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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非常懂事,她拿碗帮妹妹夹了她爱吃的菜放到一边,燕芳婷也没说什么,等一家人吃个七七八八,江宁宁的眼泪也掉了一箩筐的时候,江芸芸求她妈妈道:“妈妈,让妹妹吃饭吧,她还小呢,她也知道错了。”
燕芳婷叹气道:“她要知道自己错就好了,你们总这样惯着她是不行的。”她的语气已经很软化了。
江卫国得了懿旨,立马屁颠颠地奔去厨房给他的宝贝女儿热饭菜去了,“宁宁,爸爸再给你煎个鸡蛋,好不好?”
江宁宁好容易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扒了没两口,外面又有人来找了,庄羽的爸爸妈妈牵着鼻涕虫儿子来他家,邀请他们一同去陆厂长家道歉。
江宁宁惴惴的,不太敢去,庄羽也耷拉着脑袋,燕芳婷摸了一把她垂着的头,“跟你爸爸去吧,饭我给你留着。”
江卫国其实也有点心虚,但燕芳婷没有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他也只能拎着一瓶战友送的剑南春带着江宁宁一道出门,在半路又遇到了池副厂长,他见池厂长一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还跟他说话拉些家常,这才安心了些。
到了陆厂长家,情势急转,堪称逆流而上。
陆炳生厂长看起来是个很随和的人,白天有人向他报告了儿子在学校打架受伤,他也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只是派了个助理过去看看。
在客人进门之前,陆夫人娄双宜女士还在抱怨丈夫,自己不去医院总该跟家里说一声,以至于她什么都不知道,儿子被送回家才知道他受伤了。
池厂长代表几个家长表明了来意,向他道歉。陆炳生不在意地摆摆手,“诶,小孩子玩闹哪有不打架的,又都是几个男孩子,不打不相识嘛,哈哈。”
女孩子江宁宁终于意识到了一点性别上的差异和羞愧,往他爸爸身后躲了躲。
陆炳生往他们父女俩的方向看来,询问池副厂长“这位是?”
“这是4车间的小江,江卫国。这是他的小女儿江宁宁。”池城和江宁宁混得熟,是以池厂长也知道江宁宁的大名。池厂长说起来比江卫国还小两岁,但职位关系,就称呼他为小江。
陆炳生笑道:“还有个小女娃啊,哈哈。”随即又说,“卫国,卫国,我以前有好几个战友也叫卫国,姓江的也有一个……。”
陆炳生突然惊呼一声,“江卫国!就是你小子呀!你是 3连2大队的江卫国吧。”
江爸爸也很激动,拉着陆炳生的手道:“陆大哥,真的是你啊!我还说新来的厂长和你名字一样,都不敢想真的是你。”
一场道歉会毫无预兆地演变成了老战友认亲会,陆炳生让陆夫人安排酒菜,要和老哥们好好叙旧。
娄双宜让保姆文阿姨把江宁宁几个小屁孩带到了偏厅一角,并不让他们上楼去见陆少游。
娄双宜出身高干家庭,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底层工人,更何况这些小破孩还打了自己宝贝儿子,只是不好驳丈夫的意思,交代阿姨,“让他们老实待着,别让他们再去找少游。”
文阿姨给江宁宁他们炸了一小盆肉丸子,几个小孩起先还有些忸怩,很快就败给了肉丸子的香气,尤其是江宁宁这个饿着肚子的,很没骨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不多会儿,朱晓萌也被他爸爸妈妈带过来了,还有……陆少游。
陆少游装作下楼喝水的样子,在厨房和偏厅进进出出的,最后干脆捧着一杯水,就坐在厨房的小桌子上,远远地看着他们,文阿姨单独给他炸了一碗肉丸子。他不怎么爱吃,咬了半个就不动筷子了,江宁宁几个好奇又悄悄地打量他头上的纱布和……他碗里的肉丸子。
那个年头别说小孩,就是大人都有些馋肉,更何况陆家的保姆自制的肉丸子加入了干豆腐皮和鸡蛋、香菇等物,着实好吃地紧。
小盆里的肉丸子被一扫而空,最后一个肉丸子庄羽刚插了一根筷子头下去,就被池小胖子霸道地抢了过来,忍着口水递给了江宁宁,江宁宁想了想,还是让给了朱晓萌。
朱晓萌刚欢欢喜喜地要接过来,就被池城又收回去了,啊呜几口吃了个精光,朱晓萌错愕当场,简直又要哭一场。
江宁宁和庄羽赶紧哄她,陆少游支着耳朵一直听着他们的动静,这时候就很想把自己碗里的肉丸子送给他们,但又觉得不大好,毕竟他们都还没向自己这个受害者道歉。
正在踌躇的时候,他哥哥陆川航回来了,陆川航已经上了初中,13、4岁的少年,在a市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纨绔子弟雏形。
今天听说弟弟在学校被打了,特意赶早了回家,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小弟弟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巴巴看着几个孤立他的小孩。
陆川航扫了一眼客厅,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毫不客气地嘲笑弟弟道:“陆少游,你可真有本事,跟几个小姑娘打架打输了,你出去可别说是我陆川航的弟弟,我丢不起那个人。”
陆少游被哥哥说的涨红了脸,嗫嚅地求饶道:“哥哥!”
