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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去哪儿？”
陆天昀说：“回去，还是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没没没！”于川赶紧说，“走走，这就走。”于川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家，他可是受够这个地方了。
想到什么，于川指着地上放着的箱子问：“这个我拿？”
陆天昀缓缓说：“那我怎么办？”
于川还没反应过来，有点疑惑地看着陆天昀，可陆天昀也没有再说什么。于川自己思索了一下，顿悟了，之后就是瞪大眼睛看着陆天昀——
“你不是想让我再背你下去吧！？”
陆天昀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麻烦你。”
你看起来可一点麻烦的意思都没有啊，于川心道。
“走慢点没关系。”于川决定反抗一下，“反正吃饱喝足了，不用急。”
“红薯都被你吃了，我还没有吃饭。”
“。。。。。。”于川木了，一共烤了五个红薯。。。。。。他吃完三个以后看见陆天昀还没有动，以为他吃不惯这种东西，他怕浪费，就要过来吃了。。。。。。
“我是陪你出来烤红薯的。”
“。。。。。。”
“到现在我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刚刚洗过澡又出了一身汗。”
“。。。。。。”
“饥寒交迫。”
陆天昀慢条斯理地总结着，于川就感觉天上下了石头雨，吭吭地往他头上砸。让他觉得眩晕的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确说出了事实，可是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可脑袋还来不及思考，于川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打住了陆天昀的话。
“。。。。。。走吧，我背你下去。”
于川踢了踢装东西的箱子，说：“那这些怎么办，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两个人呢？”
陆天昀说：“可能去赏月了吧。”
于川：“。。。。。。”
陆天昀那个“上山容易下山难”真的是给于川打了一个良好的心理基础，黑灯瞎火，于川背着陆天昀，从说陡不陡说平不平的上坡上一点一点往下走，每过十分钟就要休息一下。
偶尔脚下打一个小滑，于川自己吓得一身冷汗，可陆天昀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于川没有分析他到底是真的胆子大还是心思不在这上面，经过这一晚，他已经在心里默默制作了一个小黑匣，然后把陆天昀放到里面，扣得密不漏风，塞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辈子不打算打开。
等到于川好不容易背着陆天昀到了山下，他觉得已经把那五个地瓜消耗光了。
车子停在之前的位置，可是车里没有人。
“怎么回事？”于川说，“怎么没人呢？”
陆天昀左右看了看，说：“不清楚。”
于川有点恶意地看着陆天昀，说：“你不是说他们赏月呢么？”
陆天昀有些奇怪地看回来，“我在开玩笑你都没有听出来么？”
于川：“。。。。。。”
陆天昀来到车边，一拉，车门开了。他对于川说：“钥匙在车里，咱们走吧。”
于川说：“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自己走。”
陆天昀说：“你要怎么走。”
于川觉得自己已经自暴自弃了，“我走回去！”
陆天昀点点头，说：“这离你家大概二十公里，你现在走，走快点，估计能在天亮前赶回去。”
于川看着他那张脸，忍住想上去挥拳的冲动，一咬牙，挤出两个字——
“再见！”
第十八章
于川昂首阔步踏着月光向前进，走得分外舒爽。
结果他走了没五步远，身后就传来陆天昀的声音——
“于川。”
说起来，于川自己似乎都记不得了，这是不是陆天昀第一次主动叫他的名字，反正听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于川觉得自己的心口颤了那么一颤。
不知道是为啥，估计是被吓的。
于川没有理会他，接着往前走。可刚迈开步子，就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只手就搭在了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臂上。
于川没办法，只能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陆天昀。
这么冷不防的一看，于川微微愣了一下。陆天昀的脸在月光和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很干净，那种清透又有些漠然的英俊。陆天昀见他回头，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于川心口又颤了一下。
他像过电了一样把陆天昀的手弹开，说：“陆先生，咱们就在这分开吧，你不用担心我，我认得路，自己能走回去。虽然稍稍有点远，不过完全没有问题。”
陆天昀还没开口，于川就跟崩豆似的语无伦次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于川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越来越挂不住，转身又要走。
陆天昀伸手，再一次拉住了他。
“陆先——”
“你不能这样留我在这里。”
于川说：“我没留你，你自己回去啊。”
“我回不去。”陆天昀平静地说。
于川说：“你别告诉我你不认得路。”
陆天昀摇摇头，说：“我认得路。”
于川：“那怎么回不去？”
陆天昀：“我不会开车。”
于川：“。。。。。。”
于川又缓和了一会，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你说啥？”
陆天昀平淡地讲述着事实，“我不会开车，自己回不去。”
“你。。。。。。”于川脑子又有点懵了，“你不会开车？真不会开车？”
“嗯。”
于川：“那，那，那就。。。。。。”他万万没想到陆天昀居然抛给他这么个理由，磕磕绊绊地说道：“要不，你给服务生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接你？”
陆天昀说：“现在这个时间我要把人叫出来就没有人值班了。”
