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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尚且没有站稳,便一屁股蹲坐在了地面上。眼疾手快的老光棍张三走到他的身边,把他搀扶了起来。可是,他踩在碳块上的一只脚受伤了,疼痛得不敢挨地儿。张三看着春生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色,十分焦急地探问道:你是不是不小心,把脚给扭伤了?
春生忍受着疼痛,望着老光棍张三吃惊的神情问道:是伤着脚了,我看……很可能是骨折,这附近有没有医治骨折的大夫?
张三扬起手臂,指着那个大夫居住的方向说道:有!就在咱们附近不远处,有一个专治骨折的大夫。
张三在这里务工的时间长,对这里的一切非常地熟悉,便义不容辞地背起春生,迈步朝着大夫居住的地方奔去&;#65377;
张三快步如飞地拐过几道弯曲的道路,在街道的一个偏僻角落,有一座古老的一间小房屋,门外悬挂着一小块招牌,上面醒目地写着“专治骨折专家”五个大字。房屋里坐着两位头发霜白的老人,他们正在悠闲地下相棋呢!俩人为了错走一步棋子而争执得不可开交。张三慌乱地把春生背进骨科专家的诊所兼卧室的简陋房间里,让他坐在了一个低矮的小靠背椅子上。那个举棋不定的老专家望见来了病人,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和蔼可亲地站起身来问道:咋着哩?
春生望着那位满头白发的大夫,说:我的脚受伤了。
那位大夫听春生讲述罢,伸手在他肿胀的脚面触摸一下,仔细查看一番伤势说道:不碍事,脚面骨错位性骨折,我给你捏一捏就好啦!
那位骨科专家说罢,他转身走到摆放药物的柜台上,顺手拿起一个盛碘酒的瓶子,用棉球蘸着碘酒,在他肿胀的脚面擦拭一遍,又和蔼可亲地笑一笑说道:小伙子,不要紧,你忍着点儿,我给你捏一下准好!
那个骨科专家说罢,他放下手中的碘酒,诊断清楚他骨折的准确位置,双手用力狠狠地捏了一下,只听到一声脆响,把他错位的骨折复了位。
春生钻心疼痛,他咬紧牙齿,忘了破损的手掌,双手紧紧地抓住屁股底下的靠背椅子,使他浑身一阵痉挛。他就差一点没有叫喊出声来。
那位下手狠毒的老骨科专家,的确是一把医治骨折的好手,他这样反复几次推捏之后,胸有成竹地说道:好啦!小伙子,我给你捏好了。不过回去以后,你可要好好的休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春生听老专家说罢又问道:这要不要用一点药呀?
那位大夫又对春生说道:不必用药啦!只要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很快就好了。不过,你现在回去以后,最好是弄一些酒精,每天把它点燃着之后,用毛巾或是什么东西蘸着擦拭,可以起到一个活血化瘀、止疼消肿的作用&;#65377;
春生低头凝视着自己肿胀的脚,不由自主地说道:看来,今后一段时间,我是无法在这里继续做工挣钱了&;#65377;
大夫又对他说道:你还有心做工挣钱哩?好了,小伙子,回去休息吧!
春生又问:我可以走了?
大夫回答:嗯,你可以走了&;#65377;
多少钱&;#65377;
你有了给两块钱,没有也就算啦!
有,我有两块钱&;#65377;
春生望着自称是“老骨科专家”的大夫,伸手在布满灰尘的裤兜摸出几个零碎钱,从中拿出两元钱递了过去&;#65377;
大夫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接住他皱巴巴的两块钱,又开口说道:这是在我这里,收你两块钱就可以了。你们要是到大医院医治,不得几百块钱花也差不多。我知道你们是出苦力的人,挣个钱很不容易。你们在生活中遇到了麻烦,本来就够不幸的了,我怎么能赚你们的钱呢?我不忍心,无论是过去或是现在,我只要遇到像你这样的人,总是让他们花费最少的钱把病看好&;#65377;
刚才与医生下棋的那位老人插话说道:他可是一个不爱财的倔老头,他这一辈子,也不知道为穷苦人治过多少病了&;#65377;
春生听他们这么谈着话,感觉心里热乎乎的。人心都是肉长的!
