的儿歌,才四句词,通俗易懂,朗朗上口。你保证能学会。”
江波澜再三跟江宁宁确认了只有四句歌词,皱着一张包子脸同意了。
陆少游开车先送了江波澜去上学,再送江宁宁上班,他主动问一早上没跟他说话的江宁宁,“你想教江波澜什么歌?如果实在学不会就算了,我去跟波澜的老师说明。”
江宁宁直视前方,并不看他,板着脸道:“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唱歌、跳舞、画画,是想让所有小朋友都参与进来,并不一定要表现地多好。”
陆少游在开车的间隙瞄了她一眼,说:“可是,波澜如果表现太差,会打击他的自信的。”
停了一瞬,陆少游又说:“波澜他不会唱歌是遗传他爸爸,我哥哥以前就从来不唱歌。。。。。。我唯一一次听他唱歌,是有一年你姐姐过生日。他买了玫瑰花和蛋糕,偷偷摸进你们家院子,还让我给他捡小石子敲你姐姐的窗户。。。。。。”
江宁宁扭过脸去,生硬打断他,“陆少游,别说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表情和语气跟陆少游一起回忆这些往事,那个蛋糕他还记得,江芸芸分了大半给她吃,自己一口没动,江宁宁很不解,这么好吃的蛋糕为什么不吃。
江芸芸没好气地斜她,“要不是你馋,这东西就喂小狗了。”
江宁宁嚷嚷,“那多浪费啊!”
江芸芸笑,“所以喂你了啊!”
江宁宁在姐姐过生日那天明明见到过陆川航兄弟俩在他们家附近晃荡,却从没把这个蛋糕和她隐约听到的生日祝福歌和他们联系起来。主要是那祝福的歌曲,被人唱的怪腔怪调的,声音既小又拖着长长的尾音,让人听不真切,含混地听成是悼念时的挽歌也不违和。
江波澜晚上回家,江宁宁给了他播放了一曲“世上只有妈妈好”,哄骗他说:“这个歌不错吧,只有4句歌词,曲调又简单,你肯定能学会。”
江波澜脸色发白地看着江宁宁,一句话没说。
江宁宁继续劝他,“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还很有意义,你们老师也是当妈妈的人,一定会感动的。”
江波澜捂脸,哀嚎,“小朋友们一定会笑话我的!”
江宁宁挑眉,“你还有别的会唱的歌吗?”
江波澜包子脸皱成了一团,“要不我还是唱喜羊羊吧。”
江宁宁气定神闲地问:“你还会唱么?”
江波澜晚饭前,一直哼来哼去,他妈妈的手机外放最大音量,循环播放着喜羊羊和灰太狼的主题歌。
到了吃晚餐的时候,江宁宁考校了下江波澜,他会唱的还是只有开头两句,“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本领很好,天再高。。。。。。”
唱“再”的时候就破了音,后面既忘了词又忘了曲,哼都哼不下去。
江宁宁大摇其头,说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不要对妈妈选的歌抱有偏见,你先听听看,不管是什么歌,能完整地唱下来总比唱一半跑调好嘛。
陆少游回到家,就见江波澜抱着个iPad一句一句反复跟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陆少游瞄了江宁宁一眼,小声问江波澜,“你妈妈让你学的?”
江波澜一张脸已经皱成了小笼包,“陆叔叔,你说我唱这个歌,小朋友们会笑话我吗?”
陆少游看到江宁宁端着果盘过来,大声回答他,“怎么会呢?!这首歌表达了你对辛劳养育的母亲最深厚的爱意和感恩之情,别的小朋友听了都会羡慕你的!”
江波澜半信半疑地看看他。
事实证明,江宁宁选的歌曲有她的先见之明。江波澜临睡前通过反复吟唱洗脑,已经熟练掌握了头两句的唱法,字正腔圆,一点没跑掉。
辅导了他一晚上的陆少游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