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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桀骜不驯,让人听之生厌。
来的两个少年人谷甘夙倒也知道名姓,一个叫于青笠一个叫陆澄晖,皆是从极有名望的世家而出。二人家世稍逊于贺安,却也所差无几。他们与贺安最大的不同便是兄弟姊妹甚多,不像贺安乃是贺家独苗能被一心一意的栽培。
两人与贺安年纪相当,又是旁系子弟,因着贺安的聪慧自幼被压了一头。如今同时入了万云仙宗,却都是比贺安低上一些的内门弟子,心中更是愤愤不平。他们不敢直接与贺安起冲突,却是盯上了最近与贺安同吃同住的谷甘夙。
谷甘夙不过双灵根,家世又贫寒,二人自然是得罪的起的。
而这,是他们第一次与谷甘夙对上。
谷甘夙恍若不闻一般,只自顾自解着腰上的剑。
这态度却更让于、陆二人心中火气。他们一个抢前一步,一个坠在谷甘夙身后,一前一后将谷甘夙夹在中间。
抢在谷甘夙面前的于青笠嘲笑道:“谷师弟这剑可不怎么样,怎么不让你贺师兄替你换一把?”
这世家子弟常有入了仙宗之后在宗门内寻找合契的师兄弟相处,亦是为家族寻一份助力。而有些家贫又天赋一般的弟子,往往会直接被纳入世家之中,而这种弟子基本都是仙宗的外门弟子,甚少有内门弟子如此自降身份的。
于青笠既然是拿谷甘夙撒火气,自然是怎么贬低怎么来。
谷甘夙此时只紧皱着眉头,他低着头,满心抑郁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于青笠看他神情,只当是被自己的话影响从而自惭形秽不敢抬头,便再接再励道:“也不知你这一大早出来是为什么?给贺师兄打洗脸——”
他嘲讽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同伴陆澄晖喊了一声:“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于青笠见眼前金光一闪,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他有些奇怪的看向陆澄晖,就见对方脸色极差,摸不着头脑的于青笠又转头看向谷甘夙。
只这一个转头,于青笠的表情便也变得极差了。
他突觉头上一轻,“噹”的一声玉石发冠坠地,本来高高梳好的发髻一时间全部披散下来,头皮隐隐作痛。
于青笠再是不如贺安,到底也是天生的双灵根,自幼勤加修炼,已然是迈入筑基期了。他这般修为,除了贺安已是这次选拔的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了。
但是于青笠方才,连谷甘夙是何时出招的都不知道。
若不是他躲的及时……
谷甘夙嗤笑一声:“头皮痛不痛啊师兄?你说你乱退个什么劲?”
他说罢向着对方呲了呲牙,提起了手上的破剑。那精钢剑破损非常,却泛着熠熠寒光。那一声“师兄”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狂妄!”于青笠果真受不住他这刺激,一个炎火诀便丢了过来。
谷甘夙又是一声嗤笑,大跨步上前,一剑劈开了那拳头大的火团,那火团被撞得四散开来,正正烧着冲他扑来的陆澄晖。
不过半柱香后,谷甘夙将剑松松的搭在陆澄晖的肩上。他空着的手掏了掏耳朵,冲着面前的于青笠笑道:“你刚刚喊我什么?”
“谷……谷师兄……”
“记着,师兄这是教你一个乖。”
谷甘夙哼笑一声,冲着两人又呲了呲牙,施施然将那把破剑又系回了腰间。
道爷跟人打架玩的时候,你们俩还不知在哪呢。
不过这别人家的孩子,真是积怨利器啊。
贺安回到自己住所时天已大亮。
他才走到小院门口,就见贺安正要推门进去。
“兄长。”贺安扭头看见一早上就不见人影的谷甘夙,他笑着招呼了一声,“兄长洗漱了么?我去你打水。”
谷甘夙闻言挑唇一笑,他摆了摆手,一个清泉决就丢了过去。贺安扭头避开那一袭清水,两人旋即厮打到一处。
这般的打闹如玩耍一般天天都会发生,而结局也基本相同。
“不错嘛,最近进步不少。”将贺安压在身/下的谷甘夙拍了拍对方的脸笑道,“你刚去哪了?”
