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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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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局长躲开之后,公共安全专家来了,一看这阵势,立遁。

    然后是武警,市武警大队长领队。

    大队长给旅长敬个礼,带队回去了。

    然后是市纪检法书记。

    书记找旅长,旅长不理,于是来找苏杭,苏杭不说话。

    书记说:“苏公子啊,天堂沈老板和省委老齐私交很好,闹太大了不好收拾。”

    经理和老鲍咬耳朵:“这是个衙内啊。怎么没看出来!”

    苏杭知道他俩在议论自己。对老鲍说:“记住了。我叫苏杭。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比你们还低点,好记。”

    老鲍昂着脑袋,眼睛在旅长和苏杭之间转来转去。经理主动把菱角交了出来。菱角拿起桌上一瓶打开的矿泉水就喝,也不管是谁剩下的。她的小脸越发肿了,嘴都张不开,矿泉水顺着嘴角直淌进脖子里去,她贪婪地一口气喝光。

    他们把菱角带到医院上药。菱角满不在乎的说:“没关系,过几天就好了,不用上药。连疤都不会留。真的!”

    梁夏教她:“还不谢谢你苏哥哥。”

    菱角九十度鞠躬,用力过猛,脸上伤口被血液冲得剧痛,忍不住“哎哟”一声。苏杭说:“都这样了,好好歇着吧,别来这些虚的了。”

    老鲍说菱角抵债这个由头,事缘菱角的爸爸欠了老鲍朋友一笔钱,于是菱角被带到北京夜总会上班,不多久便遇到了梁夏。小丫头不知深浅,以为跟着梁夏跑到云南便可了断,结果道上水深,北京的手居然能伸到昆明来。当老鲍盘问她的时候,菱角满嘴胡柴,还出言不逊,因此老鲍才要着实管教管教她。

    菱角对梁夏说:“你对我真好,你偏说不喜欢我。”

    梁夏帮她上碘酒:“我怎么会喜欢你啊?这叫知恩图报。”

    菱角的腮帮被碘酒染成紫色,眼圈黑乌乌,鼻梁铁青,整张小脸像鬼画符一般,可居然神采奕奕。梁夏觉得好笑。

    菱角看他笑了,自己也笑,不知是伤口疼痛,还是什么,眼睛里倏忽滚出泪水,抬起手去擦,手细小如猫爪。

    “我什么都没有的,生下来什么都没的。”她说,“你对我好一次,就是我赚了一次。能遇见你真是菩萨保佑,你刚认识我就和我讲故事,我就知道你有文化,是好人。”

    梁夏摸她的脑袋,她只是个孩子。

    “我送你上学好吗?”

    菱角摇头:“我不喜欢念书,也念不懂。”

    “必须念,如果你期末考不及格,我就把你赶出去。”梁夏声音不觉柔和了许多,“念得出来的。我小时候,就是因为有人说考不好要赶我走,我才开始念书。然后,一年一年的,很多事情都变了。你也会变的。”

    菱角说:“你娶我做老婆不就好了。我负责生娃娃,家务事我愿意学着做,求求你不要让我念书吧。”

    梁夏微笑,但口气不容置疑:“必须念。没商量。”

    “我念书没啥子意思撒!”菱角烦躁地喊,“没啥子好处!”

    梁夏说:“等你大学毕业,我就娶你。”

    菱角伸出手指算:“我只有初中文凭,念到大学毕业,要7年,你骗我的!”

    梁夏说:“爱信不信。就你现在这德行,反正我肯定不要。”

    菱角愁苦地皱起小脸,似乎举棋不定。小手扯着袖口,只顾出神。梁夏开始翻找手机通讯录,给客户发短信安排饭局。菱角慢吞吞开腔了:“那我念,你不能赶我走。念不会的你要教我。” 

22 那月光,那月光

 天堂洗浴中心事件,让梁夏震动颇大。他做良民的信心本就不足,此事件后愈发丧失兴趣。你可以与世无争,但与世无争的结果很可能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没出息的男人才会骂女人水性杨花,有出息的男人自能镇得住倾国倾城。这便是事实。宋般若这头小雌兽,二十年前就嗅到了苏杭身上那股子狮子王的气味,所以死盯住苏杭不放。梁夏现在回想苏杭戴着红领巾站在主席台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投了人胎的小辛巴。