“怎么了?这里坐着的不是几个小姑娘吗?哦,还有个小胖子和鼻涕虫。我说你们几个小鬼,胆子挺肥啊,敢欺负我陆川航弟弟,我警告你们,下次再敢欺负陆少游,我一定打得你们爸爸妈妈都认不出来。”他恶狠狠地一本正经地威胁几个小屁孩道,还伸出拳头来晃了晃。
朱晓萌当场吓哭,又呜呜哇哇起来。
陆少游皱了皱眉头,还是把自己的一碗肉丸子放到了他们几个的桌上,然后也不理自己哥哥,转身上楼去了。
江宁宁第一次进陆家的情景,记忆到此为止,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明白,陆少游和他哥哥是不一样的人,和陆炳生也不是一回事。
因为江爸爸和陆爸爸是旧相识,打架事件被轻轻揭过,谁也没再提起,江宁宁的脾气也因此收敛很多,这次的事情让她生平第一次明白了某种厉害。
江爸爸带着她出门的时候,闷闷地佝偻着背的样子就和她犯了错误不敢见老师一样。后来江芸芸倒是提醒了她一句,让她离姓陆都的远一点。
这真是一句箴言,可惜她自己没有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7
江宁宁最近在公司有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这种压力的直接源头就是她的顶头上司余群,余群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女人,但以前她会收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风格大改,对待下属更加严厉和随性。
训人的频率和言辞的毒辣程度都更上了新的台阶。
这天江宁宁和一个男同事一起陪着余总监应酬几个客户,对方是一家当地电视台的几个高层。
江宁宁客观来讲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她自觉没因此占多大便宜,很多时候反倒很吃亏。
比如说在饭局上,总有那么些中老年的不知是寂寞还是猥琐的男人就专爱盯着她们这些小姑娘劝酒,动不了手脚,在言辞上开开玩笑,营造营造暧昧的气氛也是很开心的。
江宁宁不是个特别轴的人,一向应付地挺好,一场饭局下拉,只见她也频频举杯,整得挺热闹,其实偷偷摸摸地又洒又吐,真正灌进胃里的酒并不多。
可今天她是倒霉碰到硬骨头了,客户里有个姓李的年轻高层,说是30出头,年轻有为,可面相怎么看都四十往上了。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宁宁的欣赏之情,赖着脸坐她旁边,一杯又一杯永无止境地劝她喝酒。
这人的身份地位还挺重,江宁宁也不敢得罪他,陪了一晚上的笑脸,脸都要笑僵了。谁知这头猪,二两酒精下肚,原型毕露,竟然手脚也不安分起来。
他先是假意大咧咧地把手搭在江宁宁的椅背上,又低下头凑近了和她说话,混杂着酒精口气的臭味直接喷在江宁宁的脸上,甚至借着倒酒之机来摸江宁宁的手。
江宁宁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就好比坐在火山口,在爆发与不爆发之间反复较量,在对方摸上她手的前一秒,江宁宁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生硬地甩了一句,“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然后也不敢看骤然安静下来的一桌子人的脸色,匆匆离席了。
江宁宁出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真的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就在会所幽深晦暗的走廊里徘徊起来,就她现在那点胆子,刚刚的揭竿而起,继而拂袖而去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胆气。
她靠着背后铺着华丽壁纸的墙站着,一时拿不定主意,自己是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是等捱得差不多了再进去收个尾。
余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在她跟前站定,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怒气汹汹:“江宁宁,你可真行啊!都敢跟客户甩脸色了,还要你的上级帮你擦屁股,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
江宁宁垂着头,没吭声。
余群缓了缓自己的怒气,接着道:“赶紧进去,跟李局长说几句好话,务必让他回心转意。”看江宁宁不动,余群怒道:“江宁宁!你不要忘了你这是在工作,你自己可以得罪人,但你今天出来代表公司,公司不能得罪人!这个损失你能承担么?”
