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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走到与他平行的角度,看着他的侧脸。他好像有什么烦恼似的,便好奇的询问,“怎么了?”
撑着案缘的手指不停的轻叩着案面,他一边皱着眉,一边眼神四处飘移着,似乎是拿捏不定该怎么同我说。见他这样,我也不急,慢慢等他开口,直到他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十指握拳,一转身正对着我,语速快而清晰的一字一言道:“齐师,跟我一块儿去玄冥国吧?”
“呃?”神经一瞬间打了个结,我莫名的看着他。
室内霎时间静止、沉默着。细细地看着他地一眉一眼,还是过去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忽然说出地话是什么意思。
我发呆的时候,他只默默地看着我。平静的凝视随着时间的越久,渐渐变成了可怜的乞求,但他再度露出那一副像是被人抛弃了的表情时,我终于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下嗓子,出声去问他,“为、为什么?为什么想到要我跟你一去回玄冥啊?”话末,还带上了一抹好奇不解的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有些无力。
“我要回玄冥了。”看了我一眼,他垂下眸子,声音低低的回我。
“回玄冥?”我再吃一惊。“你那皇帝爹让你回去了?你不用再流放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的眼依然低垂,一点高兴的模样也不见。我忍不住喊了他一声,他才抬起头,无力的笑道:“不是。我父皇上个月就驾崩了。”
我抿着唇,瞪大眼,想要安慰他几句,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微张了张嘴,继而又低头不语。
他的笑越来越无力,“我已经征得天业皇帝的相助,过几日,天业出兵助我得皇位。”
简简单单的两三句话,他也用的轻轻松松、漫不经心的语气来告诉我,可这话却并不因为他这份的刻意为之的轻松而就真的轻松了起来。
相助、出兵、皇位!他的意思是说,天业要和玄冥打仗了。又要打仗了!脑子里不由的回想起当初在战场上的情形。
我再次没了接续的话,他又接着道:“太子被废,七王子、八王子争位,朝内众臣分成三派,一派拥护太子,一派拥护七王子,最后以公主陆铭为首的那派则拥护八王子,眼下玄冥内乱的不可开交。”
“他们三人内乱,你为什么也要去搀和一脚呢?难道你也想当皇帝吗?”略略听了他说的,也是我一直所知道的事,但只没想到,他也竟然也会在意这皇位,难道说身为皇子的人都是会想成为皇帝的?难道这就是皇家的宿命?不争也得争,一切由不得你。
“嗯,想。”低声的轻应了一声,他回答着我。
这答案,却是我没想到的。但又在今日之谈的情理之中。
沉默了一会,我道:“那你去吧!”不可能指责什么,也不可能说你不可以,能说的只有这一句,你去吧!
“齐师……”低低的声音,给人的感觉依然是那份已然被人抛弃的小可怜似的。
看着他那一脸的可怜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来了气。像他这样的性子,能当皇帝吗?要当皇帝,能露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吗?他这样,到底是要去做皇帝,还是去送死的啊?
“陆敬亭……”
“齐师……”
想开口将他不适合当皇帝这样的话直截了当的说出口,只是一开口又巧合的和他同一时间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愣了一愣,又都停住了口。
“你想说什么?”扯了扯自个儿的袖子口,我示意他有话就说,自己那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毕竟是他自家的事。
他睇了我眼,“齐师,跟我去玄冥吧?”
话题似乎又绕回了原点。
“为什么要和你去玄冥?”这问题似乎刚才已经问过他了,但与刚才问话时候的意思又不同,我想他应该能听明白。
而事实证明,他也真的听懂了,“天业不安全。你留在王爷身边,也是不安全。成帝王者,要是没有想明白一些事情,这国早就毁了。”话间句句说的隐晦,但我却意外的听明白了许多事。
特别是“成帝王者,要是没有想明白一些事情,这国早毁了”这句,虽然他用的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但我心里很清楚,他想说的是如果皇帝没有看得清现今局势,那么这国早就被人端走了。
而他话里的所谓局势,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宿凌昂这事。
快速的整理下情绪,我故作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捡了个让人安心地笑,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全呢!怎么会不安全?我相信要是我出了事,宿凌昂一定会保护我的呢!倒是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落在西苑啦?我帮你找啊!”