    他开始认同宋般若的选择。难不成让这样的姑娘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即使囊中温饱,但乱世中总是满心惶惶?宋般若的人生歪打正着圆满了,她要是嫁给自己,才叫好白菜被猪拱了。

    菱角,如果能爱上她,该多好。

    艾北劝梁夏和菱角保持距离。他说这种女孩子积习难除,就算她本性善良,但根子被命运啃坏了,终身都不会愈合,长远些看,对家庭,对后代都没什么好处,但凡想力争上游的,还是离这种女人远点。

    梁夏一直就没离她近过。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却远隔千山万水。

    周恕淳有时在药厂厮混,见着梁夏,又提起夷和农场度假村的事。他之所以有胆提,是因为这项目一直都没运作起来,这让周恕淳有了堂皇的借口。

    “我和老井一直都等着你把状态调整过来。而且现在我们有更成熟的想法。”周恕淳说,“这事我一个人操作不了。我和北京朋友碰过,想搞一个慈善基金,度假村就作为慈善投资项目,这样好和政府谈条件。度假村可以用希望公园的名义,或者孤儿院什么的。”

    听上去很美好。

    梁夏问:“我能做什么呢?”

    “你能做的多了。理事会、监事会,还有秘书处,需要很多人。注册资金我来想办法,资质的话,挂靠在研究所下面就行。研究所的级别申请地方基金足够了。民政厅那边问题也不大,主要是土地管理局这边,基金是个由头,关键在度假村。”

    周恕淳又出幺蛾子了。

    梁夏明白,这次周恕淳说的事确实一个人玩不转。他需要自己帮他鞍前马后抬轿子,至于事成之后自己会不会又在拘留所呆着,就只有天知道。

    打着慈善的旗号招摇撞骗,也就周恕淳之流干得出来。

    梁夏决定拉个护身符垫底:“你让苏杭当理事长。”

    周恕淳说:“你外行了。他人在昆明,可档案关系在北京啊,现职国家工作人员按规定不能在里头兼职。我也不能。这事只有你来挑头。”

    俨然是押着梁夏上梁山。梁夏顿觉脖子凉飕飕的。难怪老周找上自己,具体事情都是他来办,地雷我梁夏踩着。就是滚雷英雄起码也有个说法吧?老周这算什么?难不成还要请他吃饭?

    周恕淳果然说:“你得好好谢谢我。我这是帮你一个大忙了。以后你就是基金会会长,那社会地位可就高啦。”

    梁夏问:“基金会叫什么?名头想好没?”

    “小苏为研究支气管病付出那么多,我看咱们就设立一个专门为贫困家庭免费提供支气管疾病救治的基金吧。”

    梁夏点点头:“孤儿院的想法不错。我将来要是有能力,自己也想办。”

    周恕淳高兴了:“那么这件事尽快做起来。我想把小宋拉进来。她那个单位无所谓的。”

    这倒是。苏杭不掺和,宋般若掺和进来,性质是一样的。

    周恕淳派发官帽:“让她当理事长。或者秘书长。”

    “你和她说好没有?”

    “侧面提过,她好像不愿意。让我和小苏说。她说小苏答应她就去。”

    这回居然又是小苏说了算。宋般若和苏杭,这两个到底谁压着谁?苏杭那蔫娃儿看来绝不是吃素的。

    于是梁夏又组织饭局,还是宋般若艾北,谈正事还是少带着菱角。

    菜刚上到一半,菱角来电话,说苏杭来家里了。梁夏正啃排骨,闻言差点噎到,他瞟了眼对面的宋般若,不露声色对菱角说知道了我就回去。

    梁夏也没心思和宋般若说基金会的事了,东一句西一句闲扯。好容易熬到大家都吃饱喝足,指使艾北送宋般若回家,自己打辆车赶回去。

    菱角来开门,表情悲戚,对梁夏竖起食指,小声说:“苏哥哥病了。”

    苏杭趴在床上,呼吸很费力。菱角给他盖了被子,还拿枕头垫在他肺部。梁夏弯腰细看,灯光下苏杭的脸上尽是冷汗。

    见梁夏来了,苏杭笑:“今晚我不能回去了,在你这混一夜吧。刚才我去找艾北,他家里没人。”

    “我们刚一起吃饭呢。你老婆也在。” 梁夏拿纸巾给苏杭擦汗,“你夜不归宿,怎么和老婆交代?”