江宁宁问:“李局长很生气?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我不能中途离席上个厕所吗?”
余群咬牙道:“别跟我装傻!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清楚,又没让你卖肉,就逢场作戏应酬两句也不会吗?”
江宁宁脚下生了根,她垂眸道:“余总监,今天真的很对不起,刚刚酒喝得太多,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余群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刺耳,“江宁宁,你别不知好歹。跟我这装什么贞洁圣女呢?17、8岁就生孩子的人,男女那点事你不是比一般人更放得开么?别说是陪个酒了,就是让你陪个床又怎么了?人家李局长有钱有势,家里大有来头,又单身未婚,配你个拖油瓶的未婚妈妈还亏了你么?我劝你脑袋清醒的话就抓住这条大鱼,即便结不了婚,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还能找到什么别的像样的男人么?”
江宁宁简直听得耳朵抽痛,她不知道余群是最近死了爹还是死了妈,说话竟然刻薄恶毒到这种地步。新仇旧恨伴着累积的酒意一涌上来,江宁宁也豁出去了,怒向胆边生,预备跟余群撕逼撕脸大吵一架!
江宁宁架势摆的足,决心也下的大,可惜跟人嘴仗的实战经验为零,乍一下根本想不起来什么杀伤性的话来中伤对方,一时间又急又气,简直要被自己蠢哭。
这时候,一道熟悉的男声犹如天籁,突然插入了她们之间,“谁说她找不到像样的男人了?”
陆少游手里夹着半截烟,大概是从哪个包厢出来透气的,他站在江宁宁身后,手搭在她耷拉下去的肩膀上,用力地握了握,“余总监不要以己度人嘛,你自己没找到什么像样的男人,不代表别人也会找不到。既然那个李局长有钱有势,家里大有来头,又单身未婚,这么好的男人余总监千万不要放过,即便结不了婚,好处也是不会少的。”
余群被陆少游的一番话气得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定格成一个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不敢向陆少游这个真正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发难,更何况自己还有求于他,“我不知道陆总和江宁宁是‘旧识’,多有得罪,请陆总不要见怪。江宁宁既然你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家休息吧,李局长那里我去说明。”
余群踩着10公分的细高跟吧嗒吧嗒地离去,江宁宁突然觉得余群其实也挺不容易的。
陆少游在她头顶嗤笑一声,“小时候对付我不是挺厉害的吗?像个小母老虎。怎么,在别人面前就这么怂?”
江宁宁眼眶泛起的泪意还没收回去,尽管陆少游现在这样说,可她还是觉得很温暖。从小时候起,尽管她送给他的见面礼是飞来的一柄竹扇子和缝了4针的伤口。可他其后对她其实一直挺好,从来没有欺负过她,很多时候,就像今天这样,挺身而出帮她把坏人打的落花流水。
江宁宁刚刚因为羞辱没有落下的眼泪,现在被心头一阵暖流冲刷,反倒掉了下来,她赶紧低下头,装作整理发型的样子悄悄拭去。
她低头闷声道:“谢谢你!陆少游。”
陆少游两道浓眉深深地往中间聚拢,他熟悉江宁宁一切的小动作,故而撇开眼,冷声道:“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出于什么朋友的情谊过来帮你,只是你可能不了解,我跟余群之间有一点私人恩怨,仅此而已。”
江宁宁的声音愈发沉闷且缓慢:“哦,这样。也还是谢谢你。”
“没什么。”陆少游抽了抽鼻子,“你又喝酒了?”他突然怪笑了一声,“你以前看不上我,现在的日子也没有多么得意么。怎么样?当个单亲妈妈的日子不好过吧。被人指着鼻子骂再找不到什么像样的男人的时候,是不是很委屈很想哭!”
陆少游放低了声音,低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