“唔,去处理了两个污秽之物。”
两人最近经常如此打闹,因着谷甘夙的修为更胜一筹,贺安如今已是被压惯了。他也不着恼,只安安静静躺着看着身上得意笑着的谷甘夙。
谷甘夙伸出两根手指直指贺安面门,又使了个清泉诀。在贺安不解的目光中有一柱清水兜头浇了上来,正是从谷甘夙指尖而出。
“你不是说给哥哥备好了水?那哥哥就先帮你洗洗脸。”谷甘夙笑的活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水滴顺着贺安英俊的面庞滑了下来,沾湿了衣领,贺安却完全不顾。他的手并未被谷甘夙压制住,此时便下意识的抬起手来。但这一抬手却不是去抹脸上湿漉漉的水渍,而是握住了谷甘夙的指尖。
贺安道:“那我帮兄长净手。”
同样的清泉汇聚在贺安的手中,贺安猛一捏拳,谷甘夙只觉手上湿漉漉的一片,袖口却还是舒适干爽的,可见贺安对法决的控制极其到位。
谷甘夙满意的哼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兄长——”贺安很有些欲言又止。
“嗯?”前一步进门的谷甘夙也不回头,只是应了一声。
“无事。”贺安笑了笑,一如往日的温文尔雅。
日后这般教训人的事,再不会让你脏了手了。
第二十六章 ·妖物
如此无所事事的过去了两日,在第三日上,这五年一回的选拔已然结束。随后众人再休整半日便要由传功长老带领着一同回到万云仙宗。
此次试炼选拔,共得亲传弟子一人,内门弟子十九人,外门弟子一百五十六人。而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的数目,在不久后的再一次选拔中还会有所变化。
选拔场地离万云仙宗并不很近,便是快马加鞭也得半月才能到。
不过对于万云仙宗来说,这小小距离不成问题。
传功长老带着众人走到空地之上,右手一挥便变出一个硕大的方舟来。小道童明涧抬手扶着传功长老上了船。
而此时一众少年依旧在惊奇惊叹:这方舟虽然看着平常,却也是难得的宝贝了。
正在此时,之前一直跟随着传功长老的另一个小道童跨前一步站了出来。
“我乃执法长老亲传弟子明润。”那小道童看着比明涧还小些,却是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众位师弟,上宝船吧。”
众位师弟:“……是,师兄。”
谷甘夙跟着行礼,却心中暗笑。
如此一本正经的小孩子,自然只能是那日登记姓名的那个小道童了。这小师兄倒是有些意思。
似有所查的贺安微微侧身,挡住了谷甘夙看向小道童的视线。
身为此次选拔唯一一个直接被纳为亲传弟子的贺安,自然是第一个上船的。
而被他拉着的谷甘夙,理所当然的也成了一众内门弟子中头一位登上船的。本是内门弟子第一人的于青笠已不敢与谷甘夙争锋,且他如今又得了贺家大公子的青睐,这四代内门弟子中第一人的位子已隐隐被谷甘夙夺了去。
这次他紧随着贺安上船的举动,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虽还有人心有不甘,不过盘算一下自己与于、陆二人的差距,也都暂时偃旗息鼓了。
在这方舟之中,本因急速前进而暴虐起来的春风也都回复了温和的本性。
当方舟缓缓下降、平稳落地又无声无息的被传功长老收起之后,少年少女们这才抬起头来观察起这周围的环境。只见山上草木葱郁,其叶蓁蓁,朱实离离,正是一派仙宗妙境好地方。
他们突然意识到,此时自己这些还未行过拜师礼的预备门人,终于踏上了万云仙宗的土地,这个从日后与他们福祸相依生死与共的师门。
正在一众少年唧唧喳喳议论纷纷时,只见传功长老眉头一皱,神情严肃了起来。而那小小的明润师兄也轻哧一声:“安静。”
闹哄哄的一群人极快的静了下来。
正当他们不解的张望时,前方不远处的林间有一阵甜风袭来,那诡异的甜风带着一声尖利的鸟鸣,让这帮子初初踏入修行求仙之路的孩子们心中一凛。
所有人心中都印了两个大字:妖物!