于川有点不相信，“你这么大的店怎么可能连——”
“我很少这么晚出来爬山。”
“。。。。。。”好好好，于川心想，都是陪我出来烤地瓜弄的，都是我的错。
于川泄力地叹了口气，半死不活地往车的方向走，陆天昀跟在他身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那我就把你送回流金。”于川一边点火一边说。
“不。”陆天昀说，“不回流金。”
车子发动起来，于川侧过头看陆天昀，“那去哪？”
陆天昀靠在椅背上，说：“回家。”他微微歪过头，对于川说，“我给你指路，我家离这里也不算远。”
于川根据陆天昀所指的方向，在盘山公路里开了二十几分钟，来到一间半山别墅门口。别墅不算太大，也有一个院子，里面种着裁剪规整的灌木，中间的地方依旧有一座小型的喷泉。
院子里有浅白的扥光，顺着小路指引下来。于川把车停到门口，说：“这里？”
“嗯。”
“那你。。。。。。”于川想了想，说，“你好好休息吧，晚上还没有吃东西吧。”
陆天昀说：“没有。”
于川把车钥匙拔下来，放到陆天昀手边，说：“你叫人把车停好，我走了。”
“于川。”
于川半只脚迈出车外，听见陆天昀叫他，转回头，说：“怎么了？”
陆天昀的脸匿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楚。
“你今晚过的愉快么？”
“。。。。。。”
这真是一个让人深思的问题。
要是二十分钟前，陆天昀问他这个问题，那于川肯定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脸狂喷一句：“我愉你妈——！”
可是现在，陆天昀踩在这个点问他，于川又喷不出来了。
他就觉得，这一个晚上就像是做梦一样，跟他常识里的生活相差太多，所以在结束的当口，要问他的感受，他只能总结出两个字——
神奇。
“我过得。。。。。。挺好的。”于川冲陆天昀笑了笑，说，“谢谢你的招待。”
陆天昀没有说话，于川看不清他的脸，想了想，说了句再见，就下车了。
他听见身后有开车门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回头。
陆天昀关上车门，缓缓走到车前，靠在车身上站着，看着于川的背影。
一
二
三
于川的脚步越来越慢，背也弯曲了，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陆天昀从裤兜里抽出手，打了个指响。
院子里出来两个人，正是刚刚开车送他们去烤红薯的那两个服务生。
两个人出来了也是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过去把地上躺着的于川架了过来。
“陆先生。”
于川的头耷拉着，陆天昀手托着他的下巴，给他的头抬了起来，于川闭着眼睛，跟死猪一样。
陆天昀端详了很久，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最后放开手，朝后面指了指。两个服务生了然地把于川托了进去。
“哦，对了。”陆天昀好像想起什么，说，“别忘了把山上的箱子拿回来。”
“好的，陆先生。”
下半夜两点半。
偌大的盥洗室门打开，里面热腾腾的蒸汽涌出来一些，陆天昀赤着脚走出来，身上只披着一条白浴巾，擦了擦头发后就扔到一边，光吧出溜地来到窗边。
老赵秉持着该瞎则瞎的工作理念，淡定地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递给陆天昀。
“陆先生，这些是查到的。”
陆天昀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接过来打开，就这么光着屁股坐在了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张一张地看。
陆天昀看文件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看了大半，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
老赵瞄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来电联系人是杜佩知。
陆天昀没有看手机，专心致志地研究手上的几张纸，过了一会，手机不响了。
忽然，陆天昀的手停住了。或许是纸上的某些信息吸引了他，陆天昀缓缓挑眉，淡淡地出声：“哦？”
老赵没有打扰他，耐心地等他看完。
陆天昀把所有文件看完，放到桌子上，伸手拿起桌子上准备好的果汁，喝了几口。
“陆先生。。。。。。”
陆天昀放下果汁，“想说什么？”
老赵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没什么。”
陆天昀没有看他，说：“你以前没有这么好奇。”
老赵干咳两声，陆天昀说：“对他印象不错？”
陆天昀这人真的活成精了，老赵叹了口气，说：“是。。。。。。还不错。”
陆天昀冲他笑笑，说：“那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
老赵不解，“为什么？”
陆天昀说：“因为我对他的印象也不错。”
这事真的值得高兴么。老赵不禁回过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于川，陆天昀的药配得剂量到位，晕的时间和醒的时间都控制得稳稳的。
老赵忍不住问了陆天昀一句，“陆先生，你以前好像没有这么上心的折腾过谁。”
“是么。”
“。。。。。。”老赵说，“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陆天昀没有回答，他的眼睛也看着于川的方向，神色有些微微的迷茫。“怎么办。。。。。。”陆天昀喃喃自语，“唔，怎么办。”
老赵赶在陆天昀短路之前说：“要不让他睡一觉，明早放他走好了。”
陆天昀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赵，老赵忽然冒了一身冷汗，“我什么都没说，陆先生，都听你的。”
陆天昀站起身，他身上干的差不多了，肉色的皮肤在顶灯的照耀下泛着干干净净的颜色。老赵把怀里另外一个文件袋递给陆天昀，说：“这里还有上周的财政信息表。”
陆天昀点点头，“放桌子上。”
老赵把文件袋放到桌子上，人就走了。
陆天昀光着脚，缓步来到床边。这是一张尺寸很大的床，于川一百八十几公分的体格躺在床上也显得很宽松。陆天昀坐在床边，伸手把于川的上衣脱掉。
于川趴着，衣服一脱，后背就整个露了出来。
明王瞪大双眼，手持利剑，法相庄严。
陆天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