“啊!也没有什么,找不到就算了,也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算了。”
“怎么能算了?你不是特地来找的吗?”喊住正欲离开的他,我就着桌案四处翻找起来,“找都没找,你怎么就算了呢?”
“我……”原本离开走离了几步,这会儿让我这么一说,也就折返了回来。“我、我刚刚有找过一回了,没有找到。所以……”话声越来越低,直至无声。
我渐渐停下寻找的动作,这桌案就这么丁点大,放置了些什么也是一目了然,刚才的寻找也不过只是装装样子,他要找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帮他找呢?
停下手,又剩下了默默无言。
正想着再找个话题化解一下尴尬气氛,大门口忽传来轻叩。响过三声,门在没有征得我们的同意之下被开启。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陆敬亭的落寞
紧盯着门处,心里溜过一连串的面孔,猜测着会是哪个敲门进来。而排在首位的就是霍泰,毕竟他可是知道我和陆敬亭来西苑的。
但当门被推开,当一抹淡紫色的裙摆跨入屋内,我才看清那个人,竟然是吕秋荷。
我愣了一愣。
“陆四皇子、齐妹妹,你们果然在这里。”吕秋荷走进来,为原本有些暗沉的室内带来了一片的光亮。
“吕妃娘娘,好久不见。”相对我的沉默,陆敬亭脸上已带了笑意,忙回着吕秋荷话。
他这么一开口,我在想起,我也该同她见个礼。于是忙又补了个礼,问候了一声。
见我行礼,吕秋荷脸上也端着笑意,“听说齐妹妹回来了,就赶着去疏雨小院看看妹妹。没想到却没见到妹妹,水穷、云起那俩丫头也说没见你回去,找了你许久才从霍总管那里知道,原来你和陆四皇子过来西苑找东西了。”
“嗯,是啊。陆敬亭说有东西落在西苑找不着,我就过来帮他找找。”我点头,同她解释道。边解释边把事情顺了顺,这才发觉有些问题,我和陆敬亭才来这西苑多久啊!吕秋荷就找了我半天了?这……似乎有些夸大了吧?还是说……
我故作好奇的瞅看着吕秋荷,她是不是知道我在西苑而特地跑来找我的?
吕秋荷一脸关切的前行了几步,望向陆敬亭,关心得询问道:“陆四皇子以前遗留在西苑的东西都已经叫人送进宫里去了,还有什么丢落下的吗?”
陆敬亭的嘴角朝上扬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找了遍西苑里也实在找不到,或许是落在宫里哪个角落了吧!有劳吕妃娘娘挂心了,我不找了。”
“怎么可以?想必皇子遗落地东西该是很重要才是。”
“不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宫里去了。”打断吕秋荷地话语。陆敬亭放言要离开。
而陆敬亭说要离开。吕秋荷也就不再强留。只迟疑了一声。“哦……那么。也就不留四皇子了。”
“吕妃娘娘不必客气。”陆敬亭撇头瞟了我一眼。又道:“齐师。送送我这个老朋友吗?”
他地眼神合着他地话语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要我非送不可。既然如此。我又怎么敢拒绝?只能挂着笑点头。“当然送啊!”
得了满意地答案。陆敬亭脸上笑地开心。回了头又去同吕秋荷说:“那么吕妃。我这就告辞了。”话里意思。似乎是没要吕秋荷相送。
“嗯,陆四皇子慢走。”吕秋荷欠欠身,也没有要送的意思。走出西苑,一路无言的走到了王府门口。中途又遇上了霍泰,知道陆敬亭要走。便去马厩准备马车了。
站在门口等待马车的到来,陆敬亭看了看身后的守门小厮,悄悄挪近了我一些,低声说道:“齐师,不出十日,我就要离开上京了。你真的不想同我一起走吗?”
我笑。“我为什么要同你走啊?”话间故作无知。
陆敬亭怔了怔,面上露出一丝急切。又靠近了我一些,再次压低了声音,左右看看才道:“你知道不知道,王爷地事根本就是纸包不了火。皇上一直纵容着王爷做这做那,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皇上现在是不出声,难保不会在哪天就算起帐来。你要一直跟着王爷,真到那时,你可想过你的安全?你的人头?”