“有妖物,大家谨慎。”本就在队伍前方的贺安又踏前一步,只一句话就镇住了这一群人。他这一步使自己成为队伍中真正的领头人,也结结实实的护住了身后的谷甘夙。
站在贺安身后被护住的妖物·谷甘夙:“……”
谷甘夙看看贺安带着些痛恨的表情,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很重要的事被他忽略了。但他却又抓不到头绪。
此时传功长老已带着随行弟子去了发出骚动的地方,留下了几个可堪管事的二代内门弟子在此守着这班还未入宗门的师弟们。他们见贺安进退有度,并能使其余弟子安心时也暗暗点头,心中赞赏执剑长老眼光卓越。
那甜风已然刮过,众人能闻到的是草木的清香,让人如入万法之源心旷神怡。这些对修行已有一些了解的孩子们都知道,他们所感受到的草木香气正是这万云仙宗所在的易安山上氤氲的深厚灵气,故此一个个也都收敛了心神,静心吐纳。
毕竟是些孩子,一分了心连方才的恐惧也忘了。
而贺安却未像旁人一般吸纳灵气。他将腰间的宝剑握在右手,另一手牵了谷甘夙。两人上前走到几个内门师兄面前,对着几人行了一礼,便站住了身。
谷甘夙也不多话,只任贺安牵着。他站定之后扭头看向贺安,只见对方平日一直带笑的脸上一片严肃,薄唇微抿,似是忧心忡忡。谷甘夙凝视了贺安一会,目光微微后移,就看到了一个通红的耳廓。
愣了一愣之后,谷甘夙又默默的将头扭了回来。他摸了摸鼻子,余光所及处只见贺安的耳朵更红了些。
被握着的手上紧了一紧,传来的触感又热又潮。
贺安并不扭头,依旧目视前方,却小声说道:“兄长,一会若有什么变故,切莫惊慌,定要与我一同。”
道爷比你多活了几百年,还要你护着么?
被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被小瞧的谷甘夙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对方紧紧捉住剑鞘的另一只手,嗤笑道:“小不忧,真要有什么事,你还是躲到哥哥身后来吧。”
“嗯。”贺安却不像谷甘夙想的那样反讽他,反而是应了一声。终于扭头看向谷甘夙的贺安冲着对方笑了一笑,紧绷的五官都轻柔了起来。
本是嘲笑对方反而陷入一种莫名氛围中的谷甘夙:“……”
他抽了抽被握紧的手,没有抽动,反而被攥得更紧了些,隐隐有些疼。
贺安这样的紧张是有问题的。
谷甘夙皱了皱眉,他再一次将头扭过一边看向贺安。
方才下船时还是十分惬意的贺安,对于即将正式拜入万云仙宗这件事没有一丝紧张和兴奋,轻松自如的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反而是作为一个妖修要混入人修大宗门的谷甘夙都要比贺安紧张一些。
但直到那一阵诡异的甜风夹带着尖锐的鸟鸣从山林深处袭来后,贺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紧张的状态。他虽出声缓解了少年们不知所措的情绪,但本人却依旧被方才的紧张紧紧束缚着。
谷甘夙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难道是那只鸟跟贺安有什么渊源?
他突然睁大了双眼向贺安瞪去。
好小子,居然还跟别的鸟扯上什么关系了?!
莫名其妙被瞪着的贺安终于涨红了整张脸。
突然间,只听一声凄厉的长啸传来,其声尖利,几乎要刺穿耳膜。
声音刚刚传来,内门师兄们便同时清啸一声,声若长鸣,柔而响亮。堪堪将那尖利长啸抵过。他们神色一凝,分散而站,将一众小辈护在圈中。
少年们纷纷捂着耳朵,满面痛苦神色,底子差些的甚至晕到在地。
谷甘夙的手依旧被紧紧攥着。他看向贺安,只见对方脸上的红晕全都褪去,很有些苍白。谷甘夙伸手拍拍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笑道:“小鬼,别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