    “我和她说下乡考察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梁夏看着苏杭的脸色,心中感觉不祥:“那药是不是有问题,你别再吃了。”

    “这病发作起来就这样。是正常的。就病理反应来说,现在的数据没有问题。再说了,就算停药,也还是这样啊。”

    梁夏发现菱角一直站在床边看,那眼神似乎很想亲手替苏杭擦汗。梁夏说:“你去睡吧,今晚我陪他。”

    菱角依依不舍的对苏杭道别,苏杭对她笑笑,没什么力气说话。

    梁夏把台灯调暗了些,又打开CD放了张钢琴曲,他将音量旋到最小,若有若无的乐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漂浮,似荡漾在泉水涟漪中的落花。

    苏杭呼吸的声音很痛苦,但他还是强撑着说:“这是,你喜欢这音乐呀?其实听起来蛮好的,没有传说那么绝望。”

    梁夏抬起自己的手来看:“小时候我常看五个手指,看啊看啊,就想,为什么我是个人呢?为什么不是根草?做草多好呀,不用住房子,不用穿衣服,不用饿肚子,只要有阳光和雨水就可以活得生机勃勃。”

    苏杭好久没说话,他的眼睛闭合着,汗珠在灯光下熠熠闪亮,连发丝都濡湿了。他并没有入睡,而是在回忆什么。

    他说:“我小时候,爸妈经常冷战。爸爸说我思想落后是因为根不正苗不红,妈妈说我的坏脾气都是跟爸爸学的,半点也不像她。他们永远为政治立场争执不休,好像谁吵赢,谁就代表了正义。有一次,妈妈说要带我去台湾,不和爸爸过了。爸爸说她叛党叛国,他要大义灭亲。然后爸爸就把手枪掏出来。”苏杭说到这里睁开眼睛,慢慢举起手比在太阳穴上,“像这样顶住我头,我爸说,我妈要是敢走,他就当场让我脑袋穿膛。”

    梁夏默默帮他掖被子,苏杭看着他:“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很幸福?”

    梁夏说:“早就不觉得了。”

    “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真实。早晨醒来的时候,常常会觉得,这世界总有一天和我毫无关系,就像我从没存在过一样。这种感觉,也许是怕死吧。不过这几年没有了。那些实验动物每天都会死,可直到死前一秒钟它们还以为自己能一直活下去。我看啊看啊,看得心也死了。”

    “你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会这样呢?你不像我,我希望得到的东西太多。活着这段过程中,有的事我们可以左右,有的事我们左右不了,比如生命,只可以有限延长,长时间存世是办不到的。生命是以倒计时存在的,过了今天就永远失去了,虽然还有明天,但它是极其有限的。谁知道一生还有多少个明天?”

    “我以前怕死,是因为我还想抓住什么,有什么舍弃不了的。现在没有了,我很害怕这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你懂吗?我甚至连躺在身边的老婆都不留恋。”

    “你大概从没爱过她。”

    “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怎样才算是爱呢?我真的不知道,我连怎样做丈夫都不知道。我没有天分,也没有可以效仿的对象。可能将来也不会做爸爸。想到孩子我就很绝望,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他来,不知道怎样告诉他人为什么活着,我没有信心让他一生都感觉快乐。”苏杭伸出手,手心朝上,像是要接住什么似地,又像是在托着什么,他的手指瘦长,灯光落在手心里,令肤色变暖,“你想,小孩子是条命,会哭,会笑,有梦想的命,这条命交给你,你拿什么给他?”

    “我不这么想。我要让我儿子知道,你老子这辈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你过上好日子,你也得辛辛苦苦给你儿子挣活路。想起来挺美好的,也很悲壮。人呐,得留点什么下来,儿孙就是咱们在世上刻下的到此一游。”

    苏杭笑起来,但喘得更急促了。

    梁夏去洗漱,再返回时,苏杭已昏昏睡去。

    苏杭一夜都不曾安稳,半夜时好几次忽然窒息而醒,爬起来喘了好久才缓过气。

    梁夏看着黑暗中他的背影,眼中泛起轻雾,又静悄悄蒸发在夜里。皎白月光披挂在他肩上,宛在水中央。

    周恕淳进展神速。很快通知梁夏资金到位了。周恕淳很是喜出望外,他原本只想做个地方公募基金,但这次款项远远超出了四百万立项要求,所以他决定将基金会升级为全国范畴。这样他就动身去北京联系挂靠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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