看他越说越急。越说越多的火气。我只能以微笑来回应。“谢谢你,陆敬亭。”
“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关心我。不愧是我的朋友。”以手肘撞了撞他的腰间,我故意说的轻松。
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宿凌昂不早就都告诉过我了吗?而我一早也就告诉过宿凌昂我地答案,既然我都已经做好了选择,自然就没有再反悔的道理,更何况我也不曾想过要后悔什么。
但是陆敬亭,他此刻既然明确说出十天内就要离开上京,也就代表着天业和玄冥的开战就在近期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真的替陆敬亭感到有些担心,他这般的性子只怕不是陆铭暄他们的对手。
“哒哒”声打断我地思绪,侧头一看,马车已经出了小巷。车夫驾着车很快就停在了我们面前。
陆敬亭看看那车夫,脸带急切的来看我,似乎是在等着我反悔,说要跟他一块儿走。对着他轻摇了下头,我抬手做出时常对他做的动作,拍拍他的肩膀。“陆敬亭,一路好走啊!”他的脸色忽然颓败、黯淡了下来,我不敢让嘴角的笑松动一分,“你走那天我可能没法送你,但是你要记得一点,你跟我是好朋友啊!哪怕将来你身份改变了,也别忘了这一条。我们是朋友啊!”
一脸难受的他,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刚刚我说话的时候,眼角地余光看到他手向我伸了伸,又缩了回去。
我皱皱鼻子,籍此抖落一些难受地情绪。“好怀念下大雨那回,我去客栈喊你去含月楼,你衣衫不整,竟然说你喜欢在下雨天睡大觉。虽然那回我们没在含月楼吃到什么好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记得特别牢。”
许是也想起过去那事,他眼望着前方,面色柔和了许多,嘴角也慢慢挂上了一丝浅浅地笑意。“我还记得,一直都没忘过。”
“呵呵。”我开始傻笑,越想越觉得怀念。“不知道等你当皇帝后,再过几十年后,是不是还会记得?”
恐是“皇帝”两字是我不该提来扫兴的,等我后半句话才说完,他地笑又全部隐没了。连带我也一块跟着止了笑,看着他,不敢再说任何话。
那边,马车夫已经在以眼神示意陆敬亭快些上车了。
还是那一副遥望着不知前方是何方的模样。陆敬亭轻叹出了一口气。“这回天业帮我出兵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将来玄冥称天业为兄长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其实,我并不想做皇帝,可是……”
末处的几句话,他的声音渐低,接近无声的喃喃。站在他身边,离他那么近,我都听进了耳里,只是最后故意装做没有听到。
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像这样地条件是大多帝王会提地首要条件。像我这样的小老百姓也是清楚的。只不过对陆敬亭而言,意义又不同了。要是天业真帮他取得了帝位,那他今后可要对着天业皇帝叩首称臣了。
对一个同为帝王的人来说,这是一件多么令人不甘心的事情。同为帝王,为何要对另一人俯首称臣?尊称别国皇帝为皇,称别国为兄长国,这怎么可能叫人觉着甘心?可是这些话,又怎么能真的说出来。至少现下,陆敬亭需要天业的兵力的时候。他只能将这些不甘都吞下。
一想着他或许都在隐忍着,我心里便更觉得心虚异常。我让他将我当作朋友,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关心过他。看着他这样,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该走了。”不知道在车夫第几次以眼神催促后,陆敬亭终于妥协,往马车走去。
“哦。嗯。”扯回那些不该多想的心思,我对着他地背影,以笑相送。“走好啊!你离开那天,我保证来送你。”
“好。”再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形同落寞的慢慢爬上了车。
挥手送他离开,看着马车渐渐的远去。直到那最后一抹影子也看不着了,我才慢慢回身走回了府内。
刚踏过门槛,就瞧见吕秋荷等候在不远处的花园。看见我的时候,点头微笑示意了一下。脚步的步伐随之顿了顿。想了想。我还是往她的方向走去。
“吕姐姐站在这里,是在等我吗?”一靠近她。我也不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