春生感慨万端地辞别老医生,由老光棍张三背着离去&;#65377;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六章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
接连的几天里,春生在这里做不了工啦,他肿胀的脚走不成路。有时,大家都出工了,留下他独自一人守候在房屋内,孤单地思索着眼前纷乱的生活。他有时看书,因为他来这里时随身带来了很多文学书籍,那些书籍都是他从朋友处借来的,即便是昼夜不停地阅读,一时半会儿也读不完。原本他想在这里苦干上一年半载,等到攒足钱财就离开这里,到别处另谋一条生路。所以,他在来这里之前,所带来的书籍足够他打发闲暇的漫长时光。在这苦难的日子里,只要有读不完的文学书籍,就不觉得生活有多么苦闷,日子过得有多么艰辛?他现在有读不完的书,是这些书籍伴随着他走过了最为艰辛难熬的日子。有时最使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受伤的脚不能走路,就连每天所吃的饭菜,也都是从外边做工回来的老光棍张三给他端到面前。他感觉自己在这里完全是一个多余的人,是一个连累工友张三的人。因为这些廉价的工友们,他们从外面做工回来的时刻,一个个都饥肠辘辘;每当到了开饭的时候,他们抓起戳在一口大锅边沿的黄铜勺子,争先恐后地哄抢那没有油水的水煮白菜,哄抢那总有最后一人吃个半饱的大个头儿馒头。工友张三最初的几天里,每次因为打两次饭菜,手抓了两次馒头,所以总有一次是排在了最后,这样的结果是,有时最后一次打饭扑了个空,有时拿到的食物只能吃个半饱。老光棍张三是一个脾气粗暴的人,他看不惯大伙们混乱的场面,看不惯受工头背后指使的厨师总是把饭菜做得欠缺,故意人为地造成这种哄抢的局面,有时难免破口大骂,甚至于和厨师发生争吵,与工友们闹翻了脸。张三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他慈善的内心深处,是同情弱者的心理在作怪,容不得那些生活中只顾自己,不顾及别人苦衷的自私自利的人。为了春生,老光棍张三几乎把过去的工友们都得罪了。春生很是无奈,他感觉在这里养伤不是长久之计。天长日久,坐吃山空,早晚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他为那将要离开这里的事情思忖着,感觉自己无法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不料想有一天,他们村老村主任的儿子李二辉突然出现在春生的面前。李二辉前不久刚刚从部队退伍回来以后,依靠他在苏坟镇政府工作的副镇长姑姑,在镇政府计生办谋到一份工作。现在他去单位上班时路过这里,特意给春生捎信来了。他望着春生受伤的脚和他脏乱的被褥,对他问寒问暖一番闲聊之后,感觉很是无奈地对他说道:春生,我从家里来时,你父亲让我捎信儿说让你回去&;#65377;
春生望着李二辉不安的神情,满怀狐疑地问道:现在家里农忙过去了,又不是农忙时节,我爸他叫我回去干什么?
李二辉吞吞吐吐回答:无论如何你得回去一趟,你……你父亲……他被人扎了一刀&;#65377;
春生得知父亲的被人扎一刀的消息,血液一下子从脚跟涌到了头顶。他对沉默不语的李二辉,又急切地追问道:我爸是被谁扎伤了?
李二辉说道:你爸是被一个偷东西的贼扎伤了。
春生又问:伤势严重吗?现在……他在哪里?
李二辉答:因为流血过多,当时伤势十分严重,后来被村里人送到新城县人民医院抢救了两个小时,输了很多血。
春生听李二辉说罢,低头沉默不语了。
李二辉望着惊慌失措的春生,顿感自己的话说多了,他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应该对他说这些,而因此引起春生的慌乱。他忙不迭地安慰春生说道:不过,你爸现在没有事啦,他已经出院了,在家里休养着哩!
春生片刻沉默之后,又焦灼不安地问道:我们家中那么贫穷,怎么会被贼偷呢?
李二辉说道:不是偷你们家东西的,是偷别人家的东西呢!
春生又问:那……我爸……他怎么被贼扎伤了?
李二辉望着春生焦急万分的神情,十分无奈地对他说道:我那天晚上不在家,后来我前去医院探望你父亲时,据你父亲说,那天夜里11点多钟,他听到有人叫喊着抓贼,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就赤手空拳地走出大门,那个盗贼正好跑到你们家的门前,你父亲还以为是年轻时那样(春生的父亲年轻时在部队当过侦察兵,有一身的硬功夫),根本就没有把那个小蟊贼放在眼里,他当时上前一步,伸出胳膊顺势把那小偷搂在怀抱,把他制服了。不料想那个小偷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他把你父亲的腰部扎伤了&;#65377;
李二辉说到这里,又沉默不语了。他在为春生父亲的不幸遭遇而表示难过&;#65377;
春生望着沉默不语的李二辉,他内心纷乱如麻,又愁眉苦脸地问道:那个贼是偷谁家的东西呢?
李二辉面对愁眉不展地春生,他愤愤不平地咒骂着说道:那个丢东西的人简直不是人,是一个万人唾骂的畜牲——猪狗!我听人说,丢东西的人家,他是咱们王家湾村的王二狗。那天晚上你父亲被小偷扎伤以后,那个在贼后面追赶的王二狗见事不妙,趁机溜走了&;#65377;
春生打断李二辉的咒骂声,又迫切地追问道:贼抓住了没有?
李二辉应答:这一个偷东西的毛贼没有被抓住,他趁机溜走了。
李二辉说罢,他又继续骂道:妈妈的,咱们村的王二狗,他真是一个缺德的家伙,连一点做人的原则性都没有!这几天人们为这一件事儿,都在纷纷议论着,咒骂他这一个卑鄙无耻之徒!
春生焦躁不安地问道:我父亲受伤害的那几天,怎么也没有人捎信给我?
李二辉感慨不已地回答:你父亲不让别人给你捎信儿,他害怕你知道了难过&;#65377;
春生听李二辉陈述到这里,他不再追问什么了。
现在,春生的心里非常地难受,他为父亲的不幸遭遇而痛心疾首,不由自主地为忠厚老实的父亲而热泪盈眶&;#65377;
李二辉望着眼睛湿润的春生,一声叹息。之后他面对春生又说了很多抚慰人心的话语,就要起身上班走。
春生匆忙站起身来,想送别给他捎口信的李二辉,可是他受伤的脚还没有康复,无法随随便便地站立起来走路。李二辉以同情的目光凝视着春生说道:我看你的脚伤势十分严重,一时半会儿也不便于走路,要不这样吧!到了下午,等我下班以后我来接你。我骑摩托车带你回去!
春生又对李二辉说道:我自己想办法走,恐怕我是等不到下午了&;#65377;
春生获得父亲受伤害的消息以后,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在这里呆去。他想念家中受伤害的老父亲,急切地渴望回家,回到他们那个贫穷的家,回到父亲的身边去&;#65377;
春生目送李二辉离开以后,他手里拄着一根木棍,一颠一颠地走到工头居住的地方,找工头结算了工钱,又恳请老光棍张三,在街头的超市里为他父亲买了很多可口的食物&;#65377;然后他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行李,骑着自行车往家中赶去&;#65377;
春生一路风尘地回到家里时,王三贵望见他的儿子瘸着腿从外面回来,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感奔涌心头,忍不住老泪纵横地问道:孩子,你的腿是咋着哩,咋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春生凝视着面如土色的老父亲,强作欢颜地对父亲说道:爸,我的腿没有事,是我的脚受伤了。我在那里干活时,一不小心扭伤了。大夫说不碍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王三贵自从妻子几年前出车祸离开人世以后,在孤单的生活中与儿子春生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地艰辛。他望着强作欢颜的儿子,孤苦无依的愁苦心境,仿佛顷刻间有了依靠,有了着落,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掌抹一把泪水,叹息一声说道:孩子啊!前几天我住在医院里……我想……我是没法活人了!
春生望着伤心的老父亲,心焦火燎地问道:爸,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王三贵勉强笑着说道:我快好了。
春生又问道:报案了没有?
王三贵一声叹息,说:报案了,可是报案也没有用,偷东西的贼跑掉了,报案有什么用呢?唉!这……你看这……这不是惹祸上身了?
春生说道:爸,不说了,这是让您撞见了,如果是我撞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抓贼!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